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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們與天衍宗的恩怨,和我們媚仙宮有什麼……關係,為什麼抓我。”花玉林止不住的翻白眼,嘶啞著聲音說道,雙手用力掰著他的手指。

“媚仙宮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明明是歪門邪道的玩意,還要自詡名門正派,捧著天衍宗的臭腳,更該殺。”鬼修絲毫不見留情,看著花玉林如花似玉的臉,眼底殺意更重了。

花玉林沒忍住罵了一句:“傻逼。”

然後手指一翻,出現了幾根閃著冷芒的銀針,往他手臂刺去,鬼修隨即他一掌拍了過去,花玉林撞到樹乾上,然後暈死過去。

“至於你?神意門向來與我們交好,若你不插手多管閒事,我們自然不會對你怎麼樣。”他唇角勾起時,那黑色符文扭曲,宛如一張血盆大口。

洛時聚了聚靈力,那種經脈被撕咬的疼痛襲來,他閉了閉眼,再睜開眼十,已經做了決定:“我可以不插手,但是你需要讓我帶走一個人,我可以拿其他好處來換,放心,那人隻是天衍宗一個不起眼的小弟子。”

“哈哈哈,可以,我們賣你這個麵子。”他們看著那些天之驕子認輸狼狽服模樣,從喉間發出愉快的笑聲,陰森又詭異。

梅子黎咬牙,看著四周倒下的弟子和顧方樂,再一次強行拿起劍,喉間一甜,又吐出一口血來,越是運動靈力,靈力經過的地方,像是被千萬隻蟲蟻撕咬,一點點被吞噬咀嚼。

麵容猙獰扭曲,臉上甚至帶著若隱若現的黑色符文,想要強行進行反抗。

但是這些動作看在血煞門眼裡,就像在看笑話,絲毫沒有放在眼裡,甚至還帶著鼓勵戲謔的眼神讓他繼續站起來,繼續運用靈力。

他越是努力,蠱毒就越深,最後製成的傀屍越強。

“梅子黎,幾天不見,這麼垃圾了?”某人的聲音想起。

梅子黎眼睛微睜,從來沒有覺得淩玉暄欠揍的聲音,這麼悅耳過。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鬼修們警惕起來,目光轉向從外間走來的兩人,武器拿在手裡隨時準備戰鬥。

梅子黎提起來的氣鬆了,老實的捂住胸口的劇痛,爬起來靠在樹邊,看著走近的兩人,翹起唇角,帶著一股心顫的激動。

血煞門的人不認識淩玉暄,但是卻是認識容淵的,之前他們便一起打過交道,不過是那種你死我活的交流。

“沒見過急著來送死的。”中間的男人,姓鬼,名單,算是血煞門年輕一代領頭羊般的存在,在進入秘境第一個月便突破了金丹,如今正是自信的時候。

淩玉暄手上還拿著一枝剛剛摘下的花,花瓣嬌豔欲滴,綠色的枝蔓被他手指捏住,把玩在手裡,襯得手指纖長雪白。

他還是一副那眼高於頂,目空一切的樣子,但是眉眼間是那明媚張揚,出奇的耀眼。

梅子黎見狀低罵了一句,然後大大翻了個白眼“真他娘的騷氣。”

洛時見狀退開扶起顧方樂,給他治傷,似剛剛什麼也沒有發生的模樣。

容淵站在他旁邊,任由他自己表演,目光打量著場中的情況,神識打量著那幾人的修為。

最後目光落在淩玉暄身上,有恃無恐地抱著劍站在他旁邊,有信心不管他闖出多大的簍子,他都能給他兜住。

鬼單被容淵這從容的神情嚇了一跳,原本他仗著自己的修為比容淵高,並不把他放在眼底,但是又聽聞過他一些越階挑戰的事情,不由留了個心眼,升起了警惕。

“喂喂,看哪呢,看我師兄乾嘛,雖然我知道我師兄好看,那你也收斂一點吧,這麼赤.裸裸的眼神,是想乾嘛?我師兄不喜歡你這掛的,你死心吧。”淩玉暄有些不爽的喊道。

“你又是什麼誰?”鬼單旁邊的人,紅頭發藏在帽簷裡,露出一點點邊邊來,語氣不虞。

“我?問得好啊,沒聽見我叫師兄嗎?嘖,你真是我見過鬼修裡最悶騷的了,這紅頭發可真夠……非主流的。”淩玉暄眼神一轉,諷刺起來了。

那鬼修雖然不懂非主流的意思,但是看那小子諷刺的目光,猜想不是好詞,下意識的想要動手,暗器已經出手,往淩玉暄命門飛去。

淩玉暄眉頭都沒皺一下,被一把劍鞘擋住,容淵隻是微微抬手,便將暗器擋了回去,整個人氣勢鎖定了那個出手的鬼修,麵容冷肅。

看的人直打顫,那種似殺人不眨眼的弑殺模樣,比他們鬼修還鬼修。

淩玉暄笑意更深了,拉了拉容淵的袖子,然後大言不慚的說道:“好了,快點將解藥交出來吧。”

鬼單像是看傻子一樣都看著他,然後輕嘲的笑了一笑,手中攥著武器更緊了,想要尋得機會偷襲容淵,一擊致命:“容淵有這種師弟,還真是辛苦他了。”

“不勞閣下費心,容淵覺得師弟甚好。”容淵收手,眼都沒抬,又站在淩玉暄旁邊,眉眼微斂一副乖巧聽話的模樣。

若是他出手,也許並不會讓他們說這麼多話,但是淩玉暄明顯興趣上頭,他自然不會攔他。

鬼單不由猜測這看起來腦子不太好的人的身份,好像地位還挺高的,又定睛一看,修為還不高,也許他就是很好的突破口……

但是未等他有動作,隨即感覺到自己的靈力似聚集不攏了,再看旁邊的人,都是一臉懵逼地看著他,不由寒從腳底起。

“你做了什麼?”鬼單終於拿正眼看淩玉暄了,嗓音沙啞難聽,細小的眼睛都是陰冷,恨不得將淩玉暄碎屍萬段,但是又不敢輕舉妄動。

“當然是下毒咯,不然你以為我拿著這花是乾嘛的?瞧著這花好看嘛?”淩玉暄笑的得意,搖了搖手上的花。

“你彆得意,其他人都中了蠱毒,若沒有解藥,不消一個時辰,就會變成傀屍。”那紅毛小哥也是一慌,可能也是年輕氣盛的年紀,受不了淩玉暄那囂張的模樣。

“啊,這樣啊,那我們這樣吧,互相退一步,你們將解藥給我們,我也解了你們毒怎麼樣?”淩玉暄笑眯眯的,好像一副很好商量的樣子。

鬼修們沉默不語,都看著鬼單,看他下一步打算,隻見他冷笑一聲,說道:“你以為我會上你的當?”

淩玉暄鎮定自若,不急不緩:“你們覺得沒有靈力靠著你們自己跑,能跑過我大師兄的劍嗎?你們如果覺得可以拿他們的命威脅我,那就更想錯了。”

“想必身為天衍宗想要除之而後快的人,你們應該對天衍宗有所了解吧,應該知道禦劍峰峰主有個兒子,是個紈絝的修仙廢材吧,沒錯就是我本人。”

“他們死了,跟我有什麼關係,但是他們活著,父親也許會獎勵我吧。”淩玉暄語氣輕描淡寫,是出了名的性子惡劣,但是明眼都知道,那是想要求他爹關注的小可憐。

巧了的事,這是鬼單還真知道這事,甚至之前喬裝去天衍宗的時候,看見過他,抱團欺負同門師兄弟的時候可是一點也沒手軟,當時他還感歎過,這種心狠手辣的人,不修鬼道可惜了。

那眼高於頂的模樣倒是和現在很像,他表情微微一變,正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淩玉暄對著容淵眨了眨眼。

下一秒,還不及反應,紅毛鬼修的旁邊的一個修士已經沒了生息,無聲倒下了,而容淵已經收劍。隨著屍體倒地的聲音,鬼單心裡防線逐漸削薄。

“你……我怎麼知道,你給我們的是解藥?”鬼單陰沉沉的發問。

淩玉暄十分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是你有這種想法想騙我吧?我才不屑做這種事情呢,我也勸你彆想騙我,我可是一個丹修,巧的是還會看一點病。所以啊,你如果想使詐的話,可能死的更慘信不信?”

“也彆說我們欺負你,你看看這裡有神意門的洛時,還有媚仙宮的花玉林,花玉林彆裝死了,給我起來打個招呼。“淩玉暄放完狠話,又變得好說話起來,變臉的速度就像一個變態似的。

花玉林聞言也不裝了,從地上爬起來,揉了揉臉,慢悠悠的打招呼,眼底閃著隱隱的興奮之光:“好久不見啊,小玉玉。”

看著那水潤鮮活的臉蛋,居然並沒中毒,剛剛之前的虛弱都是裝出來的。

“讓他們做個見證,我們正派名門,最是討厭不受信任之人,所以隻要你們給的是真解藥,我們保證不會傷你們性命好吧。”淩玉暄輕輕的摩挲著手中鮮花,雖說是打商量的語氣,眼底卻帶著強勢。

這話倒是不假,他們自詡正派的人,最是瞧中那些子虛烏有的東西。

鬼單低頭不滿,又無可奈何的閉了閉眼,似妥協了一般,將解藥扔給了那些中毒的人,而淩玉暄也是如約而行,給他扔了解藥。

他並沒有著急吃,而是在確定其他人吃了以後沒有問題以後,才吞了那粒褐色的藥粒。

淩玉暄見他們都吃了,這才鬆了一口氣,去檢查了一個就近弟子的情況,剛剛搭脈一瞬,臉就黑了,這丫的還想黑吃黑。

“師兄,殺了他,他媽的,敢跟我玩心眼。”淩玉暄冷著一張臉,拿花指了指鬼單,也不想跟他扯了。

鬼單確實不是給的解藥,傀屍蠱沒有解藥,隻能殺死母蠱才能解蠱,但是母蠱不知道花費了多少精力和時間養出來的,怎麼會舍得就這麼放棄。

他甚至想好了,騙著這個傻子解毒之後,要將他們不留活口的全部殺死,製成傀屍。

但是淩玉暄給的也並不是什麼解藥,他眯著眼看著他們,因為運功毒性蔓延越來越快的模樣,冷淡的說道:“說你們蠢還真沒說錯,若我有那種讓金丹修士悄無聲息中毒法子,還會跟你站在那扯淡那麼久?不過是一個障眼法而已,讓你們自己覺得感覺不到靈力,你們剛剛服下的才是真毒藥。”

