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燒手患26 偏執控製x利己主義(1 / 2)

門徒(快穿) 長枝青 12561 字 4個月前

周眠感覺自己是在一片虛幻上漲的海水中慢慢醒來的, 他依稀記得自己做了一晚上的夢,此時四肢綿軟無力,頭顱仿佛被釘入細密的圖釘, 密密匝匝的痛楚讓他有些難以忍受地皺了皺眉。

窗簾將外麵大亮的天光全然遮擋住,室內的光線昏暗,周眠眯眼稍稍適應了一下,才緩慢地動了動酸疼的脖頸。

動作間,他感覺到身後是一片暖意融融的懷抱, 於是眯著眼下意識往後蹭了蹭。腦海中模模糊糊的冒出一個念頭, 是莊池回來了嗎?

遲鈍的思緒慢慢回籠, 周眠猛地睜眼。

這根本不可能, 莊池分明昨天跟他說過了,最早要到明天才會回來。

青年心底發冷,所以, 眼下這個誰在他身邊的人, 到底是誰?

周眠的腦海中一瞬間閃過無數種荒謬恐怖的猜測, 白皙瑩潤的臉憋出一層淺淡的薄紅,他戰戰兢兢地試圖起身, 動作幅度放得很輕,生怕驚醒了身後沉睡的陌生男人。

或許是運氣不錯, 又或者是對方睡得太死,周眠輕易掙脫了對方的束縛。即便是這樣, 他的額頭也冒出了細密的冷汗。

周眠勉強支撐住身體,心中湧上幾分慶幸。

可當他轉身看向對方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張熟悉至極的麵孔。

淩亂的黑色碎發搭在男人沉睡的眼上,鼻梁高挺,下頜線乾淨利落, 不是豐景明又是誰?

周眠的臉部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在看到豐景明身上穿著莊池的和他同款的睡衣的時候,這種荒唐的感覺近乎達到巔峰。

他的腦海一片混沌,怎麼也沒法理清對方為什麼會穿著男友的睡衣,堂而皇之地睡在他的身邊。

或許是周眠的動靜驚醒了對方,豐景明沉睡的雙眼微微動了動,慢慢睜開了那雙深黑的、透著些許剛睡醒的茫然的眼。

男人似乎還沒有完全睡醒,說話的聲音都有些細微的倦怠感。

“眠眠,怎麼不再多睡一會兒?”

周眠像是被他徹底驚醒了一般,想也不想地繃緊手腕,一巴掌甩在男人的臉上。

青年姣好的麵上還殘餘著被驚嚇後的心慌,以至於他質問的聲音都顯得慌亂:“豐景明,你為什麼會睡在我的床上?”

“還有,誰允許你喊我眠眠?”

豐景明被一個巴掌打的懵了一瞬,好一會兒才慢慢抬頭,臉側的紅掌印十分明顯,他甚至來不及整理措辭,為自己找借口:“昨晚你做噩夢了.......”

周眠嗤笑一聲,顯然並不相信他的說辭,青年眯著眼睛,居高臨下地看著對方:“我做噩夢關你什麼事?”

“我早就告訴過你滾出我家了吧?你就這麼賤,非要上趕著來?”

豐景明咬著牙,壓著聲音道:“我答應過莊池這段時間要照顧好你,我不會食言。”

他說的有理有據,可細聽下來卻並沒有什麼底氣。

周眠譏誚地笑道:“你是答應了莊池照顧我,但你能告訴我,什麼樣的照顧能照顧到床上?還有,你穿著他的睡衣的時候,不會覺得心虛麼?”

豐景明無話可說,周眠徹底揭穿了他醜陋的念想,他根本無從辯駁。

什麼樣的解釋都站不住腳。

他的覬覦之心實在人儘皆知。

周眠見對方詭異的沉默下來,表情越來越古怪,他忽的開口道:“你是不是喜歡我?”

豐景明渾身一僵,似乎沒想到青年會直接將這句話問出口。

男人一言未發,可他躲避的表情幾乎能說明一切。

空氣中彌散著近乎窒息的錯覺。

不知過了多久,周眠才聽到對方的回應。

豐景明說:“是。”

這一個字近乎能壓塌他的脊梁,讓他在好友、在周眠麵前再也抬不起頭。

豐景明甚至不敢多看一眼眼前那張讓他朝思暮想的臉。

周眠也沒想到對方會這樣爽快地承認,他回憶起從前對方與他爭吵時的種種異樣。

印象中,他曾經為了羞辱對方,嘲笑對方是不是喜歡自己。

周眠記得豐景明當時微變的臉色與細微的緊張。

他從沒想過,對方這樣跟他對著乾,居然真的是因為喜歡他。

這讓青年感到困惑而古怪。

周眠從小到大最不缺愛,因此也最不能理解這種喜歡就要欺負對方,跟對方對著乾的想法。

這在他看來缺乏尊重,簡直有病。

青年剔透漂亮的黑眸看向落魄如落水狗的男人,又慢慢問道:“豐景明,那明嘉呢?你和他在一起的同時又對我有非分之想,你不覺得惡心嗎?”

