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捂住臉假裝哭泣的薛珩:“……”
太差勁了,連編故事的基本點都不知道。編故事一定要刺激,一定要倫理,這樣就算講的不真實,但勁爆的話觀眾還是願意相信的。
跟他根本沒法比!
站在心腹身旁溫聲安慰人的柳鶴衍:“……”
顏遇真是個蠢貨,又找了個蠢貨來陷害人,能陷害成功才出鬼了!!
可現在事情發展成這樣,就算柳鶴衍想去換個人來汙蔑薛珩也不可能了,隻能硬著頭皮,僵著笑容的繼續陷害下去,“夫人不必害怕,有什麼委屈直說便是。”
心腹還覺得自己陷害的很好,想要做出個我見猶憐的捂唇表情,結果做出來後,險些將一旁圍觀的人給看吐了。
簡直是太惡心了,原本有些相信心腹偽裝的老婦被薛珩偷看的人,立馬轉換了陣營,相信薛珩是無辜的了。
見狀,顏遇咬著牙站到了心腹身後,在眾人看不到的角落偷偷的擰了下心腹背後的肉,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你tm的戲能不能不要那麼多,不要做那麼多多餘的動作,陷害人就行了!!!”
心腹聞言委屈的癟了下嘴,易容上去的整張臉像是皺在了一起,加上鼻涕淚水什麼的,惡心的顏遇下意識的退了幾步。
看到顏遇的動作,薛珩眸光亮了下,他嬌弱的開口,“夫人這……是不是在騷.擾攝政王殿下?”
顏遇下意識的就想反駁,顏遇卻沒給他這個機會,“若不是夫人在騷擾攝政王殿下,你們二位離得那麼近,那就是攝政王殿下在騷擾夫人了?不然為何殿下突然站得離夫人那麼近?你們能說什麼悄悄話呢?”
場上情勢越來越偏向薛珩。
柳鶴衍被這兩個豬隊友氣的已經說不出話了,現在他一點也不想摻和了,讓薛珩和顏遇鬥去吧。
想到此,柳鶴衍假裝不適的扶了下額頭,他身後的隨從很有眼力見的道,“大人,您昨夜批了一夜的奏折,是不是太累了!”
話落,人群中傳來嘩然聲,百姓們對柳鶴衍讚不絕口,然後柳鶴衍無情的離開了顏遇陣營,留顏遇和心腹兩人麵對不利的情勢。
071 逃跑
薛珩落寞的抹著眼淚,眸光哀怨的看向顏遇,“當年說什麼我是殿下的小心肝小寶貝,我是殿下的一生摯愛,哄我的時候說,便是我所求,上天入地也會為我取來,現在不過是我拒絕了殿下兩次,殿下便下此狠手汙蔑我的清白麼……嗚嗚嗚嗚殿下好壞啊,我再也不是殿下的小寶貝了……”
顏遇被惡心的好懸沒背過氣去,他再也忍不住一把抓住薛珩的衣領,就要揍人,卻被旁邊薛珩的手下眼疾手快的攔住了,“殿下這是急了!急了!”
……
事情的最後以顏遇想揍薛珩,卻被薛珩的手下攔住,兩方人馬扭打在一起收尾。
*
謝晚燭三人回去的時候,柳鶴衍笑眯眯的坐在中間,似乎是心情不錯,而薛珩和顏遇兩人分彆坐在了距離最遠的兩個角,都冷著臉,看上去心情極差無比。
本來先前說的就是他們五人先合作,將謝晚燭綁在身邊,剩下的爭寵能爭得幾分,就看他們各自的本事了,今日一事讓三人完全的撕破了臉。
見謝晚燭回來了,薛珩瞬間揚起個笑臉,黏黏糊糊的就想抱上去,卻被站在謝晚燭身後的林昭言抬手一拉,謝晚燭被拉到了一側,薛珩直直的投入了林昭言的懷抱。
林昭言眉頭輕挑,語帶戲謔,“少卿這是做什麼?喜歡我?”
薛珩翻了個白眼,轉身想像隻花蝴蝶似的又要往謝晚燭懷裡撲,這次他被身後的柳鶴衍拽住了後衣領,強行拉了回去。
幾次三番被阻撓的薛珩皮笑肉不笑的看向柳鶴衍,陰陽怪氣的道,“說來我們幾人玩到一起還真是不容易,畢竟右相和國師年長陛下十幾歲,再長幾歲都能當陛下的爹了。”
薛珩不高興的後果就是開始無差彆的攻擊,且胡言亂語。
柳鶴衍:“……”
溫子衿:“……”
柳鶴衍臉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他輕斂了下眸,聲音溫柔又無害,“少卿是記性不好還是腦子不好,我不過長陛下六歲,怎麼到少卿口中就成了十幾歲了?”
薛珩訝然做作的捂了下唇,驚慌失措的眨了眨眼,“啊,那應該是我記錯了吧,也不怪我,畢竟右相的氣質實在不與年齡相符,不知道的還以為已過三旬呢。”
柳鶴衍臉上的笑快要維持不住了,他皮笑肉不笑道,“比不得少卿天生麗質,明明二十好幾的人了,還喜歡裝嫩,也不知少卿何故如此作態,看得人忍不住作嘔。”
聞言薛珩眼淚汪汪的轉身,朝謝晚燭懷裡撲去,他像隻小狗一樣眼巴巴的盯著他看,“嗚嗚嗚嗚,陛下,右相欺負我,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謝晚燭漂亮的眼眸垂了下,眼睫輕輕顫動,“阿昀,你先起開。”
薛珩眼尾一壓,剛想做些更過分的事,就被林昭言直接拖出了謝晚燭的懷抱。
林昭言、柳鶴衍和顏遇三人抓著薛珩,都是一副不虞的模樣。
柳鶴衍唇角的弧度很小,他淡淡道,“好了,少卿,不要再做些讓人不齒的事情了。”
就在這時,屋外突然傳來了急報聲,“大人!不好了,京城出事了!”
來人是柳鶴衍的手下,他先是有些古怪的看了謝晚燭一眼,然後欲言又止了起來。
柳鶴衍眸光輕動,眼底情緒有些怪異,這時是林昭言等不及了,他道,“有話直說。”
被林昭言周身的氣息嚇了一下,下人這才結結巴巴的道,“烏統領逃走後不知用了什麼辦法讓、讓朝臣們紛紛上諫說、說佞臣當道,該除之……”
這話叫在場的幾人臉上皆是一變,全部齊刷刷的朝謝晚燭望去。
被這些侵略性的目光看的,謝晚燭臉色一白,下意識的縮到了一旁林昭言的懷裡。
林昭言抱著人,輕拍他的後背,他抬眸掃向溫子衿幾人,“陛下在東州,烏和在京城,陛下怎麼可能聯係得到人,再說了,他不是說是烏和乾的嗎,陛下久不跟他接觸,怎麼可能是陛下指使的。”
溫子衿看到謝晚燭下意識的躲到了林昭言懷裡,眸光冷了冷,但是沒說什麼。
柳鶴衍唇角的笑意淡了幾分,他偏頭笑眯眯道,“我們也沒怪陛下,隻是想知道陛下參沒參與罷了。”
說著,他斂住笑意,目光冷淡的掃向下人,“繼續。”
察覺到自家主子心情不虞,下人抖了抖身子,才繼續道,“京城已經在通緝諸位大人了,烏統領下令說,隻要諸位大人回京,就、就要緝拿。”
此話一落,除了林昭言以外的四人無不冷哼了聲,眸光陰沉的盯著謝晚燭看。
下人見情況不對,很識趣的退下去了。
顏遇昳麗的眉眼輕壓,眸中含著暴戾,他捏著謝晚燭的下巴,嗓音很冷,“陛下不會還想著跑吧?!”
謝晚燭被捏的渾身一顫,他咬著下唇,反問道,“我哪一日不是在你們的監管下,有時間去聯絡烏和嗎?!”
是沒時間聯絡烏和,但這是謝晚燭先前就與烏和講好的,他知道柳鶴衍幾人有多瘋狂,於是在成王與柳鶴衍他們打仗之前便與其商討了,倘若他被抓,烏和去聯係他手中的底牌,各個官員府上的幕僚,那些幕僚掌握了各個官員的所有醜事,威脅他們不聯合起來對付柳鶴衍他們,就將醜事曝光,幕僚掌握的不僅僅是那些官員的醜事,還知道他們的命脈,例如財產暗衛等。
顏遇還想說什麼,就被林昭言揮開了手。
林昭言將人護在身後,不悅的瞪向顏遇,“你嚇到陛下了。”
顏遇眯了眯眼,唇角勾起嘲諷的弧度,“是陛下的人嚇到我們了。”
“行了。”薛珩翻了個白眼,“陛下這段時間時時刻刻有我們陪著,用腳指頭想也知道陛下不可能聯係烏和,這次的事情必然是烏和一人做的。”
*
柳鶴衍幾人商量了一晚上的對策,準備帶著謝晚燭回京。
因為事情很急,但謝晚燭身體不好,隻能坐馬車,所以柳鶴衍顏遇薛珩林昭言四人快馬加鞭,先往京城趕,而溫子衿帶著謝晚燭慢慢的趕路。
天色將黑時,謝晚燭在馬車上咬了下溫子衿的喉結,那張嬌豔的麵容像是西府海棠,殷紅的眼尾上挑,不經意間流轉出了無儘的誘惑。
他低低道,“子衿,我們在客棧休息一晚……好不好?”
溫子衿隻猶豫了一瞬,便同意了。
*
客棧內,謝晚燭沐浴完穿上了細薄的紗衣,赤著腳朝溫子衿跑去。
未濕的水珠順著漂亮的曲線落到地上,地板上蜿蜒了一路的濕痕。
謝晚燭勾著溫子衿的脖子,輕踮腳尖一點點吻了上去,“子衿,我今晚是完全屬於你的。”
溫子衿抱著謝晚燭的腰,他的目光落在那張嬌豔欲滴的小臉上,喉結無意識的滾動了一下,下一瞬,謝晚燭被攔腰抱了起來,床簾被落下,歡.愉低憐的聲音斷斷續續響了一整夜。
*
翌日,謝晚燭咬牙強撐著身體起來,他看著身側還在沉睡的人,眼底眸光很冷。
昨晚在**之後,借著意亂情迷,謝晚燭給溫子衿下了蒙汗藥。
穿好衣服後,謝晚燭忍著腿根的不適和酸軟,蒙上麵往外走。
……
*
要是謝晚燭也跟著他們到京城的話,到時就算烏和占上風,柳鶴衍他們多半會拿他威脅烏和,那烏和這一次鋌而走險又有何意義?
