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怕了,他害怕了,他一點也不像臉上表現的那般冷靜淡然,他喜歡蘇野喜歡到心都要碎了。
如果剛才蘇野被喪屍撕碎了,他不管多危險都會去打掉孩子,然後幫他報仇,殺死所有的喪屍,然後跟他去死。
孩子?
他當然愛他的孩子,但是他更愛他爸爸。
還好,還好,蘇野並沒有這麼絕情。
“陸先生!援軍已經來了!我們守住了!”旁邊的守衛軍喜形於色。
“您沒事吧。”他又小聲問道,他剛剛聽見了他的嘶吼聲,哦,應該是差不多大家都聽見了。
他一直以為陸先生是那種冷漠又清高的學者,但是今天卻是讓他大跌眼鏡,那股瘋狂的模樣嚇得他都不敢說話,雙眼通紅似鬼魅般。
讓他遲遲不敢出聲,若不是援軍來了,太過於高興,他也許會一直當啞巴。
陸南晏似沒有聽見他說話,淚腺已經不受他的控製了,他死死盯著那個被擔架抬起來,還被綁住的身影。
心中恨他恨得心顫,又忍不住心疼他,心疼得眼淚停不下來。
他喉結滾動,想說話卻發不出聲音,手腳開始回暖,肚子動了一下,孩子似能感覺到父親的情緒波動,剛剛一直乖乖待著不動,現在也隻是安撫似的鬨出一些動靜,並不會讓父親難受的那種。
“陸先生,野哥他可能凶多吉少,你……”
陸南晏轉眼看他,那哭紅的雙眼帶著狠厲的眸光,眼角淬著寒冰,讓守衛軍隊長說了一半的話卡在喉嚨裡,不敢再說下去。
“蘇……蘇野。”陸南晏的聲音有些嘶啞了,並不好聽了,說了一下,停頓一下,又連續說道:“蘇野若是變為喪屍,他將成為我的喪屍實驗體,我會用他……研發出對付喪屍的最終試劑。所以,”
“蘇野你們誰都不能動,隻能將他完整的交給我,明白了嗎?”
他的話並不是說給隊長聽的,而是說給那些剛剛上來的基地高層聽的,眼神恢複了冷靜,似沒有感情的冰塊,但是帶著攝人的氣勢。
陸南晏將醫院配置的安胎藥咬碎了直接吞進去,苦到舌根發麻,喉嚨發出抗議,想要將藥吐出來,然後被他硬生生忍了下去。
苦澀讓他清醒,他路過那些站這的人,往城裡走去。
而剛剛上來的三人中就有老三和小八,他們傷的各不相同,老三一直是遠程攻擊型選手,除了臉色蒼白以外看不出其他的外傷。
而小八則是近戰型選手,身上沾了不知道多少血汙,讓他整個人看起來煞氣凜然,但是卻在憨笑,像個小八婆一般看著陸南晏遠去的背影,小聲議論:“野哥老婆這麼凶啊,難怪野哥怕他,要是我,我也看了直發怵。”
另外一人嫌棄的看了小八一眼,懟道:“你彆做夢了,你知道陸先生有多厲害嗎?連首都那邊的基地都在想辦法挖他過去呢。如果不是野哥,你覺得我們留得住他嗎?你想要長得這麼好看,又這麼有本事的老婆……做夢來的快一點。”
“小阿九,你一天不懟我,你不開心是嗎?”小八瞪著那穿著像個正經人的男人說道。
“嘿,氣死你,就是氣死你。”
“你……”
“行了,閉嘴吧。現在你們野哥馬上就要變成喪屍了,還在那野什麼野,有吵架的功夫快點去清理喪屍。”老三從來就看不慣他們的打鬨,是個真正嚴肅正經的男人,雖然帶著的眼睛已經碎了一邊了,但是並不妨礙他的氣勢。
兩隻高階喪屍被蘇野殺死,而巨人喪屍也被趕來援軍一起消滅了,剩下的喪屍沒了高階喪屍的命令就是無頭蒼蠅,完全可以靠著研發的誘捕劑吸引他們的注意,將喪屍帶離基地安全區內。
陸北熙也受傷了,但是是一些小傷,謝茵陳將他包紮一下就完事了。
“蘇野是不是真的出事了?”陸北熙動了動手臂,表情嚴肅的跟謝茵陳打聽消息。
謝茵陳手上忙的要死,還在回答他的問題:“你也聽見你哥的喊聲了?我覺得估計凶多吉少了,唉,彆動彆動,我給你固定一下。”
她手下的病人是個男生,寸頭,帶著糙漢的氣息,一張滄桑的臉,帶著一股純正的本地口音:“你們認識那位大哥?”
“嘖,看個病怎麼那麼多話呢。”謝茵陳一天手上沒停過,語氣並不客氣。
男人也不生氣,脾氣和長相有點不符,樂嗬嗬的笑:“八卦八卦嘛,那大哥是真勇啊,就這麼嘎嘎兩下,就亂殺了,簡直了。”
謝茵陳聞言沒忍住笑了,給他傷口繃帶打好結,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起來,好讓下一位排隊的傷員躺上去。
她這裡並不是重病區,做得工作倒是不難。
“誒?你這小姑娘,怎麼還笑了呢,他不是你朋友嗎,喪屍咬那一口,大家可都看得清清楚楚的。那是紮紮實實一大口啊,這變成喪屍的概率很高啊。我們之前打的降低感染的疫苗,我打聽過了,主要預防抓傷的,咬傷還是有百分之七八十的概率感染呢。”
男人這話一問完,站在旁邊的陸北熙也好奇了,他原本是揪心的,但是看著謝茵陳似乎一點也不擔心,也不是很理解。
謝茵陳檢查那位傷患的傷口,對傷口進行消毒處理,慢悠悠的回答:“小熙,你還是不懂你哥,就算蘇野變成鬼了,他也有辦法將他綁在身邊,然後想辦法讓他還魂,你放心吧,蘇野他成不了喪屍。”
“嘿,小姑娘說大話倒是挺牛。”沒想到,這話是那位剛躺上的大哥說的,眼瞧著也是一個八卦的。
“愛信不信,上好藥的快出去,彆堵在這。”謝茵陳沒好氣的說道,將人往外趕。
陸北熙出了帳篷,旁邊的男人還在八卦:“你哥尊姓大名啊?”
“大哥彆八卦了,你看旁邊的姐姐是你的老婆嗎,她好像很生氣呢。”陸北熙露出一抹笑意,然後不好意思的指了指旁邊。
隻見帳篷旁邊站著一個女人,手裡還抱著一個熟睡的小孩,雙眼通紅的瞪著他們,也不知道是生氣還是傷心。
糙漢大哥一見到女人,就軟了下來,趕忙走過去摟住他,眼睛也是淚意閃爍,喊著一聲聲老婆。
女人見狀,氣得拿腳踢他,眼淚刷刷的往外流,恨恨的罵他:“你乾什麼啊,你孩子才兩個月,你就這麼不怕死了?”
“你隻是教書的,又沒有異能,你去逞什麼能啊,你打的過誰啊你,就不能老實一點嗎,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們兩個怎麼辦啊。”女人是壓低了聲音說的,怕吵到懷裡的小孩睡覺。
大哥也不辯解,就是低聲說:“錯了,我錯了,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他們愛誰誰去,反正我不去了好不好,在家陪你。”
“……那也不行,你要是不去了,指望我去嗎?還是指望還在繈褓中的孩子去?這種時候要是誰都跟你一樣,那怎麼辦啊,等著喪屍闖進來嗎?所以心疼歸心疼,但是該去還得去的。”女人沉默了一會,用教育的口吻說道。
聞言,陸北熙和大哥同時笑了。
“臭娘們……”
兩人的聲音逐漸走遠,陸北熙隻覺得兩人之間的氣氛非常的和諧又甜蜜,不由想起了柳遲城,那個一開始霸道又不講理的男人,後來又溫柔討好。
他……今天好像受傷也有點重。
走著走著就到了家,陸北熙還在糾結考慮要不要找柳遲城呢,就在門口看見一個鼻青臉腫的男人。
柳遲城自然是最先治傷的那一批,但是因為傷員太多,他也不想浪費太多的資源,就治好內傷之後就出院了,想到經曆了這次事情以後,小熙應該會知道珍惜他了吧,就來找他了。
但是忽略了他那張被揍狠了的臉。
他靠著牆,擺著一個很帥的姿勢以後,便看見陸北熙止不住的發笑,若他不擺那種裝酷的姿勢還好,擺了以後就格外出戲。
柳遲城尷尬的扯起嘴角,有些不滿的說道:“你笑什麼啊。”
陸北熙直搖頭,笑的說不出話來。
“那我走了。”柳總耍臉子了。
“彆彆,彆走。”陸北熙終於不笑了,主動抱住柳遲城的腰。
又痛得柳遲城一咧嘴,但是他含淚忍了,臭著一張臉被他牽著手帶進家裡。
實則心中激動不已,這是第一次陸北熙主動邀請他去家裡,而不是他死皮賴皮要進來的!
北城基地研究所
穿著白大褂的研究員們站成一排,看著玻璃罩內隔離著的被綁成粽子的人,他正昏迷著,但是他的各項數據在儀器中不斷變化。
最後儀器發出了刺耳的警報聲。
警報聲如雷貫耳,陸南晏隻是站在玻璃罩外靜靜地看著那冰冷的數據,手插在兜裡,神情冷峻,聽著旁邊人的分析。
“他的屍化概率已經高達百分之六十以上了……”
*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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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 第五十七章 恨死你了
[完了, 完了,宿主真的要變成喪屍了嗎?]