豐景明垂眼:“明嘉是我手裡一個項目的合作人,也是我找來的借口,我們各取所需。”

他這樣說,聲音沉悶如海水。

男人慢慢抬眼,在最初的愧疚與慌亂散去後,他反而顯得很冷靜。

冷靜的幾乎不像是周眠認識的模樣。

他深黑泛藍的眼定在青年的麵容上,慢聲道:“那段時間家裡逼得狠,所以我故意把溫明嘉帶過來給你們認識,為的就是讓莊池幫我在老爺子麵前說話。”

“我看到溫明嘉的第一眼就覺得,他的眼睛真的很像你,溫明嘉其實根本不近視,是我讓他戴上眼鏡,否則莊池一定會察覺出不對勁。”

豐景明隻覺得喉嚨發緊,在周眠那樣冷漠不喜的眼神中,他很難繼續剖白自己的內心,這無疑讓他感覺到一種難堪的自取其辱。

但他還是繼續說下去了。

“周眠,我喜歡你很久了,從大學的時候開始——”

周眠近乎是麵無表情地聽著他說完這些話,甚至不等他說完便斬釘截鐵地打斷道:“但我不喜歡你,從來都不喜歡。”

豐景明指尖發白,嗓音沙啞道:“我知道。”

“但是——”男人意氣風發的形容不再,他最近似乎消瘦了許多,依然看上去高大健碩,可就是讓人感覺到落葉似的伶仃。

他語氣急促,幾乎帶著低聲下氣的請求:“沒關係,你不喜歡我也沒關係。我隻是想看著你,這麼多年了,我喜歡你這麼多年,就算不喜歡我,也彆趕我走行嗎?”

豐景明眼底裂開蛛網似的紅血絲,眼下發灰的眼袋讓他看上去像個投資失敗、瀕臨絕境的可憐家夥。

他抖著嗓子說:“眠眠,我有錢的,你喜歡什麼我都能給你,你就當養個備胎行嗎?”

“我不用你主動關照,也不用你費什麼心思,隻要讓我能看著你就好了。你可以無視我、當我是透明人,可以罵我、打我、當我是條狗......隻要你想,怎麼樣都可以。”

周眠是真的被他驚住了,他簡直不能理解豐景明這樣卑微瘋癲的模樣。

人一輩子並不是隻有愛情,豐景明有關愛他的親人、有關係很好的朋友,他如果想要愛情,有的是人飛蛾撲火。

為什麼想不開偏偏對他起了心思?

周眠本身就是個優柔寡斷的家夥,他總是會在不適當的時候泛起憐憫的心緒。

豐景明確實和他針鋒相對多年,但說到底他和對方算是半斤對八兩,甚至豐景明才是那個經常性跟他妥協低頭的人,對方這些年來拐彎抹角地實在送了他不少東西。

周眠不是什麼都不知道,但他實在對豐景明的提議毫無想法,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哪怕是當備胎都嫌人礙眼。

再者,莊池並不是個好糊弄的人,豐景明和莊池關係又那樣近,真要按照對方說的那樣,哪一天這事被莊池逮到了.......

周眠簡直無法想象。

與莊池在一起的這些年,對方從未真正地發過火、生過氣,每次都是輕描淡寫地一筆揭過,但正是這樣才讓人心裡沒底,惶恐難安。

沒有人能夠在社會□□往中真正的做到不動如山。

除非,那溫和的人.皮從一開始就是偽裝。

是勾引獵物上鉤的誘餌。

周眠不敢多想,他直截了當地對豐景明道:“你說的那些我都不需要,我不喜歡你,也不想你打擾我的生活。”

青年猶豫著動了動唇,又道:“這次這件事就當從來沒有發生過,你說的這些話我也當做沒聽到過,我不會跟莊池說,以後.......以後我們還是少見麵,保持距離吧。”

他說話的語氣分明是留了情麵,可拒絕的姿態又過分果斷,說完這句話後,陰影遮蔽的臥室顯得更加沉悶了。

好半晌,豐景明才輕聲道:“既然你能這麼堅定地拒絕我,為什麼你對崔和雅心軟了?”

男人的喉結動了動,像是吞咽口水都很困難,他啞著嗓子道:“那天我都看到了,為什麼你沒有拒絕他?”

周眠被他揭穿,麵上陡然一變,他強撐著,近乎惱羞成怒道:“我沒有,是你看錯了吧?”

豐景明定定地看著他,好一會兒才輕輕點頭道:“好,那就當是我看錯了。”

“眠眠,就當可憐我,你能最後和我擁抱一次嗎?以後我們就退回原來的位置。”

周眠的理智都被對方陡然的揭穿舉動燒的一乾二淨,這會兒有台階下了,心裡想著趕緊將這人趕走,便象征性點點頭道:“當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