現在謝晚燭先找個地方躲起來,觀察兩方的情勢,若是烏和勝了,他再偷偷跑回去,反正柳鶴衍他們手中沒有把柄,也不能威脅烏和,倘若烏和敗了,那便再說……
*
怕溫子衿找來,謝晚燭找了個偏遠的小鎮躲著,可不成想這日小鎮湧進來一幫流匪,百姓們被嚇的四散而逃。
謝晚燭知道自己的相貌很招人,所以一直帶著麵紗,可在逃跑中還是不慎被誰抓落了,屆時幾個土匪立刻圍住了他。
為首的彪形大漢看見謝晚燭,匪裡匪氣的舔舔唇,“這小美人長得可真俊啊,帶回去。”
身後的其他土匪也色眯眯的盯著謝晚燭,吐出惡心的話語,“嘖,這小美人經不經得起我們這麼多人玩啊……”
“兄弟幾個今晚可以過過癮了……”
開黃腔的那個土匪,最後一個字剛吐出來,霎時血光四濺,他的頭顱被利劍割了下來,落在地上咕溜溜轉了一圈,眼睛睜得很大。
在眾土匪驚慌的時候,他們已經被另一幫人給圍住了,為首的那位十分俊俏,上挑的鳳眸沉鬱狹長,單手壓在腰側的劍柄上,一副懶洋洋的模樣。
日色正好,漂亮的光暈打在他的側臉,黑發隨風上揚,青年五官輪廓深邃,他冷冷的瞥了那些土匪一眼,溢開冷戾殺氣,“全部帶走。”
土匪們哭爹喊娘的求饒,然後被青年帶來的人猛踹了幾腳,才安安分分的被拖走。
不知何時,街上的百姓都被隔離了開。
青年抬手輕撚謝晚燭的下巴,帶著漫不經心的戲謔,“喲,這是誰家的小貓咪啊。”
072 被抓
被陌生人撚著下巴,謝晚燭不適的往後退了一步,他低垂著長睫道,“多謝公子出手相救。”
蕭灼聞言狹長的鳳眸一挑,輕嘖道,“小殿下不記得我了?還真是令人傷心哪……”
故意將尾音拉長,蕭灼傷心的捂著胸口,俊美的麵容都因為這個神情更加漂亮了,“七殿下好生無情哪……”
謝晚燭訝然的抬眸,就見蕭灼左眼紅色的異眸嗜血。
黑紅異眸……
謝晚燭眼眸輕動,“你是……蕭灼?”
蕭灼唇角輕掀,抬手將人攬到了懷裡,“怎麼叫的這麼生分啊,叫阿灼吧。”
謝晚燭與蕭灼先前不過是萍水相逢,隻見過幾麵,並不熟識,他怎麼可能叫的出口,於是也隻道,“蕭公子。”
見謝晚燭不願意叫,蕭灼也不強求,他的手搭在謝晚燭的肩上,目光似有若無的掃過懷中人細膩白皙的脖頸,眸光一瞬間變得極有侵略性。
而在謝晚燭偏頭看過來時,蕭灼又瞬間恢複了那副單純無害的模樣。
被蕭灼的手搭在肩上,謝晚燭身體有些僵硬,他想快走兩步掙脫開對方無形的束縛,可很快又被蕭灼追上。
蕭灼假裝看不出謝晚燭的不適,笑眯眯的貼著人,“外麵太危險了,殿下不如到府上小住幾日?”
明明是詢問的語氣,可蕭灼手上的動作強硬,根本就不容謝晚燭拒絕。
周圍都是蕭灼的人,謝晚燭跑無可跑,沒辦法隻好先假意服從。
*
將謝晚燭安頓好後,蕭灼冷著臉去了關押土匪的房間。
在他來之前,土匪們就已經被打了一頓了,全部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
蕭灼那張俊美的臉龐被清冷的月光熏染,像是陰毒的玫瑰花。
一條通體漆黑的墨蛇纏在他的身上,時不時的發出嘶嘶聲。
蕭灼愉悅一笑,眼角的淚痣泛著微漾的瑩光,他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撫墨蛇的蛇頭,動作輕柔而漫不經心,他唇角的笑意陰翳沉鬱,“小殿下那麼美好,怎麼能用那麼粗鄙的話對著我的小殿下呢,把他們……全部扒了皮喂狗。”
隨著他的話落,極其淒切的慘叫聲響起。
蕭灼喉結性感的滾動著,他冷冷一笑,“吵到殿下休息怎麼辦,把他們的牙齒和舌頭全拔了。”
……
出了刑房的蕭灼心情愉悅的哼著小曲,朝浴房走去,他準備洗完澡再去找謝晚燭。
細白的指尖搭上腰封,蕭灼彎眼一笑,心道:一定要洗乾淨,不然血腥味熏著了他的小殿下可怎麼辦~
*
京城。
烏和雖然有本事有膽識,但柳鶴衍幾人聯合,他很快就落了下風,原本烏和還能堅持住,撐一撐,可溫子衿帶回了謝晚燭逃跑的消息後,柳鶴衍幾人就跟瘋了似的打壓烏和,烏和很快就敗了。
沒有心思怎麼處理烏和,柳鶴衍幾人就瘋狂派人出去尋找謝晚燭的蹤跡。
國師府。
柳鶴衍幾人聚在這裡,沒有一個人臉色是好看的,其中尤其是溫子衿,臉色冷的幾乎要嚇死人。
薛珩也沒了往日的做作姿態,他的眸光陰翳,語氣森冷,“我們還是對陛下太好了,以至於他還想跑,以至於他都不考慮再次被抓回來的後果是什麼?!”
說到最後,薛珩氣的連胸膛都在劇烈的起伏。
溫子衿神情霜冷,眼神裡劃過一抹狠厲,“等這次將陛下抓回來,我不會再讓他踏出寢居半步了。”
“將陛下的腿打斷,囚在一方床榻之上,日日夜夜地飽受.情.欲的折.磨……”
……
*
蕭灼洗香香後,開開心心的去敲了謝晚燭房間的門,可敲了半天也無人回應,就在他想要推門進去時,幾個手下將人帶了過來。
可能是顧及蕭灼對謝晚燭的喜歡,手下們並沒有碰到謝晚燭,隻是將人強製帶到了蕭灼的麵前。
一看到這副情景,蕭灼還有什麼不懂,是謝晚燭想跑然後被抓回來了。
“哈。”蕭灼眼尾惡劣的挑了下,他揮揮手,示意眾人退下。
見朝自己走來的蕭灼,謝晚燭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卻被動作更快的蕭灼一把抓到了懷裡,然後強硬的將懷中人拖進了屋裡。
既然謝晚燭都要跑了,蕭灼也不藏著掖著了,他抱著人,沉醉的在謝晚燭的脖側吸了口氣,“陛下身上……果然和我想的一樣香……”
聽到陛下兩個字,謝晚燭震驚的瞳孔驟縮,“你、你叫我什麼?”
見謝晚燭發現了,蕭灼無辜的發出一個單音,柔順的烏發輕輕蹭著謝晚燭的臉頰,他舔舔唇,很好心的解釋道,“這個啊,因為我仰慕陛下,所以自然打聽了陛下的事跡……”
說著,他的唇瓣似有似無的蹭過謝晚燭的耳垂,眼底的侵占欲濃烈的像是要噴薄而出,“我還知道陛下與當朝幾位權臣的風流韻事呢……”
餘光瞥到謝晚燭的臉色變得難看,蕭灼唔了下,委屈的撇了下唇,他的指尖輕繞謝晚燭的發尾,低低道,“我隻是想幫陛下,陛下被柳鶴衍他們要挾過得一定很不快樂吧,我能讓陛下快樂的……”
謝晚燭臉色更冷,他想推開人,下一秒卻被扣住手腕壓到了門上。
蕭灼鳳眸輕輕眯起,他單手抱著人,將自己的身體貼了過去,似乎是很享受這種身體接觸的美好感覺。
掙紮不過,謝晚燭美目怒睜,“你這樣和他們又有什麼區彆?!”
被和柳鶴衍他們幾個比較,蕭灼不滿意的鼓起腮幫子,氣呼呼的看著謝晚燭,“我跟他們才不一樣,我至少不會強迫陛下上.床,我最多就是抱抱陛下,親近親近。”
耳側和臉頰落下炙熱的呼吸,謝晚燭側過臉去躲避,他抿了抿唇,“親近?你為何要同我親近?”
蕭灼眨眨眼,輕輕道,“自然是喜歡陛下。”
這話叫謝晚燭唇角浮起嘲諷的弧度,“我們不過見過幾麵,你就喜歡我?!你喜歡的是什麼?”
很明顯,見過幾麵就喜歡,喜歡的隻是那副精致的皮囊。
蕭灼彎下眼眸,異色的瞳孔折射出琉璃般的光,他笑道,“陛下好生不講道理,難道隻允許日久生情的喜歡,就不允許一見鐘情的喜歡?”
謝晚燭唇瓣囁嚅了下,想反駁卻沒找到反駁的話。
見狀,蕭灼笑眯眯的捏了捏謝晚燭的後脖頸,半是誘哄半是威脅道,“我和柳鶴衍他們可不一樣,我現在隻是想要陛下陪陪我,不會做其他多餘的事,但陛下要是逃跑的話,那就不一定了……”
他頓了下,唇角勾起惡劣的笑,“或者陛下再跑,我就直接將陛下給柳鶴衍他們送去,我可是聽說那幾位現在找陛下都找瘋了……”
聞言謝晚燭臉色白了一瞬。
若是這次被溫子衿他們給抓到,他真的會死的,被zuo死在床.上。
*
回到自己房間的蕭灼難過的抹著並不存在的眼淚,他吸了吸鼻子,歎氣道,“小燭竟然不記得我了,他竟然覺得我是因為見色起意才將他抓過來的……”
見自家主子又演起來的心腹:“……”
果不其然,下一秒,蕭灼的眸光變得陰沉黏膩,像是陰森可怖的毒蛇,“我要罰小燭被**的三天下不來床。”
心腹歎了口氣,心道:被他家主子喜歡,謝晚燭還真是倒黴。
蕭灼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中的瓶瓶罐罐,他偏頭問道,“情蠱求來了嗎?”
心腹低頭行禮道,“在路上了,不出三日便能到。”
聽到這話,蕭灼的眼眸亮了亮,“太好了,那小燭馬上就會愛上我了。”
顏遇手裡也有情蠱,可他一直奢求謝晚燭真心愛他,而不是被情蠱控製,所以雖然有幾次被謝晚燭的背叛逃離氣的想用,到最後還是沒用。
對此,蕭灼嗤之以鼻,又或者說很是慶幸,既然顏遇不用,那陛下就是他的嘍~
*
蕭灼說了隻要謝晚燭不跑,就不會對他做太過分的事,倒也真的說話算話,翌日開始又正經了起來,對謝晚燭行君子之禮了。
謝晚燭眼中的警惕少了些,心裡卻愈發警覺了,他知道這是對方麻痹他的手段,怕是趁他信任之際就要對他一擊斃命了。
被謝晚燭猜的不錯,越接近情蠱到達的時日,蕭灼的心情越好,整個府邸上下都是晴空萬裡,就連下人做錯了事,蕭灼也會微笑麵對,完全不似謝晚燭來之前的狠辣,先前有個花匠不小心剪壞了一朵蕭灼最喜歡的花,就被蕭灼直接砍了手。
直到拿到情蠱的那日,蕭灼開心壞了,立馬就要給謝晚燭下蠱,卻被告知謝晚燭被溫子衿的人劫走了。
因為蕭灼要迷惑謝晚燭自己其實是個君子,所以謝晚燭想上街遊玩就上街遊玩,隻是會有人跟著,沒想到今日卻被溫子衿的人抓走了。
這邊蕭灼氣的臉色鐵青。
那邊溫子衿神情溫柔的寬慰懷中不住顫抖的謝晚燭,“寶寶,彆怕,我為寶寶打造的囚籠很安全的,不會像外麵這麼兵荒馬亂的,多危險啊。”
其實最危險的興許就是說出這話的人。
073 失憶1
蕭灼氣的胸口劇烈起伏,他拿起花瓶砸向先前跟著謝晚燭的幾人,憤怒的吼道,“你們都是廢物嗎?!我每年花那麼錢養著你們,你們卻連一個人也看不住?!”
