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連忙起身畢恭畢敬的對著躬身行禮道。
“公子身體可好些?為何不多將養幾日?”
符召點點頭,邁步走上高台他單獨的那張案幾前盤腿坐下,上下打量著嬴高不緊不慢的道。
“弟子將養幾日已無大礙,冰水淋身似讓弟子穴竅大開,自知之前太過頑劣,今後定當好學而上進,不負夫子教誨。”
說好話又不要錢,秦風自然是不想再被符召找茬抓到扒光褲子打屁股,不想被殉葬,自然要跟之前有所改變,先從符召這得到背書,那是再好不過了。
“亡羊而補牢,未為遲也,公子如此,老夫喜不自勝。”
或許是因為學室弟子都還是未經人事的孩童,聽到秦風這樣說,符召並未認為有假,隻覺老懷大慰,撫著胡須不苟言笑的國字臉也難得的露出了幾分笑容。
“弟子聽聞陛下昨夜遭賊,心急如焚,不知夫子可知陛下如何。”
“公子不必擔憂,陛下乃天子,區區賊眾自是不能傷陛下分毫,昔六國之眾賊心不死,陛下已下詔將會大索關中二十日以為擒賊,公子可莫要再頑劣,早日熟讀律法明習法令,方能為陛下分憂啊。”
符召看著秦風語重心長的道。
說話這功夫,學室內開始有弟子陸續到來,一個個老老實實先對符召行禮,然後各自尋了案幾坐下。隻是每個人在看到符召正下方坐的筆挺的嬴高時,都不由自主的露出驚訝之色,礙於符召的嚴苛,卻沒有一個人敢多話。
很快學室就坐滿了人,大部分都是跟秦風差不多大的少年,一聲梆響,符召掃視了一圈,在空著的幾個案幾上多停留了幾眼,就正式開講。
好在嬴高雖然頑劣,但是字還是都認得的,這也解決了秦風最大的問題,這小篆真讓他從頭開始學,估計他也隻能每天被符召扒光衣服打屁股、然後等著被殉葬了。
符召隻講了一個時辰,就讓眾弟子自己研習案幾上的秦律,然後就匆匆離去。他畢竟是廷尉正,始皇帝因為昨天晚上遇到賊盜,要大索關中二十日,廷尉府主管司法、詔獄,秦律嚴苛,現在的鹹陽城大牢怕是已經人滿為患。
當然,下午還有一堂課,符召會在下午的時候隨機抽查,答對沒有獎,答錯或者答不上來,那就獎勵荊條抽手或者板子加身了。這是學室裡的常規操作,眾多弟子在學室內呆了這麼久,自然都是清楚的。
符召一走,學室內頓時熱鬨起來。
“高,高,你無事了?”
“將閭,我覺得高的腦子肯定有事。”
“正是,高跌入蘭池了,腦子怕是進了水,不然他怎會坐在廷尉正眼睛底下。”
三個同樣隻係著發髻的毛頭小子,首先圍了過來,嘰嘰喳喳道。
秦風認識他們,這圍上來的是嫡親三兄弟,十二皇子將閭、十四皇子皓、十九皇子奚白,也算得上是眾多皇子中難得的跟他關係還算不錯的兄弟了。因為將閭三人的母親是齊女,而高的母親同樣也是齊女。
隻不過將閭三兄弟的母親還活著,而嬴高的母親則是早逝了。所以,兄弟三人的待遇要比嬴高強上不少,當然這個強上不少隻是相對而言,畢竟將閭三人的母親雖然給始皇帝生下了三個皇子,但是也還隻是個沒有任何身份的齊女。
始皇帝眼中隻有天下,沒有女人。
第一個說話的是將閭,比嬴高大三歲,第二個是奚白,他最小,當然也隻是比十八皇子胡亥小了個把月而已,最後一個說秦風腦子進水的是皓,他比嬴高大一歲。皓一邊說著,還用手摸了摸秦風的腦袋,順手晃了晃,似乎想聽聽有沒有水聲。
“你們三個,好沒有良心,竟然都不去看我,現在還有臉取笑我。”
笑罵著推開皓和奚白伸上來的手,秦風無端的多了幾分同病相憐之感,畢竟這三兄弟過不了幾年也都是要自殺而亡的。
大家都是苦命人啊。</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