[係統啊係統,你快出來想想辦法啊。]
[係統, 如果宿主變成喪屍, 屬於死亡嗎?直播還會不會繼續。]
彈幕的裡麵的觀眾, 一直處於十分揪心的階段,花錢在陸南晏和蘇野兩邊跑,也不敢打擾宿主的戰鬥,直到他被咬了以後,才開始瘋狂呼叫係統。
係統的大紅字飄過屏幕:變成喪屍,不屬於死亡。
係統也不知道事情怎麼就發展成這種階段了, 但是他不能介入和改變劇情,但是如果主腦判定宿主真正死亡, 將會主動解綁直播係統。
就目前來看,就算變成喪屍也不一定會腦死亡。
蘇野感覺自己身體就要炸開了, 全身的皮膚像是裂開一般, 以及心靈深處的欲望如爆炸的岩漿,一股饑餓的情緒即將吞噬他的思想, 渴望刺激著他的腦子,讓他逐漸變得混沌模糊。
直到有什麼冰涼的東西刺進了他的血管, 皮膚灼燒炸裂般的感覺,如同退潮一般慢慢消失。
“已經注入新型喪屍安撫試劑,但是該喪屍各項數據仍在飆升, 已經遠超其他喪屍的數據, 若任期發展將會不可估計, 我申請立即執行毀滅該喪屍。”此刻隻有兩人留在實驗室中, 其中一位帶著眼鏡的男人, 側頭看著陸南晏,認真的說道。
陸南晏看著隔離間的蘇野,皮膚已經變得青紫,腿上的血管已經爆裂,顯得血肉模糊,而其他各處的血管像是黑色的毒蛇,若隱若現。
指甲變成了黑色,產生了變異顯得鋒利無比,他此刻緊閉著眼睛,手被交叉綁了起來,因為注射了試劑此刻正在熟睡。
“我說了,他是我的實驗體。”陸南晏眼睛腫成了核桃,整張臉都有些浮腫,他一夜沒睡,都在研究所觀察蘇野的實時情況。
“可是……陸先生您不能因為個人情感原因,就濫用私權留下自己愛人當做實驗體,而不顧其他的潛在危險。蘇野先生的去世我們都很悲傷,可是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他是研究所的二把手,也是天才型研究員,年紀並不大三十出頭,他此刻正在用著極其冷漠的語氣說道。
“我們實驗室有非常多的實驗體,不必要冒著這麼大的風險留著他,如果稍有差池,不光實驗室的人完蛋,整個基地都會玩完,再也沒有第二蘇野可以攔住喪屍群了。”
陸南晏他肚子已經非常大了,身體的不適讓他顯得憔悴,但是他冰冷的瞳孔裡都是不容拒絕的強勢。
“我並不是濫用私權,你所說的那些實驗體,你研究過,我也研究過,大家都有過研究,但是結果呢。實驗毫無進展進入了一個瓶頸,也許蘇野就是我們突破口,畢竟他的強悍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不是嗎。難道你不想研究出讓喪屍變回人類的試劑嗎?還有一件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實驗體88號那個小女孩,似乎和錢工你一個姓,對嗎?”陸南晏聲線清冷,麵無表情的看向他。
“你……”錢清風不由噎住,又被人拆穿的窘迫,但又麵色鐵青,拳頭都捏緊了。
“錢工不必生氣,我相信我們一起努力可以研究出喚醒喪屍愛意方法的,對嗎?”陸南晏瞳孔變得幽深起來,聲音有些輕,但是聽在錢清風耳中卻如雷霆一般。
是的,陸南晏說的是喚起喪屍的愛意,他隻想要蘇野的愛,不管他變成什麼東西,都不能不愛他。
“你真的是個瘋子。”錢清風怒罵了一句,但是沒有再說銷毀蘇野的事情了。
陸南晏唇角勾起小小的幅度,隨後禮貌地說道:“麻煩錢工將首都基地那邊傳來的新資料給我再打印一份好嗎?還有請給他們發去簡訊,就說北城基地研究所誠邀他們一起來探討研究喪屍病毒。”
“他們不會來的,首都基地離我們這這麼遠,再叫上我們剛剛經曆的喪屍潮,誰知道喪屍有沒有真的離開,那些人都是一些沒有異能的普通人,來了可能是會送命的。”錢清風潑他的涼水,語氣涼涼。
“那就將我們研究進程以及結果給他們發一份過去,還有之前他們一直想要的我們喪屍病毒再利用研究都給他沒們發一份過去。”陸南晏不緊不慢地說。
“……你,很好。”錢清風咬牙,他這是陸南晏最新的研究成果,雖說現在是緊急關頭,但是每個研究所也是有私心的,並沒有第一時間分析資料。
“客氣了。”陸南晏很有禮貌,甚至說臉上都帶著淺笑,但是這笑容有些恐怖,森冷入骨。
陸南晏泡在實驗室中,陸北熙來找他一直都不見,誰來都不見。直到第三天以後陸北熙隻能去找柳遲城幫忙才進了實驗室。
就見著他哥站在實驗台上帶著手套忙碌地實驗,全身穿著隔離服,那一片區域也被隔離出來了,陸北熙見他這麼認真,不敢打擾,站在旁邊靜靜的看。
因著實驗室很大,蘇野被困在玻璃罩中,已經醒了,那張臉上帥氣不再了,可怖的青紫皮膚還垂掉著幾塊皮,對著他大張著嘴露出鋒利的獠牙,但是他隻能無能狂怒,因為他全身都被綁住了。
很快他哥便拿著一個托盤,再他來不及阻止的時候打開了困住玻璃罩的門。
“哥。”陸北熙喊了一聲,不管不顧的要往裡衝,被柳遲城拉住。
“噓,彆說話,看。”柳遲城對他做了一個靜音的手勢。
陸北熙這才忍著害怕,咬牙看下去,卻越看越驚訝,隻見原本對他齜牙咧嘴咆哮的喪屍,看見陸南晏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陸南晏穿著防護服,連頭到腳都包裹住了,見狀滿意的笑了笑,不枉他這三天對他進行的一些訓練,他見到他終於不敢再亂吼著要咬他了。
之前每次他進來的時候,蘇野便會發出嘶吼,情緒激動,毫無理智地想要咬人,這個時候陸南晏就會給他注射各種各樣的試劑,其中就有用於身體軟麻和讓他疼痛加倍的試劑,然後就會親手拔掉他的獠牙。
喪屍並不是沒有痛感,隻是痛感相對於人類來說,幾乎微乎其微。
幾針下去疼得他從喉間發出絕望般的吼叫,然後後來的蘇野就學乖了,見他進來再也不會吼了。
還會嚇得下意識地閉著嘴,這種時候,陸南晏就會給他注射讓他身體內喪屍病毒平靜的藥物。
最終讓他得到享受,安撫他渴望。
“蘇野已經完全沒有理智了,陸南晏就用這種方法在馴化他,像在馴服一隻野獸一般,唉,真的可惜了……”柳遲城聲音歎息,表情動容遺憾,英俊麵孔有對蘇野的懷念。
陸南晏見他安安靜靜的縮著脖子,一雙全黑的眼睛似被打翻的墨水,他給他打的試劑,其中也有加快他進化的,所以他皮膚進化蛻皮很快,紫黑皮膚下是青白的肌膚,乾淨得完全不像是一隻剛剛感染的喪屍。
“今天很聽話呢。”陸南晏略帶愉悅的聲音從白色的防護服中傳出,他拿鑷子給他清理掉脫落的皮膚,然後捏著他的嘴,給他清理牙齒。
“就算做喪屍也要做一隻乾淨的喪屍,知道不知道啊?”陸南晏的聲音很柔和,帶著白膠手套,動作不輕的捏著他的嘴,將他的牙齒露出來。
蘇野從喉間發出恐嚇一般的嘶吼,眼睛直勾勾看著眼前的人,烏黑的眼睛看不出任何人類的情緒,但是他掙紮的動作不大,甚至有些配合。
清理完他的牙齒之後,陸南晏摘下手套,摸了摸他有些異變變形的臉龐,蘇野鼻翼似動物一般地動了動,轉頭避開他的手,然後又被他用力給掐回來,根本不容他反抗。
簡直比喪屍還不講理,還要粗暴。
偏偏他臉上似乎還帶著溫柔的笑,語氣柔和:“蘇野啊,這兩天我可能要離開一會了,要去給你生孩子了。你要乖哦,千萬不要惹我生氣,乖乖等我回來,知道嗎?還有不要讓自己弄臟了,我不喜歡。”
隨後陸南晏又將最近研究的藥劑注入他的肩膀,真的在將他當做一個小白鼠,實驗體,冰冷的藥劑注入他的身體,蘇野張著嘴,一副呆呆的模樣。
“你要記住了,一定要乖。”陸南晏語氣危險,收起注射器,最後又留戀地摸了摸他的臉。
外麵的人聽不見裡麵說話的聲音,但是陸南晏的動作神情都讓陸北熙害怕,這樣的陸南晏,像是一個隱忍不發的火山,隨時都有噴發的危險,怕是等到火山爆發的那一天大家都得遭殃。
[臥槽,我要被嚇死了,這三天的南哥太恐怖了,嘖,手段好狠啊。]
[嘖,主播還不清醒來,怕是真的要玩完了,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陸南晏的耐心正在逐漸減少,整個人也在變態邊緣徘徊。]
[要是我,我也要瘋掉,他這兩天已經是預產期了,但是自己老公未來一片黑暗,連還能不能做人都不一定。]
[但是野哥之前也是沒有辦法啊,唉,隻能說都不容易,開始虐了嗎,唉。]
[我們鏡頭跟著南哥吧,他一個人生孩子,真的還蠻可憐的。]
[陸北熙:那我走?]
