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池麵上含笑,他顯然是知道的,虞溪這番說辭才算是得尋常。
周眠卻看不得他們這樣言笑晏晏的模樣,尤其是聽到莊池說接下來公司這邊可能和虞家那邊有合作,大概率是由虞溪負責。
他可不想接下來看這虛偽的家夥一直在眼前晃。
周眠還沒忘這人之前在旁人麵前對他落井下石的模樣。
明明心裡對他如此不屑厭煩,表麵上卻能裝得很。
裝誰不會裝?
周眠眼珠微微轉動,瓷白的冷麵忽地揚起幾分淺淺的笑意,長而翹的睫毛微顫,肉色豐·滿的唇起伏:“小虞真是客氣了,我們之間怎麼能算是幾麵之緣呢?”
他說笑似的提起,語氣曖昧,像是根本注意不到眼前兩人一瞬凝滯的氣氛。
莊池茶色的眼慢慢挪移到周眠的身上,唇邊的笑意紋絲不動,卻莫名叫人察覺到幾分壓抑。
周眠慢慢走近了幾句,他不再隻是站在莊池的身邊,而是走至兩人中間,踩在兩人危險的關係紐帶上。
“我們一起吃過幾次飯······你那麼照顧我,我還以為我們算是朋友呢小虞。”青年的聲音輕而軟,像是責怪。
那往日漂亮囂張的黑眸仿佛被水洗過一般,乾淨透徹,偏又染著濕意與委屈。
係統的提示音發出不堪重負的警示聲,程序音甚至泄露出幾分慌亂:“虞先生,我們收集的二號友善值全部被汙染了。”
“二號目前對您的警戒線提至最高······他似乎認為您覬覦他的愛人。”
“虞先生?”
係統一直聽不到虞溪的回應,才注意到虞溪眼珠深黑泛紅,隨著青年曖昧不清的話語,那雙眼像沾滿涎水的獸類舌頭,死死黏在嫩肉上。
怎麼也撕扯不下。
虞溪的額頭泛起細密的汗珠,能夠看得出,他正竭儘全力克製基因和周眠對他的影響。
隻是一切的克製都僅僅是杯水車薪。
對方的一個不經意的眼神都能叫他口液分泌、神經興奮。
虞溪從未想過自己會像是一頭未進化的野獸一般,因為眼前這個輾轉於男人間的浪·貨而瘋狂興奮、恨不得將對方吞吃下去才好。
他還能夠清晰的想明白這是那浪·貨故意離間他和二號的計策,因為對方擔心他可能存在的勾引二號的行為。
可他現在無心想自己必然失敗的任務,他渾濁的腦中全然是嫉恨。
為什麼周眠向著莊池,明明他也可以,他可以賺錢、可以謀奪權勢,他比原主更好看、他的身體健康沒有疾病,他什麼都能滿足他。
為什麼不是向著他?
虞溪最後是在一片鳴笛聲中被喚回了心神,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右手強製性地鎖住了青年削瘦的骨節,甚至叫對方露出了驚惶退縮的懼意。
卑劣的占有欲令他來不及想其他,他隻覺得手下的皮·肉觸感極好,比之羊脂玉差不了分毫。
他克製不住地用拇指輕輕摩挲了一下,甚至動了動喉結,想埋頭用舌尖舔·舐更深刻地去感受。
他終於不再否認對周眠的渴望,深黑的眼中寫滿了欲望,將那張柔和無辜的臉醜化地猶如淤泥。
莊池已經徹底冷下了臉,男人死死扣住愛人的手腕,冷聲道:“虞先生,請自重。”
警報聲刺耳的仿佛能夠激烈通明的燈火。
遲到的理智讓虞溪慢慢地鬆開了手,可他的眼依舊如影隨形地緊跟著青年。
莊池將周眠拉至身後,溫文爾雅的麵具徹底被撕扯開,他展露出某種冷腥的戾氣,對著眼前這個從前十分欣賞的青年道:“虞先生,您需要明白尊重二字如何寫,對彆人的愛人這樣無禮,我想這次的合作也不必繼續下去了。”
虞溪垂眼,竟如氣虛一般,不置一詞。
宴會上周圍的人都在竊竊私語,聲音比之針紮更刺痛:“聽說他就是小三的兒子,他媽不知廉恥地上了虞家那位的床,現在他又光明正大的跟莊家那位的愛人拉拉扯扯,主動的往人家身上貼,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你能對小三的兒子又什麼期待?虞家現在損失了莊家太子手下的這單生意,這私生子以後的日子可不好過了。”
“我聽說他之前還跟莊家那位太子爺走得近,彆是存著勾引的心思,你彆說,我都懷疑他是怎麼回的虞家的了。”
虞溪一動也不動,好半晌才慢慢抬頭,周圍一切的言論都無法影響到他,他依舊柔和地笑著,隻是唇色愈發慘白,隱約能窺見幾分憔悴。
像是個為情所困的可憐人。
係統好半晌才敢出聲道:“虞先生,您還好嗎?”
虞溪微笑,半晌輕聲道:“我很好,那孩子送了我一份大禮,我怎麼能不還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