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以後, 這世上再無快活城、亦無幽靈宮,”白飛飛坐在置於大殿之上的漢白玉坐椅上,著一身素白龍鳳銀繡衣, 對立在下方的眾人宣布, “這裡隻有花神宮!”
方心騎跪在人群中,還未抬頭看上方宛如神明的女子,身體已是冷汗淋淋。
距離快活王逝世已過去一月有餘,白飛飛已將快活王的所有勢力儘數收攏,並帶領眾人擊退聞快活王離世之訊趕來分一杯羹的數波敵人。
快活王心思縝密、胸有丘壑,武功高深莫測, 禦下手段繁多,件件擊中人心,手下無不對其心悅誠服。隻有當一個手下在他這裡沒了用處,或者已有他人可以將其取而代之,他才會露出自己冷漠無情的一麵。
此前快活王的手下俱是他這麼多年收攏、培養而來。
白飛飛再怎麼天賦異稟,也難以在短短一月時間內令他們心悅誠服。
白飛飛完全不打算思索如何讓快活王舊部發自內心地效忠自己,她隻要他們人在就行。
所以她選擇了一個極為簡單粗暴的方式留下他們:下毒。
幽靈門秘製毒藥:失魂引。
效果:中此毒者每十二個時辰必須服用一次階段性解藥, 否則將失去神誌,呆若癡兒。三日內不曾服用解藥, 將永遠失去神誌,不可恢複。
快活王的手下裡自然有不願意效忠白飛飛的人。白飛飛允他們離開後, 派方心騎等人尾隨,觀察其去向。
方心騎等急風三十六騎親眼看到那些人發病並且無藥可救, 心中大駭, 再無叛逃之念。
人活著若連意識都不複存在,那和死去又有什麼區彆?
雖然被迫留在地下古城侍奉新主,但方心騎仍心存疑惑。
明明大婚前白飛飛並未插手快活城事務, 她是何時給快活王所有的手下下毒的呢?
直到方心騎發現白飛飛在百花宮為月月點了長明燈,並且不顧繁忙日日為她抄寫《地藏菩薩本願經》。他心中的疑惑才有了答案。
除了負責采購婚禮一應物資的彭月,誰又有機會給所有人下毒?
隻可惜快活王和月月皆已離世,方心騎就算察覺到這些,也毫無意義。
方心騎甚至懷疑快活王的死亡也與白飛飛和月月有關,但是這個猜測,他連表露出來都不敢。
他不敢抬頭去看上方威壓一日重過一日的白飛飛。
事實上,方心騎猜得一點不錯。
婚禮當日快活王確實中了毒,此毒名為紅顏逝,發明這個毒藥的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快活王手下驗毒的人非月月一人,入他口的東西皆被人多次檢驗。
紅顏逝未被查驗出來,自是因為它經月月多次改良後已不算作毒藥,變成了燃燒服用者生命力,短時間增強戰鬥力的催化劑。當服用者的生命力被燃儘,就會變得和快活王、王雲夢一般,如同乾屍。
白飛飛和月月提前得知了王雲夢準備假扮白飛飛與快活王舉行婚禮的計劃,順水推舟,把紅顏逝下在他們共飲的合巹酒中。
正是因為快活王和王雲夢消耗彼此的生命力,兩人才能如此快的死亡,甚至打出同歸於儘的結局。
*
月月笑著在白飛飛懷中閉上了雙眼,白月月的身體氣息斷絕,月月跟著係統一起脫離這個世界。
[…定位新世界…]
[…啟動脫離世界引擎…]
[…進入新世界…]
[請宿主萬事小心。]進入新世界,係統再次發出提醒。
月月一進入新身體,什麼都沒看清,便覺後腦劇痛,像是剛被人砸了一悶棍一般。
“月兒小心!”月月還未來得觀察新世界的情況,就見一個抱著嬰兒的年輕婦人撲向自己,一把長刀高高揚起,原本準備劈向月月的刀刃換了攻擊的對象,誓要將其一分為二。
誰知三人正位於懸崖邊上,婦人此舉直接令他們朝著山穀墜去。
長刀的刀刃劃破婦人的後背,噴薄而出的鮮血濺了月月一臉,模糊了她的視線。
月月模糊得看見婦人在下墜之時努力將懷中的嬰兒放到山壁的突起處,用儘了所有力氣的她便狠狠朝下墜去。
墜落期間,婦人不知從哪兒又得來力氣,竟趁著兩人被橫生的樹枝減緩下墜速度的機會,將月月緊緊抱在懷中,試圖為她擋住所有受傷的可能。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終於落入深穀穀底,刺骨的寒冷令原本昏沉的月月瞬間清醒。
月月輕鬆掙脫了婦人的懷抱,一把抹去已經在臉上凝結的血塊,立刻著手檢查婦人的情況。
“小丫頭,我勸你彆動她。”就在這時,地下突然冒出了一道蒼老喑啞的男聲。
“是誰?”月月警惕地站起身,四處尋找聲音的來處。
“你往山腳走,看到那個冰洞了嗎?我就在這下麵。”
月月並未如洞中人所想那般前去探秘,仍舊守在婦人周圍,留一分心神在外麵觀察情況,其他心神都放在翻閱係統商城中能治療婦人的丹藥上。
自從習得《九陰真經》後,月月基本上就沒在係統商店購買過療傷的丹藥,運轉療傷章足以解決絕大多數的傷勢。
可她張開五指,小手也才成人的掌心大小,這年齡彆說習武了,人也才剛會跑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