而玻璃罩中的喪屍,眼珠不明顯的轉動一下,從喉間發出意味不明的叫聲,聽不出來說的是人話,但是嘴型卻是:要乖。
脫完防護服的陸南晏,三天的時間,他越發消瘦了,眼下是遮擋不住的疲憊,神情憔悴得像一顆沒了生機的枯樹。
“哥哥,你怎麼瘦了這麼多。”陸北熙幾乎驚呼出聲,抓著他的手滿眼心疼。
“還好吧。”陸南晏卻是不在意的笑了笑,而後轉頭交代助手說:“這兩天將他轉移到七號病房去,不要注射其他東西,也不要靠近他。”
小助手是個小姑娘,娃娃臉青澀的臉龐故作沉穩的回答:“好的,陸老師。”
“走吧,去醫院。”陸南晏鬆開陸北熙的手,都收拾好了以後才往醫院走去。
這幾天肚子裡的小東西不是沒鬨過,倒是不嚴重,隻是今天感覺到了一陣陣劇痛越來越嚴重,這才讓他放下手中工作去醫院。
到醫院的時候,車裡的氣氛已經很差了,陸北熙第一次和他哥吵架。
也不能說是吵架,是他一直在說讓他注意身體,多多吃飯,但是陸南晏隻是靜靜的看著他,然後並不在意的回答他,好的。
可把他氣的夠嗆,然後對著窗戶一句話也不說了。
醫院門口,謝茵陳穿著白大褂站在那等他,先領著他去坐了一係列檢查。
陸南晏躺在床上,穿著病號服,表情淡淡的,神情有些出神,臉因為疼痛有些發白。
“陸南晏先生,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的,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我建議您剖腹產。就之前男生生子的情況來看,順產的危險要比剖腹產大的多。”謝茵陳將手中的記錄本輕砸在桌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我不了解這些,剖腹產是不是要躺很久才能下床嗎?”陸南晏轉頭看著他,茶色眸子帶著死氣沉沉的模樣。
“是的,剖腹產我們建議是臥床一個月的。”謝茵陳點頭,聲音嚴肅。
“那順產吧,我需要快一點,最遲在後天出院。”陸南晏一錘定音。
“我剛剛分析這麼多,你半點沒有聽進去?順產很危險的……”謝茵陳有些頭疼,要是其他的患者,她一句話也不會多說,愛怎麼樣怎麼樣,但是陸南晏到底她還是有些感情的。
“聽到了,首都那邊的研究員已經在路上了,我沒有那麼多時間了,我不能讓蘇野真的變成樣品實驗體。”陸南晏說,隨即摸了摸他有些波動的肚子,表情有些黯然。
聞言,陸北熙表情隱忍難看,謝茵陳隻能長歎一口氣:“你怎麼不想想,如果你出了什麼事,蘇野該怎麼辦。”
陸南晏隨即一笑,如同灰敗的鮮花,這樣的他看起來就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那就是他倒黴,沒人救他了。”
謝茵陳從來沒想到他們兩人的感情這麼深,她將一個翡翠戒指放到他手上,神情有些難受的說道:“這是蘇野被抬進救援站以後,保留著最後一絲意識塞到我手裡的,之前一直找不到你,想來這戒指應該是要給你的。”
她這個人愛玩慣了,在末世,這活一天算一天的日子,更是及時行樂。
自然下意識的以為他們兩個人也隻是玩玩而已的,但是沒想到蘇野那麼一個誰都不放在眼裡的人,將陸南晏放在了心上。
每次走之前都會來找她,給她很多物資,低聲拜托她多幫忙照看一下他老婆。
而陸南晏一個看起來冷心冷清的男人,卻在失去蘇野後,仿佛靈魂都跟著他走了,倒是會溫柔笑了,但是看著讓人心碎得不行。
這才恍然覺得原來兩人不是談著玩的,談的比誰都認真啊。
謝茵陳這個沒心沒肺的人,見陸南晏攥著戒指痛哭起來,成了淚人,她都忍不住紅了眼,更何況陸北熙這個兄控,已經跟著他哥哭的稀裡嘩啦啊。
柳遲城還算清醒,正抱著陸北熙擦眼淚呢。
彈幕也是跟著哭倒一片,實在是陸南晏真的哭的太慘了,他這些天的壓抑和絕望隻有他自己知道,將所有的壞情緒都藏起來,快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了。
蘇野這個空間戒指,之前就想給他的,他沒要。他現在拿著,空間裡麵的東西他可以一覽無餘。
都是一些物資,整整齊齊的擺好,給孩子拿了幾個大盒子裝好,還寫了紙條說明是給男孩還是女孩的。
除了這些,其他都是給陸南晏準備的,知道他因為懷孕這些天,嫌棄那些衣服都是像女生穿的,太可愛了,一點也不喜歡。
他就偷偷給他搜羅了很多他平常喜歡的衣服,用一個衣櫃裝起來了,就等他生完孩子送給他的。還有他喜歡吃的,喜歡玩的,好多好多,快將整個空間填滿了。
陸南晏看到空間的時候瞬間就破防了,再也忍不住了,他真的好想蘇野啊,哭得太猛了,肚子隨即也開始疼了。
[嗚嗚,我的眼淚不值錢,係統快劇透告訴這是he的結局!]
[他們兩個人要是be,我肯定要去舉報你們直播間。]
[哭死我了,真的無語,不應該啊,為什麼會這樣,一開始以為小甜餅呢。]
[大家清醒一點啦,主角團都在這呢,我們要堅定不移的相信主角光環好嗎?]
“彆激動陸南晏,你情緒穩定一下,深呼吸,彆哭了。”謝茵陳一時間手忙腳亂起來。
陸南晏一邊哭一邊聽她的話深呼吸,手緊緊攥著那枚戒指,眼淚模糊間,哭得大腦缺氧,將那些話胡亂的說出口了:“你他媽的這麼喜歡小孩,你怎麼可以不陪著他出生,啊?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恨死你了。”
“我再也不要跟你好了,明明說好晚上就回來的……騙人,嗚嗚。”他的聲音充滿了委屈,哭聲充斥著病房。
而此刻的蘇野什麼都不知道,他的腦子裡沒有意識也沒有人類的情感,像是陷入了沉睡中,四周漆黑一片。
這個晚上,陸北熙紅著眼站在病房門口一整夜。謝茵陳幾乎是嚇得心臟驟停了,柳遲城連夜回了研究所因為蘇野暴走了,差點打碎了玻璃罩。向優用了半年的時間,才將陸南晏的身體補回來。
*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支持~第二個世界快完結了。
58 # 第五十八章 最後一次機會
三年後的北城基地。
一個彆墅的地下室內, 有細小的腳步響起,躺在床上的男人聽見聲音,倏地站起來, 走近了玻璃罩前, 看著透著光的從上往下來的樓底口。
死死的盯著, 望眼欲穿。
他長著一張白皙泛青的臉,一雙全黑的眼睛,穿著休閒套裝,腳腕上還帶著腳銬,鎖鏈很長,並沒有限製他的活動, 隻是不讓他上樓而已。
隻見一個穿著粉紅色公主裙,紮著兩個小揪揪的小女孩, 小心的扶著樓梯,一步一步的往下走, 小揪揪還因為她的動作搖晃著, 後麵的光線照在背後,像個可愛的小精靈。
她有一雙水潤透亮的大眼, 跟黑葡萄似的,手中拿著一個橘子味的大棒棒糖, 手太小了,拿著晃呀晃的,下樓的時候格外小心, 努力看著腳下樓梯。
到了地下室之後, 她就歡快的跑了起來, 還跑的不是很穩, 但是非常快, 嘭一下,拍在玻璃罩上試圖引起注意,咧嘴甜甜的笑開,然後又用手用力拍著玻璃。
玻璃被她拍得啪啪作響。
蘇小小奶聲奶氣的喊玻璃罩裡麵的人:“爸爸,爸爸……”
還試圖將棒棒糖給他吃,一點也不害怕他異於常人的模樣,臉上是欣喜乖巧的笑。
“寶寶……”蘇野聲音嘶啞難聽,蹲下來用他的大手附在她的小手上,與她隔著玻璃觸碰,依然是看不清神情墨黑眸子。
他現在的狀態時好時壞,有時候會意識清醒,有時候又渾渾噩噩,被嗜血的渴望充斥腦袋,他是被他自己被困在這裡了。
他明明有能力輕而易舉的出去,但是不管是清醒的蘇野,還是被陸南晏馴化後的喪屍蘇野,都不願意再打破這在他眼裡薄如蟬翼的玻璃罩。
“爸爸,父親走了,優姨姨在家……”蘇小小雖然才三歲,但是說話已經流暢了,大部分時候都能很好的表達自己的意思,聲音帶著清脆的童聲:“爸爸陪我玩,好嗎?”
她可愛的小臉做出拜托拜托的神情,根本讓人無法拒絕。
蘇野知道她在陸南晏在家的時候是不來的,因為有一次,她偶然闖進來,被陸南晏發現了,就狠狠地打了她的手心,她哭的可慘了。
隨後陸南晏將她帶上去之後,又走了下來,神情冷淡又殘忍告訴他原因,一字一句都讓蘇野鈍痛。
他說:“她叫蘇小小,是我給你生的女兒,她很可愛吧?一點也不像我們兩個,我每天都會給她看你的照片,我會讓她記得你。但是我不允許你見她,你太危險了,也太讓我失望了。”
“你會失控,你會變成喪屍瘋子,你會傷害我們的孩子,所以我不讓你見麵,儘管你們隔得這麼近,一層之隔。”陸南晏神情似冰霜,這三年對蘇野變得越來越冷漠了,眼底的失望在疊加。
“是不是很恨我,很生氣啊?來,敲碎這個玻璃,來到我身邊啊。”陸南晏的話像是引誘他偷吃禁果的惡魔,眼神露出一絲期待。
隻要他敢出來,他就會不顧危險地擁抱他。
可是蘇野隻是又躲回了床上,將自己用被子裹起來,選擇了沉默。
他無法完全控製住自己,所以他不敢出去,他怕傷害陸南晏。
陸南晏沒有再為難他,隻是從那天以後,再也沒來看過他,隻有他女兒,在陸南晏不在家的時候,會紮著兩個小辮子下樓來陪他。
他也問過係統,有沒有可以徹底消除喪屍病毒的藥物,但是係統說沒有,有也不會賣給這個無法控製自己的宿主。
陸南晏的克服喪屍病毒的藥劑已經研究成功了,隻是還在實驗階段暫時沒有運用在實際上,而蘇野當了他的實驗品兩年多,因為具有了抗藥性和特殊性不再適用於下麵的研究,隨後他被陸南晏帶回了家。
[哎呦,女鵝好軟哦,看著真可愛呢。]
[真的,很難想象,這兩人能生出這麼可愛的小孩子,好想rua啊。]
[唉,宿主啥時候出去啊,我真的看的我好心疼啊,兩個人都是我的寶貝,不要這麼虐球球啦。]
[快了吧,之前聽說陸南晏說,馬上就可以用於喪屍體內了。]
蘇野和蘇小小玩的遊戲也很幼稚,就是互相拍玻璃,他拍一下,她拍一下,發出悶悶的聲音,蘇小小就很開心了。
小孩子的世界其實很簡單的,你陪她玩就好了,就算一個很簡單甚至幼稚的遊戲,她都可以笑的牙不見眼的。
這些年外麵的變化很大,喪屍進化得很快,但是異能者也不是吃素的,兩方幾乎是旗鼓相當。
最近三年陸南晏的名字幾乎在所有基地如雷貫耳,首先是研究出了百分百預防喪屍感染的疫苗,大大降低了普通人類的感染率。
再然後爆出,正在研究喪屍重新轉化為人的藥劑,此話一出,幾乎引起了所有人的震驚,有兄弟姐妹父母親族變成喪屍的,也大大的影響了基地高層的策略。
從一開始的絞殺行動,到最後的半保護,半驅逐的命令。
陸南晏在研究的時候曾經敏銳的發現,喪屍等級越高,他們會有人的思考,且會越來越聰明,但沒有人類的情感,他有想過喪屍能不能和人類共同相處呢。
但是最後他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沒有喪屍能真正抵住人類的誘惑,他們想要吃人喝血幾乎是本能地驅使。
而他的轉化劑會讓喪屍喪失他作為喪屍時候的記憶,而且和基地聯盟簽了合同在喪屍期間造成的傷亡,不受聯盟的法律製裁,不得以任何形式尋仇,有必要的話,基地會對他們的身份進行保密。
但是這樣陸南晏就需要承擔巨大的責任和社會壓力,因為誰也不知道,喪屍變成人之後,還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又或者有沒有可能再一次變成喪屍。
這些都要長期的觀察,但是陸南晏等不下去了,基地的其他人也等不下去了,現在情況十分嚴峻,因為他們十分信任陸南晏,所以他們都選擇了儘量不傷害喪屍。
但是這樣就導致了,喪屍們越來越猖狂,屢屢攻擊人類,被打怕了會離開,然後會很快會忘記害怕,再一次發起進攻,導致基地這邊現在十分的被動了。
“那就在三天後,正式發給各個基地吧,這些被注射了喪屍轉化劑的人類會在另外的隔離基地生活。並不會將現在的基地打亂。就目前我們實驗室裡的實驗品中,都沒有任何問題,但是這並不能說明轉化藥劑就完全安全。”陸南晏坐在主位上,一個大長桌的人都穿著白大褂,是各個基地的骨乾研究員們。
“大家也彆氣,說什麼人家看不起或者說不相信我們的藥劑,這隻是為了更安全而已。”陸南晏聲線偏冷,說完之後,有些人似鬆了一口氣一般,有些則是愁眉不展。
而其中愁眉不展的錢清風很快找上了他,帶著一些質問的語氣:“你家那位也是喪屍,你怎麼能夠答應基地那些人的這種要求呢?”
