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跟在手牽手走在前麵的兩個年幼的孩子後麵,走在大街上的時候,森鷗外還是感到有些不真切。
居然這麼輕易地就把一個組織的超強戰力給拐到手了,這不能不叫生性多疑的港口mafia的首領感到由衷地不真實,他沒法不懷疑這其中有什麼陰謀。
但是眼下看來,這個名叫米切爾·恩德的孩子,果然就像是傳說中所說的那樣,如此隨心所欲,喜怒無常,讓人難以預料他下一步將會乾出些什麼事情來。
不知道為什麼,森鷗外能感覺到米切爾·恩德對於愛麗絲的態度要比對於他好得多。
也許是因為相似的發色和瞳色,也許是因為身高,森鷗外想起男孩因為比愛麗絲高出的那幾公分而露出的滿意神情,十分地孩子氣。
不過森鷗外敢肯定,小國王絕對看出了愛麗絲非人的身份,甚至有極大的可能性已經猜到了愛麗絲和他的聯係。
但是不知為何,男孩卻似乎樂在其中,玩著把人形異能力和他分開來看待的遊戲,毫不掩飾他對於愛麗絲這樣一個小“臣子”的喜愛。
看起來趣味對於這位“王”來說是十分重要的東西。
“我們一起去吃中華街的甜品店怎麼樣?”金發的女孩子興致勃勃地給王安利自己喜歡的甜品,為接下來的形成出謀劃策。
雖然不情不願地在自己的主人的指示下做了這個看起來比她外表的年紀大不了多少的國王的臣子,但是並沒有真的被當成臣子奴役的愛麗絲還是蠻有興致和這種少有的“同齡人”交流的。
“既然是臣子小姐的請求,那麼,王準許了。”
戴著裝飾繁複的寶石冠冕的國王矜持地點了點頭,雖然很隱蔽,但是森鷗外還是發覺了男孩話語中隱藏的期待。
看來自己給異能力體設定的關於甜食的愛好也是一個加分項,森鷗外在後頭暗中觀察,把這個記在了心中的小本本上。
不過人的運氣大概是守恒的,上天可沒有一直眷顧著森鷗外。
由於沒有預約,當他們到達目的地的時候,愛麗絲想要去的那家甜品店早就座無虛席,森鷗外隻得頂著愛麗絲不讚同的目光帶著小國王進了隔壁的店。
同樣是做大福的店鋪,這家店就要冷清些,生意看起來十分蕭條,讓人有些憂心他們的業務水平。
“嘖,裡麵的奶油口感好差勁,港口mafia果然離破產不遠了吧。”
隻是咬了一口粉粉嫩嫩的櫻花大福,小國王就嫌棄地皺起了眉毛。
彈幕看起來也十分讚成他的話。
[確實誒,那個奶油的樣子看起來都有點油水分離的感覺了]
[不僅僅是不新鮮吧,還打發太久了]
[所以說,港口mafia果然是要破產了嗎?]
[話說中原中也日常拆遷,赤字也是很正常的吧(手動狗頭)]
[還有黑蜥蜴的那幫人和檸檬炸彈狂魔,哈哈哈哈哈,難得地心疼起了森先生]
把中原中也這個名字和其他的一些關於港口mafia的情報記下來,米切爾·恩德的注意力再次回到甜點上,這大概是最讓他大失所望的東西了。
坐在旁邊試圖把叉子插進凍得梆硬的慕斯蛋糕的金發少女聞言就像是找到了組織,立刻義憤填膺地控訴起男人。
“林太郎早就該聽我的不要來這家店了嘛,上次也是這樣子,林太郎居然還不長記性,這次來簡直更過分了。”
金屬叉子在女孩子泄憤般的動作下,在與蛋糕撞擊的瞬間就被彎折,這塊慕斯蛋糕可以說是肉眼可見的堅硬。
“最討厭林太郎了!不要和林太郎講話了1”名叫愛麗絲的女孩子大聲地說道,比起訓斥更像是一種撒嬌。
“不要啊,愛麗絲。”見金發的女孩當真擺出一副不願意理睬他的樣子,男人立刻用一種與外表完全不符合的癡漢方式撲上去苦苦糾纏,讓人大感驚奇。
這大概是這位港口mafia的首領叫彆人放鬆警惕的一種方式,同時也讓坐在兩人對麵的男孩麵無表情地挑起了眉。
[小國王:來人,這裡有變態。]
[出現了,森先生的癡漢行為]
[光天化日之下,還有沒有王法了!(手動狗頭)]
[哈哈哈哈哈哈,知道了愛麗絲就是森鷗外自己控製的,看到這個莫名搞笑]
“真是的,早就說不要來這家店了嘛,你看國王先生也覺得不好吃吧,林太郎偏不信,果然是林太郎偷偷買小符紙把港口mafia的經費都花完了吧。”
愛麗絲不滿地抱怨著,不過金發的小國王看起來卻對於女孩子口中的“符紙”很感興趣。
“你說的符紙是什麼東西?”