鬼單這才突覺自己中計了,而容淵的劍已經架在他脖子上了,他一運功,便感覺到經脈逆行的痛苦,氣血翻湧,鼻血止不住的流。

“我解……”話還未說完,脖子上一道血痕慢慢溢出血,他直挺挺的倒下,這一幕給身後那些人巨大衝擊,一座名叫勇氣大山裂了。

“好了,紅毛,不如你告訴我解毒的母蠱在哪吧?”淩玉暄似滿意了些,眼神落在紅毛鬼修身上,齜牙笑的有些陰森。

紅毛捂著手臂,咬了咬唇,他怕死,他不敢硬抗,“我說,但是你給我解藥,還有放我們走。”

“解藥沒有,但是我不殺你們。”淩玉暄抱胸而立,想也不想拒絕。

紅毛自己就是一個丹修,能感覺到這毒他有些熟悉,隻要不運功並不致命,可以慢慢煉製解藥,咬牙答應了他的話,他從死了的鬼單手上扒拉下一個銀色的戒指。

裡麵有一隻白色的幼蟲一般的東西,正在蜷著身體睡覺,看起來和傳說中的蠱蟲很不一樣,紅毛嘴上念著什麼,又滴了一滴血進去。

那幼蟲喝血以後便變成了紅色,抬起頭,難受的滾了幾圈,就乾癟了,如同褪了蟬蛻皮,剩下的蟬衣。

而那些中蠱的幾人,氣色以肉眼可見的樣子好了起來。淩玉暄這才鬆了鬆一直吊著的心,倒是不攔著他們跑。

不過十幾秒,那些人便跑的沒影了,鬼修最會逃跑,淩玉暄給他們用的藥,也不是什麼真的要命的毒藥,不過是會讓他們暫時無法使用靈力,不過在這危機四伏的秘境,沒有靈力也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小玉玉!”花玉林現在哪有半點被人揍得半死的模樣,一衝就上來,掛在淩玉暄身上,還想去拿他手裡的花:“這花真好看,送給我的嗎?”

“不是。”淩玉暄嫌棄的把他的手拿開,然後轉身將花塞進容淵手中,“師兄,給你的。”

容淵一手拿花一手拿劍愣在原地,原本對花玉林有些抵觸的心理都好轉了不少。

也就是這時,顧方樂轉醒了,一副懵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樣子,又在看見淩玉暄和容淵的時候眼睛的亮了。

他一手推開抓著他手的洛時,朝著他們快步走了過來,一把抱住了淩玉暄,“淩師兄!”

淩玉暄隻覺得自己裂開了,左手掛著花玉林,右手抱著顧方樂,身後還站著自己的正牌男友,心情一下複雜了起來。

顧方樂眼眶都紅了,抱完淩玉暄倒是很快鬆手了,看著站在他身後的大師兄容淵,眼淚又聚集起來了,老老實實的也不敢去抱他,隻是可憐兮兮的喊他:“大師兄。”

水靈靈的大眼裡明晃晃的寫著,師兄快來抱我吧,我好想你啊。

容淵卻並沒有想要抱他意思,眼神落在花玉林身上,要是能動手,怕花玉林已經死了好幾回了。

淩玉暄警鈴大作,打斷兩人的對視,“這是發生了什麼?”

顧方樂很容易就轉移了注意力,也是疑惑的看了一眼周圍,似乎都受傷了的眾人,“我不知道,我一進來便有個聲音在呼喚我,我就暈了過去,還得了一個傳……”

“好了!”淩玉暄真的被他傻白甜打敗了,得了什麼好東西,乾嘛要當眾說出來,害怕這個世界壞人還不夠多嗎?

“小玉玉問我啊,他一進來就暈了,知道什麼呀。”花玉林對著淩玉暄拋媚眼,以樹袋熊的樣子掛在他手臂上。

“問你什麼,你不是也被一巴掌拍暈了嗎?”淩玉暄眼皮直跳,抖落了他的手:“你給我好好站著說話。”

花玉林不情不願的鬆手,不說話了,有些鬨脾氣的站在旁邊。

梅子黎捂著胸口揉了揉,走了過來,先是容淵打了一聲招呼,然後就牽著顧方樂手,老母雞似的護著他,瞪著淩玉暄,一副隨時準備戰鬥的樣子。

淩玉暄沒忍住笑出了聲,然後往容淵身邊倒了過去,容淵也是自然的扶著他,他靠著師兄,肩膀靠著他的,心中的心虛終於少了些。

“嘖,真菜啊,梅子黎,被人算計成這般模樣了。”淩玉暄揚了揚眉。

梅子黎剛剛被他們兩個人舉動震驚到了,隨即便和他對罵起來:“淩玉暄你說什麼屁話呢,就你剛剛到演技真的爛到家,也真虧了那些傻逼鬼修居然被你騙了。”

“嗬,你就說,剛剛誰救了你吧。”淩玉暄嘴角掛著冷笑,眼神漫不經心的嘲諷。

“你算了吧,沒有你,他們也不是大師兄的對手,你剛剛完全就是多此一舉。”梅子黎說。

“師兄,你看過白眼狼沒?”淩玉暄偏頭問他,便見他唇角微彎笑著,又繼續說道:“眼前就有一隻。”

“操,行行行,爺謝謝你,謝謝師弟的救命之恩,下次請你吃飯。”梅子黎沒好氣的說道。

“我受不了這委屈,我今天一定要弄死你,師兄你彆拉著我。”說完,自己把手塞進容淵手裡,緊緊的抓牽住。

容淵在他身後笑容越來越大,眼底溫柔劃開,也作勢真的拉著他。

這兩人的菜雞互動,看在眾人眼裡,神色各異,要說悲傷還得是顧方樂,他難以置信的模樣,似要把眼珠子瞪出來。

梅子黎發現他的反常,一隻手勾住他的脖子,讓他臉埋在自己胸前,攬著他往外走,“我有點急事,先去解決一下,回來再跟你算賬。”

淩玉暄不置可否,沒走多遠,便扔來一個儲物袋,淩玉暄抬手接住,神識查看,裡麵是各種各樣的靈草,還有兩個看起來不錯的丹爐,還有幾件上好的護具。

淩玉暄失笑一聲,看著遠去的背影,搖了搖頭:“這梅子黎真是……”

“開心了?”容淵笑著問他,眉眼彎彎,捏了捏他的手。

“還不行吧。”淩玉暄說的勉強,但是卻笑吟吟的將儲物袋收起來。

*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吃咖喱飯寶貝的地雷

謝謝蕪一,暖光;秋天日記;隔壁小北的營養液。

麼麼噠

38 # 第三十八章晉江文學城 1更,2更

花玉林看著兩人勾搭成奸的模樣, 抬手整理了一下淩亂的頭發,媚眼如絲的眉眼,有些嫌棄看著兩人:“還要不要了解發生情況了?”

淩玉暄正色道:“你說。”

“我是在一個月之前遇見他們的, 然後呢, 哦, 然後就說現下的事情吧,顧方樂說天色不早了,看見這個破廟便叫我們一起來整頓休息,後來,他似乎摸了石像一下,便暈了過去, 叫都叫不醒。”花玉林指了指身後一個的巨大石像,是一個嚴肅凶悍的男人執劍抬腳的模樣。

“然後我們休整了一晚, 一早上便中了血煞門的埋伏,後來的事情, 你們都看見了。”花玉林說完, 又擠眉弄眼的對著淩玉暄:“就跟你說了吧,這顧方樂的氣運, 可不是一般都好啊。”

“那也是人家的本事,你羨慕不來。”淩玉暄看著被洛時叫走的容淵, 有些心不在焉的回他。

“呦,小玉玉這是得手了?”花玉林拿肩膀撞了他一下,細細的柳眉微挑。

“什麼?”淩玉暄裝傻, 隨即朝他抬了抬下巴, 看著洛時的方向:“他有沒有什麼反常的?”

“洛師兄?”花玉林朝著他的視線看了一過去, 想了想, 饒有情緒的說道:“他能有什麼反常的, 一副對顧方樂情根深種的模樣,這一路上就對他獻殷勤了,經常和梅子黎暗地裡鬥來鬥去的爭寵,彆說,瞧著還挺有趣的。”

“哦。”淩玉暄輕應了一聲,神情如常,似不經意的問道。

“你哦什麼,你發現他有什麼不對勁了?”花玉林一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樣子。

“沒有啊,就是隨口一問,噫,那個男子又是誰?”淩玉暄看見一個皮膚黝黑,身材健碩的男子,衣服穿的破破爛爛的,露在外麵的肌肉鼓鼓的,他麵容沉默,抱著盾默默的坐在牆角似一座大山一般。

“他叫譚雙,是個盾修,之前路上碰見了,說顧方樂是他小時候的救命恩人,要報恩,所以也跟著了,彆看著上不得台麵,修為,防禦都是這個。”他豎起大拇指,花玉林像個百事通似的。

在他們望過去的時候,男人也警惕地看了他們一眼,麵容俊毅,瞧著有些粗獷。

淩玉暄對譚雙這個名字有印象,又是顧方樂後宮團的,書中描寫,他身形如猛虎,天生神力。不喜歡說話,在後宮團裡,幾乎存在感很低,是防禦的一把好手。

這一個洛時還沒搞清楚來意,又來一個。

淩玉暄沉默,也不想去管了,左右顧方樂不會吃虧,就算吃虧了,也不是該他管的,大家都是成熟的人了,該為自己行為舉止負責。

“嗐,你還彆說,顧方樂其實還挺可愛的,如果我不是心裡先有了你,說不定還真會對他那股單純的模樣打動呢。”花玉林對著他眨了眨眼睛,拋媚眼。

“你大可不必因為我,想追就去追。”淩玉暄抱胸睨了他一眼,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帶著說不出來的嫌棄。