陸南晏眼都沒抬一下,翻著手中的資料,不甚在意地說道:“隻說了,喪屍轉化型人不能進入原來的人類基地,但是沒有說,我們不可以去新的隔離基地。”
“可是……”這話一說,錢清風臉上一閃而過的猶豫,到底還是怕的,因為實驗時間和檢測時間實在是太短了,誰都無法保證什麼。
“您看,您這個研發者都無法相信的東西,又怎麼可以要求其他群眾去相信呢。”陸南晏輕輕地掃了他一眼,然後收拾好東西,就打算回家,將蘇野送過去之前,所有東西都要給他準備好才行。
“我會過去的,那你呢?”錢清風這三年被他壓在下麵,心中自然有些不平衡,聽他這麼一說,幾乎下意識的就反駁道,語氣十分生硬和不服輸。
“我去不去跟你有什麼關係?”陸南晏卻不接他的話,平靜的回答,他從來沒有將錢清風當過競爭對手,自然也無法注意到他的一些心思。
錢清風看著他遠去的高挑清瘦身影,不由神情暗淡了下來,隨後想起了還被關在研究所的女兒,又打起精神來,他還要接女兒回家,不能再想太多了。
陸南晏拿著最新版的轉化劑回到家中,向優正在廚房做飯,他們兩個還是住在對門,他忙的時候就會來幫他帶孩子。
而謝茵陳和陸北熙已經搬出去住了,他近三年在家的時間非常有限,他們這些叔叔阿姨有事沒事就會來帶他女兒玩。
蘇小小則真的很乖,看不見陸南晏不吵也不鬨,誰帶她玩都可以。
他一進門還在換鞋,便感覺一個小炮.彈似的人彈射過來,一把抱住他的小腿,小小的一個吊在他腿上。
甜甜的喊他父親。
蘇小小原本是在和安安哥哥玩積木的,但是聽見開門聲,知道是父親回來了,連忙衝了過去迎接他。
其實之前很多人都說,閨女是冬天的暖心小棉襖是有依據的,陸南晏看見女兒,那些外麵的煩心事都像是被抹平了。
他將女兒抱起來,親昵的親了親她的額頭,臉上露出一抹溫柔淺笑。
“寶貝,今天有沒有很乖?”低聲問她。
蘇小小軟乎乎的小手緊緊抱著他的脖子,主動在父親臉上親了親,然後奶聲奶氣有些口齒不清的回答:“小小有很乖哦。”
“是嗎?那有沒有好好吃飯呢?”陸南晏抱著她往屋裡走。
蘇小小重重的點了點頭,小腿在他臂彎裡開心的搖晃,回答他:“有的。”
女兒很親近他,隻要他沒事,就喜歡黏在他身上,但是如果他說要工作了,讓她自己玩,她就會在房間裡自己找事做,乖得讓人心疼。
“那小小,今天有去看爸爸嗎?”陸南晏抱著他坐在沙發上,蘇小小坐在他腿上,他摸了摸他有些細軟的頭發。
這下蘇小小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看了一下陸南晏的眼神,見他沒生氣,不由人小鬼大歎了一口氣,將手心伸了出來:“父親說不能騙人,小小去看了父親。”
陸南晏抓著他的手,包裹著她的手心,勾起唇角說道:“不打你,之前是父親錯了,不應該打小小的手心的,小小去看爸爸沒有錯。”
“那父親不會生氣嗎?”她水靈靈的眼睛看著他,抬眼問他,小臉充滿好奇。
“不生氣。”陸南晏搖頭,將女兒抱起來,看著她靈動的眼睛問她:“小小想不想和爸爸一起生活?”
他沒有忽略她一閃而過驚喜,她歡快的說道:“想啊。”
隨即又問道:“父親會一起嗎?”
“當然會啊。”陸南晏今天心情很好,捏了捏她的臉,然後說道:“但是要和父親一起住,就見不到優優姨姨、安安哥哥、北熙叔叔還有茵茵姨姨了哦。”
“啊。”小女孩驚訝了一聲,然後皺著眉糾結起來,陸南晏含笑地看著她糾結。
最後她軟軟地抱住他的手臂,心一橫說道:“我跟著父親,父親說……”
陸南晏眉眼間的笑意舒展,低頭又親了親她的額頭,將她軟乎乎的一團抱進懷裡。
“這是決定搬去新基地了嗎?“向優的溫柔的聲音響起,招呼幾人吃飯。
“是啊,這些年小小麻煩優姐了。”陸南晏說道。
向優看著他眉眼間的鬱氣淡了很多,不由欣慰,如果不是蘇小小的出生,占據了他心中的一片柔軟,怕是這三年他早就撐不過去了。
最近見他神情越來越放鬆,她也跟著開心。
“說這些乾嘛,我才是要感謝的那一位呢。”向優笑著搖了搖說到,隨後喊向安:“安安,洗手吃飯了。”
向安長成了一個俊美的小大人,他誰都沒理徑直去廁所洗手,平時雖然不愛說話,倒是不會這麼冷漠,像是鬨脾氣的小孩子。
“這孩子。”向優露出一抹無奈的笑。
陸南晏露出理解的表情,近期他聽說向優似乎正在談戀愛,小孩子不理解其實也正常。
“好好聊聊就好了,向安也是一個乖孩子。”陸南晏這樣說道。
向優卻懨懨的,不想再多說,他也不好再多問,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他不好評價。
蘇小小已經可以自己坐在小板凳上吃飯了,根本不需要彆人追著來喂她,生疏地拿著勺子自己喂自己,雖然有時候小飯粒會掉出來。
九點,將蘇小小哄睡覺,隨後陸南晏拿著帶來的轉化藥劑下了樓,下麵實驗室是有燈了,幽幽的藍光。
他不客氣將白熾燈全部打開,驟然開燈,讓玻璃罩裡的男人一躍而起,然後看見了熟悉的男人,站起來直勾勾的看著他。
臉上有被打擾的煩躁以及那緊握的拳頭,看起來很想揍他呢。
他臉上還戴著一個黑色的止咬器,頭發還是寸頭沒有長過了,眼神凶狠如狼,裸.露的上身,身上的紋身已經不見了,隻剩下青白的肌膚。
陸南晏絲毫不在乎他有多凶悍,太瘦按了一個按鈕,然後玻璃罩陡然消失,蘇野警惕起來,也是好笑,原本身為被困住的人,牢籠消失的時候更多的應該是慶幸和快樂。
但是蘇野卻緊張到汗毛豎起,似一頭被掐住軟肋的狼,看著陸南晏走來的方向,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兩步。
這玻璃罩本就是他自己給自己畫的牢籠,現在它消失了,他像是沒了家的野狼,焦躁不安起來。
“給我站著,不準動。”陸南晏語氣冰冷,似帶著森冷的煞氣,戴著橡膠手套,還戴著一白色口罩,很像那種變態醫生。
“這是最後一劑藥劑,我實驗過了,對所有普通喪屍實驗品效果很好,能成功轉變為人類,但是你……我不確定。”他抓起他的手,將裝滿淺藍色液體的注射器放在他手上。
陸南晏的眉眼清雋,平淡如波瀾不驚的湖麵,輕輕的又十分認真地說道:“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不管你的情況怎麼樣,轉化劑對你有沒有用。你如果繼續害怕龜縮停滯不前,我不會再管你了,我會將你送出去……”
陸南晏話讓蘇野半晌都沒有反應過來,隨著玻璃罩升起,他才恍若清醒過來,手中捏緊了注射器,閉了閉眼,然後再一次睜開的時候,卻毫不猶疑將針紮進了左肩。
隨之而來的是撕裂般的痛苦,蘇野咬破了嘴唇,不肯發出尖叫聲,鎖鏈在叮叮作響,手指腳趾都忍不住疼到蜷曲抓地,臉上青筋暴起,這並不是一個簡單的過程。
淩晨四點,還似深夜一般,圓月高掛,月光照進屋裡,散在地板上,落上一層銀輝。
房間裡,陸南晏正躺在床上睡覺,睡姿安詳,呼吸淺淺,臉上似帶著柔和的光,旁邊的小床上躺著一個小女孩,她睡得香,張著嘴還在流口水,小胳膊小腿四仰八叉地睡著。
蘇野推門進來就是看見這樣的場景,站在原地半晌都沒動,他臉上還戴著止咬器,眼睛已經變成了人類的瞳孔,眼白眼黑清晰分明,頭發帶著剛剛清洗過的水汽,黑色衛衣配著標準的灰色休閒褲。
就像是三年前的蘇野回來了,隻是皮膚更加白了,體溫也不再炙熱,似冷血動物一般冰冷,如魔鬼的體溫。
他先是走向熟睡的女兒,蹲著靜靜地看了一會,也沒有伸手去觸碰她,隻是眼底溫柔藏不知。
終於他抬眼看向床上的陸南晏,幾不可聞的歎了一口氣,一雙狹長的眸子帶著一點點溫柔的愛意,無聲走到床邊,掀開被子躺了進去,以陌生而熟悉的姿勢擁住了他。
“來都來了,為什麼還帶著止咬器。”陸南晏冷不丁地睜開眼睛,一雙清明的眼瞳,手緊緊攥著他放在他腰上的手。
“就知道你沒睡。”蘇野歎了一聲,聲音嘶啞難聽,太久沒有這麼流暢的說話,像人類一般的交流了。
蘇野的身體不再炙熱,但是卻讓陸南晏一如既往的安心。
他眼底閃爍的淚光,仿佛月光下的盈盈湖泊,睫毛濃密似森林,他讓他將止咬器摘掉。
蘇野喉結滾動,說:“你知道的,這三年我早產生了抗藥性,你的藥劑對我來說,有用,但是並不能完全轉化喪屍病毒。所以,這樣安全一點。”
