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和歐陽鋒在見到新娘真容的一瞬間,同時變了臉色。
這位新娘子,也就是即將成為他們大嫂的女人,不是彆人,正是烏然雪!
月月握著酒杯的手不由收緊,刹那間酒杯變成碎片,杯中酒潤濕她的掌心。
月月轉臉看向歐陽鋒,隻見他的表情從懵圈到震驚、到憤怒、到清醒、到認命數次變幻,直至落寞收場。
歐陽鋒可以認命,月月卻不能眼見此事就此定論。
祭司在眾賓客的祝福聲中按照流程進行最後一項內容。
“有沒有人反對這對新人從此結兩姓之好,攜手共度餘生?”
祭司問出這個問題後,原本嘈雜的大堂陡轉安靜,沒有誰會在此刻打攪這份幸福。
月月見歐陽鋒愣愣地坐在原地,隻有握緊的雙拳泄露出他的情緒,不由搖頭歎息。
歐陽鋒不願意做這個惡人,總有人要做這件不招人待見的惡事。
祭司見無人有異議,正準備開口宣布禮成,就看見一位坐在主桌的女子突然站起身,檀口輕吐,撂下一個炸彈:“我反對。”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這個沒眼力見的人身上,待他們看清說話者是誰後,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這不是久未在西域現身的白駝山莊二莊主歐陽月嗎?
坐在她身旁臉色難看的,不正是同樣很久沒有出現過的三莊主歐陽鋒嗎?
這幾年月月和歐陽鋒都不在西域,不少人都猜測他們兄妹三人發生齟齬,歐陽銛將權力一並收回,逼得他的妹妹和弟弟不得不離開西域求生。
這次月月和歐陽鋒出席歐陽銛的婚禮,本就讓許多關注白駝山莊的人一愣。
月月此時公然反對歐陽銛的婚事,這些人的臉上不由露出看好戲的神情。
“這位姑娘,你剛剛說了什麼?”祭司望著月月再次問道,心中希望她能夠改口。
“我說,我反對這門親事。”月月眼睛都不眨一下地重複道。
“行了,”月月打量著參加婚禮的眾人,故意避開了歐陽銛的視線,“我記得烏然部落的規矩,有人在婚禮上公然反對,當日的婚禮便作廢。”
全然不知發生什麼事的歐陽銛忍住怒氣,冷著臉對參加婚禮的眾多賓客道:“今日婚禮作廢,大家吃喝自便。”
他的目光如兩道冷箭一般,一道射向月月,一道射向歐陽鋒:“你們兩個跟我進去。”
說完,他便轉身離開。
歐陽鋒迅速起身,追著歐陽銛的腳步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裡。
月月慢悠悠地起身,向擔憂望著她的林朝英投了一個安撫的目光後,也跟著離席。
走到被歐陽銛丟在原地的烏然雪身邊,月月拍了拍她的肩膀,小聲道:“我們一起進去。”
“可是……”被月月在大庭廣眾之下反對進歐陽家門的烏然雪不知道該不該聽話。
“走吧。”月月強硬地拉著烏然雪的手臂,將她從看熱鬨的眾人的視線中帶離。
*
來到歐陽銛居住的院落,仆從已經為月月準備好了茶。
月月將烏然雪按到椅子上坐下,吩咐仆從為她也上一杯。
“小月,說說你這麼做的原因。”仍舊穿著新郎喜服的歐陽銛神色平淡,看起來沒有絲毫怒氣。
月月的眉毛一挑,她看了看歐陽鋒,又轉頭看了看烏然雪,兩人在她的目光中皆慢慢低下了頭。
“大哥,你確定要我說?”月月向歐陽銛確認道。
歐陽銛氣笑道:“你是提出反對這門親事的人,不由你來說明原因,難道讓阿鋒來說?”
被點名的歐陽鋒用力用牙齒咬住嘴唇,直至嘴唇被咬出鮮血。
不等月月開口,他霍然抬起頭,對歐陽銛道:“大哥,我和阿雪在五年前就已經私定了終身。”
他也是在見到烏然雪後,才想起他在五年前說過的玩笑話。
五年前歐陽鋒說這話的時候,他並沒有當真。
可是當他親眼看著烏然雪穿著嫁衣要嫁給他大哥的時候,他再也不能忽略心中想要娶她的念頭。
初見即心動。
時隔數年,仍舊是她。
或許她在他心中永遠排不到第一位,但是他想娶的人隻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