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黑狗血潑上去,都隻能遲滯片刻腳步,還是被腥臭熏得。
相反,那鬼物手中一杆哭喪棒,打的玄真老道四處亂跑,連法壇都打壞了,就連楚舟的原身,都被追打的雞飛狗跳。
至於趙老爺家的那些個護院、武師,包括趙老爺自己,見了這等場景,已是大喊著‘鬼物厲害,鬼物厲害’,逃得無影無蹤了。
那鬼物足有兩米開外,通體漆黑,滿身長毛,頭上有銀白獨角,熠熠生輝。
手持一柄半人高的哭喪棒,舞動起來,帶著鬼哭狼嚎之聲,更兼行動之時,宛如飄蕩,速度極快,甚是嚇人。
楚舟的原身,就是被哭喪棒砸在腦袋上,頭破血流,直接沒了意識。
而昏迷之前,他看到的最後一幕,則是自己的師傅,玄真道人被割下頭顱。
以那鬼物的獨角,從脖頸處劃過,隻一下,人就沒了,更是鮮血噴射,足有數米高。
不過,楚舟猜測,那獨角鬼原本是不想殺他的,否則無需那般麻煩。
可誰叫玄真老道‘不識抬舉’,挨了好些下後,似是發現了什麼,突兀的喊了一嗓子:“你不是鬼?!”
而楚舟早就發現了,那獨角鬼居然穿著鞋,一雙千層底的嶄新布鞋。
很顯然,鬼是不會穿鞋的,唯有人才會!
所以,這場鬼禍其實是人為,是某個厲害高手假扮的鬼物。
是的,這個世界是有武道的。
按照原身的某些記憶,鬼物陰魂是真是假,還不好說。
玄真老道有可能就是個騙子,但武道高手是真的有,白沙城就有不少武館,開館授徒,教授武藝。
楚舟的記憶裡,他曾隨玄真老道拜訪過一家鐵槍武館,那位郝館主就在玄真老道麵前有過演練。
單手舉起千斤巨石,如臂使指,輕鬆寫意。
再是一杆鐵槍出手,就一個‘刺’,直接化作一點寒芒激射,洞穿了一塊足有人頭大小,三尺厚的巨石。
這邊進,那邊出,槍頭顫抖,嗡嗡作響,再是一抖,巨石崩碎,到處亂飛,隻看得原身是目瞪口呆。
也是從那館主口中,原身才得知,這個世界除了文舉之外,還有武舉。
想要當武官,哪怕是捕頭縣尉之流,也得有‘武秀才’的功名才行。
換而言之,什麼文官領兵,太監監軍;連帶著打仗的時候,還指手畫腳之類的,在這個世界幾乎不會發生。
自身實力不夠還敢瞎比比的,你就看那些大頭兵,會不會收拾你好了?
所以,這一場鬼禍,該是那趙家次女被人盯上了。
隻是,那人為何盯上趙家次女?
又為何非得扮鬼嚇人?
就不是現在的楚舟能搞清楚的了!
他隻知道,玄真老道的一嗓子,不僅僅丟了自己的性命,更是為玄真觀留下無窮禍患。
……
咚咚咚!
沉悶的敲門聲從遠處傳來,對方用的力氣極大,哪怕隔著老遠,楚舟也聽到了聲響。
緊接著,是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誰啊?天色已晚,若是吊唁,請明日再來。”
可聲音還未落下,就有更大的砸門聲傳來。
然後,就是開門聲,驚叫聲,嘈雜聲,呼喊聲……
似乎有不少人闖了進來,並不斷的接近正殿,腳步聲越來越近。
楚舟略作思索,就站起身來,他還沒走到大殿門口,殿門已是被推開了。
兩個大漢拉扯著大門徹底洞開,有風灌入,吹的燭火搖曳,又有十多個壯漢分列兩旁,
最後,是一個更加魁梧的男子,邁步走入其中。
他身高足有八尺,高了旁邊一群大漢足有半個頭,渾身肌肉虯結,臉上更有一道疤痕劃過左眼,顯得異常凶惡。
他邁步走入大殿,自顧自的燒了三炷香,毫無敬意的插在香爐內,就打量著道觀四周。
那眼神,絕不是來祭拜的,反而是像在評估這玄真觀價值幾何?
楚舟臉色難看:“你們到底是誰?為何到恩師靈堂上搗亂?”
那大漢終於低頭,他看著比自己矮了至少一個頭的楚舟,凶狠的眼神宛如盯上獵物的餓狼。
可隻是轉眼,他就笑了:“你就是玄真道長的大徒弟,楚舟楚小道長?”
“我就是!”
楚舟耐著性子問:“不知,你是哪位?”
“四海幫幫主,鄒五,江湖上人送外號‘鐵臂猿’。”
楚舟略略皺眉,反問:“我不記得玄真觀與你四海幫有何交集?”
“嗬嗬,以前當然沒有,可現在就不一樣了。”
鄒五大手一揮,道:“出來吧?”
就見一群大漢之中,有個人影畏畏縮縮的走出。
楚舟定晴一看,借著昏黃的燭光,倒是認出了來人。
他有些詫異發問:“你是詹記藥鋪,李掌櫃?”
“認識啊?”
不等來人開口,鄒五就大笑著道:“認識就好,也能少了不少唇舌。
楚小道長,我等此來,是要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