這本應該是對於女孩子的提問,但是米切爾·恩德的眼神卻看向了森鷗外的方向。
“您對於這個感興趣嗎?”
森鷗外沒有像愛麗絲那樣稱呼米切爾·恩德為國王,不過看起來對麵的男孩對於稱為的問題似乎並不是特彆的在意,其中大概也有自己並非小國王的臣子的緣故。
“算是吧,”金發的男孩單手撐住下巴,摸棱兩可地說著,看起來就像是臨時起意,隨口一問。
他藍色的眸子裡盛滿的情緒和愛麗絲的純真嬌蠻不同,滿是趣味和欲望的味道。
“感覺會是相當有趣的東西。”名叫米切爾·恩德的男孩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露出了一個有些殘忍的笑容。
不過這就笑容不過轉瞬間便消失了,快得就仿佛浮光掠影。
男孩又恢複了那種興致缺缺的樣子,懶洋洋地對著森鷗外吩咐道:“說說看吧,作為消遣應該還算是不錯。”
這間並不算寬敞的隔間裡忽然安靜下來,隻有兩個人的眼神在空中交鋒。
女孩子聒噪的聲音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名叫愛麗絲的人形異能力體罕見地變得文靜起來。
森鷗外勾起嘴角,似乎是要彎出一個友好的弧度,但這樣的弧度又因為他本身氣勢的轉變而變得鋒銳起來,在米切爾·恩德的麵前,男人第一次展現了屬於港口mafia的boss的氣度。
“mafia可不是會做白活的家夥,”森鷗外慢悠悠地吐出這句話,一邊還不忘小心地觀察對麵的男孩,嘴角的笑容就像是從來未曾落下過,虛偽得就像是隱隱約約透出草色的融化新雪,彆有圖謀的野心幾乎昭然若揭。
“叮——”
男人伸出手,屬於女孩子的芝士小蛋糕被輕輕推開,叉子和餐盤碰撞,發出輕微的響動。
名叫愛麗絲的人形異能力體看到這一幕,忍不住鼓起了腮幫子,卻難得地沒有立即發作。
森鷗外挪開了一個自己需要的空位,微微把身體向著男孩的方向前傾,用一種仿佛在友好地商榷什麼平常的話題,比如晚間的用餐地點之類的輕鬆問題的語氣說道:
“您打算用什麼方式來交換呢?”
男人的聲音中甚至還帶著些不可察覺的愉悅與狡黠,就仿佛是一隻不懷好意的狐狸。
[森屑不愧是森屑啊]
[嘖嘖嘖,前一秒和對人家畢恭畢敬、和顏悅色,下一秒就開始翻臉談條件,不愧是你啊森鷗外]
[翻臉比翻書還快的成年人是屑啊]
[準備哄騙小孩子的成年人是屑中屑啊!]
[千萬不要被森屑騙了啊,國王陛下!(痛心疾首)]
[沒人猜猜森屑的條件是什麼嗎?]
[穿小洋裙!(bushi)]
海音寺溯遊:……
他本來還想通過小國王的視角從彈幕這裡獲得什麼,不過現在還是得靠自己的演技。
名叫森鷗外的男人依舊笑盈盈地等待著來自男孩的回複,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似乎對接下來的事情走向越發地勝券在握。
但是,事情不總是按照這位港口mafia的首領的構想發展的。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國王忽然捂著臉低低地笑了起來,打破了這片刻的無聲境地。
他就好像是聽到了什麼機器可笑的東西,笑聲也變得越發放肆和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