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眠先是去廁所將自己清理乾淨,隨後才趕去燒傷科。
推開燒傷科的門時,周眠一眼就看到了穿著黑色薄紗長裙的女人。
她依然古典美麗,身形優越瘦長,皮膚白皙細膩,讓人忍不住想用一切美好的語言讚美她。
見周眠走過來,她輕輕抿唇笑了一下,她的左手被紗布纏繞了幾圈,臉色有些細微的白,眉宇間還凝著細微的痛意。
周眠抿唇,低聲詢問:“怎麼弄成這樣了?”
沈清右手輕輕扣住青年的手腕,女人的掌心與成年男性沒什麼區彆,隻是更為纖長。
她道:“其實就是想下廚試試,結果不小心把手燙到了。”
周眠並沒有躲開對方,他看著女人的眼睛:“你的手很重要。”它是你夢想實現的最為重要的部分。
沈清似乎知道青年並未說出的話,他們總是這樣心有靈犀。
她輕聲道:“可是我也很希望能夠讓喜歡的人吃到我親手做的東西。”
“我很想用這樣的方式哄哄他,最好讓他立刻答應成為我的丈夫。”
周眠沉默地聽她說著,卻始終沒有回複一句話。
他像一座沉默、冷硬的雕像。
過了許久,又或許隻是過了一會兒,青年才輕聲道:“學姐,我們不合適。”
還是拒絕了。
沈清的眼中閃過幾分晦澀的情緒,她似乎在儘力控製自己的情緒。
“小眠。”她說:“喜歡並沒有合適不合適一說。”
沈清的頭微微垂下,黑色的發絲也如瀑一般垂在胸前:“還是說,這段時間對於你來說,都是無關緊要的曖昧?”
醫院的走廊上人並不多。
“不是。”
周眠的聲音近乎艱澀,他慢慢道:“學姐,你並不了解我,你不知道我的生活環境,不知道我的經曆,不知道我現在的生活情況。”
“我生病了。”
青年抖著嗓子道。
他本就經曆了一場崩潰,此時在信任的、喜歡的人麵前更是難以控製那樣絕望的心緒。
可他感覺到溫柔的香氣慢慢包裹住他,那是一種近乎泡在溫水中的安心感。
沈清抱住了他。
女人輕緩柔和的語氣幾乎讓他落淚:“你說了許多其他拒絕我的因素,卻唯獨沒有說不喜歡。”
“可是小眠,我愛你和這些都無關。”
“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好嗎?我們可以一起麵對。”
*
周眠無法將全部的事情對沈清實話實話,那根本難以啟齒。
沈清也並不逼迫他,隻是安撫地揉了揉青年柔軟的黑發,靜靜地聽著對方小聲說話。
多麼奇怪,這樣一個冷淡陰鬱的青年,發絲卻柔軟蓬鬆的近乎可愛。女人近乎憐愛地想。
“這樣的幻覺已經開始讓我控製不住身體和情緒。”周眠輕聲說。
青年的眼眶有些細微的紅意,衝淡了麵上的冷淡感。
沈清慢慢握緊他的手,溫聲安撫道:“小眠,誰都會有生病的一天。我們按照醫生的指導去治療,一定會慢慢好起來的。”
“我會一直陪著你。”
周眠垂眼,輕聲道:“可是我的病就像定時炸彈,這對你不公平。”
“沒有什麼公平不公平。”沈清溫婉的眼看向青年:“如果是我生病了,你會拋棄我嗎?”
周眠搖頭:“我不可能拋棄學姐。”
沈清漂亮的眼中顯出幾分愉悅的神態,她和周眠幾乎一樣高,微微湊近青年的時候,甚至有種居高臨下的壓迫感。
女人彎了彎眸,輕聲在青年耳畔道:“那我們現在是確定關係了嗎?”
女人溫暖的呼吸觸碰到青年漂亮的耳根,一瞬間便紅的徹底。
青年那張蒼白的臉都浮起了細微的紅暈。
他顯然是有些手足無措的,可又僵著身體,不舍得推開女人。
周眠的聲音都有些磕磕巴巴:“算、算是吧。”
沈清低低笑了一聲,她的唇輕輕吻了一下青年敏感的耳廓,女人今天塗了裸色的口紅,很淡的粉色沾在青年的耳廓上,漂亮的讓人心折。
她說:“男朋友,我能親你一下嗎?”
周眠不敢看她,雙手緊緊捏著膝蓋處的布料。
“這裡人、很多。”
沈清又笑了,她的聲音放得很低,甚至有些細微的磁性:“不怕,我們不讓彆人看見。”
周眠隻覺得自己耳朵都軟了。
他的臉徹底紅到脖子根了,此時青年身上哪裡還有什麼冷淡、陰鬱的森冷感。
萌動的心緒讓他看上去既純情又好欺負。
連平日裡那樣冷倦的眼中都充斥著漂亮的霧水,讓人恨不得貼在他微紅的眼瞼下,用力舔.舐才好。
沈清喉頭微動,她輕輕湊近,如采擷花蜜一般地輕輕吻了一下青年的唇。
黑發女人眼中慢慢浮現出一種怪異的癡迷,她幾乎需要用儘全力才能偽裝自己。
但即便是這樣,在近距離嗅到青年的氣息的一瞬間,女人漂亮柔長的薄紗裙裾下便開始難以抑製地鼓動。
像是有數條陰森怪異的蛇類在她的裙下撕咬、掙紮,試圖徹底露出自己猙獰的麵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