“誒?一個成功男人的背後,怎麼會隻有一個男人呢。”花玉林湊到她耳邊,壓低聲音說道:“再說了,就你師兄那正經模樣,你能嘗到的滋味能有幾分啊?我媚仙宮,可是專學這個的,你確定不試試?放心我嘴巴很緊的。”

他笑的像個成精的狐狸,眼角眉梢還未做什麼,就已經帶著一絲難以忽略的春潮,身體也十分自然的貼到他身上了。

淩玉暄黑眸微轉,心中默默反駁他,師兄可香的不行了。

但是想到什麼了,不由勾了勾唇,勾著他的脖子,哥倆好的模樣往角落走去,小聲的腦袋靠在一起。

容淵雖然在和洛時交談,但是注意還是放了一分在淩玉暄那邊,見他們勾肩搭背的走遠了,心中升起第一個念頭不是生氣,是害怕。

他自然是知道花玉林長得好看,媚仙宮手段了得的,魅惑得世間男男女女都以能與媚仙宮弟子結為道侶為榮。

也不知道,淩玉暄會不會喜歡上他……

“容師兄?”洛時的磁性的聲音喚回了他的失神。

他還是一如第一次見的俊美無雙,一身黑衣錦袍,嘴角掛著涼涼的幅度,看著容淵的眸子帶著笑卻並不溫柔。

“你說的事情我知道了,但是具體意願還得看顧師弟和門內師叔的意思。”容淵溫潤的眸子看著他,淡淡的回道,其實心中一陣變扭。

洛時說想和顧方樂結成道侶,還說不在乎其他什麼,隻要能和顧方樂在一起,就算是和梅子黎一起也沒關係。

“師兄說的是,隻是洛某有些等不及而已,洛某也不是什麼占人便宜的小人,那是定要負責的。”他說的坦坦蕩蕩,但是容淵對他了解卻不是這樣的。

洛時之前在神意門的名聲便不是很好,師尊就是修真界人人不喜的老頑童——青鸞真人。他自己也是亦正亦邪的作風,現在做出一副好人模樣,非要負責,看著有些違和。

“嗯,倒是麻煩你這一路上對天衍宗眾人的幫助了。”容淵和他客氣了一下,就被門下其他弟子叫走了。

“失陪了。”容淵對他點頭示意。

天衍宗弟子對大師兄容淵還是十分親近的,他脾氣好,又溫柔,有什麼問題請教他都不會煩。

不像梅子黎師兄,一般有什麼問題去尋他,先是將他們數落一頓,這麼蠢,才會不情不願服教他們。

而被容淵記掛的淩玉暄,此刻的交流內容如下:

“花道友,貴派功法是不是真的像你說的那麼厲害啊?”淩玉暄緊張又期待的問。

“是啊,是啊,你想試試嘛?”花玉林以為他像和他試試,有些驚喜。

“咳咳,能不能教教我,每次都感覺弄的不好,不會弄,好煩哦,最好是那種還能一起修煉的。”淩玉暄做出一副苦惱的樣子,瞧著直白的可愛。

“……?你是上麵的?容淵師兄可是劍修。”花玉林有些吃驚睜眼,雖然容淵表麵上一副誰都好說話的溫柔模樣,但他可是知道他絕對不是那種甘於人下的男人。

“誒,你小聲點,這麼吃驚乾嘛。”淩玉暄不滿他的大驚小怪,壓了壓他的肩膀,然後用更小聲的聲音,做賊似的說道:“你到底行不行啊?有沒有什麼玉簡什麼的,可以讓我學習一下的嗎?你不是說的很牛的樣子嗎?我不白嫖,我給報酬的。”

花玉林驚訝過後,又恢複了不正經的模樣,有色的眼睛在淩玉暄身上打轉:“呦呦,看不出來你小子還兩下子,真行啊。有啊,還是一般人不外出的那種。”

“你想要什麼?”淩玉暄也不墨跡,眼神發亮的看著他,這下師兄不會說他不務正業了吧。

花玉林看著那雙單純得似狗狗一般的眼神,烏黑的清透的眸子,忍不住偷笑了,希望他等等還能這麼看著他。

“給你,這玉簡挺詳細的,記得記住口訣功法哦,這男子和男子,與女子終究還是有區彆的,很難舒服,所以你可要認真學啊。”

淩玉暄雖然覺得花玉林那眼神有些意味深長,總覺得帶著什麼詭計一般,但是還是懷著忐忑的心情握住了玉簡。

隨即幾秒鐘過去,淩玉暄就像是拿著燙手山芋一般,砸到花玉林身上,臉像是被人點燃了一半,“你你你……”

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來,這種傳功普通玉簡,打開了便必須要將裡麵東西看完才會停,這十來分鐘,淩玉暄就像是燒開的熱水壺,臉燙的不行了。

他捂住臉,一會紅一會白,勉強消化著裡麵的東西,這玩意讓他想起了他之前看片的時候,不過這個還帶解說的,比那種還刺激。

“你,你們門派怎麼這樣啊。”淩玉暄說話聲小的跟什麼似的,眼睛偷偷看著周圍,有些擔心彆人注意到他們,要說這種時候淩玉暄臉皮可薄了。

“你還是真是好玩啊,看著也不像是這般會害羞的人啊,怎麼就……哈哈哈,再說了,我們門派怎麼了,不偷不搶,這是我們老祖宗總結的功法,男歡女愛,情愛享受,修煉突破,不都是人之常情嗎?何故看不起我們媚仙宮啊。”花玉林不讚同地看著他,把玩著手中的玉簡,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且退一萬步講,是你讓我教你的啊,怎麼還怪起我來了,你們名門正派好生無禮啊。”

淩玉暄動了動唇,神情不自然,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誰知道……這麼……這麼……”

“這麼什麼?”花玉林笑意盈盈,揚眉看他。

“這麼讓人害羞!下次可千萬不能再給我看了。”淩玉暄抹了一把臉,說著擺擺手,趕緊離開了這個讓他尷尬的地方。

[哦豁,這是什麼好東西,給我也康康啊。]

[大家都不是外人,花花人家也想看!]

[看著暄子哥那模樣,嘶,十有八九是個十八禁片子。]

[不可以色色哦。]

[姐妹們,誰的褲子飛到我臉上了。]

而容淵看到的場景則是,淩玉暄紅著臉,似做害羞狀,然後跑掉了,而花玉林則是慢悠悠地笑著跟著他後麵,眼底寵溺無比,如春風般得意。

容淵覺得自己拳頭都硬了,回答師弟的問題都是颼颼的往外冒冷氣,語氣都變得硬邦邦的。

遇到了,就自然而然的一起走了,一般不管是單獨走還是群體一起走,都會有不同的收獲和際遇,而容淵身為大師兄,也沒有拋下他們自己走的意思。

顧方樂從外麵回來以後,除了眼睛有點紅,唇有點腫,其他的都挺好的,梅子黎低頭一臉溫柔,和對著淩玉暄想要打一架的暴躁狀態簡直是天差地彆。

麵對著天衍宗的事情、決定都是容淵安排好的,淩玉暄也不去打擾他,隻是和花玉林像兩個差生一般,躲在後麵竊竊私語。

接著好幾天,更多是他們帶著修為低的師弟殺異獸,其實秘境中大多數日子就是這麼過去,哪能隨便一下就能遇到了不得的收獲呢,更多是一步一腳印的實戰、總結、修煉。

而這幾天容淵的身邊的冷氣以每日成倍增長,那些往日都喜歡粘著他的師弟們,都是離開他幾米遠,不敢去觸黴頭了。

從出了戰場遺址那會開始,淩玉暄幾乎每夜都會和他在一起,雖不說每一次都會做些實質性的什麼,但是最少會親親他,摟他更是一晚上的摟,他也心安理得地和他親近。

但是從遇見他們開始,淩玉暄除了第一天拉了他的手以後,就再沒了多的互動,這讓他很是煎熬,止不住的猜想,淩玉暄是不是真的變心了。

他也是第一次生出他這些師弟是一個累贅的想法。

淩玉暄是個心寬的,卻沒有想那麼多,因為容淵感覺每天都挺忙的,不是在教師弟修煉,就是自己修煉,然後就是晚上,大家都在一起,這麼多人,自然不好做什麼的。

還有一個淩玉暄心虛的原因,就是他一見到容淵,那些他想要拋之腦後的畫麵,又會一幅幅浮現在他眼前,總想要實踐實踐,他不想表現的太反常,所以也在儘量減少了和容淵的對視。

這天他們剛剛擊敗了狼群,天色已經全黑了,眾人在一條清澈的小溪旁邊休息,沒有燃燒火堆,而是各自拿出了自己夜明珠,光線並不是很亮那種,卻也恰恰好能看清楚人,不刺眼。

淩玉暄和花玉林坐在樹枝上,扯東扯西的聊天,花玉林和他聊媚仙宮有多好玩,淩玉暄和他說他練功好累,反正就是一個各說各的,誰也不要搭理誰。

淩玉暄感覺背脊一涼,隨即腰被人抱住,往後拉,老早就聞到了熟悉的味道,並沒有反抗,倒是花玉林機敏地一手按在容淵手上。

容淵反手和他對了一掌,這一次沒有留餘力,花玉林直接從樹上摔了下去,背部著地,剛想罵人。

但是看見容淵那雙冰冷的眼睛,以及淩玉暄被他抱狗崽一般牢牢圈在懷裡,就咽下了嘴裡話。

“怎麼了?花花師姐。”顧方樂有些擔憂的站起來,語氣透著擔心。

“沒事,剛剛在樹上看見了一條毒蛇,嚇了一跳。”花玉林默默在心裡記了淩玉暄倆人一筆,然後裝作無事的說道。

“哦,好吧,那大家都小心一點哦,彆被嚇到了。”顧方樂並沒有過多的懷疑,又坐下了。

淩玉暄被容淵帶走,耳邊一陣風吹過,他已經看不見那夜明珠發的微光了,肋骨被他勒的有些疼了。

“師兄,我有點疼。”淩玉暄說。

聞言,容淵停了下來,將他壓在一顆樹下,手撐在他耳朵旁,給他來了一個樹咚,一片密不透風的黑暗中,淩玉暄根本看不清他的神情。

“師兄……”淩玉暄弱弱的叫了一聲。

“我不是你師兄,你沒有師兄。”容淵的平靜又冷淡。

[噗哈哈哈,這就像我叫我媽的時候,我媽一生氣就會說‘我不是你媽,你沒有媽。’哈哈哈]

[他醋了,他醋了,他醋了……]

[他急了,他急了,這幾天暄子哥和花花聊的可嗨了,我都替他著急。]

“那我不叫了。”淩玉暄順著他的話說。

“你不叫我師兄,打算叫花玉林師兄嗎?”容淵又冷不丁的反問。

淩玉暄無聲勾了勾唇,伸手抱住他的腰,想要親親他的唇,但是被他躲了過去,隻親在嘴角上,語氣帶笑:“師兄這是醋了?”

