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退下吧。”
西陵有氣無力的揮揮手,示意縣卒將手中的刀劍和強弓都收起來。
等到不明所以的縣卒將手中的兵械都收起來後,西陵雙手捧著嬴山的腰牌上前,恭敬的躬身雙手奉給嬴山。
“析縣縣令西陵見過將軍。”
昌林和雲良兩人也是一臉便秘狀,齊齊上前行禮。
“爾等隨吾前來。”
嬴山依然是麵無表情,抬手收起腰牌,轉身朝著院舍內行去。
西陵三人老老實實的跟在嬴山身後。
院舍外的析縣士伍見狀,不由一陣騷動,很快就在樂昱和費寧兩個百將的彈壓下恢複了安靜。
他們兩人自然也看到了嬴山的腰牌。
不知道院舍內到底是陛下哪位公子如此胡鬨,卻是都心中惴惴。
他們一乾析縣官吏自然是在儘忠職守,可是同樣也是驚擾了那位公子不是?
如他們這些吏,發生這樣的事情,有罪無罪是死是活也隻是那院舍內的貴人口中一句話罷了。
……
“兄長……哎哎……疼疼疼……輕點,兄長!”
忐忑不安的西陵、昌林和雲良三人跟著嬴山剛剛踏進院舍,就聽到低低的慘呼聲。
抬眼看去,不大的院舍中,數十個一模一樣打扮的鐵鷹劍士一個個要麼魂遊外,要麼地上有花……
而在回廊上,一個穿著麻布袍的少年正用手擰著另一個稍矮少年的耳朵。
那少年正在不斷的低聲求饒。
走在前麵的嬴山見狀嘴角抽了抽,把頭扭到一邊,發出一聲低哼。
正看的目瞪口呆的西陵仨人,聽到嬴山這聲低哼,心中齊齊一驚,慌忙垂下腦袋,不敢再看。
“有人來矣,兄長,有人來矣……”
胡亥聽到腳步聲,低聲對著嬴高求饒道。
嬴高回頭就看到扭頭看著一邊的嬴山和跟在他身後的西陵三人。
他沒想到嬴山這麼快就將西陵三人給帶回來了。
在嬴高看來,嬴山怎麼也要花些口水讓西陵等人相信他。
隻是他顯然還是沒有想到鐵鷹劍士的聲名是如此之大。
淡定的收回手,嬴高整了整衣袍。
“咳……”
“下臣析縣縣令西陵見過太子,見過十八公子。”
嬴高還沒開口,此刻已經想明白緣由的西陵已經俯身拜伏與地高聲行禮道。
始皇帝的詔令中告知了下人此次東巡隨行的公子和朝臣都有誰,西陵自然也知道。
統共三位公子跟隨始皇帝南下南郡。
而能夠讓始皇帝遣出鐵鷹劍士隨行護衛的,也就隻有三位公子了。
西陵本來還在猜測到底是哪位公子,不過等到他進來見到嬴高擰胡亥耳朵後,瞬間就明白過來。
大公子扶蘇年歲大,而且向來穩重,不會做扮做行商到處濫胡鬨事。
那麼似乎也就剩下其餘兩位公子了。
這不,院舍中正好兩位公子嘛。
“下臣析縣縣尉昌林見過……。”
昌林和雲良兩人此刻也會過意來,連忙拜伏與地行禮道。
“噓!聲些!”
嬴高連忙喝止也要同樣高呼的昌林和雲良兩人。
“下臣析縣縣尉昌林見過太子,見過十八公子。”
“……”
“哈哈哈!”
看著昌林和雲良兩人果然憨憨的拚命壓低了聲音行禮,嬴高一臉無奈,胡亥見到這兩個憨憨也是忍不住,大笑出聲。
嬴高麵無表情的瞥了胡亥一眼。
“縣中士伍可無礙?”
嬴高沒有問西陵怎麼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不是明擺著麼?
“回太子,鐵鷹尉都已手下留情,縣中士伍傷了百餘人,並無大礙。”
西陵連忙回道。
聽到嬴高這句話,西陵三人一直懸著的心,終於平安落地。
太子首先問的就是士伍有沒有事情,而沒有大發雷霆,顯然是不會將今的事情放在心上了。
“嬴山,留下一些錢帛,算是對那些士伍的補償吧。”
“喏。”
西陵在這件事上倒是沒有接話。
現在始皇帝連續免下百姓賦稅三年,析縣也沒多少浮財啊。
當然最主要的是西陵知道,這是太子在表明自己的態度,他要是有析縣來出這個錢,徒惹太子不快。
正在這時,院牆邊的鐵鷹劍士突然暴起,從前廳連接這個院舍的回廊中揪出一團黑影。
“饒命,饒命……”
被鐵鷹劍士拎雞般抓在手裡的黑影大聲叫著。
聽這聲音……不是這“明月居”的掌櫃麼?
“帶過來。”
嬴高想了想,出聲道。
鐵鷹劍士將掌櫃的放下來,兩個人挾持著來到了嬴高身前。
“人拜見太子,人拜見太子。”
掌櫃的看到嬴高乾脆利落的拜伏與地。
敢情這掌櫃的一直躲在暗處偷聽呢。
不過倒也的過去,畢竟西陵等人弄出如此大的動靜,這掌櫃的自然也想知道一些情況。
“明月居”若是毀了,他這辛苦數十年的心血就沒了。
對他而言才真正是無妄之災。
“嬴山,今日客舍中一應客饒花銷和損失稍候都結算給掌櫃。”
“喏。”
今嬴公子買單。
“人謝太子。”
掌櫃的誠惶誠恐的拜道。
“今日算是讓掌櫃的受驚了,不過今日之事,掌櫃的還需噤口,不得隨意外傳。”
嬴高可不想他這還沒出來浪兩,就被到處傳大秦太子喜歡扮做行商到處亂竄。
名聲什麼他倒無所謂,但是弄的人人皆知,他還出來浪個什麼?
“喏。”
掌櫃的自然不敢拒絕。
看著倒退而出的“明月居”掌櫃,嬴高看著還拜伏在地的西陵三壤,
“現在該爾等三人之事了,爾等弄出如此動靜,吾還如何行事?”
“……下臣知罪。”
西陵仨人聽到嬴高這話,心中不由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