“你都隻給我最後一次機會了,我當然要抓住,但是我真的很怕控製不住自己。”蘇野將人一整個抱在懷裡,低聲說道。
兩人都壓低了聲音說話,害怕吵醒寶貝女兒。
可是陸南晏一點也不想知道原因,他伸手直接將他黑色止咬器拿掉,隨即仰頭,暴露了無暇的脖頸,茶色的眸子直直的看進他心裡。
“那你咬我吧,我不會被感染,你放心咬。”他彎了彎眸子,聲音帶著一絲溫柔。
陸南晏清楚的看見蘇野眼睛一瞬間變成了黑色,表情嚴肅,隨即蘇野像猛獸按住手下的獵物,表情猙獰,來勢洶洶似乎要將他撕碎。
就在他覺得,蘇野要控製不住要咬碎他的時候,隻感覺到柔軟濕潤的舌頭滑過他的血管,細細的描繪著他頸間的肌膚,輕柔的親吻。
陸南晏抓緊他的衣服,睜得圓圓的眼睛,眼尾開始泛紅,耳邊傳來蘇野克製的聲音:“傻,我哪裡舍得咬你啊。”
“對,你就隻舍得丟下我一個人。”陸南晏的聲音帶著一絲哭腔,語句中帶著控訴和委屈。
“彆哭了,我錯了。”蘇野將人抱了起來,往外走去,害怕兩人的動靜太大吵到蘇小小,也怕蘇小小在,他不好發揮。
陸南晏被他淩空抱起,攀著他的肩膀,內心的委屈一瞬間決堤了,咬在他肩膀上,牙都咬酸了才鬆口。
蘇野抱著他進了另外一個小房間,讓他坐在自己腿上,一邊給他擦眼淚,一邊任由他到處咬。
“你他媽的……都決定回來了,還要戴著那個什麼狗屁止咬器,你是想氣死誰?啊?你又是瞧不起誰啊?”陸南晏其實這三年脾氣好多了,再也沒怎麼罵過人了,但是一遇到蘇野就忍不住暴露本性。
陸南晏從他懷裡爬起來,坐直了腰瞪著他,表情很凶。
“好好好,不戴了。彆生氣了,好不好。”蘇野根本不敢反駁,也不想反駁,甚至覺得心情十分愉悅。
“戴著那玩意,我想親你都親不到,我要你有什麼用?”陸南晏氣不順,像一隻炸毛的貓。
“好好好,親親親,過來。”蘇野滿口答應,手按住他的腰,將人送到自己嘴邊,然後銜住了兩片柔軟是純,帶著鹹澀的眼淚味道。
陸南晏抱住他的脖子,坐在他腰上,感受著截然不同但是又有些熟悉的吻,兩人都渴求著對方的呼吸,一圈圈的在他溫暖的口腔裡徘徊,纏綿……
停下來的時候,蘇野反應很大,陸南晏皮膚泛著紅暈,他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問道:“你剛剛刷牙了?檸檬味的。”
蘇野看著他鼻尖的薄汗,以及眉眼間生動嫵媚的氣息,喉結滾動,眼睛彌漫上黑霧似又有異變的傾向,聲音暗啞:“刷了。”
兩人的眼神似天雷地火,蘇野最終忍不住了,一口咬住他的下巴,陸南晏仰頭痛呼一聲。
蘇野鬆嘴,隻覺得犬牙處有些癢,似要長出尖牙來,他又含住他的耳朵,然後又鬆開,在他耳邊難以克製的低語:“如果要繼續坐我身上,就坐穩一點,不做就下去。”
陸南晏紅著臉,板著他的臉,也回咬了一口他的唇,他的眼睛看起來很恐怖,眼白眼黑都變成了黑色,臉上也是麵無表情的模樣,像末世裡隨處可見的沒有感情的喪屍。
但是陸南晏一點也不害怕,彎了彎唇,小聲又主動的說:“我想……坐深一點。”
最後被蘇野按著背,抵在床頭,一夜無休。
直到太陽照進了房間,蘇野並不知道幾點鐘了,陸南晏和他才剛剛躺下,便聽見有人推門進來,蘇野的警惕性很強,一下便掙開了眼睛。
回頭一看,便看見一頭蓬鬆頭發,剛剛睡醒的蘇小小,抱著個小兔子,輕手輕腳的走進來,看著蘇野看著他,小聲又激動地喊了他一聲:“爸爸!”
蘇野第一次慶幸,還好陸南晏昏睡過去前,提醒他穿褲子了。
轉而看見蘇小小一個白嫩嫩的小腳丫露在外麵,眉頭一皺,真的跟他父親一個德行,都不喜歡好好穿鞋,不由掀開被子下床,飛快套了一件衛衣,將蘇小小抱起來往外走去。
“噓,寶寶不要吵父親睡覺,我們出去說好不好?”蘇野做了一個小聲的手勢。
蘇小小隨即捂住自己嘴巴,一雙眼睛好奇地看著他,然後還不相信的確認。
唔,是真的爸爸誒。
蘇小小的頭發軟又細,穿著粉紅色的小熊睡衣,笑起來像個小天使,蘇野就是這麼認為的。
他抱著人坐在客廳沙發上,其實他很緊張,也不會抱人,下意識放輕了動作,怕力道太大,蘇小小難受。
“寶寶……”他動了動嘴,清晰又溫柔的聲音,然後沒忍住,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爸爸!”蘇小小一抬手,小兔子也不要了,兩隻手攀著蘇野的手,兩隻軟乎乎的手,抓著他的大拇指。
蘇野其實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和女兒想處的時間太少了,他最終還是沒有陪她出生,錯過了她很多的成長。
“寶寶醒來看不見父親也不害怕,真乖。”他生疏地誇獎,之前見過那種一早上起來就哇哇大哭的小孩子,自然覺得自家孩子什麼都好。
“小小很乖的。”蘇小小先對自己進行肯定,然後又軟軟糯糯的說道:“昨天父親就和我說了,如果早上見不到他,就去旁邊的小房間找他,小小很聰明的,一下子就找到了。”
蘇野表情一頓,表情變得有一絲微妙,隨後又明白了什麼,笑了笑,哄道:“寶寶餓不餓啊,爸爸給你做飯吃好不好?”
“餓了,想吃飯。”蘇小小摸了摸肚子,讚同點頭。
蘇野突然發現蘇小小脖子上掛著一個紅繩,他語氣儘量溫柔了:“寶寶脖子上是什麼,可以給我看一下嗎?”
“好的,這是父親給小小的戒指。”蘇小小扒拉一下脖子,將蘇野熟悉的戒指拿出來,稚嫩的聲音像模像樣模仿。
“小小問過父親,父親說,這戒指是爸爸給我的,所以父親不要,父親還說,爸爸欠他一個屬於他的戒指。爸爸什麼時候給父親也一個吧?”
蘇野內心微動,隨即喟歎出聲,神情動容又溫暖:“你父親真的是每天都在給我挖坑啊,給的,爸爸等等就給他戒指。”
“嘿嘿,好的。”蘇小小開心的笑了,光腳踩在沙發上,主動抱著他的脖子親了親他的臉,撒嬌:“那爸爸你快去做飯吧,mua~”
“好嘞。”
*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還有最後一章。
還有下個世界,考慮到很多原因,我想把古代篇提前了,先寫風情萬種花魁攻和純情直男將軍受哈,喜歡的可以繼續支持麼麼噠!
謝謝未央、檀檀檀檀小淵、31176776,寶貝們的地雷。
謝謝31176776,二野姑娘不是菇涼、黃芋圓,潔,秋天日記,寶貝們的營養液!
59 # 第五十九章 完結章。
下午的陽光正好, 透過窗戶照進屋子裡,蘇野坐在客廳地上,背靠著沙發, 客廳鋪著毛毯, 女兒坐在他腿邊搭積木, 一個人玩的也十分起勁。
安安靜靜的,會在玩到一半的時候抬頭看他,像是要確定他還在不在,在得到蘇野的笑臉時也對他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又會低下頭去玩積木。
“寶寶,爸爸去叫父親起床吃飯了, 你自己待一會好不好?”蘇野彎唇,抬手勾了勾她的小手指, 故意打攪她的動作。
“去吧,去吧。”蘇小小坐在地上, 皺眉扒拉他的手, 然後小嘴嘟囔著:“彆吵我……”
蘇野笑了笑,站起來往房間走去。
陸南晏還在熟睡, 下巴尖尖的露在被子外麵,昨天抱在懷裡的身體, 比之之前要瘦很多,身上沒有幾兩肉了感覺,抱著硌手, 蘇野自然是心疼的。
蘇野溫柔將他抱起來, 眷戀地親了親他的眼睛, 在他耳邊喊他:“陸南晏, 起床啦。”
陸南晏先是眉頭一皺, 然後幽幽睜開眼睛,看著近在眼前的臉,眨了眨眼,然後伸手抱住他的頭,隨後咬他的耳朵。
陸南晏對痛的感知並不如人類之前強烈了,陸南晏的這些動作在他看來,就是在撓癢癢。
“不想起。”陸南晏在他耳朵上留下一個牙印以後就往後倒,卷著被子賴床,聲音沙啞。
“已經下午四點了,飯菜都要涼了,乖,起來。”蘇野哄女兒一般的語氣,甚至覺得女兒都比他懂事多了。
陸南晏伸出兩隻雪白的臂膀,對他張開,神情懶散,半眯著眸子,仿佛一隻懶貓,聲音清啞帶著撒嬌:“不想動。”
蘇野懂了,這是要抱抱,不想自己動。
他勾起一抹弧度,硬朗的眉眼間柔和下來,帶著一點壞壞的語氣:“是我昨晚上沒伺候好你還是怎麼的,還沒消氣啊?”