“我不該醋嗎?”容淵低聲問他,倒是承認的十分坦蕩。

“該,但是師兄,你這樣也太雙標了吧,你看看你,這幾天不光和顧方樂聊,還和十幾號其他男男女女聊了呢,我都沒醋。”淩玉暄親了親他柔軟的嘴角,輕聲說道。

容淵皺眉不為所動:“這能一樣嗎?”

“哪裡不一樣,那些人都不願意跟我聊天,除了花玉林我還能跟誰聊,隻有他不嫌棄我。”淩玉暄的嘴往下爬,一邊親一邊也不含糊的辯解。

他也很想師兄的。

容淵微微仰頭,便感覺他趁機咬了一口他的喉結,癢癢的,喉結下意識的滾動:“彆想騙人,他們是怕你,不是嫌棄你,是你嫌棄他們。”

淩玉暄心中撇了撇嘴,唔,被發現了。

“都一樣的,師兄要是不開心我和花玉林,我明日不聊了便是。”淩玉暄滿不在乎的說道,他知道容淵不會答應,他雖然生氣,但是不會限製他的。

果然,他隻是停頓了一下,就垂了垂眼說道:“沒關係,我也不生氣。隻是許久不曾和你說過話了,就……”

“就將我擄走了?就隻是想聊天?不想乾彆的?”淩玉暄拉長了語調,手往上移,揉捏著他的後脖頸。

“……”容淵親住了近在咫尺的唇,不回答他的問題,唇齒交纏,曖昧的氣息籠罩了整棵大樹。

兩人在這荒郊野嶺的也不好做些什麼,隻是親了親,摸了摸就停了,淩玉暄靠在樹坐在地上,整個擁著他,手伸進了容淵衣襟。

“師兄。”他的聲音有些沙啞,熱氣撒在容淵紅透的耳朵,酥酥麻麻的感覺襲來,從胸腔震動,發出來的聲音:“想摸摸尾巴。”

容淵抖了抖,頭微微偏著靠在他下巴,整個人有些無力的靠在他肩上,嗓音失去了以往的溫柔,甚至有些顫:“沒有尾巴。”

“師兄騙人。”淩玉暄貼了貼他溫熱的臉,手擁得更緊了:“明明就有,師兄就是不給我摸而已。”

容淵有些痛了,按住他的手,急促問他:“誰告訴你的?”

淩玉暄倏地沉默了一瞬。

“花玉林?”容淵馬上猜到了,語調有些高的問道。

“嗯,是他,他還將他們門派的雙修功法告訴我了,下次我們可以試試。”淩玉暄承認得坦坦蕩蕩,絲毫不見心虛。

淩玉暄之前一直以為半妖是不能化作原型的,但是花玉林告訴他其實是可以的,還說半妖的尾巴是很敏感的部位。

容淵不說話,淩玉暄感覺抱在懷裡的容淵的體溫逐漸變低,手中的觸感也變了,皮膚更加光滑了,摸起來帶著一點點鱗片不平觸感,冰冰涼涼的。

正巧這時,月亮爬上了樹梢,似也想看看這美麗的景色,不需要多餘的工具,淩玉暄就可以看得清此刻的容淵,一條泛著淡淡熒光的白色龍尾,差不多兩米長的模樣,在月色下顯得美輪美奐,在無意識的擺動。

容淵癱倒在淩玉暄懷裡,不自在的偏頭,看著黑暗中叢林,上半身上也渡上了漂亮的鱗片,若隱若現,並不是恐怖也不密集,流轉著點點銀光,襯得肌膚越發雪白。

淩玉暄又咽了咽口水,抱著人愣了半天,都沒動作,儘盯著那絕美好看的尾巴了,直到容淵涼涼的抽了一口氣,他才發現他剛剛下意識手捏重了。

“你鬆手,好痛。”容淵將他的手從衣襟裡扯了出來,臉都痛白了,但也許,可能是天生這麼白的。

“你,你的尾巴……”淩玉暄驚成了結巴,手順著腹部往下摸去,鱗片有些硬還有些滑,尾巴在不自覺的緩慢搖晃著。

“嗯?”容淵哼出一個氣音,聽著人心裡有些癢癢的。

“真美。”淩玉暄又說:“師兄,我想要抱一抱尾巴,你纏著我的腰吧。”

容淵用手攔了攔眼睛,其實半妖半身魚尾是很脆弱的,如果此刻有人想要暗算他,就算是練氣期修為,他可能都防備不過來,這就是一個很脆弱的存在形態。

“我又不是蛇,不會纏人。”他的聲音有些輕帶著難言的啞,但還是將尾巴送到他手上了,淩玉暄也很小心,隻敢輕輕的摸,小心翼翼的觸碰,又低頭親了親他腹部鱗片。

容淵半靠在樹根處,一隻手遮住了一隻眼,另一隻眼眯著看淩玉暄雙眼發亮地玩著他的尾巴,隻感覺一陣臉紅心跳,心像是從胸腔蹦出來。

淩玉暄臉蹭了蹭他抱著的尾巴,有些愛不釋手的感覺。

他從花玉林口中得知的遠不止這些,他知道半妖這般樣子若不是充分相信他,愛他,想要讓他快樂,他絕對不會露出這種樣子。

就像之前,容淵從來沒有提過這件事一般,這是他下意識的保護著自己,不會將這個秘密對彆人宣之出口。

淩玉暄讓容淵露出這樣彆人永遠見不著的美麗模樣,自然承擔著要守護這份美麗的責任,在他周圍早就布好了一個簡單的陣法,旁邊都灑滿了劇毒,悄無聲息,不管是接觸陣法還是強行靠近他們,秘境之內,無論什麼人或什麼獸,都會死。

這般漂亮的師兄,誰都不能看見,這樣心軟的師兄,誰也不能奪走。

*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世界可能還有幾章,故事交代完才能完結啦!

謝謝大家捉蟲

感謝梅子小姐 ,愛睡覺的崽,秋天日記的營養液,麼麼噠

39 # 第三十九章晉江文學城 1更,2更

秘境之行接近了尾聲, 大家或多或少都有收獲,但是探索並沒有停止,這處的密林宛如桃花仙境一般, 滿園桃花盛開。

仙氣繚繞, 往深處走, 心曠神怡,內裡有三四間房子,並不都是那種住宿的,還有廚房小院,但這小屋外,便是高階陣法, 足以見房屋主人修為之高。

淩玉暄心中一閃而過的熟悉感,並沒有抓住, 梅子黎正在破陣,他們也在尋找線索。

“顧師弟, 你先休息休息吧, 我瞧你腳步虛浮,都快撐不住了。”洛時見顧方樂眼神疲憊, 不由出聲勸到,雖說是滿臉關心, 但是其實鬨成這樣的最終原因還是因為他。

梅子黎性子本就火爆,一點就炸,洛時還故意在他麵前與顧方樂表現得親密無間, 甚至讓他撞破了兩人之間的奸情。

梅子黎差點提刀砍了洛時, 現在的他, 可沒有到後期那種, 不得不忍氣吞聲的時候, 但是顧方樂攔在洛時前麵,梅子黎根本動不了手。

然後兩人便開始冷戰了,已經好幾天沒說話了,梅子黎憋著一口氣,當做看不見這兩人,一心一意破陣。

而顧方樂心中酸澀不已,隻覺得梅子黎不喜歡他了,從兩人在一起來,他還從未拿當時那般冷漠的眼神看過他,現在又將他晾在一邊,理都不理。

顧方樂收回看梅子黎的目光,勉強的笑了笑,“不用了,我沒事。”

洛時也不再多說,隻是跟在他身邊噓寒問暖的,俗話說的好,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顧方樂這種軟軟糯糯性子的人。

很快就壓下了對梅子黎的心緒,專心應付洛時。

淩玉暄看了直搖頭,但也不好說什麼,倒是那譚雙讓他驚訝,他對顧方樂毫無表示,倒是對花玉林表露了超乎尋常的關心。

兩人站在一起,一個魁梧大漢,一個美豔‘嬌娘’,看著還挺配的,花玉林允許了譚雙的接近,最近都沒有時間纏著淩玉暄。

這讓淩玉暄生出了一絲微妙的想法,不會譚雙接近顧方樂,是為了花玉林吧,目前看來這種情況十分有可能啊。

“嘖。”淩玉暄意味不明地輕嘖了一聲。

“怎麼了?”站在旁邊的容淵聞聲問道,手中不知道快速翻閱著什麼。

“沒怎麼啊,愛你呀師兄。”淩玉暄見他看著自己,對他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滿意地看著他家師兄不自然的臉紅,抬手掐了掐他的臉,小聲的說:“嗯,知道了,我也是。”

淩玉暄心中自是歡喜,容淵對於他的表白,每每都會回應,而不是敷衍,儘管他一天能說很多遍相同的話。

幾人在就算合力也隻是找了一個小破綻,堪堪讓幾人進去,並沒有辦法完全破除陣法。

這裡麵保存的極為完整,一副田園風光人家的模樣,雞圈豬圈裡麵的動物活蹦亂跳,似乎並沒有任何影響,似乎還有活人在此居住的模樣。

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秘境中的東西,都是無主之物,所以主人家不可能還活著。

他們先打開的是主屋,家具完整,擺放整齊,瞧著看起來再尋常不過,但是隨意拿起的杯子都是一件上好的法器,棋盤是失傳已久的玲瓏棋盤,棋盤擺著生死棋局,等等。

幾人都是見過好東西的,倒不至於因為一件法物大打出手,而是先尋找,誰先拿到便是誰的,若有人想要,便要拿東西來換。

淩玉暄倒是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但是那縈繞在心頭的熟悉,又不安的感覺讓他有些心焦,隨即還沒等他想出一個所以然來。