被花瓶砸中的倒黴蛋悶哼了聲,白著唇解釋,“偷、偷襲我們的人,他們太聰明了,我、我們太、太單純了,被他們耍了,這、這謝……”
話到嘴邊轉了個彎,倒黴蛋抿了抿唇,“夫人這才被他們擄走了。”
聽到手下對謝晚燭的稱呼,蕭灼心中的怒氣消了一點點,但也僅僅是一點點。
……
*
謝晚燭沒想到那個蕭灼口口聲聲說喜歡他,結果那麼沒用,溫子衿的人都沒怎麼使計,就把他給搶過來了。
溫子衿抓回人後,就將謝晚燭關在了相國寺的地下宮殿裡。
雖然是地下宮殿,但也繁華至極,不僅什麼都有甚至還有很多難以言喻的qingqu用品。
謝晚燭看到那些東西,臉色白了白,他被按在床榻上,身後貼了具溫熱的身體。
溫子衿抱著人,長睫低垂,原本清冷矜貴的麵容變得有幾分瘋狂,他掐著謝晚燭的下巴逼迫他轉身,“小燭,也是難為你了,為了逃跑要忍著惡心向我獻身……”
倘若謝晚燭一開始就沒有給過溫子衿希望,給過溫子衿對方對自己有感情的錯覺,溫子衿都不會痛苦成這樣。
明明是狠厲的語氣,說著說著溫子衿眼眶就紅了,他眼神陰沉可怖,“小燭的心真狠,在我做著你會愛上我的美夢時,轉頭就打了我一巴掌,讓我知道現實。”
嘴唇開開合合好幾次,溫子衿最後無力道,“小燭,我舍不得讓你疼的,可你不疼,疼的就是我了。”
謝晚燭抿了抿唇,閉上眼睛沉默不語,卻被抓著手按到了那人溫熱、跳動的心口。
溫子衿眼底血絲遍布,嘴唇抿得死緊,“小燭,你知道嗎,在第一日我滿心歡喜的以為你終於有一點點喜歡我、但在第二日醒來時發現你已經跑掉的時候,我的心真的好疼啊,好疼好疼……”
鑽心的疼,他的每一根骨頭、每一寸血肉都像是陷在了永遠也無法緩解的劇痛中,一點點麻木、一點點沉淪。
溫子衿的情緒隱隱有些崩潰,他啞著嗓子開口,語氣又低又輕,“小燭,我要把你關在這裡。”
嘴裡說著狠話,到最後自己卻哭的淚流滿麵。
看見溫子衿的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謝晚燭忽然說不出話來,他偏過頭去複又闔上眸沉默良久,才沙啞的開口,“我喜歡過你的,隻是你不記得了。”
這話叫溫子衿愣住了,他不相信的抬眸,“這又是小燭為了躲避懲罰,哄騙我的什麼謊話?”
聞言,謝晚燭輕歪了下頭,唇角勾起嘲諷的淡笑,“我說對了,你不記得了……”
謝晚燭長睫脆弱的煽動,像是美的驚心動魄的蝶。
見謝晚燭一副沉浸在回憶裡的傷心模樣,叫溫子衿心中的懷疑褪了幾分、信任多了一分,難道真的有這一回事……?
當然沒有,這隻是謝晚燭情急之下編的謊話。
溫子衿掐著謝晚燭下巴的力道鬆了鬆,“小燭何時喜歡過我?”
回答他的是謝晚燭眼角含媚的一瞪,瞪完謝晚燭落寞的歎了口氣,眼眶微微發紅,“既然你不記得了,那便當沒有罷了,我從未喜歡過你。”
越是隱瞞什麼越是讓人懷疑,再者謝晚燭本就長得極美,溫子衿被心上人這麼一看一瞪,心臟砰砰直跳,連思維都亂了起來,又更信了幾分謝晚燭的話,開始懷疑起自己的記憶,難道真的是他忘記了什麼?
見到溫子衿開始自我懷疑了,謝晚燭眸光閃了閃,似真非假的自嘲道,“也不怪你忘記了,那時的我在你眼中怕是廢物一個,你怎麼可能記得呢?”
說著,謝晚燭漂亮的眸中泛著晶瑩的淚光,他低低道,“晚燭不過是個廢物罷了,百無一用。”
……
見謝晚燭哭了,溫子衿眼底劃過心疼,他下意識的想去哄人,卻很快反應過來不能再被牽著鼻子走了。
謝晚燭哭了一聲便抬眸擦去眼角的淚水,語氣微帶哽咽,“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可卻連我喜歡過你都不知道,你是真的愛我嗎?你愛的隻是我的相貌罷了。”
美人落淚最為致命,特彆還不是在床上。
謝晚燭眉眼含著淺媚的紅意,像是無形的暗鉤,勾人心魂,“倘若你偏要說我這是哄騙你的謊話,那我無話可說。”
“子衿說什麼,那便是什麼了吧。”
最後一句的子衿叫的情深意切,仿佛真的是在對待心愛之人一般。
這幾套連招下來,溫子衿根本招架不住,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記憶錯亂忘記了什麼,又或者是不是他早幾年和謝晚燭情投意合,但是顏遇嫉妒他們,給他下了什麼忘記心愛之人的蠱。
與此同時那邊無辜躺槍的顏遇打了個噴嚏。
他怒氣衝衝的跑得隔壁對著趴在床榻上小憩的薛珩就是一腳,“是不是你在背後偷偷罵我?!”
被驚醒的薛珩睡眼惺忪的揉了下眼睛,隨即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後,眼睛瞪的溜圓兒,他怒罵道,“你**的神經吧?!我睡覺怎麼罵你?!”
自知理虧的顏遇還是嘴硬道,“誰知道你是不是在夢中偷偷罵我。”
說完,他就想跑,卻被眼疾手快的薛珩拽了回來,“打完人就想跑,想得美,回來吧你。”
不想承認自己就是想打薛珩幾下的顏遇冷哼了聲,傲嬌道,“我向來不會隨便冤枉人的,既然說了你自然就是你哪個地方沒做好,你應該先自我反省反省,是不是哪裡沒做好,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好好睡個覺,然後被平白無故踢了一腳的薛珩:“……”
薛珩咬牙切齒的捏了捏拳頭,陰惻惻的笑道,“我也向來不會隨便打人的,既然打了你自然就是哪個地方沒做好,你應該自我反省反省……”
旋即,屋裡傳出了纏鬥聲,久久不散,時不時還摻雜著幾句怒罵。
“你**的變態吧?!打架就打架扒我褲子做什麼?!”
“顏遇!!你惡不惡心,誰扒你褲子了,是褲子蹭我手上的……”
……
在門外偷聽的侍從將發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轉述給了柳鶴衍聽。
柳鶴衍原本在畫著謝晚燭的畫像,聽到侍從說的話,頓了下,直接放下了筆,旋即他笑道,“去闔宮裡傳,說少卿與攝政王青天白日的,在乾些見不得人的事情,連褲子都脫了……”
剩下的柳鶴衍沒有多說,但侍從一副“我都懂,主子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會將事情辦妥,不會給薛少卿和攝政王殿下留下一點清譽”的表情。
果不其然,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整個皇宮都知道薛珩和顏遇不軌的關係,在大白天廝混的事情了。
*
溫子衿被謝晚燭哄騙的心生懷疑和愧疚,但他覺得沒有忘記什麼事,隻覺得是不是顏遇對他動了手腳,立刻出了相國寺。
偌大的地下宮殿隻餘謝晚燭一人。
見人走了,謝晚燭的指尖還在顫抖,方才那些全是他胡編亂扯的,若是被發現了怕是下場更加恐怖。
從逃離溫子衿身邊的那一刻開始,謝晚燭無時無刻不在害怕被重新抓回來,所以一路都在思考對策。
所幸溫子衿雖然有點懷疑但還是相信了他的鬼話。
謝晚燭緩了緩,起身在宮殿內到處摸索著,想在溫子衿回來之前找到些 有用的東西。
可沒想到有用的東西沒發現,倒是翻出了一大堆難以入目的東西,謝晚燭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他沒忍住砸了一片,罵道:果然都是下半身動物。
翻到最後謝晚燭才翻出一些瓶瓶罐罐的丹藥,上麵都寫著字,謝晚燭借著微弱的燭火認了半天,最後挑了一瓶,猶豫了片刻吞了下去。
*
溫子衿沒有直接去找顏遇對峙,做壞事的人絕對不會承認的,再者他們又是情敵,顏遇更不可能承認了,於是他旁敲側擊的問了幾個問題。
而顏遇正被宮中鬨的流言蜚語纏的煩死了,而溫子衿又跟腦子不好似的,問他一大堆雲裡霧裡的問題,他想也沒想就點頭,想早點應付完人將人送走,可沒想到最後溫子衿的眼神極其古怪,仿佛要吃了自己似的。
顏遇眸光瞬間警惕起來,他抱住自己的雙肩,做出防備的姿勢,“彆對我癡心妄想。”
溫子衿:“……”
是想打死你。
*
等到溫子衿回到宮殿的時候,就看見躺在地上的謝晚燭,他的身側滾落了很多瓶瓶罐罐。
溫子衿瞳孔地震,瘋了一樣的抱著人去找了太醫。
見謝晚燭服藥暈倒後,林昭言上去就揍了溫子衿一拳,眼眶發紅,“你是怎麼照顧人的?!”
一旁的薛珩假意拉架,實則拽著林昭言的手臂又對著溫子衿的臉打了一拳,嘴裡還不斷喊著,“林將軍彆打了,林將軍彆打了。”
074 失憶2
這邊顏遇看似在拉架,保護著溫子衿,實際上每次林昭言打過來時,他都很迅速的將溫子衿往林昭言手上送。
連著被打了好幾下的溫子衿:“……”
不過他來不及說什麼,屋內替謝晚燭診治的太醫出來了。
許太醫瞬間就被五個人圍住,五道擔憂的視線瞬間盯住他。
許太醫摸了摸胡子,安撫道,“陛下並無大礙,隻是服用了會讓人失憶的藥,怕是會忘記許多往事,至於忘掉多少,還需要看陛下當時服用了多少,陛下心境如何……”
他話音剛落,溫子衿身後的侍從端著個盤子走了上來,盤子上就是謝晚燭服用的那瓶藥。
許太醫拿起藥瓶仔細端詳了許久,才道,“陛下怕是會忘記近一年多發生的事……甚至是更久……而且陛下還誤食了其他幾種藥,不過還好對陛下的身體沒什麼影響,隻是可能會讓陛下表現出乖順、依賴……”
此話叫柳鶴衍與溫子衿不由對視一眼。
剩下的顏遇三人也是眸光微閃,現在的情勢謝晚燭要是失憶的話,對他們興許更有利。
若是謝晚燭記得那些事情,想跑,他們若是囚禁了人,那對方隻會更恨他們。
倘若失憶了……
*
謝晚燭再次醒來時,果然如許太醫說的那樣,記憶停留在一年多以前,他不記得怎麼奪的權,怎麼當上的皇帝。
柳鶴衍愛憐的抱著人哄道,“陛下不記得便不記得了。”
謝晚燭懵懂的抬眸,漂亮的麵容若芙蓉出水,“阿衍,我怎麼失憶的?”