陸南晏直接從被子裡伸出一條潔白的大長腿踹在他屁股上,直接將人踹下床了。
故作生氣罵道:“真不要臉。”
“嗬,不準罵自己。”蘇野輕笑一聲,又開始和他互懟起來。
蘇野站穩以後湊過去,抓著他的肩膀,將人扶起來,陸南晏就像是沒有骨頭一般,靠在他身上,真的什麼都不做。
他從衣櫃裡拿出來一件好穿的衛衣,往陸南晏身上套,往下扯著衣服,他真的不會做這些,動作有些重,陸南晏被布料摩擦得痛苦的閉眼。
蘇野見他隻有臉從衛衣裡麵鑽出來,長發還在衣服裡麵,鼻尖泛著紅,眼睛半睜著一隻,做出痛苦的表情,他逮著人親了一口紅鼻尖。
蘇野眉眼笑彎,還帶著一些嫌棄語氣說道:“這是被磨到哪裡了?鼻子都紅了,幾年不碰你,你咋這麼嬌氣了呢。”
陸南晏斜看了他一眼,這人和之前一點也沒變,說他直男簡直都不配,就喜歡看他生氣。
“這幾年,被彆的男人養的太好了,一時間不適應……哎,你咬我乾什麼?疼啊。”陸南晏一句話就讓他破防了,一口咬在他臉上,眼睛都黑了。
蘇野不再說話了,將他長發撩出來,抓著他的手臂穿好衣服。
“屁股抬一下。”蘇野垂著眼,麵無表情的說道。
陸南晏沒動,語氣平靜帶著一絲冷漠:“蘇野是不是我太慣著你了?”
這話一出,氣氛一下安靜下來,原本可能有一些氣悶的蘇野一下就熄火了,雖說他生氣並不是對著陸南晏的,而是對自己的,到底他剛剛自己先臭臉了。
“我錯了。”蘇野認錯很快的。
“錯哪了?”陸南晏眯眼,聲音沒有溫度的問到。
“我脾氣臭,說不過還甩臉子,我以後改。”蘇野有些氣餒,抱著他的腰,悶悶的說。
“我原諒你了,我們兩個各論各的,我剛剛也不該那麼說讓你生氣了,你也原諒我好不好?”陸南晏歎了一口氣,還在給他台階,可以說,這輩子的耐心和遷就都給了蘇野了。
“嗯,我錯了。”蘇野還是有些心疼,他們兩個之前在一起的時候,他就沒有給足陸南晏安全感,現在故態萌發又凶他。
導致他現在真的很沒有安全感,明明這麼多年都是陸南晏在用力愛他、救他,從來沒有放棄他。
可能這在彆人眼裡是一件小事,在讓蘇野從重逢的欣喜中冷靜下來。
“我愛你。”他在他耳邊低語。
蘇野覺得他需要告訴他,其他他也很愛的,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他。所以聽到一點關於彆的男人的話,就下意識先生氣,雖然知道這樣不對,陸南晏也根本不可能那樣。
“我很愛你。”他又說了一遍,埋在他耳邊說的:“離不開你了已經,所以你不要怕,想怪我就怪我吧,想發脾氣就發脾氣。你這樣事事讓著我,我太心疼了陸南晏。”
陸南晏現在整個右耳都是麻的,心跳聲振聾發聵,他有些不相信自己身體的器官了,眼眶發酸,他又要哭了,明明眼睛還腫著。
蘇野感覺他情緒不對,抬頭看,見他瞳孔充滿了難以置信,但是控製不住眼淚。
他等這句話,真的等了很久了。
“彆哭,我一直很愛你,隻是從來沒告訴你,我不知道你其實很需要一句肯定,對不起啊,遲了這麼久才說。”蘇野抱著他,吻掉他掉落的眼淚,聲音醇厚堅定,動作溫柔。
“嗚嗚,你……我也好喜歡你,一眼看見就喜歡你,嗚嗚。”陸南晏埋進他懷裡,泣不成聲,隻覺得心臟都快被眼淚填滿了,酸酸的。
互訴衷腸的人兒,隻是脆弱敏感又娛樂開心的。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說多了你又要哭了,不哭了,小小還在下麵等我們兩個人呢。”蘇野摸了摸他快到腰的長發,烏黑柔軟,輕聲哄道。
“你抱我去洗漱,不想動,就想讓你抱著。”也沒有過去很久,陸南晏不哭了,臉埋在他懷裡,聲音帶著一些鼻音。
“好,我抱。”蘇野將人從床上撈下來,就是之前抱蘇小小的姿勢,隨即將他放在洗漱台上坐著,給他擠好牙膏。
陸南晏紅著眼尾,眼睛腫成了核桃,一邊刷牙還一邊看著他,腳勾著他的腿,像個沒斷奶的娃娃。
蘇野靠在門上,眉眼微挑“你這樣黏人,讓我感覺我又多養了一個女兒。”
陸南晏刷著牙,沒有嘴可以回他,隻是翻了個白眼表示抗議。
他洗完以後,倏地用手拉下他脖子親了上去,唇舌交纏,分開以後,眉眼清冷之色破碎透出一□□惑,意味深長的看著他的眼睛:“你養的是什麼?”
“操。”蘇野沒忍住低罵了一聲,他的眼睛又聚集起了黑霧,抓起他的手指,用力咬了在他指腹:“老婆,養的是我老婆,彆搞我了,我投降了。”
蘇野大丈夫能屈能伸,拍了拍自己臉,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然後抬眼問他:“還要抱嗎?”
“你說呢。”陸南晏往後撐著,神情慵懶。
“抱抱抱,來。”蘇野將人抱起來,陸南晏笑著勾著他脖子。
蘇野開門的時候,差點撞到小小小寶貝的頭,她就站在門外,因為父親和爸爸太久沒下樓,自己跑上來找他們了。
還好蘇野開門動作溫柔,感覺不對馬上停了下來。
“父親醒啦。”蘇小小靈動的雙眼看著兩人,有些好奇,自己抱著蘇野的腿,要往上攀,童聲童氣然後委屈憋嘴:“小小也要抱。”
“好嘞,寶寶。”蘇野爽快應聲,下蹲將人抱起來,一手一個。
蘇小小和陸南晏麵麵相覷,陸南晏難為情起來,捏了捏他的脖子,紅著脖子說道:“放我下去。”
“父親,你的怎麼眼睛紅紅的,是哭了嗎?”蘇野還沒來得及回答,倒是一直看著他的蘇小小開口問道。
“不是,父親沒哭。”陸南晏跟女兒一起被蘇野抱著,屬實害羞了,眼神閃躲。
“你父親騙人,他就是哭了。”蘇野拆台。
抱著兩人,還算挺輕鬆的,他本來力氣就大,變為喪屍的蘇野,力氣就更可觀了。
“你瞎說什麼呢,誰哭了。”陸南晏瞪著他,惱羞成怒。
“你自己告訴小小不能騙人說謊,那你自己也要坐的,不說謊才是。”蘇野說,下樓的時候也是格外小心。
蘇小小的眼睛在兩人之間打轉,然後問道:“對的,不能說謊。”
“……”被老公和女兒教訓的陸南晏。
蘇野小心的將兩人放在沙發上,然後給一人親了一下額頭,看著陸南晏神情溫柔,笑著說道:“你跟寶寶解釋一下,為什麼要說謊吧。”
說完,他去了廚房盛菜熱飯。
陸南晏隨後呼吸一窒,隻覺得蘇野變了很多,這些像是把他和女兒捧在手心裡的感覺……他真的太喜歡了。
“父親。”蘇小小不滿他的走神,走過去抱住他,讓他將注意力放在她身上才行。
“嗯?是這樣的,小孩子不能撒謊,但是大人可以……”陸南晏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在廚房聽見的蘇野,有些啼笑皆非,但是也不阻止兩人的談話,看看陸南晏打算怎麼糊弄小孩子。
“那多大才算是大人呢?”蘇小小歪頭,做出思考狀。
“嗯……多大算大人,這個是父親說了算,所以小小還不能說謊。”他依然說的跟真的一樣。
“好吧。”蘇小小非常無奈的攤手。
小小:有人雙標,是誰,我不說。
“陸南晏,寶寶,過來吃飯了。”蘇野將飯菜都擺好在桌上,然後叫人過來。
陸南晏聽見這話,眉頭幾不可聞的皺了一下,抱著蘇小小走過去,將她放在兒童專用椅上,路過蘇野身邊的時候,突然說道:
“叫我全名,叫蘇小小寶寶?”
這突如其來的醋意。
他說完,就自顧自坐下了。
蘇野後知後覺發現他吃醋了,還是吃的自己女兒的,不由笑出聲,拳抵住唇,想忍住笑意。
“爸爸笑什麼呀,吃飯啦。”蘇小小敲著碗催促。
“好的,好的。”蘇野坐在兩人中間,先給女兒夾了一筷子西藍花。
說:“寶寶要吃蔬菜哦,才能長高哦。”
然後又給旁邊盯著的陸南晏夾了一筷子。
說:“寶貝,多吃蔬菜,補充維生素和體力。”
兩人臉上如出一轍的嫌棄,但是陸南晏為了這句寶貝忍了,苦大仇深地吃了起來。
但是蘇小小不願意了,嘟起嘴,拿著小勺子戳了戳:“小小要吃肉肉。”
“寶寶聽話吃完的話,爸爸帶你一起玩遊戲好不好。”蘇野哄他,眉眼間十分耐心,帶著被歲月磨平的棱角。
蘇小小極其勉強的答應,哄完大的哄小的。
蘇野這才開始自己吃飯,也就他能壓得住陸南晏,讓他多吃一點。
因著這些年,他經常飲食不規律,吃飯又吃的少,所以胃都被養小了,一個大男人,每次吃個半碗飯就飽了,比蘇小小都吃的少。
蘇野也不好強求他,隻能慢慢養了,晚上又給兩人煲了湯,看著他們喝完了,才露出滿意的笑容。
先是體驗了一把哄小孩睡覺的感受,其實也不用哄,就在旁邊給她念書就好了,她就會自己抱著小兔子睡著。
蘇野給他蓋好被子,陸南晏適時出現了,手掛在他脖子上,腳尖踮起,唇湊過去。
蘇野低頭,抱著他親了一口,將人直接拖起來,讓長腿盤在他腰上,含笑說了一句:“剛剛哄完小的,現在開始哄大的了。”
抱著人去了熟悉的小房間,蘇野將他脫了衣服,兩人泡在一個巨大的浴缸裡麵,肩靠著肩,浴室一片霧蒙蒙的。
蘇野低頭咬著他的肩膀,感覺像是野獸磨牙,並不疼,相反還有些癢。
“我們明天晚上就要搬到隔離基地去了,小熙他們打電話來說,想要明天來跟我們好好告個彆。”陸南晏舒服地半眯著眼睛,全身放鬆靠著他。
原本兩人三年沒親近,不應該這麼快就恢複到熱烈情侶模式的,但是誰讓一個一直在單方麵熱戀,一個在瘋狂想要補回之前的時間。
幾乎一拍即合,心照不宣確定了相處模式。
“嗯,想來就來唄,隻要不怕我就行。”蘇野吻了吻被他咬紅了肩膀,然後轉移陣地,換了另一邊。
“輕點。”陸南晏微微蹙眉,剛剛咬痛了他,然後接著說道:“你這三年等於關在小黑屋關了三年,也不知道外麵發展成什麼樣子了,明天要不要趁機去看看?”