隻聽見一聲驚呼,一陣白光閃過,屋內少了兩個人,顧方樂和容淵不見了,而其他人都無措立在原地,剛剛想拉人卻沒拉住。

兩人被吸進了畫裡。

那是一副水墨畫,就掛在床頭,剛剛顧方樂摸了一下,便整個人被吸了進去,而容淵因為在他旁邊,他下意識的拉了一把,兩人就一起消失了。

淩玉暄如雷擊一般站在原地,終於知道熟悉的感覺是什麼了,這情節在小說最後發生過,那時候原來的淩玉暄已經死了,他們後宮團已經集結完畢,隻剩下容淵始終不冷不熱。

然後一次秘境中,同樣是桃林,同樣是畫,兩人被弄進去了,經過兩天‘深入交流’以後,容淵便和顧方樂和好了。

不再若即若離,在他需要他的時候,總是第一個站在他身前。

“!”淩玉暄沒想到這麼後的劇情,居然發生在現在。他取下畫,不管怎麼弄,用火燒,用水淹,或是用靈力,這畫就是沒有反應了。

梅子黎見他急得眼睛都紅了,不由攔住他,蹙眉說道:“你先冷靜一下,有大師兄在不會有危險的。”

“但是有顧方樂在,容淵很危險啊。”淩玉暄低吼道,不是不相信容淵,但是劇情的不可抗力,讓他害怕,如果不是有什麼外力以容淵的性子,不可能再碰顧方樂的。

但是後來他們偏偏和好了!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花玉林見他失控焦躁的模樣,便覺得有異。

“他們現在很危險,我們必須快點想辦法,將他們救出來,否則你們倆也彆想什麼顧方樂了,我一定會弄死他。”淩玉暄咬牙切齒地放狠話,雙目凶狠。

“你到底什麼意思?”梅子黎心提了起來,但是他第一反應卻不是警告淩玉暄,而是抓著他的手,讓他冷靜下來。

淩玉暄也不知道什麼情況,不知道該怎麼辦,因為這陣是容淵自己破的,書中對於破陣這些東西……指望小黃書會有什麼描寫呢,根本沒有啊。

“我不知道。”淩玉暄冷靜下來,低著頭,有些沉默,瘋狂的翻找那些蛛絲馬跡。

“那我們都再好好找找線索吧,你彆著急。”梅子黎拍了拍他的肩膀,心中默默的跟著急起來,但是卻看起來很冷靜。

相對於畫外的環境中那些仙境美景,畫內的幾乎一片黑暗,這似乎在一個洞穴裡,有一點點光亮,但是尋著光處走,卻走不到儘頭,四周無任何異樣,就像一個簡單的山洞。

畫內的兩人可以看見畫外的情況,容淵見淩玉暄臉色不好,便知道也許這件事並不簡單。

果然,很快便發現了異樣,儘管他在聞到異香的一瞬間,封閉了嗅覺,但是那香味卻感覺從皮膚浸入,深入骨髓,帶著酥麻的癢意。

容淵見狀握劍,見顧方樂已經臉上一片潮紅,正跌跌撞撞的向他爬來,便覺得事情不妙了,毫不猶豫的拿劍指著他。

這熟悉卻又陌生的感覺。

“顧方樂,你後退一點。”容淵沉聲道,臉色難看,他也很難受,那種骨子裡的渴望,還有一個聲音在他腦海裡不斷引導,催促他讓他去用力抱住顧方樂。

他舉著劍的手在顫抖,真的越來越熱,意識都開始熱化了,想要遵循那個心中的聲音,但是卻是不能的,望著畫外淩玉暄陰沉的臉,狐狸眼帶著深情。

淩玉暄他不會喜歡他這樣的。

容淵放下劍,將顧方樂用執法殿裝犯人的玄鐵籠子罩住,又抽出一把匕首,狠狠紮進手臂,這劇烈的疼痛,暫時讓他清醒。

顧方樂明顯沒有他的自製力,他哼哼唧唧的搖晃著籠子,聲音甜又軟:“大師兄,師兄,你幫幫我啊,方樂好難受啊。”

容淵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想要尋找出路,但是這裡根本沒有出口,那香味更是讓人軟弱無力,意誌消沉,走幾步情況更加糟糕了。

“師兄,師兄……”

容淵被叫的心煩了,無法抑製的煩躁,直接掀翻了籠子,低聲吼道,雙目赤紅:“閉嘴。”

顧方樂被嚇了一跳,趴在地上,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眼睛哭腫了,衣服也脫完了,緊緊的抓著冰冷的玄鐵籠子,試圖降溫。

“師兄,你……淩師兄不會知道的,方樂不會說,他就不會知道的,你幫幫我好不好。”顧方樂眼神開始迷離,往容淵的放在伸手抓了抓,想抓住心中那一點希望。

容淵如老僧入定般,強忍下一陣一陣熱潮,偏偏顧方樂一點也不省心,還在誘惑他,他的聲音不知為何,傳入他耳中,儘然比那異香還要來勢洶洶。

“況且……情況危機,淩師兄不會怪我們的……我們不是以前就有過嗎?師兄!你不幫我,我會死的。”顧方樂氣若遊絲,一副媚香入骨,無可救藥的模樣。

容淵睜眼,那冷漠的眼神和臉上緋紅的眼神大相徑庭,他站起來,走近他:“不,你不會死的。”

顧方樂以為他是來救他的,不由朝他張開手臂,未曾想,籠子消失了一瞬,容淵直接將他綁起來了,還想封住他的嘴。

“師兄!為什麼啊……為什麼不可以啊。”顧方樂蹭著他的大腿,不肯,滿臉淚痕看起來可憐極了,如被雨水打濕的梨花,更加嬌豔欲滴了。

“因為他不喜歡啊。”容淵的聲音輕輕的,看著畫外正在尋找線索的淩玉暄,眼神幾乎癡迷。

“他不喜歡的事情,我就算死也不會做的。”

“可是,我們沒得選啊,師兄。”顧方樂哭的不能自已,那難受的感覺,簡直像是上癮一般,不去抓住容淵這根救命稻草的話,他覺得他下一秒,就要難受死了。

容淵推開他,又將牢籠放了出來,將他鎖了進去,把他的嘴給封住了。

“方樂啊,我們是人,不是動物啊,如果連自己都控製不住,和禽獸有什麼區彆呢?”容淵他必須保持清醒的意識,否則他很怕會管不住自己,抗不過去。

“嗚嗚嗚。”顧方樂想說什麼,但是見他匕首毫不留情插進大腿裡,溫熱的血濺到他的臉上,眼睛裡,他呆滯地眨了眨眼,突然停下了所有的動作。

容淵慢慢地坐了下來,緩緩吐了一口氣,看著淩玉暄的樣子喃喃道:“我愛他,好愛他的,他不喜歡的事情,我碰都不會碰一丁點兒,咳咳,要是做不到我就親手殺了自己,也沒有關係。”

“我和你說什麼呢?你又不會懂。”他自嘲的笑了笑,眼神逐漸又迷失,他抓著匕首狠狠地轉了一下,表情痛苦猙獰,瞳孔中卻得到了一絲滿足,他又可以看清淩玉暄的樣子了。

顧方樂突然停止了哭泣,不再說話,熱的神智混亂,疼得兩眼發黑,都死死咬住唇不肯再說話了。

而此刻的觀眾已經花錢看到了師兄的模樣,心疼得不行,紛紛開始說了起來,讓淩玉暄看了更揪心起來。

[暄子哥啊,你媳婦受傷了,嗚嗚嗚。]

[再找不到他,他要弄死自己了。]

[這什麼鬼書啊,怎麼就會搞著這些春.藥什麼的陰損招啊。]

[彆說了,他已經在努力找辦法了,我們這樣說他更擔心了。]

淩玉暄自然是可以看見這些彈幕的,心急如焚也不能馬上將人救出來,自己慢慢的沉下心來,這房間規規整整並沒有任何線索。

隻可以看出曾經有兩個人生活過的線索,淩玉暄看見那供奉一幅畫,上麵畫著一對夫妻,環境正是這桃花林。

淩玉暄在旁邊的屋子裡,找到了一個巨大的丹爐,不難看出來這個屋子主人,之前應該是一個煉丹師。

其他人進進出出,並沒有任何反應,但是淩玉暄進來以後,便見那丹爐居然慢慢浮現出了一個鶴發童顏老人的虛影,和容淵之前見到的仙君情況很相似。

而四周環境也變了,似乎在一個密閉的空間裡,其中除了他和虛影,便隻看見那個巨大丹爐了。

“咳咳,我見你……”那老人摸了摸下巴的胡須,開口。

“仙君想要我做什麼?”淩玉暄比他更急的問道,隻要能救容淵都可以。

“誒,怎的這麼著急,難道是我北翁仙人的名號已經傳到下界去了嗎?”他有些欣慰的說道,誰知下一秒就打臉了。

“但求仙君告訴我這畫的解法,我師兄現在被困於此,我心難安。”淩玉暄手中拿的就是那副水墨畫。

北翁一見,臉色就有些不自然了,隨即掩飾地說道:“你且放心,他暫時沒有危險,很快就能出來的。”

這玩意他瞧著甚是眼熟,是以前他和老婆子貪玩尋求刺激的時候打造出來的,裡麵有些助興的玩意,這麼多年過去,隻怕變得更加凶猛了。

但是隻要進行了魚水之歡,就能自行出來的,倒也不是什麼難解的事。

“師兄乃是我的道侶,仙君讓我如何放心?”淩玉暄皺眉,語氣有些生硬,望著虛影隻能忍下心焦。

“啊這……確實放心不了。”北翁尷尬一笑,看著淩玉暄的眼神都變了,隻能有些遺憾的說道:“但是如今你出不去,我告訴你解法也無用啊。”