柳鶴衍指尖微頓,隨後他溫柔的笑道,“三皇子殿下被分封出去不甘心,派人本想下穿腸毒藥的,可下毒的人不小心弄混了毒藥,下成了讓人失憶的藥。”
謝晚燭不信,“會有這麼笨的殺手嗎?”
可他問遍了闔宮上下都是這個回答。
柳鶴衍嗓音清潤,尾音帶著溫柔的氣音,分外好聽,傳進耳朵裡酥酥.麻麻的。
他輕點了下謝晚燭的額頭,笑眯眯道,“都有林將軍那麼笨的將軍,為何沒有很笨的殺手呢?”
額間被不輕不重的彈了一下,謝晚燭鴉羽長睫輕輕一抖,他委屈的捂住頭,騰騰騰的起身,跑去找坐在不遠處的溫子衿告狀,“子衿,你看他,你看他,欺負我~”
謝晚燭拉著溫子衿的衣角,貓似的眼眸瞪的溜圓兒,彷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溫子衿寵溺一笑,“那我幫陛下教訓他好不好?”
謝晚燭澄澈的眼眸轉了轉,豎起手指扳了幾下,算來算去不知想到了什麼,最後才道,“子衿你幫我教訓了阿衍,到最後他不找你算賬,還是來找我算賬怎麼辦?”
溫子衿被謝晚燭可愛的心口一緊,他抿了抿唇,嗓音啞了三分,“那陛下再來找我告狀,這次我不會放過他的,一定跟他死磕到底。”
眼見著溫子衿打了柳鶴衍一下肩,謝晚燭才消了氣,朝兩人走去。
他剛走到溫子衿麵前,身後就撲過來一人,緊接著吵吵鬨鬨的嬉笑聲就傳過來了,“陛下,我帶了新奇玩意過來給你玩!”
這聲落下,一聲怒罵響起了,“滾吧你,好不要臉,那明明是我找來的。”
先前邀功的是顏遇,後麵說話的是薛珩。
被林昭言撲的差點沒站住,謝晚燭漂亮的眉頭當即就皺起來了,他不滿的瞪他,“下次不許這樣了!”
林昭言小狗似的認錯,“弄疼小燭了是不是……”
說著,他抓起謝晚燭的手往自己的臉上扇。
謝晚燭被握著手扇了林昭言一下,他不知所措的掙紮,“倒也不、不用這樣……”
可林昭言被扇了巴掌不但沒有不開心,反而身後無形的狗尾巴都歡快的晃起來了,他眸光癡迷的直勾勾盯著謝晚燭,撒嬌道,“小燭,你再扇一巴掌嘛~”
給他扇爽了。
有些無語的謝晚燭:“……”
其他人:“……”
這時一路打鬨過來的顏遇和薛珩也到了,他們一人拽著林昭言的一邊,將人強行拉開了,然後麵帶羞意的往謝晚燭懷裡鑽。
謝晚燭被兩人撞到懷裡,有些不適應的掙紮了下,不過好在他身後的溫子衿反應很快,將人護到了身後。
顏遇烏潤的瞳孔睜大,他不滿的看向溫子衿,“我剛剛大老遠就看到你抱著陛下了,現在我想抱一下有什麼不對?”
溫子衿麵色絲毫未變,他神情淡漠的道,“你們沒看見陛下不舒服嗎?是眼睛不好還是腦子不好?”
被罵了,顏遇唇角弧度下壓,隨即陰陽怪氣道,“國師什麼時候這麼善解人意了,是不是說以後隻要陛下不舒服,國師就不能跟陛下身體接觸了?”
見兩人要吵起來,薛珩掀起眼簾,輕聲細語的拉架,“哎呀,殿下你少說兩句吧,你要體諒一下老年人呀,國師畢竟年長我們十歲,有點脾氣也是應該的,你就少說兩句吧。”
溫子衿臉色立馬就變得極其難看了,年齡在他心裡一直是一個坎兒,但是也隻是比謝晚燭大六歲,但到薛珩嘴裡就是十歲了。
溫子衿咬牙切齒的道,“你是弱智嗎,是六歲。”
薛珩無辜的眨眨眼,楚楚可憐的道,“誒?六歲不就是差不多十歲嗎?”
說著,他跟個泥鰍似的一下子從溫子衿身側躥了過去,非常靈活的躥到了謝晚燭的懷裡,委委屈屈的告狀,“陛下,你看國師他好凶啊……”
薛珩雙手抱住謝晚燭的腰,將腦袋貼到了謝晚燭的胸前,可憐巴巴的道,“昀之不過就是實話實說了,又有什麼錯呢嗚嗚嗚嗚……昀之好可憐,陛下快親親昀之……”
其他人被薛珩的反應速度都驚呆了,誰也沒想到薛珩一係列的動作會那麼的流暢自然。
埋在謝晚燭懷裡的薛珩唇角輕勾了下,誰也不會想到這套動作他練習了無數遍,就為了能占得先機,率先滑到謝晚燭的懷裡。
謝晚燭拍了拍薛珩的後背,輕哄道,“好了,阿昀,彆哭了,把胭脂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可能是受了藥物的影響,謝晚燭失憶之後說話直了很多。
薛珩聽到這話哭聲哽了一下,似乎是被噎住了。每次在見謝晚燭之前,薛珩都要化個淡妝,立誌於永遠讓謝晚燭見到最美的他。但沒想到這時謝晚燭竟然會說出這種話,薛珩哭的更大聲了。
本來其他幾個因為被薛珩搶占了先機有些不爽,結果聽到這話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往日溫子衿不喜歡陰陽怪氣的,現在也忍不住開口,“少卿彆哭了,你的妝花了事小,萬一弄臟了陛下的衣服罪過可就大了。”
話落,他將人強硬的從謝晚燭的懷裡拽了出來。
被拽出來的薛珩目光有些幽怨的看著謝晚燭,那樣子活像是被負心漢拋棄的可憐怨婦。
謝晚燭摸了摸鼻子,無措的解釋道,“可、可我說的是實話啊。”
耳側又傳來了幾聲爆笑,其中就屬顏遇笑的最大聲,他猛拍薛珩的肩膀,無情的嘲笑,“少卿你也真是的,大男人還化什麼妝啊,都嚇到陛下了。”
被嘲笑的薛珩惡狠狠的拍開了顏遇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
自從謝晚燭失憶後,幾個人爭寵的手段越來越過分,也越來越離譜。
薛珩直接脫光了,躺在謝晚燭的被褥裡,給處理了一天朝堂之事的謝晚燭嚇了一大跳,讓門外的侍衛還以為是刺客進來了,當即就要衝進來,卻被謝晚燭及時出聲製止了。
謝晚燭失憶後,變得乖了許多,所以柳鶴衍他們把權力都放給謝晚燭了,不過也隻是表麵上的權力罷了,實權還是在柳鶴衍他們手中。
謝晚燭唇角抽了抽,眼疾手快的將被子又蓋了回去,然後就想往外走,卻直接被不著寸縷的薛珩給撲倒了。
薛珩豔麗的麵容嬌柔,眸光流轉著綿綿水色,他拿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謝晚燭的後背,眼角染上濕薄的紅意,惹人憐惜的很,“陛下,你疼疼我嘛……”
謝晚燭:“……”
本來處理了一天的事務,謝晚燭就已經夠累了,現在薛珩一來他更累了。
謝晚燭抿了抿唇,無奈的歎了口氣,“阿昀,處理了一天的事情我好累了,晚上我抱著你睡,不做其他的事情好不好?”
薛珩聞言眸光亮了亮,他開心的蹭了蹭人,漂亮的麵容嬌豔欲滴,“好啊。”
謝晚燭簡單的洗漱完,上床後就閉眼準備休息了,可臉側傳來炙熱的呼吸,一睜眼,就見薛珩淚眼汪汪的盯著自己看。
謝晚燭眼睫一顫,“怎麼了?”
薛珩嗚嗚咽咽道,“陛下剛剛說了要抱著我睡的,陛下說話不算話,陛下是負心漢……”
謝晚燭:“……”
真的好累啊。
身心疲憊的謝晚燭將人一把拉到了懷裡,還低頭吻了一下薛珩的額間。
一個蜻蜓點水的晚安吻讓薛珩立馬就安分了,他在謝晚燭的懷裡滾了滾,心滿意足的道,“陛下晚安,我愛陛下。”
終於哄好了人,謝晚燭如釋重負的閉上了眼,“嗯,晚安。”
075 幼稚
夜半,守在外麵的小太監聽見砰的一聲,像是重物落地的聲音,緊接著珠簾啊、玉串啊嘩啦啦的響,還夾雜著幾道輕聲的低語。
睡的半熟的小太監慌裡慌張的起身,帽子歪了半邊,襯得人憨憨的。
小太監連滾帶爬的跑去敲門,輕聲詢問,“陛下,需要傳喚嗎?”
屋內傳出一聲壓抑的哭音,“不用,退下吧。”
*
屋內。
薛珩迷迷糊糊的睡著,就察覺自己左腰挨了一腳,然後叮嚀桄榔的拽著什麼東西,滾到了地上。
床榻並不高,隻是旁邊還有低低矮矮的腳踏,薛珩被踹的滾到了那上麵,硬邦邦的,有點疼。
不明白自己好好的為什麼要被踹,薛珩迷茫的睜開眼,就看到謝晚燭紅著臉,正一臉生氣的直勾勾盯著自己看。
烏發落了滿肩,皮膚白的過分,窗外瑩亮月光打在謝晚燭那張絕色的麵容上,他像是個勾魂攝魄的水妖。
薛珩看的心神蕩漾,眸光恍了恍,然後捂著心口,喃喃道,“小燭……好好看……”
這時,他才察覺到自己身下的不對勁,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薛珩臉頰霎時的紅了,他拽過被子捂住大腿,支支吾吾的道,“小燭,這、這是生理反應,不、不能怪我的……”
謝晚燭才不管這些,他指著屏風外的小榻,“你去那邊睡。”
薛珩還想討饒,卻見謝晚燭氣的一雙漂亮的眸子都瞪大了,他氣鼓鼓的咬著腮幫子。
突然意識到現在謝晚燭的記憶停留在一年之前,那時他還沒有接觸到情事,自然會對這些事情羞澀生氣。
薛珩咬了下唇,然後老老實實的抱著被子走到了屏風外的小榻上。
在走過去的時候,薛珩一步一回頭,睜著大眼睛求饒的望向謝晚燭,企圖讓謝晚燭心軟。
明明隻是十來步的路程,薛珩磨磨蹭蹭的走,硬是走了一炷香的功夫。
謝晚燭:“……”
委委屈屈的爬上小榻,薛珩裝模作樣的摸了摸身.下,然後眼睛裡泛著水光,“小燭,這個小榻真的好硬啊,我睡不習慣,嗚嗚嗚,小燭,你可憐可憐我……”
謝晚燭眸光一動,然後喚了陪侍的小太監進來,抱了三床被褥墊在了薛珩身下。
薛珩:“……”
謝晚燭笑眯眯的看著他,“現在軟了。”
薛珩癟了下嘴,又可憐兮兮的開口,“可、可是這麼多床被子,好熱啊。”
說著,他我見猶憐的凹了個造型,將最美的身體曲線展現在了謝晚燭麵前,“我最受不得熱了,倒時若是生病了該怎麼辦啊……”
謝晚燭才不吃這套,他冷漠道,“那你去隔壁的床榻上睡,那裡不硬也不熱。”
薛珩嗚嗚了兩聲,捂著臉哭泣起來,“先前他們說‘隻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誠不欺我,現在陛下有了新歡了,便不要我這個舊寵了嗚嗚嗚……陛下好生的絕情啊……”
謝晚燭:“……”
謝晚燭無奈的扶著額頭,有些疲憊的開口,“好了,給你過來睡就是了。”
說著,謝晚燭眸光突然陰惻惻起來,“如果再發生剛剛的事情,你就給我滾到地上睡。”
薛珩乖巧的不住點頭,然後隻聽咻的一聲,薛珩就連人帶被的閃現到了謝晚燭麵前。
謝晚燭:“……”
去小榻的時候,十步走了半天,回來隻需要一個眨眼的功夫。
薛珩將被褥蓋到自己身上,心滿意足的抱著人閉上眼,乖巧的不行,“小燭,我會努力控製我自己的。”
謝晚燭:“……”
頭疼……
*
禦書房。
謝晚燭看著麵前的這些奏折,頭疼的挑了幾十本,全部送到了對麵不遠處正在作畫的柳鶴衍麵前。
看著那堆的跟山似的奏折,柳鶴衍輕聲一笑,骨節分明的指尖輕點了謝晚燭的額間,無奈又寵溺的笑道,“陛下又偷懶,下次再這樣,臣可要生氣啦。”
謝晚燭捂了下額頭,唇角也跟著聾拉了下來。
他眨眨眼狡辯道,“那麼多奏折我怎麼批的完?”
