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靜說完這句話便停住了,她突然想到月月尋無花那次也是第一次出門,可是水母陰姬什麼都沒有囑咐她。
“阿姐對不起……”司徒靜連忙道歉。
月月細問才知,她竟是為了這種小事道歉。
神水宮女子眾多,能被水母陰姬收作徒弟的也就十五人。她這種邊緣小人物能被幸運之神砸中一次就夠了,若是水母陰姬像對司徒靜這樣對她,她反而受不了。
“你應該高興才是,”月月握住司徒靜的手,“我們可以一起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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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水宮需要出門的任務本就不多,月月之前為了打探無花情況還選走了一個。這就導致司徒靜根本沒有什麼選擇權。
最後,她猶豫許久,選擇了去隴西駐點查賬的任務。
選這個任務的原因有二,一是路途夠遠,二是月月出門查過賬,清楚具體流程,可以指導和幫助司徒靜。
雖然這一切都是司徒靜自己決定的,但是九師姐從頭到尾都在用眼神給月月甩刀子。她打心眼裡認定司徒靜是受了月月的蠱惑,可惜水母陰姬都答應了,她不同意不行。
“九師姐很關心你。”月月說。
“是,”司徒靜承認,“師父也是。先前是我一時想左了。”
無花離開後,她有想過如果沒有月月阻止她,並親自出門為她打探無花的消息,她真的有可能會利用各種手段接近無花,借以報複水母陰姬。便是無花想要天一神水,她為了能加重在無花心中的砝碼,她也是會想儘辦法為他盜取的。
“阿姐,幸好有你在我身邊。”司徒靜突然冒出一句話,並抱住月月,想像小時候那樣躲入她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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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隔絕神水宮和外界的山隙,司徒靜回望來處,沒想到能如此輕易地離開自己待了十九年的地方。
“小靜現在打算做什麼?”站在司徒靜身邊的月月詢問她的計劃。
司徒靜轉頭看向月月:“自然是試試燕子記號能不能把與四師姐私會的男人引出來。”
於是她們便來到上次月月見到黑衣人的客棧,在曾經畫過燕子記號的地方,重新畫了一個一模一樣的。
剩下她們能做的,就隻有在客棧附近守株待兔了。
她們在能看到那麵牆的那戶人家租了間屋子,分配好時間,確保一天中總會有人盯著那麵牆。
月月從來沒有嘗試過盯梢的滋味,在窗前枯坐了五日,她已覺得十分疲憊。
司徒靜的耐性倒是極好,輪到她的時候,她能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燕子記號。
或許黑衣人真的在這裡請了人幫忙專門盯著是否有燕子記號的出現,在月月和司徒靜畫了燕子記號的第七日,終於有陌生人靠近那個記號。
負責盯梢的月月立刻把正在補眠的司徒靜拉起來,讓她也站到窗前看。
迷迷糊糊的司徒靜在看到那個人後,所有的瞌睡倏地消失,直接翻窗衝到那人麵前。
“爹爹!”她一步步靠近穿著一身黑衣的男子,注視著眼前這張陌生的臉,“爹爹,是你嗎?”
“小靜?”黑衣男子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顫抖的聲音泄露了他此時心中的激蕩。
“是,我是小靜!”眼淚順著司徒靜嬌嫩的臉頰緩緩流下,她用帶著水光的眼睛,緊緊盯著眼前她思念已久的親人。
黑衣男子,也就是司徒靜的爹爹伸出雙手,想靠近司徒靜,卻又不敢觸碰,怕眼前的女兒隻是他的幻覺。
追著司徒靜出來的月月聽見兩人對對方的稱呼,鬆了口氣。隻是他們兩個於本鎮百姓而言相對陌生的人站在此處頗為顯眼,她便邀司徒靜的爹爹去她們的租屋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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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小月吧?每次我和小靜見麵,她大多數時間都在和我說你。”司徒靜的爹爹對月月的態度很和氣,他很清楚,這些年一直照顧司徒靜的人是誰。
“小靜的爹爹,您好。”月月拘謹地說。
從小到大,月月都很害怕和同學家長打招呼。她沒想到自己都死了,還會遭遇類似的情況。
“你是小靜的姐姐,可以和她一起喊我爹爹。”司徒靜的爹爹是真心願意認月月這個女兒的。
月月對此興趣不大,她自己就是孤兒,司徒月也是孤兒,她習慣了孤兒的生活,不想給自己找個爹。
司徒靜的爹爹見月月不說話,大致猜到了她的想法,便道:“我叫司徒新,你也可以叫我新叔叔。”
[新叔叔,哈哈,]係統笑道,[他要是叫司徒舊,那豈不是舊叔叔?]
月月努力憋住笑,對司徒新說:“那我以後就叫您新大叔吧?”
司徒新對此並無意見:“你想怎麼叫都行,在我這裡,你就是小靜的姐姐,是我另一個女兒。”
月月想說大可不必,但話未出口,剛剛哭過的司徒靜便用紅通通的眼睛可憐兮兮地望著她,表示自己接受不了她的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