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喬連搬來這間老舊公寓的第二個星期了。
這棟樓樓盤老舊, 基本上沒幾家住戶。
但喬連知道,他對門的住戶是一位長相冷淡漂亮的青年。
隻是.......
他再一次湊近自家門上的貓眼,手指握緊門把手, 頭上溢出細密的汗水, 黑色的眼睛死死盯著昏暗走道上的畫麵。
畫麵中赫然是對門的青年, 他穿著一身不符合天氣的寬鬆長袖, 修長、弧形筆直的腿部被黑色的長褲緊緊包裹住,隻有一張臉、手腕和布滿紅色痕跡的脖頸露了出來。
可即便是隻露出這樣一點,也白的晃眼。
鄰居的身邊站著一個長頭發、相貌昳麗的男人, 男人比青年稍微高一些, 這會兒兩人或許是剛從外麵回來, 長發男人一手拎著一塑料袋的菜品食物,另一隻手緊緊牽著青年的手腕,即便是開門之前,也要過分貪戀的與青年接吻。
老舊公寓的隔音效果並不好,即便是隔著一扇門, 喬連也能聽見這對情人竊竊的私語。
“眠眠, 今天老公給你下廚好不好?”
“老公和其他人比起來眠眠更喜歡誰?”
從頭到尾隻有長發的男人一直在說話, 冷淡漂亮的青年充耳不聞,像是一隻不會說話的傀儡。
但喬連知道, 青年是會說話的。
當對麵的門關上後, 喬連低低喘了一口氣, 走到衛生間連著隔壁的白色牆麵, 將耳朵貼了上去。
果然, 沒一會兒,喬連便聽到了桌椅被推動的聲音,還有一些反抗不過後開始隱秘的、怪異的水聲。
他聽到青年近乎壓抑的哭聲。
很小聲, 甚至有些可憐,像是被欺負的無法忍耐後才控製不住發出的聲音。
喬連英俊的臉龐開始逐漸變得赤紅起來,他的脊背逐漸繃緊,手指的動作愈發出格。
好一會兒,對麵的響動才慢慢歇了下來。
喬連動了動喉結,靠著牆壁,坐在冰冷地板上,手上隨意拿過紙張擦拭。
這樣的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可喬連還是控製不住的產生一種近乎倦怠的自我厭惡感。
他知道,自己對鄰居的關注太過了。
明明他們連一句話都沒說過。
可他就是無法控製自己,一看到鄰居的那張冷淡的臉,他就像是魔怔了一般,完全無法挪開眼神。
喬連總會想,原來那樣冷淡的臉、漠然的眼神,也會因為欲.望而融化。
第一次關注到這位鄰居的時候,是在喬連搬來的第二天夜晚。
動靜太大了。
無論是哭泣、尖叫、反抗,還是求饒。
太大聲了。
當時喬連還忍不住壓低聲音罵了兩句,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
可是當他第二天出門上班的時候恰巧碰到渾身包裹的嚴實、漂亮冷清的鄰居的時候,幾乎一瞬間腦子就空了,手腳都不知道放在什麼地方。
他對青年一見鐘情了。
但喬連很快就發現不對勁的地方,鄰居的公寓中總是會出入各種不同的男人,甚至連續一個星期都不重樣。
他們對青年都是一副占有欲很強的模樣,並且似乎互相都認識。
隻有青年從始至終都是冷漠的模樣。
他看上去並不像是喜歡那些男人的模樣,可夜間的聲音卻從未停歇,有時候甚至可以持續一整天。
喬連一開始懷疑鄰居或許是在做某些難以上台麵的交易,甚至為此難過。
但後麵他發現青年似乎是被迫的。
太明顯了,從日常的對話完全可以拚湊出一個完整的真相。
鄰居作為一個男性,卻擁有過分美貌的外表與優越的身體,所以他被那些人渣盯上了。
最近一段時間更是過分,那些人渣們不停的提起‘生孩子’‘寶寶’的字眼。
言下之意似乎是希望青年以男性的身體孕育他們的孩子。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
這個時代的技術根本沒有那樣先進的技術,男性生子簡直是異想天開。
喬連今天請了假,最近他的狀態有些糟糕,總是覺得頭暈乎乎的。
他慢慢整理了浴室,起身洗了洗手,開始進廚房做午餐。
他隻隨意下了一碗麵,囫圇吞了下去。
因為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像是某種被遞到眼前的機會,他聽到隔壁的長發男人隱隱透露出下午需要出去一段時間的意思。
喬連已經忍不住想要靠近青年的心情了。
畢竟是鄰居,他想要接近青年還是很容易的。
剛巧前段時間他學了烘焙,可以做一些漂亮可口的蛋糕,借口去認識青年。
光是這樣一想,喬連就激動的不行。
喬連在公司一直是被老板誇讚老實踏實的人,可人麵對喜歡的人,總會有些不受控的幻想。
他總忍不住的想,青年被那些人渣那樣欺負,整日鬱鬱寡歡,而他如今恰好搬到青年的對門,就是老天派他來拯救對方的。
如果、如果真的有可能的話,他一定會帶著青年逃離這個地方。
喬連這樣想著,將手中蛋糕慢慢用奶油裱好,隨後裝入精致的小盒子中。
下午接近兩點多的時候,對門果然傳來了一道關門的聲音,隨後便是逐漸遠去的腳步聲。
喬連緊張地整理身上過分正式的衣服,在確定對麵隻餘下青年一人的時候,拎起桌上的蛋糕,推開了門。
鄰居家黑色的大門十分厚實,看上去甚至有幾分古樸。
喬連能感覺到自己的手上都在冒汗,甚至將裝著蛋糕的袋口都染的濕膩膩的。
他屈氣手指,屏住呼吸,輕輕敲了一下房門。
太過小心翼翼的動作,使得敲門的聲音微弱的可憐。
喬連握了握掌心,打算再次敲門。
可大門卻忽的被人從裡麵拉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