說完,謝晚燭佯裝生氣的抱起了柳鶴衍身前的那堆奏折,轉身就要往外走,“右相不幫我批,那我去找國師好了,他一定會願意幫我批的。”
話音剛落,一聲驚呼過後,謝晚燭就被人抱到了腿上。
柳鶴衍溫柔的看著他笑,“陛下嫌累,那臣教陛下吧。”
謝晚燭乖巧的點了點頭。
“陛下可以先將奏折進行分類,按……”柳鶴衍講著講著,就感覺懷中人一沉,他低頭看去,就見謝晚燭已經睡著了。
輕垂了下薄白的眼皮,禦書房內日色熠熠,在他的眼睫下打落一片濃稠的陰影。
……
謝晚燭在批奏折之前吩咐了禦膳房送點糕點過來,小太監敲了半天門沒有回應,他想陛下是不是睡著了,想到謝晚燭之前的吩咐,睡著了就把糕點悄悄送進去退下就行。
輕輕的推開禦書房的門,看到裡麵的景象,小太監嚇的瞳孔地震,差點手中的糕點都沒拿穩。
他看到陛下衣衫半褪的被右相抱在懷裡親。
小太監嚇的頭發差點都要豎起來了。
完了完了,看見大人們的豔事,他還有的活嗎?!
吾命休矣!
發現小太監到來的柳鶴衍饜足的抬頭,遙遙將食指豎到唇邊噓了一聲。
他的唇角泛著幽深的弧度,眼底眸光似水,帶著誰都不曾見過的春意。
隻是警告的話就意味著放過自己了,小太監感恩戴德的行了個禮,慌不擇路的就往外麵跑。
等跑到外麵小太監才發現手中的糕點沒送進去,他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頭,這可是陛下想吃的啊!!!
耽誤了什麼都不能耽誤陛下吃糕點,於是在百般猶豫糾結間,小太監還是硬著頭皮的將糕點又送了進去。
天大地大,陛下最大!
目睹了全過程的柳鶴衍:“……”
這小太監膽子還挺大。
*
等人走後,見謝晚燭被親的唇瓣微腫,眼尾泛著嬌豔的紅,芙蓉麵嬌豔欲滴,柳鶴衍眸色暗沉,握著懷中人纖細的手腕,唇瓣再次貼了上去。
*
謝晚燭睡在了禦書房一側的小榻上,醒來時他感覺唇瓣很疼,像是被吸腫了似的。
他起身照了會兒銅鏡,看著鏡中腫的明顯的紅唇,眼睛都睜大了。
柳鶴衍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謝晚燭氣勢洶洶的就想去找人算賬,卻發現原本堆積的奏折早就全部批好了。
見狀,謝晚燭的怒氣消了大半,他鼓了下腮幫子,心道:算了,就當報酬了。
*
京城的一處山巒剛開發成了旅遊村,新建了溫泉池。
顏遇對這些東西極其感興趣,興致衝衝的就想帶謝晚燭去那兒玩,謝晚燭倒是興致缺缺,他托著下巴,捂唇打了個哈欠,語氣淡淡,“不去,每天批奏折就批的累死了,哪兒還有精力去乾其他事情啊。”
見謝晚燭不想去,顏遇纏著人又哭又鬨又上吊的,最後直接躺在地上抱著謝晚燭的腿,嗚嗚咽咽的哭,“臣從小長到大,從沒有如此卑微的求過人,陛下你就答應嘛,你不答應今天我就不起來了……”
謝晚燭無情又冷漠的哦了一聲,然後起身拔出自己的腳就想走,顏遇卻死死抱著他的腿不放。
拔了好幾次腿沒拔出來的謝晚燭:“……”
昨日林昭言想陪謝晚燭吃飯,可是謝晚燭太忙了,吃飯直接是處理奏折的時候簡單應付了兩口,那自然就沒有一起吃飯之說,也就是說不需要林昭言陪了,林昭言卻覺得自己受了冷落,喝了兩大罐酒,喝醉後還知道叫手下扶著他來找謝晚燭,然後當著謝晚燭的麵又是要跳城牆又是要跳河的,到最後還是溫子衿來將人打暈了,才罷了。
昨昨日薛珩為謝晚燭親手做了件衣服,可謝晚燭實在不喜歡太花裡胡哨的,就一開始穿了一小會,後麵就脫下沒再穿過了,這下薛珩就不依了,他覺得謝晚燭不喜歡他,所以才不喜歡他送的衣服,哭唧唧的講述了自己這麼多年來的不易,從小講到大,就連兒時被他爹哪日打了幾下都講出來了。
到最後謝晚燭實在煩得不行,又親又哄了半天才好。
諸如此類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說到這個還有兩位也不得不提一下,柳鶴衍倒也還好,見人都溫溫柔柔的,也不常生氣,就是會趁謝晚燭睡著時占便宜。而溫子衿就完全不一樣了,他覺得自己受到了冷落,也不哭也不鬨,就那麼靜靜的盯著謝晚燭看。
原本溫子衿給人的感覺就挺冷的,就那麼目光冷淡的一直盯著你看。
有一次溫子衿生悶氣,坐在角落裡盯了謝晚燭一個多時辰。
謝晚燭:“……”
真是服了,一個一個的都神經。
*
謝晚燭每天處理朝中事務本來就累,這下幾個人每天爭寵吸引目光的手段層出不窮,搞的他更累了。
被顏遇纏的實在沒辦法了,謝晚燭最後還是鬆口了,“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去就是了,你快起來吧,幼稚死了。”
076 戲精
溫泉池的行程安排了有好幾日,在去之前薛珩浩浩蕩蕩的準備了包括香粉在內的一大堆東西,準備此行用自己的美貌好好的色.誘謝晚燭一番。
其他幾人也大差不差,行李裝了很多。
倒是謝晚燭輕裝上陣,沒什麼要準備的。
*
連續處理了多少日朝堂上的事務,好不容易得了空閒能出來玩一玩,謝晚燭心情很好,掀開馬車上的帷簾,興奮的到處看。
儘管駕馬的侍衛很小心了,可到底還是顛簸了一下,謝晚燭一個沒注意向後倒去,他嚇的閉上了眼。
預想之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而是落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頭頂發出一聲悶哼,像是抱著他的人後背撞到了哪裡。
柳鶴衍一隻手抱著人,另一隻手捏著謝晚燭的臉,寵溺又無奈的笑著,眼中卻泛著明戳戳的威脅,“陛下坐不坐好了?”
謝晚燭眸光輕顫,白皙的指尖輕拽柳鶴衍的袖口,關心道,“阿衍剛剛是不是撞到了,疼不疼啊……”
謝晚燭縮在柳鶴衍懷裡眼巴巴的望著他,“對不起,阿衍,我、我下次會注意的……”
柳鶴衍撩起眼皮,眸光深邃的盯著謝晚燭看,語氣有些無奈,“陛下有何錯?”
這個問題讓謝晚燭愣了下,好看的薄唇甫一分開,就見柳鶴衍無聲的歎氣,嗓音輕幽,“陛下沒有錯,臣不高興是因為萬一臣不在這兒,且這裡沒有旁人在這,剛剛陛下向後撞過來,無人能護著陛下,陛下撞到頭,傷到自己了怎麼辦?”
柳鶴衍的話讓謝晚燭瞳孔輕睜,他囁嚅道,“阿、阿衍……”
“陛下答應臣,下次在確保自己的安全下,再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好不好?”柳鶴衍低頭,很輕很輕的吻了一下謝晚燭的額頭,一觸即發,“陛下要是傷到哪兒,臣會擔心死的。”
……
可能是在馬車上柳鶴衍太溫柔了,用晚膳的時候謝晚燭主動挨了他坐,這就引起了其他幾人的不滿了。
明明誰也沒有招惹薛珩,可他到謝晚燭麵前,眼眶就已經紅了,真真一個“欲語淚先流”[1]。
看到薛珩上前,林昭言拿起茶杯的手一頓,心道:完了完了,這戲精又開始了,這頓飯還能好好的吃完嗎。
顏遇漂亮的鳳眸直往上翻白眼,一副很是無語的模樣。
見此,柳鶴衍倒是心情很好,他狀似關心的問道,“怎麼,攝政王殿下是眼睛不舒服嗎?”
差點沒一口茶水噴出來的顏遇:“……”
放下手中的茶杯,顏遇皮笑肉不笑的懟道,“右相是眼睛有問題嗎,從哪裡看出我不舒服的?”
柳鶴衍無辜的抿了下唇,剛想說什麼,那邊的薛珩開始他的表演了。
隻見薛珩一下子撲到謝晚燭懷裡就開始嚶嚶嚶的哭,“嗚嗚嗚,陛下我委屈……”
謝晚燭無措的抱著人哄了會兒,輕聲問道,“怎麼了,阿昀。”
薛珩眸光盈滿水霧,像貓一樣怯懦又可憐的開口,“我、我被陷害了。”
此話一出原本正在看戲的其他四人:“……”
溫子衿四人對視一眼,右眼皮猛跳,突然有種不太美妙的預感,總感覺薛珩要把他被陷害的事情賴到他們身上。
於是,溫子衿眸光冷淡的偏頭看過去,“少卿這話就奇怪了,被陷害了不應該去找大理寺的人嗎,怎麼來找陛下呢,平白給陛下增添煩惱。”
聞言,薛珩委屈的不行,整個人透著一種搖搖欲墜、快要碎掉的脆弱與淒美,他一邊哭一邊更往謝晚燭懷裡躲,仿佛欺負了他的人是十惡不赦的溫子衿似的。
溫子衿:“……”
薛珩十分可憐的縮在謝晚燭懷中,嗚嗚咽咽的開口,“陛、陛下是這世間最善良、最美好的人,怎麼就不能給我做主了呢?”
