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然笑得溫和“萬伯伯無需多禮。”
一聲萬伯伯讓萬掌櫃很是受用,大小姐未出閣時就喜歡往鋪子裡跑,對他十分親厚。
大小姐在閨中時瓷白水靈,成婚幾年就清減這麼多,看來傅家待她不好。
萬掌櫃滿眼的心疼。
上一世,雲家被構陷叛國的消息一傳開,萬掌櫃就在街上為雲家鳴不平,結果被當街打死,屍骨無存。
再次見到他,雲舒然眼眶不免濕潤。
她不願看到老人家為她傷心,便拋出話頭“萬伯伯,我的嫁妝全托付給你,地段不好的鋪麵儘量在中秋之前全部賣出去,現銀全都拿去進透白質地的玉。”
萬掌櫃不解地問“大小姐,透白質地的玉雖說是玉但因其顏色不被世家夫人所喜,恐怕賣不出好價錢。再者,您之前不是說鋪子的營利要留八成給您做其他事情嗎?”
現在的白玉確實銷量不佳,但中秋宴上皇上的一位妃子帶著一隻冰潤透白的玉鐲在月光下盈盈起舞,博得盛寵。
帝皇興起,便賜名月光鐲。
世家貴族紛紛效仿,一時間白玉的價格被哄上天。
縱有千金,月光不顧。
至於所謂的其他事情,不過是要替傅文淵謀劃前程。但現在,不需要了。
萬掌櫃見雲舒然態度篤定,便不再多嘴“不知要購置多少白玉?”
“有多少進多少,這月內我會再給你五萬兩。”
槐序瞪大眼睛“哈?夫人,您哪來那麼多錢啊?”
“不是哪來那麼多錢,是我本來就有那麼錢。”雲舒然用團扇輕拍槐序腦袋,她的嫁妝,傅府是時候吐出來了。
萬掌櫃臨走時將一個竹筒交給雲舒然“大小姐,這是老奴考察過後的人,已經安置好了。”
“好,萬伯伯費心了。”
萬掌櫃離開後,雲舒然主仆在瓊樓大吃一頓。加上上輩子,她已經有十幾年沒有嘗過瓊樓的菜肴了。
從瓊樓出來的時候聽見喝醉了酒的幾個紈絝子弟在大聲談論。
“臨安王在西北戰場受了重傷不日回京,真的假的?”
“這可是我姑母傳出來的消息,哪能有假。”講話的是當朝長公主的兒子,百裡世康。
雲舒然對臨安王印象深刻,他是雲父的學生,逢年過節都會送禮拜訪,隻不過雲舒然屬女眷,與他隻見過一次。
上一世,雲家落難,他也在為雲家四處奔走。
雖沒有給雲家爭到生機,雲舒然還是十分感激,有機會一定要報答一二。
夏日晚上的風總是清爽的,但在上一世的最後一個夏季卻滿是雲家的血腥氣息。雲舒然感受著晚風穿過指縫的輕柔,她還是喜歡這種感覺。
該死的不是夏,是製造血腥的人。
“夜深了,夫人怎麼不回房歇息?”
傅文淵的聲音冷不丁冒出來,給雲舒然惡心透了。
見他穿著竹葉繡花的白衣,她忍不住吐了。
這是傅文淵當初求娶她時穿的衣服,他裝扮出一副翩翩少年的模樣,以虛偽的誠懇將雲舒然誘惑進滿是尖刺的牢籠。
傅文淵上前輕撫她的背“夫人可是身子不適,為夫抱你回屋。”
“滾開!”雲舒然抓住槐序的手將自己帶離,方才被他摸過的地方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傅文淵臉黑得像鍋底,他已經這樣來拉近他們的距離了,她還想怎麼樣?況且雲舒然剛剛那是在嫌棄他?她怎麼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