師長和書籍中的教導讓他學會了不要過多去探究秘密,被塞入一腦子並不屬於自己又無法理解的東西不是什麼好事。
一些時候,知道的太多反而是一種負擔和枷鎖,也是一種信號,一種讓危險找上門來的信號彈。
那些複雜瑰麗的圖案對於普通人來說就是些奇怪的圖案,但對於靈感很高的神官來說就是致命的了,而對於這種圖案沒有多大反應的福澤諭吉則也讓神官稍稍注意了一些。
有神官發話,跟隨著神官和福澤諭吉進入彆墅就自然不會有人阻攔,魔法師的潛入計劃可以說是暢通無阻。
說是要搜索彆墅,尋找線索,但其實沒有廢多大功夫,失蹤的館田警官就被找到了。
彆墅的一樓還算是正常,隻有門上的鎖一開始讓警察們的進入花費了一些精力。
彆墅的窗戶二樓的窗戶不知為何都被釘上了木板,厚重的窗簾上已經積上了一層薄薄的灰塵,看得出來它們一直持著被拉上的狀態,就好像從二樓的窗戶外會看到什麼彆墅主人恐懼的東西。
所有彆墅的燈也都保持著被打開的狀態,除了彆墅在裝修時就裝上的簡潔的照明燈,還加裝了許多大功率的強光照射燈,整個彆墅內亮如白晝。
而彆墅的主人,館田警官的屍體則也在警察們進入的時候被發現。
那個曾經溫柔地照顧過海音寺溯遊,在父母去世之後給予他很大支持的男人正靜靜地躺在客廳的餐桌上,失去了呼吸,麵容凹陷,看起來已經死去多時。
男人的眼白已經變得渾濁,無神而空洞的眼睛對著天花板,手中的手木倉還被緊緊地抓握著,神情鎮定卻讓人感到無端的悲傷。
他就好像預料到了自己的死期,隻是在死亡之前還不願放棄,即使明明知道來的將會是難以解決的鬼神,做好了萬全準備,放手一搏。
“這麼多的照明裝置嗎?”
之前剛剛結束和海音寺溯遊談話的山口大知立刻就來支援這邊的工作,他大致地環顧了一圈,忍不住感歎道。
看到滿屋子的燈和手電筒,異能力特務課的特工似乎有所聯想,眉頭緊鎖。
但在此之前的異能力特務課可都沒有發現一點異樣,而館田家的燈看起來已經連續開了許多天了,這無疑使有什麼東西在館田家作祟,乾擾了外界的感知。
“沒錯,不出意料,這就是鬼神的手筆。”神官的聲音聽不出年齡,隻是語氣毫無起伏地分析著,在工作狀態時,他就仿佛失去了屬於人類的溫度。
而海音寺溯遊扮演的馬甲,年幼的王卻完全沒注意幾個成年人的對話,隻是目不斜視地走向安置著館田警官屍體的餐桌。
眾人的注意力都在神官那裡,聆聽者神官的分析,正好讓米切爾能夠順利地來到館田警官的身邊。
金發碧眼的小國王低垂著頭,神情肅穆,站在男人的屍體旁邊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麼,就像是一種無聲的哀悼。
而唯一注意到米切爾·恩德舉動的銀發劍士,卻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放在刀柄的手握緊又鬆開。
館田警官的遺體保存得很完整,和一般鬼神襲擊人類的案例似乎不儘相同。
但是海音寺溯遊幾乎可以確認造成館田警官死亡的就是八尺夫人,而那種級彆的鬼神和普通的下等鬼神似乎也不能一概而論。
不過距離館田警官遺體最近的小國王還發現了彆的異樣。
館田警官的襯衣前襟似乎被什麼人粗暴地撕開了,在男人胸口裸露的皮膚上,有一小塊地方的膚色和其他部位不太相同。
而這也讓海音寺溯遊忽然想起來,館田先生身上少了什麼。
在他的記憶裡,館田警官在最近幾年裡總是佩戴著一塊玉製觀音像,似乎是從某個出名的禪師那裡請來的,也擁有很好的驅魔效果。
但是現在,那塊玉牌卻不翼而飛了。
“死者應該原來佩戴著什麼東西的才對。”
一位檢查者屍體的警官也發現了異樣,大聲地說道。
“難道是小偷也來過了?”
一個警察猜測道,但是他的猜想馬上就被同僚否定了。
“不可能,我們之前沒有發現任何其他人的入侵痕跡,而且死者的其他財物也沒有遺失。”
搜查小組的負責人堅決地說道,顯然對於這個猜想很不認同。
既然排除了圖財的小偷這樣的可能,那麼到底是誰,要拿走館田警官的玉牌呢?眾人頓時陷入了沉思之中。
坐在書桌前的海音寺溯遊仔細地思索著,在眼前的這種情況下,八尺夫人似乎成為了最大的懷疑對象。
他無意識地摩梭著耳朵上佩戴的木牌,忽然一絲靈感閃過。
禪師贈予的護身符,從寺廟中請來的玉石菩薩,電光火石間,一個可怕的猜想出現在他的腦海裡。
“總持寺……”海音寺溯遊喃喃自語,忽然打了一個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