說著,他話鋒一轉,抬手指著溫子衿,對著謝晚燭道,“陛下,我感覺陷害我的人就是國師,不然他為什麼著急呢?”
溫子衿:“……”
這時,左邊傳來了一聲很輕很輕的笑聲,溫子衿微微側頭,就看到了顏遇臉上幸災樂禍的笑容。
顏遇捂著唇,無辜的眨眨眼,“對不起,沒忍住,你們繼續。”
溫子衿:“……”
如果待會兒要是真賴到他身上反駁不掉的話,他一定會把顏遇給拖下水的,誰也彆想跑。
沒給溫子衿多想的時間,那邊薛珩的陷害已經開始了,他的眸光盈盈瀲灩,在加上冷白如玉的膚色,我見猶憐的神情,十分惹人憐惜,就連心無旁騖的謝晚燭,都不禁恍了一下神,抬手擦去了薛珩眼角的淚。
見謝晚燭的動作,薛珩眸光幾不可見的亮了下,委委屈屈的開口道,“陛下,有、有人要殺我,昨夜臨出發之前,有賊人半夜潛入府上欲行刺我,若、若不是我的手下拚儘全力的護著我,我便見不到陛下了……”
說著,薛珩從不知道哪裡掏出了一個小手串,那手串晶瑩剔透,很好看,要是認識的就會發現,這是溫子衿常佩戴在手邊之物,且全京城隻有溫子衿和溫子衿的人用。
其實每個人的標識性很強的私人物品都被薛珩藏在身上了,他昨晚就想好了,到時誰先開口懟他就害誰,隻能說算溫子衿倒黴。
薛珩將手串遞到謝晚燭的麵前,眸中水光似霧般朦朧,好不可憐,“昨夜刺殺我的人留下了這個……”
這意思很明顯了,是溫子衿派人刺殺的薛珩。
溫子衿冷笑,“你對我又構不成威脅,我殺你做什麼?”
薛珩捂麵痛哭,“這誰知道呢,壞人害人非要有個理由嗎?”
說著,他自顧自的慷慨道,“罷了,我方才想了想,即便國師這樣對待我,我也要寬容待人,國師我原諒你了,不同你計較了,這事就到此為止吧。”
什麼都沒做被扣上個殺人名頭的溫子衿:“……”
溫子衿的目光一點點變冷,臉色也陰沉下來,“誰知道是不是你故意陷害我做的局,平日裡我連看都不屑於多看你一眼,更何況去害你呢?”
說罷,他看向謝晚燭,語氣帶著冷意,“陛下,既然少卿被刺殺了,而又並非是臣做的,就說明真正的凶手還潛藏在外,為了少卿的安危,臣建議不如先將少卿保護起來,多派些人手護在少卿所住的府邸外麵。”
這話說的好聽,其實派人手將人保護起來不就是軟禁嗎,那接下來幾日的溫泉遊玩還有薛珩什麼事?
這是萬萬不行的,薛珩當即就想拒絕,卻被一旁的柳鶴衍搶了先。
柳鶴衍冠冕堂皇的笑了一下,語氣溫溫柔柔的,“陛下是知道我的,做事向來公平公正,我說句公道話,國師剛剛說的在理,先將少卿給保護起來……其次國師是嫌疑人,不若將國師也先關押起來,等事情真相大白了,再放國師出來。”
一個建議解決兩個情敵,顏遇和林昭言也紛紛開口表示讚同。
顏遇一本正經的道,“陛下,臣覺得右相說話做事向來有分寸,這件事他處理的也很在理,不若就按照右相說的來吧。”
溫子衿:“……”
薛珩:“……”
那怎麼能行?!
現場的氛圍很是焦灼,然後眾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到了謝晚燭的身上,兩邊都在等謝晚燭開口做決定。
謝晚燭:“……”
不管是向著哪一方處理,另一方都會不高興的,事後找他算賬怎麼辦……
*
謝晚燭有些頭疼的開口道,“聽說應祁在附近,此事交給他查吧。”
應祁也是大理寺的人,平日裡的主要工作也是查案,謝晚燭說將事情交給應祁,也是想和稀泥揭過此事,再鬨下去兩邊可能都不會討到好處,眾人也隻能罷了。
可薛珩還是不想從謝晚燭懷裡起來,他柔柔弱弱的捂了下自己的額頭,嬌嬌道,“許是哭累了,昀之渾身無力,陛下喂我吃好不好……”
美人麵再加上可憐巴巴的表情,謝晚燭心軟了,當即點頭同意。
可誰知道下一瞬,薛珩就被突然躥到麵前的四個人給抬出了謝晚燭的懷裡。
柳鶴衍半抱著人,似笑非笑道,“少卿,陛下身體還尚未痊愈呢,你怎能叫陛下喂你吃飯呢,不若我們幾個來喂你吧。”
溫子衿也是難得溫柔的笑了下,隻是那笑裡藏著無儘的陰冷,他一字一頓道,“少卿放心,我會好、好、喂、你、吃、飯、的。”
薛珩:“!”
嗚,吾命休矣。
*
不想叫謝晚燭看到接下來少兒不宜的畫麵,這是第一次溫子衿四人催著他吃完飯早點回房休息。
謝晚燭走後,林昭言一溜煙兒跑去關了門。
此時屋內就剩下他們五個人。
柳鶴衍和顏遇兩人動作粗暴的將薛珩按到木椅上,然後溫子衿手裡拿著繩索,笑的一臉溫柔,“少卿手不舒服、沒有力氣,那我們就先將少卿的手綁起來,讓少卿好好的休息一下。”
話落,沒給薛珩一點掙紮的空間,溫子衿就將薛珩的手綁到了椅子把手上。
077 爭寵1
薛珩本來還在拚命掙紮,但被綁上去之後知道無力反抗了,才開始老實了起來。
他一臉的無辜,“我們是情敵,情敵正當競爭難道還不可以麼?還是說各位的意思是後麵不允許競爭,大家也不允許再做出對其他人不利的事情。”
這話的意思就是後麵溫子衿幾人不可以再做出陷害情敵,或者做出對其他情敵不利的事情了,可薛珩今日可是陷害了人的,從今天以後所有人都不可以陷害,這樣就很不公平。
明明做了很不好的事情,還說的這麼有理也是沒誰了。
溫子衿幾人可不吃他這套,他冷聲嘲諷道,“不管如何我都不會為了自己爭寵而做出陷害旁人的事來。”
雖然溫子衿現在話說的如此的正義凜然,但是一遇到可以通過背叛其他人來爭寵的事情,他就翻臉比翻書還快,根本不顧及什麼絲毫的情誼。
薛珩又不傻,他才不信這種鬼話,在場的幾個人都是什麼品性,大家都心知肚明。
他眉頭輕挑,嗬嗬道,“好啊,那今日我們大家在這裡寫字據發誓,如若為了爭寵背叛同盟,就永遠得不到陛下的愛,寫完字據發完誓後,你們想怎麼處置我都行。”
原本柳鶴衍四人都對薛珩橫眉冷對的,結果他這話一落,四人紛紛移開目光,假裝當做沒聽見。
薛珩:“……”!!!
果然每個人心中都想著背叛,既然這樣竟然還有臉在這斥責他?!真是好不要臉啊。
薛珩臉上的哀怨幾乎都快實質化了。
柳鶴衍摸摸鼻子,無辜的唔了聲,“都怪少卿開了個頭,本來我們都沒想到以背叛的方式來爭寵的……”
薛珩翻了個白眼。
因為薛珩說的確實是事實,再者大家各懷鬼胎,隻要能爭寵,就算將其他幾人全部背叛也沒關係,所以最後還是放了薛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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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的月色透進紗窗,細薄的霧氣像是沉浸在水中,夜風靜靜。
本來泡溫泉時,是給每人劃了一塊地方,中間隔著石壁和帷簾的,相當於大家各泡各的,互不乾擾,隱私性極強。
但薛珩連自己的溫泉池進都沒進一下,撒腿就往謝晚燭的溫泉池跑。
進去之前,薛珩用水浸濕了浴衣,確保自己曼妙的身姿若隱若現,然後他撕開了浴衣的下擺,分叉直至大腿根,才赤腳走了進去。
池內水汽朦朧,霧氣縹緲。
薛珩衣衫儘濕,烏黑的發散落,將雪白的肌膚襯得若三月桃花,水滴順著下巴落到雪白的腳背上,整個人嬌豔欲滴又勾人的很。
薛珩眼尾綴著薄紅,嗚嗚咽咽的就要跑進謝晚燭懷裡哭。
謝晚燭下意識的想躲,但是還是沒能躲得了,被人像八爪魚似的纏住了。
薛珩抱住人的瞬間腿也纏上去了,腿部浴衣撕開的分叉更大,幾乎春光乍泄。
謝晚燭抿了抿唇,有些無語的瞥了下頭,“誰又去害你了?”
聽到這話薛珩瞳孔輕動,更委屈了,他抬手勾住謝晚燭的脖子,“陛下怎麼能說出這麼無情的話,說的、說的就跟昀之無理取鬨似的。”
熱氣噴灑在耳側,帶著微微的癢意,謝晚燭輕吸口氣,掐著薛珩的腰想將人拽下去,薛珩卻嬌媚的道,“陛下,不要嘛~陛下輕一點,昀之受不住……”
原本兩人沒做什麼的,隻是抱了下,這下被薛珩這麼一說,跟兩人在做什麼不好的事情一樣。
謝晚燭:“……”
被氣笑了的謝晚燭剛想叫人進來將薛珩給拖走,柳鶴衍就進來了。
柳鶴衍的目光落在交纏的兩人身上,眉頭輕動,他抬手捂唇輕咳了一聲,意味不明的道,“冒犯陛下了,隻是方才路過外麵,似乎是聽到了極其難聽的公鴨叫喊聲,以為是畜生驚擾了聖駕,而陛下又在泡溫泉,旁人不好進來,臣這才不打招呼的進來看看的。”
說著,他語氣帶著歉意,臉上卻絲毫沒有一點的抱歉,似乎還帶著不明顯的幸災樂禍和譏嘲,“哦,原來不是鴨子在叫啊,是少卿,真是抱歉了,是我耳拙。”
薛珩氣的漂亮的眼睛怒睜,他反唇相譏道,“這也不怪右相,右相畢竟年齡大了,每日還要處理那麼多事情,耳拙也是正常的事情,要是不耳拙我才覺得奇怪呢。”
說話間,柳鶴衍已經下水了,他慢慢的遊到謝晚燭身邊,抬手就去扯薛珩的腿,皮笑肉不笑的道,“那也比不得少卿眼拙,少卿那麼重竟然還纏在陛下身上,少卿也不是不知道陛下.體弱,怎麼,非要折騰了陛下少卿心裡才舒服嗎?”
薛珩本不想鬆手的,可他怕他和柳鶴衍爭鬥間不小心傷到謝晚燭,這才不情不願的鬆開了手。
然後薛珩緩緩勾起一個不太善良的笑,就朝柳鶴衍撲去,掐住了對方的脖子,整個人幾乎都要壓在柳鶴衍的身上了,一邊壓著人他還一邊說道,“右相就是喜歡誇張,正好我來讓右相親身體會一下我重不重。”
柳鶴衍當即就反抗,和薛珩纏鬥了起來,周遭水花濺的很大。
謝晚燭朝旁邊遊了遊,遠離了戰場。
這時,身後突然貼了具溫熱的身軀,謝晚燭回頭,就見溫子衿不知何時進來了。
溫子衿一隻手摟著謝晚燭的腰,一隻手輕碰了下他的臉頰,“陛下,他們剛剛波及你了嗎?”
