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穿著一件繡著龍紋的錦袍,卻長著一張三角臉,五官全擠在麵中,下巴餘出的空地上墜著幾根焦黃的細須。③
女子梳著墜馬髻,頭上簪一朵紅花,細腕套著隻羊脂玉的手鐲,素衣朱繡,雙眼含情,嫵媚勾人。
女子倚在男子身上,手指挑了把擺在攤上的精巧竹扇,檀口輕啟:“夫君,我想要這個。”
月月不解地看向雙眼直勾勾盯著那對夫妻的司徒靜,意思很明顯:看他們做什麼?
待著二人買了竹扇走遠,站在原地的司徒靜才道:“那就是無花和紅衣女。”
“阿姐你不要看他們的穿衣打扮,”司徒靜提醒月月,“仔細回憶,這婦人走路的速率和右腳抬起時先向右劃個弧度的動作,是不是和紅衣女一模一樣?”
“是。”月月也是認真學過易容的,隻是沒有司徒靜本就有著父親遺傳的傲人易容天賦,容易忽略一些細節。
月月眯眼瞅著那男子:“我沒瞧出來這人和無花有什麼相似,目測連身高都不同。”
司徒靜凝注著兩人相攜離去的背影,輕聲道:“雖然他們連走路的姿勢都不儘相同,可是他們鞋子的尺碼卻是一致的。”
好吧,這大概隻有心中裝著那個人,才會將他的一切熟記於心。
誠然,月月將司徒靜鞋子的尺碼記得很牢,但她絕不會在路上注意一個姑娘是否與司徒靜鞋碼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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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月相信司徒靜的判斷,但為了穩妥,她還是花了10積分,向係統確定那賊眉鼠目的男子是不是無花假扮。
得到肯定的回答後,月月放心地和司徒靜一路跟著無花和紅衣少女北上。
原本愁著如何能與司徒新彙合的二人,驚喜地發現,無花和紅衣少女竟也來到了漢中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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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月月和司徒靜剛到漢中城,親自為她們易容的司徒新便找上門來。
“爹爹!”與司徒新重逢的司徒靜興奮地撲向自己的父親,激動興奮的模樣,一點都看不出她在眾多神水宮弟子眼中一向是文靜內秀的。
司徒新立刻回抱住女兒,父女二人臉上都帶著重逢的喜悅。
月月覺得自己在這屋中是個多餘的人,便悄然離開了房間。
[宿主是在想念自己的親人嗎?]係統見她沉默不語,好奇問道。
“我一個孤兒,哪來的親人可以想念?”月月嘲諷道。
[宿主攢夠積分,係統可以幫忙調查宿主的親人現狀。]係統提醒。
月月雙手抱胸,坐在客棧一樓牆角邊的位置上閉目養神:“我有那積分不如吃點好的,了解陌生人做甚?”
“小二,上一壺西鳳酒,一隻麻辣雞,一條麻辣豆瓣魚,”一道醇厚的男聲在月月身側響起,“賬記在這位緗衣姑娘身上。”
月月今日穿的正是一件緗色襦裙,聞言不得不睜開眼睛。
與她同坐一桌的男子看著陌生得很,唯有他身側縈繞的幾不可聞的鬱金香香氣暴露了他的身份:“堂堂盜帥竟找我這無名小卒混吃食,正令人意想不到。”
楚留香搖頭道:“能支使楚留香跑上跑下的人,可不能說是無名小卒。”
月月挑眉道:“我怎麼不知道,楚留香還能被人使喚呢?”
楚留香無奈笑道:“因為楚留香也怕被人誣賴,偏偏支使他的人就是個無賴。”
月月驚訝道:“真沒想到,原來楚留香也怕無賴!”
楚留香歎息道:“司徒姑娘,這世上能有幾個人能像你這樣,八竿子打不著的事④,都能賴到我頭上。”
“無花,你認識吧?”
“南宮靈,你認識吧?”
“這兩人都說自己最好的朋友是楚留香。”
“這兩人都需要天一神水,而整個江湖最擅長‘拿’東西的人,名字正是楚留香。”
楚留香抬手摸了摸鼻子,苦笑道:“看來人太過出名有時候也不是什麼好事。”
“人怕出名豬怕壯⑤,”月月笑道,“你這煊赫的梁上君子名號,不拿來用用,著實浪費。”
“用就用吧,”楚留香無奈,“我隻有一個問題,還望司徒姑娘解答。”
“說來聽聽。”
“天一神水究竟有沒有被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