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馬不停步,一邊走一邊言道。
拓拔圖聽到老者的話,半信半疑的跟著李信朝著一側走去。
這一次,東胡王拓拔圖敢出現在著崀山同李信會麵,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因為遼西郡守竇裕親自領了兩個親兵去見的拓拔圖。
而拓拔圖領著東胡大軍出來的時候,竇裕則是做為人質留在了東胡王帳鄭
不過,即便如此拓拔圖也是慢慢的落後了李信有二十餘步的距離,同時還不停的看著秦軍大陣方向。
顯然,拓拔圖是真擔心李信不顧竇裕性命,直接對他不利。
李信對此隻是笑笑,並沒有什麼。
等到偏離原本兩人所站的位置足足有近乎一裡之後,李信才策馬停下。
拓拔圖也是在距離李信二十餘步外停下,疑惑的看著李信。
他搞不懂,李信這是要做什麼。
李信見狀眼中閃過一抹輕蔑之色。
秦軍大陣中,黑甲騎兵此刻已經完全散開在兩翼列陣,而原本處在軍陣正中的三萬步卒方陣此刻也露出了真容。
拓拔圖見狀臉色神色不由更為緊張。
冒頓跟他過,秦軍騎兵的速度無與倫比,如今的大草原上,沒有任何一支騎兵能夠逃過秦軍的追擊。
雖他帶來的十幾萬東胡控弦之士要遠比秦軍多,但是拓拔圖卻是沒有一點勝過秦軍的把握。
“梆!”
連串震耳欲聾的巨響後,隻見秦軍中央的步卒方陣中陡然騰空而起一片烏雲。
刺耳的利物破空之聲瞬間成為這片大地唯一的聲響。
拓拔圖胯下的戰馬陡然受驚,一聲嘶鳴雙蹄人立而起。
手忙腳亂的拓拔圖險些直接被掀落馬背。
東胡大陣中,也是在一陣騷動後,陡然衝出萬騎。
對這一連串的變故,李信隻是淡淡的看著,仿若未見。
聽到本陣之中傳出的戰馬轟鳴之聲,本就麵紅耳赤的拓拔圖回頭見到有大批自己族中的騎兵策馬而來,不由老臉熾熱一片。
對著燕人老者嗬斥幾句,燕人老者看了李信一眼連忙策馬朝著本來的東胡騎兵奔去。
李信和他身後趕來的秦軍騎兵冷眼看著拓拔圖折騰。
“噗噗噗!”
這一會功夫,那片烏雲已經全部都從空中落了下來。
在距離李信和拓拔圖立足之處三五裡外的曠野上,此際已經出現了一片箭林。
由無數長達丈餘兒臂粗細的弩箭組成的箭林。
這一次出來,辛勝將雲症雁門、上穀、遼西四郡的床弩都帶了出來。
加上本身他隨軍攜帶的一百架床弩,如今辛勝手中差不多有足足兩百多部床弩。
看起來不多,可是每部床弩上都有三支是弩箭實則更像是長矛的箭矢,已經足夠駭人了。
最主要是床弩的射程太遠了,一千五百步的距離,近乎兩裡地了。
拓拔圖看著那片箭林,不自覺的吞了口唾沫。
他不敢想象,如果跟秦人對戰時,正在衝鋒的東胡騎兵頭頂突然掉落這樣一片長矛雨,會是何等慘景。
而能夠將這樣的長矛射出如此之遠的秦人,手中兵械又該是何等犀利?
這僅僅隻是秦人其中一支微不足道的軍隊罷了。
拓拔圖張張嘴,看著李信想要些什麼,卻覺得喉舌乾澀,不過沒等他開口,大秦軍陣兩翼的騎兵陡然也動了起來、
並沒有什麼策馬之音,隻有一陣很輕微的嗡鳴之聲。
兩團仿佛要遮蔽地的烏雲再次自大秦軍陣兩翼升騰而起。
僅僅片刻,無數密密麻麻的弩箭再次將這曠野插成了刺蝟。
拓拔圖臉色已經徹底的卡白一片。
他知道為什麼看似強大的匈奴人,會突然被秦人趕的狼狽逃竄了。
他更知道,李信這是在赤裸裸的炫耀武力。
可是他卻沒有任何辦法。
肉眼他分辨不出秦人這明顯許多但是數量真正是無法計數的弩箭到底能射出多遠,但是拓拔圖聽過,肯定要比他手下控弦之士的長弓射程要遠。
這樣一支軍隊,東胡有什麼勝算?
此際已經奔到半途的那支東胡騎兵已經全部停下,不安的盯著大秦陡然建立的箭林,再不敢前進半步。
看著麵色蒼白一臉驚懼的拓拔圖,李信心中大爽。
太子果然是算無遺策,不需要廝殺,隻需在東胡人麵前展示大秦的軍械之利,就足夠震懾東胡人了。
不然,怕是隻能尋個由頭東胡人戰上一場才行了。
不過既然有了冒頓之事,李信覺得僅僅震懾顯然還是不夠,或許該尋個時機將這東湖人給滅了?
東湖人或許不足為慮,但是真要讓匈奴、月氏和東胡齊齊來攻,大秦總要受些損失。
“東胡王,吾大秦太子願同東胡通商共處,實是對東胡一族莫大恩德,切莫自誤。
有如此兵械之利,匈奴、月氏、東胡三族同來,吾大秦又有何懼?”
李信看著拓拔圖冷聲道。
燕人老者平靜的複述著李信的話。
這會他也看明白了,李信壓根不是在跟拓拔圖談條件,而是在威逼。
要是拓拔圖不答應,或許接下來,這平夷候就正好借機對東胡人開戰了吧?
隻是那遼西郡守咋辦?
唉,想來這平夷候定然會有所安排吧。
東胡人奴役了自己這些燕人多少年?
那些被東胡人奴役而死的燕人若是能看到今,定然也會開懷吧。
有多少年沒有回陽樂老家了?不知道家中親人可還好……
這次聽到李信的話,拓拔圖並沒有再暴跳如雷。
現在他明白了,秦人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跟他商議。
“三日時間,本候大軍會在此崀山等候東胡王三日時間。
三日內,東胡王將吾大秦遼西郡守竇裕以及曆年被擄掠到東胡的秦人送回,
若是不曾送回,本候會親提大軍,滅殺十萬東胡人,以報吾大秦郡守血仇。”
李信伸出三根手指,看著拓拔圖一字一頓道。
這個太子口中的武力威懾好用是好用,就是還是不夠爽利。
李信更喜歡真刀實槍的乾掉這些蠻夷。
其實對竇裕親自去送信李信是不認同的,但是要是竇裕不親自去,東胡王怕是不敢來。
所以思前想後,李信和辛勝還是按照竇裕所的行事。
而竇裕在離開陽樂的時候也已經做好了身死的準備。
老秦人,隻要是死得其所,就無所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