“這處乃是老夫尋傳承人的設的陣法,時間為三天三夜,隻怕等你出去……黃花菜都涼了。當然啦,若是你天賦異稟,能提前通過考驗倒是能早點出去。”

淩玉暄聽到三天的時候,隻覺得心都涼了半截,也不再墨跡,捏緊了手中的畫,歎了一口氣:“前輩,賜教吧。”

“其實也不難,老夫見你天賦異稟,一定可以的。”北翁鼓勵道,然後又看了一眼,畫中的情況,不由倒吸一口涼氣,看著陷入幻境的淩玉暄更加愧疚了。

但是無法,這是之間設定好的規則,誰讓他們這麼倒黴,偏偏觸發了畫中的禁製呢,到時候若這小子真的得了傳承,他再給他一些好處好了。

隻見他看見了一個血人,滿身是血,一遍遍拿刀刺向自己,又拿丹藥保住自己命,不至於流血過多去世。

但是此刻的容淵覺得他對疼痛麻木了,這種簡單的刺傷,已經沒有像第一次那般痛了,他需要尋找其他辦法了,他咬牙露出了自己的尾巴……

第一關幻境,淩玉暄過得毫無障礙,那都是之前書中‘淩玉暄’的結局,早就已經改變。他看到大師兄那疏離冰冷的眼神的時候便醒了,容淵才不會拿那種眼神看他。

倒是第二關,因為是需要考驗耐力和毅力,考驗的便是煉製丹藥中最繁瑣又極其雞肋的回香丸。

是能讓通體生香的藥丸,需要用到的靈草皆為香草,且極難煉化,程序繁瑣,稍有不慎就需要重新再來,此丹沒有任何劣質丹藥,隻有廢丹和上品丹藥之分。

淩玉暄汗已經流出來了,煉丹真的是極其耗神的一項工作,他已經無暇去看彈幕,去想容淵,隻想著快點,再快點才好。

等過完第二關後,淩玉暄為了加快速度,同時處理多份香草,有些超過自己的承受範圍了,服下修複神識的丹藥,一刻也不停開始第三關。

第三關,考驗的是學習能力和煉丹天賦,煉製一枚他完全陌生的丹藥,時間為12時辰,但是淩玉暄根本沒有這麼多時間,他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他已經在儘力快了。

北翁已經被他在如今修為做的這麼快又完成度這麼好,深感欣慰,但是讓他有些不舒服的是,他對於成為他傳承人,似乎一點也不感興趣呢。

但是想想又釋然了,他這不是急著去救道侶嘛,想著他又將視線轉到洞穴中,這一看不得了了,他瞧著那男子,正在拿匕首親手剝自己鱗片。

他也是有妖族朋友的,自然知道拔龍鱗,這種自殘行為,一般妖根本想都不敢想,更何況自己親手拔。

他見狀也是一震,不由出手壓製了畫中那些,他親手放進去,卻成了精的玩意,他原本是不打算出手的,畢竟這般做是十分耗費他的法力的。

原本還可以多支撐一下的虛影,如今已經有些虛晃了,他是一名散修丹修,受到之前前輩的無私指教,才有今天成就。

他也是一直喝水不忘挖井人,並不私藏,廣傳功法丹方,弘揚丹修事業,但是現在,應該撐不了多久,這個地方應該很快就要消失了。

容淵隻感覺,那些異香似乎淡了一些,不再那麼濃鬱,尾巴傳來的疼痛更加清晰,那種似生生剔骨的痛,此刻卻讓他覺得心安,還知道痛就表示他還清醒。

地上七零八落的幾塊白鱗,看著有掌心大小,而他原本排列整齊、美輪美奐的鱗片,已經不再那般好看了,變得坑坑窪窪,血肉模糊。

容淵看著畫麵中淩玉暄緊蹙的眉頭,呆呆的想:師弟他……會不會不喜歡摸了啊?都已經不好看了。

他師弟現在也是急得不行了,就隻剩下最後的一步凝丹了,心如擂鼓,呼吸都要停止了,屏息凝神,緊張不已。

隨著丹香飄散開來,這三關總算是過了,淩玉暄迫不及待的拿出畫。

“哼,先要接受傳承,你才能出去。”北翁不是很滿意他這般不在意他的傳承,語氣有些沉,一副威嚴的模樣。

淩玉暄眼力見還是有的,隨即便跪了下來,還磕了一個頭,不卑不亢的說道:“還請仙君賜教,淩玉暄感激不儘。”

“哼,念你救人心切就不怪罪你,但是得了我派傳承便需要記得一點,以後要多傳道受業解惑,積極濟世救人。”說完,便將傳承化作玉牌放在他手裡,冷聲說道:“老夫也不為難了,你出去先救人。”

其實那什麼需要接收傳承才能出去,都是鬼話,隻是想要淩玉暄重視起來才是真的。

“是,多謝仙君。”淩玉暄低聲說道,便出了漆黑空間,外麵的天也黑了,花玉林,譚雙沒見到蹤影,梅子黎和洛時正在屋內等他。

見他現身,連忙靠攏,隻見那畫飛出了淩玉暄手中,迅速變大,畫逐漸變得混亂,看不清原來的模樣,高度正好是成年男人的高度。

淩玉暄率先觸碰到那畫,便感覺手能透過畫,伸進去了,不再猶豫整個人穿過了畫,便看見正好從半尾變成雙腿的容淵。

容淵看著淩玉暄,匕首從他手中掉落,他強撐著站起來,向著淩玉暄快步走了過去,越跑越快。

淩玉暄沒讓他跑起來,一個閃身就抱住了他,看著地上血跡乾涸的龍鱗,抱著他,才感覺自己的心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他發乾的嗓子,帶著沙啞的聲音:“師兄……”

容淵整個人脫力的掛在他身上,腿也在發軟,頭埋在他頸間,呼出的氣息都是滾燙的,低聲呢喃,蹭了蹭他:“淩玉暄,尾巴不好看了。”

“沒……沒事,好不好看我都喜歡的。”淩玉暄一下聲音都哽咽了,眼眶熱熱的,容淵沒哭,他要被他說哭了。

他將他鱗片都收了起來,沒管躺在地上已經有些抽搐、翻白眼的顧方樂,抱著他的大師兄先走了。

往著出口疾馳而去,原本怎麼也走不到儘頭的出口,淩玉暄很快就將他帶了出去,洞穴的儘頭還是在那片桃林,他尋了個地方,布好陣法。

鋪了一層乾淨的毯子,才將埋在他懷裡輕嗅著的容淵掏出來,拿出從係統兌換的解藥,給他喂了進去,丹藥入口即化,但是藥效卻沒那麼快。

容淵全身是傷,意識不清晰不管不顧的撩撥他,但是淩玉暄不能不管不顧就上啊,隻能任由他自己把衣服脫了,露出傷口。

淩玉暄手上拿著的是煉製的外敷藥膏,先是抓著他的手臂,隻見他左臂上,月牙一般的傷口淩亂排列著好幾個,有些還在往外滲血,看的他直皺眉。

容淵卻一點也不想配合他的動作,像是感覺不到痛似的,隻想自己舒服,想要抽回被淩玉暄鉗製的手臂。

“容淵,手臂不許動。”淩玉暄語氣有些凶,容淵聽見了,下意識就不動左臂了,但是整個人卻倒在他懷裡,右手撐著他的腿,支撐起他發麻的上半身。

臉湊近了淩玉暄的臉,先嗅了嗅,確定了是淩玉暄的味道,才湊過去,小貓似的親親的啄他的下巴,還在哼唧的喊他:“淩玉暄。”

淩玉暄皺著眉塗藥,沒理他。

“暄暄啊……”他又軟綿綿的喊。

淩玉暄還是沒理,專心手上的動作,心中對於他這種行為心中憋著一口氣,不上不下的。

容淵有些不滿的皺眉,咬了一口他的肩膀,才得到淩玉暄一聲敷衍的回道:“嗯。”

等淩玉暄塗好上半身的傷口,簡單包紮好,容淵已經將他衣服扯得不能看了,現在位置對調了,他身上都是他嘬出來的痕跡。

淩玉暄將他腦袋掏出來,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個上好的療傷丹藥,低聲說道:“乖,張口。”

容淵像一隻貓似的,被他一隻手提著腦袋,軟不拉幾的,他讓乾嘛就乾嘛,半眯著眼睛張嘴,狹長的狐狸眼迷瞪瞪看著他。

他身上還是滾燙的,看著他呆呆的模樣,捏著他的臉,朝著他的嘴親了兩口,然後歎了一口氣:“尾巴給我看看。”

“嗯?什麼尾巴?”容淵歪頭裝傻,“我沒有尾巴。”

“聽話,給暄暄看看,好不好。”

“唔,好吧,等等給暄暄看。”容淵抓著他的手,往下拉了拉,然後圈住他的脖子,靠在他肩膀,鼓勵的親了親他的耳朵,“暄暄來吧。”

淩玉暄無奈地笑了笑,親了親他近在咫尺的肩膀。

……

等到淩玉暄看見那條受傷的尾巴,已經是兩刻鐘以後的事情了,看著傷痕累累的尾巴,眉頭皺成了山川。

微涼的尾尖討好的纏住他的腳踝,容淵已經不亂動的,神情也清醒不少,肯乖乖躺著讓他給他治尾巴了。

淩玉暄歎了一口氣,他保養尾巴的藥還沒煉製好,它就先受傷了,小心的將藥敷好,那些失去鱗片的血肉瞧著十分可怖,這條尾巴實在說不上好看了。

當然更多的是心疼好了。

“嘖,再養養還能要。”淩玉暄故意嫌棄一般的說道。

尾巴悄悄鬆開他的腳踝,然後被淩玉暄眼疾手快地拉住,揚眉看著平躺著男人:“去哪?”

容淵順勢纏著他的手腕,笑了一聲,看著有些虛弱:“養養再給你看。”

淩玉暄對他也是凶不起來,隻是垂眼看著他,不知道說什麼:“你真是。”

“這幾天就在這養傷吧。”淩玉暄說。

“都聽暄暄的。”容淵拉著往自己靠近,漆黑的眸子隻看得見淩玉暄一個人:“暄暄過來一點。”

暄暄聽了耳熱一下。

*

作者有話要說:

沒得存稿了,還有些緊張呢

這個世界應該快完結了,下一個想寫末世背景的!那種超凶的攻!超man的那種!