“啾。”蘇野唇離開白皙肩膀時,發出一聲脆響。
“不想了解,我們隻要想了解你們倆。”蘇野拒絕。
“哼。”陸南晏冷哼一聲,聲音氤氳著聲音,帶著一絲濕潤,有些黏:“彆給我說這些好聽的,不就是害怕控製不住自己嗎?我發現啊,我比你自己都要相信你。”
“其實你的情況,如果我不囚著你,你早在外麵喪屍世界乾出一翻大事業了,甚至可能當那什麼喪屍王之類的,所以你腦子本來就比一般喪屍聰明。”
“不是說因為私人情感,就說在你第一年的時候理智無存,但是可曾咬過彆人?一個也沒有吧,好,就說你因為愛我……所以舍不得咬我,但是之前跟在我身邊小助理,你咬她的機會不少吧。但是也沒有傷害過她,儘管眼睛裡能滴出墨來。”
“就算以後我們去新基地,裡麵的人也都是人類啊,我們不可能一直龜縮在一個地方吧,就算我願意,但是小小這樣,很影響她的成長的。所以,彆怕好嗎,你還有我呢,我不會讓你失控的。”
蘇野眼神中倒是沒有多少抵抗,低聲在他耳邊說道:“我知道了,我的寶貝。”
陸南晏剛剛的正經不再,耳尖發紅,有些惱怒的喃喃:“跟你說正事呢,就弄這些有的沒的來打斷我的思路。”
“有的沒的?”蘇野疑問上揚,說道:“這些有的沒的,你不喜歡嗎?”
見他皺眉,蘇野連忙說道:“好好好,我知道,我不怕,有你在,我一點都不怕,好了嗎,我的陸大所長。”
陸南晏表情還是有些欲言又止,但是又覺得說教太多,會讓人厭煩。
蘇野看出了他的糾結,板著他的臉過來,親了親他的軟唇,軟聲道:“想說什麼就說,顧及什麼,我還能吃了你嗎?”
“其實也沒什麼,隻是可能在研究所說教慣了,不自覺也將習慣帶到家裡來了。”陸南晏轉了過來,跪坐在他麵前,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他眼睫似沾了露珠,濕漉漉的眸子,原本白皙的肌膚被泡的成了粉紅色,臉上也是一副白裡透紅的模樣,黑發披散在腰間,黑白分明,襯得皮膚更加白了。
“那你還想說嗎?”蘇野動了動喉結,輕輕地咽了咽口水,眼底黑霧漸起。
陸南晏舔了舔唇角:“沒了。”
“那我來說……”蘇野將人提起來,抱進懷裡。
隨後,浴室傳來此起彼伏的談話聲,一個聲音醇厚有力,一個聲音斷斷續續,泣不成聲。
醇厚的那位逼著哭泣的那位說話,那位一開始還不服罵人,凶的很,到了後麵,就隻剩下啜泣聲了,流水聲掩蓋了一些其他聲音。
……
蘇野打橫抱著陸南晏回了房間,陸南晏太累了,倒在床上就卷著被子睡覺了。
他則是蹲在來看了一會女兒,蘇小小眼睛像陸南晏,是杏眼,準確的來說是像陸北熙,經常眼裡藏笑的軟萌,很可愛。
這種日子,他從前想都不敢想的,現在卻唾手可得。
盯了一會女兒,又轉為看向陸南晏,開始盯老婆,他現在覺少,睡不睡覺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差彆。
他撐著頭,手指卷著陸南晏的黑長發,神情眷戀。
歲月靜好,時間流逝,依然美麗。
第二天,陸南晏接到電話,一股腦爬起來,說是陸北熙在來的路上出了車禍,現在正在醫院搶救,急需家屬簽字。
蘇小小還在睡覺,陸南晏表情凝重,一邊係著圍巾一邊轉頭和跟蘇野說:“你在家看著小小,我去醫院看看是什麼情況。”
“好,注意安全,早去早回。”蘇野點頭,然後伸手抱了抱他,安慰他說道:“不會有事的,放心。”
“嗯,你在家等我。”陸南晏親了親他的臉,然後開門出去,門外天空中飄著雪花,白茫茫一片,乾淨漂亮。
陸南晏出門以後,蘇小小從門裡探出一個頭來,問道:“父親走了嗎?”
蘇野連忙走過去,將她抱起來了,帶著得逞的笑聲:“走啦,我們要開始給父親準備驚喜了哦。”
隨即門鈴按響了,開門一看,是那原本應該出車禍的陸北熙,還有謝茵陳這些人,都來了,剛剛一直都在向優家裡躲著呢。
蘇野昨天晚上就和他們串通好了,他想要給陸南晏準備一個求婚,一個驚喜,一個屬於他的承諾。
所以他昨天晚上害怕和人接觸是演的,他從來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除了怕陸南晏哭,怎麼會社恐呢,不可能的。
幾人來不及寒暄,手忙腳亂的開始布置房間,吹氣球的吹氣球,給蘇野化妝的化妝,準備蛋糕的準備蛋糕等等,他們都想要給陸南晏一個完美驚喜。
而彆墅外,一臉黑色的低調小車停在不遠處,正好避開彆墅內的視線,在一個轉彎的死角。
駕駛坐上的陸南晏含著一顆橘子味的棒棒糖,手機裡播放著彆墅內的監控視頻,陸南晏眉眼含笑。
心照不宣的默契。
在這個雪天裡,蘇野終於將屬於陸南晏的戒指戴到了他手上,半跪著求婚,向他許相愛一輩子的諾言。
往後的三年,末世恐慌逐漸淡薄,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人類的進化可以說是往前邁進了一大步,各種異能似百花齊放。
成立了一個個異能者學校,而蘇野也成為了一名光榮的人民教師。
陸南晏還是那個樣子,不冷不淡地做著自己喜歡的研究,兩人雖然在一起的日子難免不了吵架,可是都會給對方遞台階,哄人。
有時候誰說一些小脾氣不是一種情趣呢,激烈時候的互嗆,道歉時候的軟語,和好之後的纏綿,就是愛情的樣子了吧。
[叮,係統和主播解除綁定,將會在三分鐘後離開這個世界。]係統的聲音很久沒有響起了,此刻蘇野還覺得有些陌生呢。
他正在看電視,老婆和孩子都在他懷裡靠著,消息來的很突然。
他親了親旁邊看的有些困倦的陸南晏:“寶貝,來說兩句吉祥話。”
“我等等和你解釋。”
陸南晏有些疑惑,拿著怪異的眼神看著他,但還是聽他的話,想了想說道:“願安居樂業,前程似錦。”
他剛想問什麼事,便看見他轉過去,揉了揉女兒的頭發,哄著她說。
蘇小小已經六歲了,還是一個肉乎乎的小可愛,她打掉爸爸揉她的頭,皺眉說道:“摸頭會長不高的。”
然後莫名其妙的看著他父親,拿出她過年每年都要說的吉祥話:“祝大家新年快樂,萬事如意,心想事成。”
蘇野:……
彈幕裡麵笑倒一片,也紛紛刷起了一些的祝福語。
[願這世間所有的美好,都與你們環環相扣。]
[寶貝也要新年快樂!]
[世人平庸,唯願你們一直溫柔如初。]
[百年好合,白頭偕老。]
[ 歲歲常歡愉,萬事皆勝意。]
[不會講什麼好聽的話,愛你們!]
[一定要好好在一起啊!]
……
蘇野眼眸微抬,看著彈幕,勾了勾唇說道:“希望你們早點找到自己的老婆,不要再眼饞彆人的老婆了好嗎?”
彈幕:……蚌住了。
[係統解綁倒計時:十、九……二、一,主播再見。]
“再見。”蘇野看著虛空笑道。
“爸爸,你在和誰說話啊。”蘇小小好奇地看著他問道。
“一些……爸爸從來沒見過麵的朋友們。”蘇野回答。
“哦,我從來沒見過麵的叔叔阿姨們嗎?”蘇小小問。
“是呀,他們都可喜歡你了。”蘇野捏了捏她的小圓臉。
“爸爸真討厭。”蘇小小因為捏她的臉生氣了,氣鼓鼓的拿著書,背對著蘇野。
“寶貝~”蘇野轉過頭來看著自己老婆,漆黑的眼底帶著一絲委屈。
陸南晏麵無表情又習以為常地親了親他的臉,輕聲哄道:“彆鬨,看電視,柳遲城就要出來了。”
“嘿嘿,好。”
他露出心滿意足的表情,裝出來的委屈不見了,將陸南晏親昵地擁進懷裡,陸南晏微微一笑。
蘇野的懷抱不再溫暖,但是陸南晏依舊迷戀。
似水年華,唯餘溫柔。
[第二世界完]
*
作者有話要說:
高亮!提醒!
下麵一個世界,攻的職業是真的,就是頭牌,所以……懂得都懂。(攻還有女裝情節吧?可能)
但是喜歡上受以後,就會隻有受一個人了。
依然是受先喜歡的攻,受重生!
祝大家聖誕快樂,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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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軍他重生了 §
60 # 第六十章 出了大問題
[各位觀眾抱歉, 由於某些不明因素,係統與宿主暫時失聯了。]係統發出了警報聲,屏幕變成了一片黑暗。
[這是什麼鬼?主播暫時離開?]
[……這是怎麼了, 剛剛不是已經找到主播了嗎?]
[那主播現在怎麼樣了呢, 急死我了。]
[還興這樣式的?我剛剛想一邊吃飯一邊看直播來著。]
[觀眾朋友們稍安勿躁, 因為本係統和隔壁係統發生了一些衝突,導致出現了直播失誤,正在進行係統維修,馬上回來。]係統解釋道。
也不過是幾分鐘的事情,係統恢複了正常,屏幕模糊了幾下, 又變得正常起來,但是畫麵卻很快出現了馬賽克。
紅燭羅帳, 錦屏鴛鴦,翻雲覆雨, 皎月半遮。
彈幕:……一來就這麼刺激?