謝晚燭搖了搖頭,順勢將頭靠到了溫子衿的肩上,語氣很輕,“子衿,我好累啊。”
見謝晚燭臉上露出的疲憊,溫子衿心疼的吻了吻他的鬢發,低低道,“陛下,臣幫你,回去後叫內務府的人將奏折分類,重要的送到陛下那處理,無關緊要的小事臣幫陛下處理。”
聞言,謝晚燭眸光亮了亮,他乖巧的蹭了蹭溫子衿的胸膛,可隨即又道,“子衿,全部送給你們處理好不好呀,每天處理那麼多奏折和事情真的好累啊。”
說著,他撒嬌道,“子衿,你最好啦……”
溫子衿眸光輕動,他無奈的歎了口氣,摸了摸謝晚燭的發頂,嗓音沙啞低沉,“重要的事情還是要陛下來處理啊,不然那時陛下就會覺得我們在控製陛下,不給陛下自由。”
其實在一開始太醫說謝晚燭失憶時,溫子衿他們幾人還是不相信的,畢竟謝晚燭真的太聰明了,萬一是假失憶騙他們想要讓他們放鬆警惕,然後再給他們致命一擊的怎麼辦。
可幾日的相處下來謝晚燭真的如太醫所說,不僅僅是失憶了還因為誤食了其他藥物,變得乖巧,喜歡依賴他們,連先前看的最重的皇權都不想要了,溫子衿幾人這才相信謝晚燭真的失憶了。
既然謝晚燭真失憶了,溫子衿他們不想再將關係變成先前你死我活的境地,想要徐徐圖之,慢慢來。
謝晚燭有些氣憤的鼓起了腮幫子,烏潤的眼眸瞪向溫子衿,“國師是不是也覺得累,不想處理才這麼說的。”
聞言,溫子衿失笑的敲了下謝晚燭的額頭,無奈道,“陛下,為人君者,不可任性。”
“哼。”謝晚燭氣鼓鼓的推開了溫子衿,朝其他地方遊去。
見謝晚燭生氣了,溫子衿剛想去哄,外邊就傳進來一陣哄鬨聲。
“還是攝政王殿下不要臉,自己有好好的浴池不待,非要像狗一樣巴巴的湊到陛下麵前。”
“比不得林將軍要臉,自己也跟狗一樣的湊過來,還厚著臉皮說彆人。”
聽到這聲音就知道誰和誰來了。
聞言,林昭言一臉驕傲的道,“對啊,我本來就是陛下的小狗,像狗一樣湊過來又有什麼不對。”
顏遇:“……”
顏遇立馬也道,“我才是陛下的狗!”
浴池內的溫子衿和謝晚燭:“……”
倒也不必。
就在謝晚燭有些無語的時候,放在身側的手被握住了,他訝然的抬眸,就見溫子衿身體微微下沉,水沒過鎖骨,他抬頭,將唇緩緩貼上謝晚燭的手背,虔誠道,“臣也是陛下的狗。”
這邊的三人爭著當狗,那邊的兩人還在激烈的纏鬥。
……
柳鶴衍早就想去找謝晚燭貼貼了,卻被薛珩死死的拽著手臂,他氣的胸膛輕微的起伏,“你是狗嗎?見誰咬誰。”
沒想到,陰差陽錯之下,薛珩也是狗了。
薛珩冷笑,“剛剛不是罵我鴨子嗎,現在又成狗了?右相還真是個善變的男人呢。”
說著,他唇角的笑意更冷,“要說狗,右相才是狗吧,我也沒惹右相,右相卻進來就咬人。”
柳鶴衍現在是知道了,薛珩這人就是個瘋子,惹他一點就跟瘋了似的報複回來,見那邊進來的顏遇和林昭言,還有先前進來的溫子衿三人圍著謝晚燭戲水打鬨,柳鶴衍氣的眼睛都瞪大了,他轉回頭質問薛珩,“你纏著我有什麼用,你看那邊。”
薛珩偏頭朝林昭言他們看去,然後不高興的眯了眯眼,終於放過了柳鶴衍,朝那邊遊去。
*
但是謝晚燭在中間,溫子衿三人圍著他,柳鶴衍和薛珩姍姍來遲,插不進去,隻能和謝晚燭隔著人泡溫泉。
薛珩立馬就不樂意了。
078 爭寵2
溫泉旁被種了桃花,六月的花瓣瑩白粉紅,堪若細雪梅花。
微風輕拂,細碎浮花四處飄零,落到水中。
霧氣繚繞,熏得謝晚燭那張嬌豔的小臉麵若桃李,一時之間不知是身後的桃花更豔還是他更豔。
在場的人看得無不眸光晦暗幽深,薛珩烏潤的瞳孔輕轉,微微往池底潛了潛,去拽顏遇的腿,想將人拽過來騰個位置出來。
顏遇一邊掙紮一邊煞有其事的往謝晚燭懷裡躲,嘴裡不停喊著,“陛下救我,少卿當眾對臣欲行不軌了嗚嗚嗚……”
謝晚燭被撲的一個踉蹌,還是身側的林昭言及時扶住了他的肩,才沒栽進水裡。
隨後到來的柳鶴衍將薛珩浴衣的後領口一拽,將人拽了出來,臉色不是很好看,“夠了,你們傷到陛下怎麼辦?”
這時顏遇也被溫子衿從謝晚燭懷裡拎了出來,溫子衿的臉色冷了幾分,“攝政王殿下,倘若方才林將軍沒有扶住陛下,陛下栽到水裡嗆到水該怎麼辦?”
顏遇和薛珩自知有錯,抿了下唇沒有反駁。
但厚臉皮的兩人並沒有理睬溫子衿和柳鶴衍,而是一左一右的迅速遊到謝晚燭的旁邊,纏上謝晚燭的手臂道歉撒嬌。
薛珩的頭輕輕搭在謝晚燭的肩上,水汽氤氳,他那張清麗絕倫的臉龐潮紅,像是勾人的水妖,“對不起嘛陛下,我們知道錯了,下次不會再犯了……”
說著,他嗚嗚咽咽的去勾謝晚燭的小拇指指尖,“我把自己賠給陛下好不好……”
謝晚燭:“……”
除了顏遇以外的其他幾人:“……”
顏遇雙手抱著謝晚燭的腰,嬌小可人的將腦袋緩緩的貼到了對方的胸膛上,“陛下我也知道錯了,晚上陛下想怎麼罰我都可以的……”
謝晚燭有些受不了動不動的就摟摟抱抱,他眉頭輕皺了下,還沒張口說話,懷中的兩人就被拽了出去。
林昭言有些不高興的護在謝晚燭的身前,“你們夠了吧?!老是這樣沒臉沒皮的纏著小燭過不過分?!小燭就是想好好的泡個溫泉……”
林昭言的話叫薛珩和顏遇難得的反思了起來,他們確實老是纏著陛下,讓陛下都沒有休息的時間了……
就在薛珩和顏遇難得良心發現,準備今日不再纏著人,讓謝晚燭好好享受一下泡溫泉的時候,他們看到林昭言黏黏糊糊的抱了上去。
無形的狗尾巴都聾拉了下去,林昭言委屈巴巴的親了親謝晚燭的唇角,埋怨道,“他們都抱小燭好久了,我、我還沒怎麼抱過呢……我好可憐……”
顏遇和薛珩:“……”
其他人:“……”
……
謝晚燭隻想安安靜靜的泡個溫泉,這次沒等其他四人動手將林昭言拽出去,謝晚燭就麵色冷了下,“從現在開始誰要是再對我動手動腳,我就三天不理誰了。”
這話被刑罰還管用,幾人瞬間全部安分了起來,再也不敢做一點過分的事情了。
單獨劃給謝晚燭的這片溫泉浴池很大,謝晚燭遊到了石壁後麵,林昭言幾人想跟過去,可被謝晚燭的美目一瞪,又縮回了身體,不敢往前跟了。
謝晚燭繞到另一邊前,回頭淡淡的瞥了他們一眼,“不許跟過來,我想一個人泡。”
謝晚燭走了,剩下的幾人相看兩厭,連看都不想多看其他人一眼。
……
*
泡溫泉實在是太無聊了,溫子衿幾人本身對溫泉就沒什麼興趣,有興趣的是和謝晚燭一起泡,現在謝晚燭走了,他們自然感到極其無聊,可是還不能走,萬一自己走了,後來其他情敵和謝晚燭發生了什麼,這不是要後悔死了。
於是幾人都強撐著不走。
這處溫泉是天然的,泉眼來自地下,熱氣源源不斷,泡的時間越長溫度越高。
泡了一個多時辰後,溫泉池內的溫度已經很高了,熏得在場的幾人臉色都很紅,但是還是沒有人有要走的意思。
他們想的都是,趕緊將其他人哄走,留下自己就可以和謝晚燭這樣那樣不可描述了。
見薛珩不斷的拿手扇風,顏遇輕嗤道,“受不住少卿就先回吧,待會要是暈倒了可沒人管你。”
薛珩妖精般豔麗精致的小臉通紅,卻更加好看了,他嗬嗬道,“攝政王殿下還是低頭照照鏡子吧……”
“哎呀,昀之好像說錯話了。”說著,他好似突然想到了什麼,嬌嬌柔柔道,“殿下到底不比昀之,若是昀之暈倒了,陛下一定會心疼的將昀之抱進懷裡又哄又親的。”
薛珩抬了下下巴,眸光不屑的道,“要是殿下暈倒了,估計陛下看都不會多看一眼的吧。”
顏遇本想和薛珩爭辯兩句的,可真的是太熱了,他連話都不想多說。
陛下難道還在泡嗎?還是說石壁那邊涼快些,所以陛下不覺得熱?可是陛下又說不許纏著他,不然他要不高興了。
顏遇有點想去石壁的另一邊看看,可……
果然薛珩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心思,出聲嘲諷道,“不是吧不是吧,殿下不會是耐不住熱想打退堂鼓吧。”
薛珩誇張的捂著唇,目光譏嘲的笑道,“嘖,不過也怪不得殿下,殿下畢竟不像是我們一樣的真男人……”
顏遇白眼猛翻,熱的不想說話,但也歇了去找謝晚燭的心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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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晚燭泡完溫泉,吃了些水果又喝了解暑的綠豆粥,然後看到侍從慌慌張張的跑過來,嘴裡一直大喊著不好了不好了。
動靜之大,一路雞飛狗跳。
好像事情挺嚴重的,謝晚燭放下碗勺,神情也嚴肅了起來,“發生何事了?可是朝堂上出了岔子?”
侍從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謝晚燭眉頭輕皺,“你到底是搖頭還是點頭?”
侍從眨眨眼,磕磕絆絆的道,“不、不是朝堂上的事,隻、隻是屬、屬屬屬下覺得事情比那個還要嚴重……”
說著,似乎是做了心理準備,侍從結結巴巴的繼續道,“國、國師他們暈倒在溫泉池水裡了!”
謝晚燭震驚的睜大了眼睛,“什麼?!”
侍從深吸口氣,繼續道,“太、太醫說,國師他們是熱暈過去了。”
謝晚燭:“……”???