40 # 第四十章晉江文學城 第一個世界正文完

淩玉暄不知道顧方樂怎麼解毒的, 但是容淵的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此刻化作白蛟在湖中戲水呢,上方是一個小小的瀑布, 不斷有水往下砸。

傷著的尾巴已經長出了新的鱗片, 隻是此刻還有些透, 還依稀能看見粉色的血肉,並沒有完全長好。

“你下來。”容淵從水中露出頭來,變成了成年男子的模樣,笑看著他,他這幾天和淩玉暄在這桃園,沒有見到其他人, 他也沒有要問的意思。

“確定要我下來?”淩玉暄挑了挑眉,帶著一絲調笑。

“要。”容淵笑吟吟的看著他, 銀白的尾巴在水下隨意的擺動著,容色比桃花更豔幾分。

這種送上門的大餐, 淩玉暄當然不會拒絕, 兩人如兩條遊龍般交纏著,弄出的動靜不小, 溪水時而飛濺時而平緩。

淩玉暄咬著他的耳朵,水下清涼, 他卻全身泛著熱氣,親了親他眼角淚花,嗓音低磁帶著旖旎:“師兄, 腿。”

容淵雙眼泛著紅暈如氤氳的胭脂, 原本纏著他腰的尾巴, 變成兩條長腿, 他抬手抱住他的脖子, 在他耳邊低吟。

……

宛如一葉扁舟穿過萬重山,被河水一遍遍擊打,撞到堅硬的岩壁,到了水流平緩的地方,小舟又被溫柔的推著往遠方飄去。

天上的飛鳥,沿途的桃枝,光滑的岩石,在到達目的地的時候都變得迷糊起來,眸子一陣失神,聽覺也喪失了,觸感卻變越發清晰。

“啊……”容淵忍不住仰頭叫出聲來,緊緊抱住他的肩膀,隨即又一陣無力顫抖的停了下來。

淩玉暄抱著他出了水麵,將兩人衣服都穿戴整齊,這才鬆手,親了親豔色的唇,被水泡過之後泛著水光,輕聲說道:“緩過來沒有?”

容淵找到自己力氣,抓著他的手臂,自己站穩,倒是不會腿軟了,隻是臉有些微紅,眼睛也是潤潤的,他剛剛叫的也太大聲了,感覺這十裡八方的人都聽見了吧。

抿了抿唇害羞了,不肯說話,隻是默默點頭。

“秘境差不多要結束了,我們出去之後……”淩玉暄也不多說那些讓他害羞的事情,隻是轉了個話題。

“等我們出去之後我先衝擊金丹。”容淵飛快地搶了他的話頭說道。

淩玉暄看了他一眼,“好,等你先金丹,我再和父親說我們的事。”

容淵心底微微鬆了一口氣,他還是有些擔心他們兩個的事,師尊會不同意,能躲一時是一時,就算以後師尊不同意,就說是他強迫淩玉暄的好了,罰他就好了。

等他金丹的時候,身體更加強壯,應該可以受住師尊更多的責罰吧。

並沒有等很久,秘境出口也是有很多處的,好在他和容淵都是在天衍宗並不遠的接待點出現的,與此同時,淩玉暄又看見了洛時和顧方樂,梅子黎並不在。

此刻的顧方樂臉色蒼白,原本的圓臉變成了瓜子臉,眉頭緊蹙,被洛時扶著,一副虛弱不堪的模樣。

奇跡的是,這一次顧方樂看見他們兩沒有衝過來熱情的打招呼,而隻是遠遠的點了點頭,就沒了。

淩玉暄微微一笑,算是回應,容淵也是扯起嘴角笑了一下。

等回了天衍宗,在宗門正殿見到了他父親,淩軒領著他們三人回了自己的山峰,對三人進行了一些實質性的獎勵,又叫淩玉暄先走,告訴另外兩個人晉級金丹需要做什麼準備。

淩玉暄回了自己院子,直到晚上容淵才趁著夜色潛入了他的房間,當時他正在整理著在秘境得來的一些寶物。

“來了啊。”淩玉暄隨意打了一聲招呼,就指著桌上的一推東西說道:”那些都是給你準備,你收進去。”

容淵聽話的收好,然後站在淩玉暄麵前,直勾勾的看著他,低聲提醒他:“我要閉關了。”

淩玉暄懂他的意思,不由笑了一下,想要逗他,不緊不慢的收拾東西:“嗯,我知道啊,你去吧。”

容淵站著沒動,眸子垂了垂,卷翹的睫毛留下一片陰影,盯著他的下巴,向他靠近,雙臂撐著,將他鎖在懷裡:“沒有表示嗎?”

“需要什麼表示啊?”淩玉暄歪頭問,聲音低低的帶著輕快。

“不親我嗎?”他掀起眼簾,黑白分明的眸子,狹長魅惑的狐狸眼,眼角流轉著風情,故意將嗓音壓低,帶著一絲勾人,近在咫尺的臉,蹭了一下他的鼻尖,又施施然退開。

漫不經心的調戲他。

[啊啊啊,親他!快!]

[受不了,要不要一個離彆,就搞這些,我們以後是不是都隻能看黑屏了啊?]

[我的好師兄啊,他變了,他以前不這樣的,嗚嗚嗚,他以前很矜持的。]

[gkd,我愛看!]

淩玉暄眼神跟著他的動作走,被他釣住,按下他的頭,親了上去,細細的,溫柔的描繪著他的唇,最後直播沒黑屏,因為倆人還是比較收斂點。

“好好的回來,明白嗎?”淩玉暄咬了一口他的下唇,摸索著他的臉,抬眼望著他,其實還是有些擔心的,從金丹起的晉級,不光需要你修為達到一定層次,大部分修士都會有可能產生心魔。

而半妖,一半人一半妖,本就更容易滋生心魔,晉級不易。

“嗯。”容淵半睜著眼輕應了一聲,然後直起腰,揉了揉他的頭發,眼底帶著溫柔:“乖乖修煉,不許打架,打架也彆受傷,還有先不要和師尊說我們的事,等我出關了,我去說。”

他喜歡惹事的性格,在他心底根深蒂固了。

“嗯,好。”淩玉暄點了點頭,乖巧答應,然後笑著說道:“師兄彆太想我啊。”

容淵又舍不得地貼了貼他的臉,這才離開,他一走,那帶著熱氣的溫度降了下來,也讓淩玉暄清醒下來,表情有些淡了。

他打算向淩軒坦白,他不是原來的淩玉暄。

實在是他們兩個人性格出入還是挺大的,他不可能一直假扮彆人,這騙得了一時騙不了一世啊。

他已經想好了,淩軒要是不認他了,他就拐走容淵,以後四海為家,反正他有師兄,什麼都不怕的。

如果他接受他了,那他老老實實做他的好兒子,幫他把病治好,然後再拐走容淵。

倒是沒有考慮過淩軒會一劍劈死他的這種情況,他已經私下問過係統了,係統說他不會死,那他也就放心大膽做了。

過了幾日,淩玉暄就去了峰頂找淩軒,在禦劍峰主殿等他爹出來,他來的太突然了,差點撞破了他爹的好事,還好他進門前先敲了門,然後被淩軒給轟出來了。

隨後便看見,淩軒和一位蒙著麵的仙子從裡麵出來,仙子低垂著眼,看不清容貌,招呼也沒打,直接飛走了。

淩玉暄感歎,隻有他爹還在認真走濫情花心人設啊。

“咳咳,什麼事啊?”淩軒端坐在正座上,板著臉,試圖挽回一些麵子。

淩玉暄先跪為敬,然後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父親,我兩件事要和你坦白?”

“才回來兩天,你又闖禍了?”淩軒被他這正經模樣嚇了一跳,他之前可是從來不會主動來認錯的,他這般正經模樣,讓他不由問道:“你給長老下毒了?”

“不是……”

“你給掌門下毒了?!”淩軒拍了拍桌子,一片震怒。

“哎呦,不是這個,是我已經不是之前的淩玉暄了。”淩玉暄吼出聲。

“啊對對對,你不是,你成長了,已經是大人了。”淩軒十分敷衍,暗下鬆了一口氣。

淩玉暄:……

“我是說,我骨子裡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人了,我不是你養大的淩玉暄了。”淩玉暄說完,看著淩軒沉默了一下,他開始緊張了。

結果下一秒,淩軒就輕蔑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我早知道了啊,隻是看你一直努力在演,我就努力配合你而已。”

“啊,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淩玉暄呆了。

“你出生之前我就知道了,我以為我為何突然之間性情大變,從以前的不近女色,變成現在的模樣,我那是受了師尊教導,他老人家算出我命中有一劫,變數在血脈,然後這才有了你。”

“起初你那天資,我以為算錯了,又去求了一次師尊,他說,在你二十二歲這年,三魂歸,變數生。所以你一開始的變化,你爹我就知道了,你是我養大的,我怎麼會認錯呢。”淩軒一副高聲莫測的樣子,喝了一口水接著說道:“我若不是見你這些日子大有長進,我可能還得去麻煩他老人家呢。”

“還有什麼事,一並說了吧。”

淩玉暄默默咽下其他的話,嘴動了動,乖巧的說道:“兒子也沒有什麼其他的大事,就是最近有了喜歡的人,想與他締結婚盟。”

“締結婚盟?死契還是活契?哪門哪派的女子?”淩軒聽到婚盟時便皺起了眉頭,他覺得承諾是這個世界上最靠不住的東西。

“死契,是天衍宗的弟子。”淩玉暄說。

“死契?不許,哪個峰的弟子?”淩軒想也不想拒絕了,又繼續問道。

“禦劍峰,容淵。”淩玉暄心虛的咽了咽口水,說道。

“什麼?!容淵?”淩軒差點將手邊茶盞碰掉了,雙目一瞪,看著淩玉暄裝乖的表情,就知道剛剛自己沒聽錯。

“簡直是胡鬨,締結死契還是和一名男子,異想天開。”淩軒不由拉下臉來,因著容淵修為更高,不由問道:“容淵強迫你的?”

