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哥, 那個歐陽鋒走了?”王重陽坐在房間裡靜心打坐,一個腦袋突然從窗外探進來,大聲問道。
王重陽緩緩睜開雙眼, 看向立在窗外的師弟周伯通道:“昨日他已與我們道彆, 過了一夜, 你竟忘了?”
“我怎麼會忘,”周伯通撓了撓下巴, “我這不是怕他殺個回馬槍, 又跑回來了嗎?”
“師哥,歐陽鋒這個小毒物不是一直想要你手裡的《九陰真經》嘛。指不定他昨日說走就是唬我們的, 為的就是折回來偷走《九陰真經》。”周伯通這一個多月來不知和歐陽鋒動手了多少次, 他覺得自己是整座重陽宮裡最了解歐陽鋒的人。
“他不會回來的,”王重陽卻道,“他跟著他的姐姐下山去了。”
王重陽沒有特意去過問月月一行人離開一事,但是有些消息不是他不去過問,就不會傳入他耳中的。
不論是歐陽鋒的主動告辭,還是巡山弟子一早報告活死人墓封閉,都在告訴他:林朝英走了。
冥冥之中,王重陽有一種預感:林朝英很可能不會回來了。
這不就是他之所求嗎?
怎麼到了成真的那一刻,他卻感受不到喜悅呢……
“師哥!”周伯通通過窗戶直接躍入王重陽的房間,他湊到王重陽近前道, “歐陽鋒既然已經走了,能否讓我瞧瞧那令江湖眾人爭奪的《九陰真經》?”
王重陽突然伸手掐住周伯通的左腮,用力一擰。
“師哥,疼!”周伯通唉唉叫道,“疼!師哥你掐得我好疼!”
王重陽收回手,盯著不停揉著自己腮幫的周伯通道:“若不是我知道歐陽鋒不會易容術, 我都要懷疑你是他假扮的了。”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很是歐陽鋒的作風。
周伯通嘀嘀咕咕道:“師哥你自己不打算練《九陰真經》便不練,為什麼不能給我瞧瞧?”
周伯通除了愛玩、愛鬨,最最在意的就是武功了。
《九陰真經》自現世以來,江湖傳言無數,把它誇得天上有、地下無,周伯通聽了能不想親眼瞧上一瞧?
何況他與他人相比還有先天之利,天下間獨一份的《九陰真經》此刻就在他師哥王重陽手裡。
王重陽聽後繃著臉道:“我去爭《九陰真經》,本就是為了免除江湖豪傑因其互相殘殺的悲劇,我若是讓你學了《九陰真經》,天下人豈不認為我另有私心?今日我便說了,凡我門下者,皆不可學習此經中武功①。你若想學,除非不認我這師哥。”
周伯通動動嘴唇,最終道:“好師哥,我不看了,我以後再也不提要看《九陰真經》的事了。”
他見王重陽臉色稍霽,忍不住又道:“我聽那小毒物說,他姐姐和林朝英都看過《九陰真經》了?”
周伯通聽說這事後會詢問自己,王重陽一點都不覺得意外:“這是我和她的賭注,她比武贏了我,自然能看。”
他王重陽願賭服輸,輸了就是輸了。
“師哥,你居然輸了!”周伯通瞪大雙眼,他好好的一個天下第一的師哥,就這麼沒了!
*
在終南山上住了一個多月,終於等到天氣轉暖,氣溫適合玉蜂搬遷。月月、歐陽鋒、林朝英、林雨四人立刻收拾行囊離開活死人墓,馬不停蹄地趕往白駝山莊。
進入白駝山莊勢力範圍,他們見到的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喜悅的笑容。
月月上去打探後才知,為了慶祝大莊主成親,白駝山莊免了所有人一成的稅金。
“看來大哥對大嫂很滿意,”月月提醒歐陽鋒道,“等見到大嫂你得客氣些,不要整天擺著一張臭臉。”
“哦。”還在因為月月不肯與他分享《九陰真經》內容而心生不愉的歐陽鋒繃著臉道。
林朝英含笑看著正在鬨彆扭的月月和歐陽鋒。作為和月月一同發現仙霞嶺山洞中藏有的《九陰真經》的人,她如何不知道月月抄錄的那兩卷《九陰真經》就藏在她身上?
一路上月月麵對歐陽鋒的百般作為,都不肯向他吐露與《九陰真經》有關半字之舉,不過是一個姐姐在逗弟弟玩兒。
作為林家最後一人,她何嘗不羨慕這樣的姐弟之情?
要知歐陽姐弟兩人雖然都沒有就歐陽銛成親一事有過正式的討論,但都不約而同地在匆忙趕路中想儘一切辦法為兄嫂準備禮物。
四人緊趕慢趕,最終在歐陽銛成親當日趕到白駝山莊。
月月在此之前已去信歐陽銛,將婚禮一切事宜籌備妥當的歐陽銛表示,不需要他們日夜兼程提前趕到,隻消來參加他的婚禮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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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山下到山上,白駝山莊四處張燈結彩,隻為慶賀歐陽銛成親。
為了尊重烏然部落的習俗,歐陽銛特意請了烏然部落的祭司為他主持婚禮。
婚禮的程序一步步走完,坐在下麵觀禮的月月和歐陽鋒,臉上露出真心實意的笑容,他們是真真切切為歐陽銛娶妻感到高興。
年老持重的祭司宣布儀式的倒數第二道程序:請新郎官掀開新娘子的紅蓋頭。
歐陽銛依言照做,鄭重地用雙手慢慢掀開遮住新娘麵容的紅蓋頭。
紅蓋頭落下,一張芙蓉麵顯露於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