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殺之餘,匈奴人甚至還會扒去秦人身上的衣物,因為那也是財物。
嬴高從最初第一次見時的伏地狂吐不止,到後麵堅持著幫忙收斂屍首、放火掩埋,人也是愈發的沉默。
李信不知道這一幕讓依然是少年的嬴高的看到,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但是,他拗不過嬴高的堅持。
“公子,前方五十裡處,就是匈奴蠻夷自河南地進入河東地的通道。
方圓數百裡,儘皆都是沙漠戈壁,那一出通道是唯一可行之路。
公孫郡守已經來信,其已經率步卒先行趕往此路,誓死攔阻。
這一路行來,吾等已經斬殺數千分散開來劫掠的匈奴蠻夷,未曾放走一人,想必匈奴人還不曾得到消息。”
李信沉默片刻,出聲對嬴高言道。
雖然他知道公孫易的信報嬴高也看到了,但是他怕一直沉默的嬴高憋出病來。
無數秦人村寨的慘狀,就連他這個見過屍山血海的人,都有些不忍觀之,更不要說從未曾見過血的嬴高。
嬴高沉默的點點頭。
他知道李信說的那個地方,地圖他也看過。
河南地和河東平原之間,夾雜著大片大片的沙漠戈壁,綿延數百裡。
唯有寥寥幾條可以行走的道路,也大多都是些草原灘塗地帶,夾雜在這些沙漠戈壁中間。
那是還沒有完全被沙漠吞噬的草原。
如果不走那些草原灘塗,匈奴人就隻能穿越綿延數百裡的沙漠返回河南地。
在如今這樣的條件下,沒有指南針,更沒有導航,人隻要進入沙漠唯一的結果隻有一個死字。
更何況十餘萬的匈奴人,人吃馬嚼,更何況匈奴人也不知道秦軍援軍已經到來,所以根本不會選擇穿越沙漠,那是送死。
但是,五十裡外的那條寬有十餘裡長的草原灘塗地帶,僅憑公孫易手上那萬餘步卒,根本不可能攔阻住北返的匈奴人。
就算加上遊走在匈奴人兩翼的那兩萬騎兵也不行。
“那我等就要快些行軍了,將軍莫要擔憂,高無礙的。”
嬴高看著李信,咧嘴露出一絲笑容。
隻有他知道,心中的那團火,或許隻能用匈奴人的血才能澆滅。
之前路上斬殺的那區區數千匈奴人,根本不足以平息他心中的憤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