“當然不是,是我逼他的還差不多,父親這件事我並不是開玩笑的,師兄很好,所以我想娶他,一輩子和他當道侶。”淩玉暄跪的筆直,眼神堅定。

“娶你個頭啊,這種事是能隨意做決定的嗎?修士年歲長,你怎知不會變心?變心便是死,你……”淩軒站了起來,瞪著他,“你才二十來歲,對於慢慢修真歲月來說,才剛剛開始,什麼都不懂,你可知有多少締結婚盟以後後悔的修士?到時候哭都沒地方哭去。”

“我知道的,二十多歲該懂得都懂了,我是真的想娶大師兄的,求父親成全。”淩玉暄扯了扯他的褲腳,被他無情退開。

“我不會同意的,你不必再說了。”淩軒對與淩玉暄的行為很是不理解,他二十多歲的時候,想的都是如何修煉,如今流連花叢,見多了二十多歲朝三暮四的人,這麼小的年紀,到底懂什麼?

淩玉暄固執的看著他,淩軒冷笑一聲:“那你便跪在這,好好冷靜一下!”

淩玉暄也是和他杠上了,跪在大殿不肯動,誰也不認輸。

跪了三天,淩玉暄彈幕的有人開始勸他。

[暄啊,不然我們聽聽父親的,其實也不一定要拿命賭不變心的。]

“答應了師兄的,怎能說改就改,說變就變?”淩玉暄腿跪的有些麻了,但是卻堅決不改。

[唉,其實感情這種事情,也許真的會變,你要活這麼久,很可能以後感情淡了,沒有激情了。也就不喜歡了,但那時候還要和不喜歡的人綁在一起一輩子,也會很難受的。]

[其實父親也是為你考慮……]

淩玉暄神情淡淡,輕聲反駁:“以後隻會更喜歡的,為什麼會變淡,沒有激情?嗬,愛情不是靠激情來保養的,激情也不是靠換人來保持的,我總會有辦法讓師兄更喜歡我的。”

[大家彆說了,暄子哥自己已經做好決定了,我相信他可以的,他和容淵也一定會一直好好在一起的。]

[我以前還以為隻有師兄愛他愛的要死,現在看來,其實暄子哥也很喜歡師兄呢。]

而此刻愛他愛的要死的師兄,正在閉關什麼都不知道。

第五天的時候,梅子黎來了。

他有些複雜的看著淩玉暄,如一尊石像一般一動不動,臉色並不是很好,這些天,他什麼也沒吃,除了喝了幾口水。

梅子黎是帶著酒過來的,酒氣熏天的,一副頹廢的模樣,他隨意坐在地上,拿著酒瓶往嘴裡倒,說的話有些含糊,但是還能聽的清楚:

“乾嘛要和師尊對著乾呢。”

“最後妥協的還是你啊。”梅子黎是聽聞了他被罰跪的原因的,所以這幾日心中更是鬱悶不爽,隻能借酒消愁。

淩玉暄嗓子乾的難受,不想和醉鬼說話。

“你說說你,為什麼要這樣呢,明明一個那樣性子惡劣的人,卻要做得這麼深情,他那麼好的一個人,怎麼就不會啊……”梅子黎躺在他旁邊,臉頰一片緋紅,說醉了但眼底保持了一分清明,說清醒又是一副醉態。

“你說話啊,淩玉暄,你之前不是最會說的嗎?”梅子黎踢了他一腳,差點沒給他踢倒了。

“說什麼?”淩玉暄艱澀的嗓音,每說一個字,喉嚨都像是吞了辣椒水一般刺激。

“說你為什麼要和大師兄締結啊?說你們兩個為什麼會在一起啊?很多可以說的啊。”梅子黎看著頭頂的天花板,兩個人一個狼狽跪著,一個隨意的仰天躺著,還好禦劍峰主殿平時並沒有人來。

“因為……想啊。讓他放心,讓我安心。”淩玉暄抿了抿乾裂的唇,腦袋有些裂開般的痛感,下意識的蹙著眉頭。

梅子黎突然低聲說道:“其實在幾年前,我就和顧師弟說過這個,他拒絕了,哈哈哈。”

然後又裝作無事的安慰道:“你也無需擔心,師尊心疼你,勢必會妥協的,到時候,你和師兄締結,我來當執花人吧。”

執花人一般有兩位,相當於伴郎伴娘一般的人,不過是他們給締結的人戴花,代表著對他們兩個的美好祝願。

淩玉暄點了點頭,梅子黎在一旁陪他待到深夜才離開,離開時還給他留了一壺酒,說是給他解悶,告訴他偷偷喝淩軒也不會知曉的。

等到第七日,容淵出關便從旁人口中得知了淩玉暄此刻的情況,趕到主殿,正巧淩軒正坐在主殿裡,淩玉暄跪在地上,微微彎曲著脊背。

“師尊。”容淵拱手,他晉級成功,周身修為越發凝實,氣勢宛如一把出鞘的寶劍,嗓音有些低沉,眼神止不住的想要查看淩玉暄的情況。

“哼,你可知錯?”淩軒冷著臉,輕哼一聲。

容淵陪著淩玉暄跪在地上,牽住淩玉暄的手,感覺到他輕輕捏了他一下回應,這才放下心來,望著淩軒,第一次反駁他的師尊:“容淵不知。”

淩軒看著他們兩個像苦命鴛鴦一樣,就來氣,就像他是個什麼十惡不赦的惡人一般,“你們要締結,可以,淩玉暄你百歲之後,我便隨你,你愛和誰結和誰結。但是現在就是不行。”

淩軒就像擔心兒子早戀的父親,害怕兒子思想不成熟,早早的下決定步入婚姻,傷害了彆人也耽誤了自己。

淩玉暄還想說什麼,被容淵按住,率先答應了下來,勾了勾唇淺笑說道:“好,謝師尊成全。”

見狀,淩軒不再久待,很快消失不見了。

“你乾嘛這麼快答應,我再跪上幾天,興許他就馬上答應了呢。”淩玉暄被他公主抱起來,一隻手抱著他的脖子,兩條腿已經是軟綿綿的沒有知覺了。

“沒事,幾十年而已,我們不著急這一時,倒是你再跪下去,我可要心疼死了。說好等我的,又騙我。”容淵皺著眉,俊雅的臉上寫著擔憂。

淩玉暄靠著他,討好的蹭了蹭他的脖子:“師兄,如果我突破不了金丹,便隻有兩百歲壽命,到時候你還要和我一起嗎?”

若是締結的一方死亡,對另一方是有很大傷害的,當然一方修為若是很高,也可以讓另一方大有收益,兩個人是天道認同的一對,某種意義上的相輔相成。

容淵腳步身形頓了一下,然後緩緩地走,表情暗暗的,聲音又輕又緩地回答:“沒死就要在一起。”

就算死了也要一起。

[真好,終於終於好起來了。]

[喜大普奔,希望兒子和師兄一直在一起,比心。]

[唉,一天天看的心揪,敢不敢多甜一點啊!?]

事實證明,當然是敢的,淩玉暄直接讓直播黑屏了兩天,美名曰要看看師兄修為有沒有長進。

淩玉暄從後麵擁住容淵,一口咬在他肩膀上,右手摟著他的腰,左手伸進他嘴裡攪動,讓他不許抿唇,越是害羞,越是讓他叫出聲來。

“師兄,你且說說看,花玉林給的這功法可好用?”他扳過他的臉,親了親他有些腫的唇。

容淵的側臉仿佛玉雕一般,下頜線輪廓分明,因為他的動作,難耐的仰頭,襯得脖頸纖細白皙,鬢角的細汗,像是渡上一層光暈,添了一分迷離的顏色。

“我……我明日,便去找他……好好謝謝他!”容淵一隻手彎曲撐在塌上,一隻手抓著旁邊的沿,頭埋在手背上,腰被完全壓塌了下去。

淩玉暄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抱了一下他的腰:“師兄啊,腰抬高一點呢。”

“不不不……抬不高了。”容淵慌亂說道,成了一台縫紉機,抬手扒拉著淩玉暄的手,但是趁機被攥住了手腕,往後拉了拉,貼的更近了。

“可以的,師兄是最棒的。”淩玉暄蠱惑著。

“不不行了……”他喉嚨發出一聲急促的尖叫,隨即碎不成音了。

後來花玉林被容淵提著劍,找上門單挑了一次以後,再也不敢來天衍宗了,更加不敢來找淩玉暄玩了,隻是經常托人給他帶一些‘好用’的玩意,讓淩玉暄歡喜,容淵氣的牙癢癢的東西。

歲月很長,修行枯燥,因為有相愛人的陪伴,顯得不那麼難過,甚至充滿了快樂。他們兩很少會分開,就算閉關的時候,倆人也是一起的。

因為締結婚盟,在內心認為是倆人是一體的,所以他們的氣息不會相互打擾。

相互不打擾的修煉,但是因為彼此的存在所以很安心。

沒有膩,也沒有所謂的厭倦,每每看見師兄,淩玉暄都覺得自己滿心滿眼都是歡喜,恨和他相處的時間不夠多,恨不得將師兄揣進懷裡,一直抱著。

在淩玉暄一百歲的時候,兩個人順利舉行了締結儀式,成為了天地認可的一對,淩軒已經不再阻止他們了,其他人則是不敢有任何多話,如今的淩玉暄和容淵,已經不再需要他們的認可。

他的大師兄在眾人的見證和祝福下,一身紅衣華裝配鳳冠嫁給了他,高朋滿座,鑼鼓喧天。

那天的天格外藍,人格外好看。

師兄許他長長久久,不離不棄。

他諾師兄歲歲年年,生死相隨。

*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完啦,明天的番外更新其他人的結局,不喜歡的可以跳過了。

後天開始新的世界,末世背景,攻:應該是那種真冷淡硬漢,受:應該是那種假冷淡真癡漢。有生子情節,喜歡的繼續看下去哈。

感謝*罒▽罒*的地雷!

謝謝飛機炸彈 ;53102630 ;*罒▽罒*的營養液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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