在直播的屏幕上, 被紅紗床幔模糊了所有,隻有燭光下, 紅帳內兩道影子交疊,重影。
時間並沒有過去很久, 一隻雪□□致的手探了出來,撩起床幔,獨自赤著雪足下床, 沒有看床上的男人一眼。
他下麵穿著白色褻褲, 上半身裸著, 由水曲柳做成的衣架, 上麵整齊擺放著紅的狐裘大氅, 鑲嵌著金絲花紋,被男人隨意拿下。
隨便撿起了一件中衣穿上,也不算在將散落的所有衣服都穿上了,半露出雪白的胸膛,他正在低頭慢條斯理地係著綁繩,手指蔥白如玉,似精雕玉琢一般,與紅色纏繞在一起,莫名纏綿起來。
“酒灩啊……”窗幔中傳來有些有氣無力的男聲,聲音聽不出好賴了,因為用嗓過度,過於沙啞。
“大人。”男人的聲音醇厚濃鬱,像釀成的百年美酒,話音落,還唇齒留香般,讓人耳尖酥麻發紅,就一聲大人,便感覺人都蘇了。
儘管此刻男人臉上表情沒有一絲愉悅的神情,但是語調中的曲折迂回,自然而然就讓人感覺是在撒嬌,在輕喘。
“酒灩年歲大了,早已不再接客,這次見大人與奴自幼相識,隻此一次,下不為例了。”他還在低頭整理著衣服,嗓音依然動聽,但是帶著一股蕭條落寞之感,讓人心生憐意。
這不是酒灩故意為之,而是從小到大的□□,讓他習慣了聲中含蠱,眉中含情。
[這聲音!我操了都,主播,主播,我饞了。]
[光聽聲音,我已經梆硬了。完犢子了。]
[斯哈斯哈,主播抬抬頭,求你了,讓孩子看看是什麼絕世大美人。]
[這場景,是不是不太對啊。]
……
“酒灩謙虛了。”他訕訕說道,始終沒有下床,不知是有心無力,還是心有愧疚。
酒灩終於抬頭了,並沒有讓觀眾們失望。
膚如白雪凝脂,盈盈如玉;眉若遠山黛色,秀美俊雅;眼是水光瀲灩,嫵媚妖嬈;唇比桃李胭脂,嘴若含丹。
觀眾看著這古色古香、宛若新房裡的大美人,不由咽了咽口水,看的更在仔細了。
他的眼睛是一雙桃花眼,眼長,眼尾略勾,恰到好處的幅度,微微抬眸時,化作了實質的彎鉤,屬實很難移不開眼,眼下淚痣,淬然美麗。
他的眼尾是紅的,似是氤氳的胭脂,眼睛黑白並不分明,眼神似醉非醉,朦朦朧朧的感覺,唇形會有自然的上翹的幅度,不管什麼時候看他都感覺是笑的。
身姿如拂柳,如娉婷,曼妙無比。但是很快都被嚴嚴實實被大氅給遮住了。
“大人,好好休息,奴先告退了。”他低聲說完這話,便推門而出,門口站著一個紮著雙丫髻的小丫鬟,看見他出來連忙湊近。
“主子。”臉帶憂色,又有古板正經之色,眼眉微蹙,卻不敢直視酒灩的眼睛。
酒灩半眯著眼看過去,今日喝了一壺清酒,如今酒勁上來了,倒是有些暈乎乎的,但是很舒服呢。
他抬手捏了捏它的丫髻,手感q彈,嗓音沙啞低沉地交代了一聲:“叫琴歡過來看著,彆叫那人出事了。”
“主子,你不記得啦?琴公子今日有恩客。”小丫鬟叫小草,是酒灩取得,從小跟在他身邊長大的。
“哦?是嗎?”酒灩醉眼朦朧,站定看著她,抑揚頓挫的聲音讓小草露出無奈表情,便知這人今日許是又喝多了,下手沒個輕重了。
“主子需要準備湯水沐浴嗎?”小草穿的綾羅綢緞不比其他那些世家小姐穿的差,這都是酒灩給她置辦的,她身為南風館唯一的丫頭,從來都是七竅玲瓏心的。
酒灩勾唇含笑,眼睛完成了一個小月牙的形狀,雌雄莫辯的嫵媚眉眼中帶著一絲乾淨:“淨手即可。”
小草心中了然,這是用其他物件了,又說叫琴公子來收拾殘局,那便是弄狠了。
不過也是那人活該,她家主子已經許久不曾對外接客了,偏偏有不長眼的挑事,還打著與他相熟的名號與他為難。
尋常這些時候,酒灩是不理會的,許是今日因著心情不好,便接了,那位大人受些苦才能長記性。
“主子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給小草就好了。”小草長得並不好看,皮膚天生黝黑,站在酒灩旁邊更被襯得烏黑。
她長得濃眉大眼的,從小就和好看掛不上勾,家裡人見她太醜,便將她五歲時候扔掉了,然後被酒灩撿回來了。
成了這南風小倌館唯一的小丫頭,經常板著個臉,做事穩妥,酒灩很喜歡用她。
“好。”酒灩又笑了笑,然後施施然走回自己的院子裡。
此刻已經快要天明了,夜裡熱鬨非凡的南風館安靜下來了,隻剩下一些打掃的小廝,以及護衛們儘心儘力的守著。
身為帝都最大的小倌館,它的生意甚至要比對麵福春樓更要好,多的是達官貴族,富商巨賈一夜擲千金。
蓋因南風館的頭牌風頭太盛,在帝都風光了十年,傳說他是長公主的入幕之賓,而皇帝也是他的裙下之臣。
而在這長公主和皇帝龍鳳鬥的關鍵時刻,朝中無人敢得罪他,甚至隱隱佩服他,能夠在長公主和皇帝之前左右逢源,誰都不得罪。
南風館,花柳巷,這條長巷幾乎住的都是這類的人,尋常人尋歡作樂便可以在南風樓裡歇息或者是被接走,一般不會讓恩客去自己的住處,這也算是不成文的規矩了。
而酒灩的住處從南風館後門出來,七拐八拐才到自己住處,幸好此刻正是妓子小倌休息的時候,沒人見到他。
而酒灩的住處是一個不大不小宅子,坐北朝南,采光很好,平常時候除了小草和他一起住,還有一個啞巴廚娘,做菜好吃,做事麻利,兩人一起住在旁邊的廂房。
當然有人騷擾過他,曾經有人打聽到他的住處,半夜翻進了他的院子,意圖不軌,妄圖白嫖。
第二日,便被長公主在賭場逮住,砍了三根手指,揚言再有不長眼的膽敢去酒灩自家院子作死,她見一個砍一個。
從此以後,酒灩的住處再無人敢打聽,也算給他留了一個清靜的地方。
聽到他的開門動靜,一直沒睡的廚娘走了出來,給他行了一禮,隨後便給他去準備熱水洗漱。
酒灩將手放在銅洗中,五指張開,泡了一會,然後慢吞吞的將一根根手指擦乾淨,認真又專注,一舉一動都無聲的吸引人。
隨後他招呼廚娘出去,自己隨手將墨發上插著的一根木蘭花玉簪取下,抬手輕飄飄地扔在圓桌上,發出一聲悶響,墨發垂落。
他的房間分為裡間和外間,被一個巨大的雙麵蜀繡牡丹花屏風隔開,房間還熏著似有若無的檀香,房間的色調偏明亮顏色的裝扮。
他將那染滿胭脂氣的衣服脫掉,換上了一件白色的寢衣。
這個過程屏幕上沒有一條彈幕,這畘媍是從來沒有過的情況。
他舉手投足間都是滿滿的妖嬈,一顰一笑帶著漫不經心的、又無法移開她們的目光,都像是乖乖寶寶一般,駐足欣賞著這古代美人,騰不出手來打字了。
而此刻係統已經炸了,一瞬間覺得可能要完蛋了,它要被開除了。
它畏畏縮縮的說著普通的開場白:“宿宿宿主……你好,我是係統山芋,請問宿主是否綁定係統,選擇是,獲取異世還魂的機會,選擇否,獲得回爐重造的機會。請開始您的選擇。”
美人靠在床榻上,手肘枕著軟枕,微微揚起修長脖頸,蓋在身上的景被,是樓蘭上貢的絲綢,就算是宮裡麵的公主皇子,都隻堪堪分了幾匹,都是精細著計算,如何做成一件漂亮衣裳,可以外人麵前漲麵兒。
而在酒灩手中,被製成了被子床單,一點也不見其珍惜,因為這些東西他多的是。
酒灩不是沒有看見彈幕的屏幕,在它綁定他的時候,他就有感覺了,這個遙遠而陌生的詞語——係統。
他曾經是現代的一名高中老師,在沒收學生上課看的小說時,翻開看過,其中就有什麼美顏係統。
所以對他來說並不陌生,哦,不,也挺陌生的,畢竟離他當老師的歲月已經過去很久了。
隻見他眉眼懨懨,淡淡提不起精神,可是就是這幅模樣,眉眼如畫,似泣非泣,微微蹙眉,宛如洛神垂淚。讓人想將他捧起來,哄著他開心。
他薄唇輕啟,不假思索,聲音如環佩玉石的撞擊聲般清晰又好聽:“選擇……回爐重造。”
係統:!!
彈幕:!!
係統:“宿主,可能您需要搞清楚一點,回爐重造……就是選擇死亡,您將會馬上死去。”
[美人,你……認真考慮一下?]
[嗚嗚嗚,彆這樣,看他這樣,我覺得好悲傷,怎麼回事?]
[啊這,啊這,不知道你們剛剛有沒有補完小說劇情,劇情原本是沒有酒灩這個人物的啊?!]
[芭比Q了,這是胎穿?]
“曉得的。”酒灩手掌撐著臉,又輕輕笑了,扯動玉鑿一般的唇角,揚起玩味的弧度:“是呢,我選擇死亡。”
他看著第一次顯出原型的係統——一個拍打著綠色翅膀的女生,穿著綠色的裙子,長著獸耳,像西方世界的小精靈。
像精靈的係統:……宿主想死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
酒灩帶著一些興趣的看著眼前的小東西,抬起手指觸摸了一下她的翅膀,係統有些害怕,但是沒躲。
摸到真實觸感的酒灩,略帶醉意的眼尾笑意更深了,捏了捏手指,一雙棕色的眸子諱莫如深,問道:“請問……可以立即執行嗎?”
*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28號有一門考試,最近需要複習,寫論文,所以隻能一更了,等我放寒假回家,多更一點!
謝謝支持!感謝在2021-12-24 18:33:16~2021-12-26 01:39:3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所有的我都愛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54454910 10瓶;所有的我都愛 5瓶;大舅你騙我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