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托庇(1 / 2)

鐵槍武館,

客廳內。

楚舟端著茶盞,默默的趕著杯中茶葉,神色認真,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而樊忠,就站在他的身後,微微躬身,不言不語。

等了不過片刻,楚舟就微微側頭,往大門處看去,就見一個昂揚大漢快步走來。

人未至,聲先到,有洪亮的嗓音在大殿內響起:“哈哈哈,我說今日怎地陽光這般好,居然是小道長來訪?

稀客稀客啊,招待不周,見諒則個!”

不得不說,雖是武人,但眼前這位似乎是個八麵玲瓏的性子。

可楚舟沒法忽略,那撲麵而來的凶悍氣息,似乎令人汗毛都立起來了。

他略略一頓,笑著拱手,道:“見過魏館主,不請自來,也請原諒!”

“客氣客氣,坐,請坐,上茶!”

魏金奎大手一揮,自是有女婢重新奉上茶水,再是分賓主落座,他就開門見山,問:“小道長至此,可是有要事相商?”

“自然!”

楚舟這般應了一句,就看向四周,問:“此處說話,方便否?”

“這是鐵槍武館,無礙的!”魏金奎自信一笑:“請但說無妨?”

“這次前來,確實是有事相求,館主,請看這個?”

楚舟伸手就自懷中取出一物,遞了上去,

而魏金奎微微眯眼,結果隻是掃了一下,就瞪大了眼睛。

“這是?”

“白沙城外,五百畝最上等的水田田契!”

魏金奎再次眯起了眼睛,其內似有精光綻放:“小道長這是什麼意思?”

楚舟笑道:“我記得魏武師擁有舉人功名吧?”

“是的,令德二十三年,武舉三榜第四名。不過,這和田契有何關係?”

“我聽說武舉人名下是有免稅田畝的?”

“有!但和這份田契又有何關係?”

這話已是二次重複了,再開口,魏金奎的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因為,甭管是文舉,還是武舉,隻要是有了功名,就有相應的免稅田畝,又名免賦田。

也就是說,這土地裡的產出,都無需給國家交稅,算是給有了功名的老爺們的福利。

由此,哪怕中舉之前再是貧窮,隻要中舉後,就能聚了一大堆田地在自己名下,成為免賦田。

薅朝廷羊毛這種事兒,放在任何地方,都是正常的,也是被允許的。

但是,這種免賦田也是有限額的,比如說秀才這個級彆,隻有六十畝,而到了舉人,最多不能超過千畝。

所以,這個名額,可是很稀罕的!

而這般稀罕的名額,你來了,拿著田契就想要?

這不是開玩笑嘛?

也無怪乎魏金奎的臉色不好看了,空口白牙要好處,你得多大的臉啊?!

不過,楚舟倒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樣子,他道:“我的想法呢,這五百畝上等良田就掛靠在魏武師名下好了。

每年的收成,除了佃戶的那部分,餘下的,我玄真觀拿一成即可,夠我們師兄弟吃喝就行。

餘下的,皆可送到鐵槍武館這裡。”

“你當我鐵槍武館是要飯的?等等,你說多少……”

魏金奎都準備勃然大怒了,可似是突然就反應過來了:“小道長,你剛剛說,誰占那一成?”

“我玄真觀啊!”

“那餘下的,都送我這裡來?”

“對啊!”

再是掃了一眼桌上的田契,魏金奎已是心平氣和了。

隻因為,這哪裡是掛靠?

這分明是送錢又送糧嘛!

不過,魏金奎終究是人老成精,他微微頓了頓,並沒有急著答應,而是再問:“所謂,禮下於人,必有所求,就是不知,我鐵槍武館需得付出什麼?”

“不多,隻希望魏武師能對外表達一些態度。”

楚舟直視魏金奎的眼睛,很認真道:“我師父走了,玄真觀就失了庇護,光是我和兩位師弟,守著這個家業,就如那稚子抱金過鬨市,引來的都是覬覦。

自然得尋求庇護!

而鐵槍武館,是我認為最合適的。”

“這樣嗎?”

魏金奎並沒有第一時間答應,也沒有否決,而是一隻大手按在桌上,以手指點著桌子,發出‘嘟嘟嘟’的響聲。

足足盞茶的沉默後,他才是突然反問:“這些天,白沙城也發生了件大事,不知小道長可知?”

楚舟似是沒半點遲疑:“您說的是薛府大管家薛奴自殺一事?”

“是自殺嘛?”

“自己扯斷了自己的脖子,不算自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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