這麼大人了,熱不會自己出來嗎,為什麼要一直在裡麵泡呢?傻子嗎?
失憶的謝晚燭並不記得,上次他們一行人泡溫泉,溫子衿幾人也整出了幺蛾子,熬夜對峙投壺以至於第二日起不來。
這次……隻不過是穩定發揮罷了。
謝晚燭無奈的扶著額頭,“服藥了嗎?”
侍從點點頭,“中、中暑還挺嚴重的,太醫們開了內服的藥,已經喂大人們吃下了,外敷的藥也派公公們替大人們塗抹過了。”
這種外敷的藥塗抹隻是在幾個穴位塗抹,藥物通過穴位進入經脈來緩解暑氣,連溫子衿他們幾個的衣服都沒怎麼脫就塗抹完了。
謝晚燭揮揮手,他歎了口氣,“罷了,吩咐下去這件事情彆傳出去,不然我也未必保得住你們。”
侍從感謝的行了個禮,出去了。
*
溫泉之行一共沒幾日,溫子衿幾人又因為熱暈過去一直在養傷,剩下玩的時間更是寥寥無幾。
對於去看望養傷的幾人,謝晚燭也很頭疼,若是先去看了誰,剩下的就要挨個一一看望過去,否則後麵拈酸吃醋、算起賬來又是很大的陣仗。
但不去看望更不行。
沒辦法,謝晚燭到最後先去看望了離他房間最近的薛珩。
這樣他是根據房間遠近來看望的,就不會被人抓住把柄問他,“陛下為什麼不先來看我?是更喜歡他嗎?”之類糾纏不休的問題了。
沒想到第一個看望薛珩,薛珩病氣還未完全褪去,就我見猶憐的擺好姿勢,可憐兮兮的望著謝晚燭,拋出了兩連問,“昀之是陛下看望的第幾個人?這些日子陛下有想念昀之麼?”
說著,他痛心疾首的捂著心口,歎氣道,“是昀之自作多情了,若是陛下想念昀之,又怎不會早點來看望昀之,而是拖到今日才來……”
薛珩眼尾殷紅,眸光顫動,“早知如此,還不如讓昀之暈死在溫泉池裡呢,反正陛下也不會心疼……”
謝晚燭這幾日沒有第一時間過來看望人,是因為太醫說薛珩他們需要靜養,再者謝晚燭一來看望就要麵對五個人,個個陰陽怪氣拈酸吃醋撒嬌一番,這誰受得住,所以有點不想去才硬生生拖到了今日。
謝晚燭歎了口氣,上前坐到了床榻邊,抱住人輕輕道,“太醫說你們需要靜養,我這才沒來的,阿昀是我看望的第一個人。”
一碰到謝晚燭,薛珩就跟骨頭消失了似的,柔若無骨的趴在謝晚燭懷裡,“陛下……藥好苦啊,陛下今日喂昀之吃好不好……”
隻是喂個藥而已,謝晚燭想也沒想就答應了,可是下一瞬看到薛珩變得幽深的目光,謝晚燭的眉頭不詳的跳了跳。
薛珩唇角輕勾了下,骨節分明的手指輕碰了碰謝晚燭嫣紅的唇角,他紅著臉低低道,“我、我想讓陛下用.這.裡喂……”
079 爭寵3
聽到薛珩的話,謝晚燭額角一陣陣抽痛,他煞有其事的將盛著湯藥的木碗拿的遠了些,微一側頭,烏發隨著他的動作散落肩側,襯得冷白如玉的肌膚更白,“阿昀,你若是不想喝的話,病情好的就慢,到時我與阿昭他們出去遊玩,你難道要一人待在府中嗎?”
謝晚燭抬手,摸了摸薛珩的發頂,輕聲哄道,“乖乖把藥吃了,等你好了就可以乾想乾的事了。”
“真的嗎,那昀之想乾什麼都可以實現嗎……”薛珩舔了舔唇,突然道,“我想.乾陛下。”
謝晚燭:“……”
他皮笑肉不笑的將木碗放到了一旁的小案上,然後起身拍了拍衣角,笑眯眯道,“既然薛愛卿這麼有精神,想必不需要朕的照顧了,朕現在去看看林將軍。”
謝晚燭剛走出半步,就被薛珩慌亂的抓住了衣角,見此謝晚燭停下了腳步,若不是謝晚燭停的快,又扶住了薛珩,由於慣性,薛珩這下子就要栽出床榻了。
被重新扶回榻上,薛珩的手指還死死的抓著謝晚燭的袖口,不肯放開。
他慌亂的道歉求饒,眼眶泛紅,眸光顫起瀲灩水光,像是被暴風雨打濕的薔薇花,“陛下,昀之知道錯了,陛下彆、彆走,至少彆那麼快的走……”
薛珩將臉貼到謝晚燭的手上,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我、我在病中,在床上躺了多日,陛、陛下都沒來看過我,今日我的身體剛好了些,準備去看陛下,陛下就來了……”
看見薛珩哭,謝晚燭搭在身側的那隻手輕輕撫了上去,他無奈道,“沒見過你這麼愛哭的。”
這話讓薛珩哭的更大聲了,他嗚嗚咽咽的咬著下唇,眼睫一顫一顫的,眸光卻真誠至極,他虔誠道,“如果能換來陛下的一點喜歡,即便是讓我死了也願意……真的……”
晶瑩的眼淚打在手背上,謝晚燭眸光泛起了很清淺的漣漪。
薛珩雙手將謝晚燭的手捧到了唇邊,小心翼翼的、顫抖的親了上去,“陛下總是這樣,每次我向陛下走了一百步,陛下卻是看都不會多看我一眼的……”
再抬眼,薛珩眼裡的淚水蓄的更多。
他這個人其實是不愛哭的,卻從小到大的眼淚幾乎都落在了謝晚燭眼前了,就算不是落在謝晚燭眼前,也是為了向謝晚燭爭寵,陷害情敵流的。
先前或許是為了做戲假哭,或是為了惹謝晚燭的憐惜,可這次薛珩都沒有怎麼醞釀情緒,就自己哭了出來,且怎麼也止不住。
薛珩卑微的求道,“陛下再多喜歡我一點吧,就算是一點點,昀之也滿足了……”
……
謝晚燭受不了薛珩這樣,他抿了抿唇,語氣有些生硬,“你……不必這樣,天下情愛也非是離了誰便活不下去了,你越是如此,越是會遭人輕賤,若、若是我真的不喜歡你,也、也不必執著至此……”
謝晚燭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薛珩打斷了,他難過的指尖都忍不住顫抖。
對方的這些話薛珩還有何不明白的呢,謝晚燭根本就不喜歡他,就連一點點的喜歡都沒有。
強壓著心中的難過,薛珩含著淚的漂亮眉眼一壓,帶著無限的魅意,他勾唇笑了下,“昀之的這點小手段,看來還勾不起陛下的憐惜……”
將先前的痛哭求愛當做是想引起謝晚燭憐惜的小手段,薛珩也隻能這樣說了,不然再說下去,他怕會控製不住自己,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嚇到陛下。
薛珩指尖抖的差點都要壓不住了,他閉上眼深吸口氣,笑道,“陛下去看看林將軍吧,他肯定在哭天喊地的鬨,要陛下過去呢。”
薛珩想露出正常的微笑,可是由於情緒太激烈了,這個笑一點不像笑,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很醜。
謝晚燭眼睫輕顫,抬手將人抱到了懷裡,他低頭,動作很輕、很輕的吻去了薛珩眼角的淚水,“阿昀,若是可以,我真的不希望我們會走到不可挽回的那一步。喜歡也不是非要在一起不可……”
薛珩縮在謝晚燭懷裡,指尖死死的抓著他的衣角,他紅著眼打斷道,“陛下不必再勸了,昀之此生不與陛下在一起,便隻有另外一種可能,死無葬身之地。”
說著,他痛苦的閉上眼,“想讓我放手隻有一種情況,那就是我死了。”
“不然,我會一輩子纏著陛下的,至死方休……”
薛珩像隻脆弱的雛鳥,不斷的往謝晚燭懷裡縮,“若是可以,昀之死了也不想去投胎,要一直糾纏著陛下,生生世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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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薛珩房中出來的謝晚燭臉色不是很好看,他穿過回廊,走到了林昭言房前,調整了會兒情緒,謝晚燭才推門進去。
床榻上的人蒙著被子正在鬨騰,“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你們要是不去把陛下找來,我就、我就不吃藥了,你們讓我病死好了……”
謝晚燭:“……”
兩個小太監圍著林昭言哄,“將軍吃完藥,奴才們就去請陛下過來。”
林昭言才不吃這套,他又不傻,“等陛下來了,我再吃藥也不遲。”
小太監愁眉苦臉的勸,“可、可是萬一將軍今日沒吃藥,奴才們將陛下請來,陛下不小心過了病氣過去該怎麼辦,陛下本就體弱……”
聽到這話,躲在被褥裡鬨騰的人突然頓住了,他想了想覺得有道理,從被子裡探出頭來一口氣喝了藥,然後又道,“那待會你們要是再不把陛下請來,晚飯我就不吃了。”
小太監心至福臨的道,“那沒事,將軍最近似乎有些胖了,不吃晚飯正好減減肥。”
林昭言:“……”?!
一句話讓林昭言不再鬨了,但是因為謝晚燭一直不來,他像個死屍一樣直挺挺的躺在床榻上,生無可戀的睜著死魚眼望著頭頂的紗帳。
見林昭言吃完藥,小太監們行了個禮,就要退下,卻正好看見在一旁不知看了多久的謝晚燭。
想到他們剛剛冒犯了林昭言,小太監冷汗直流,卻見謝晚燭朝他們微微一笑,然後擺了擺手示意沒事。
小太監感激的鬆了口氣,往外走。
還不知道謝晚燭進來的林昭言依舊生無可戀的躺著,這時臉側突然多了一道微涼的觸感。
林昭言驚了一下,然後抬眸就看到了那張朝思夜想的臉。
林昭言驚喜的差點從床上蹦起來,一下子撲到了謝晚燭懷裡嗚嗚嗚,“陛下,陛下……”
謝晚燭拍了拍林昭言的後背,很輕的歎了口氣,語氣有些無奈,“阿昭,你又不是小孩子了……”
林昭言心滿意足的抱著人,小狗眼睜了睜,“要是能被陛下寵著的話,當當小孩子又何妨。”
這話叫謝晚燭輕笑了聲,他笑眯眯道,“我可跟小孩子乾不出親吻之類的事情。”
“那我不當小孩子了!”林昭言用發頂蹭了蹭謝晚燭的鎖骨,眼睛亮晶晶的,“我、我還是當陛下的小狗吧,能夠親近陛下的壞狗。”
將如此色.情的話說的一本正經,也就是林昭言了。
謝晚燭無奈的彎了下眼睛,指尖戳了戳林昭言的額間,“你呀~”
被謝晚燭這一聲溫柔又帶著寵溺的你呀說的,林昭言感覺腦海裡愛心泡泡不斷的冒,他的耳根染上紅霞,情話跟不要錢似的往外說,“隻要能哄陛下開心,我什麼都願意去做……”
說著,林昭言又聾拉著腦袋失落起來,小狗眼都快傷心的癟成一條縫了,“我病了這麼多日了,陛下為什麼今日才來看我……”
謝晚燭抱著人哄道,“太醫說你們中暑嚴重,要好好休養,我便想著不來打擾。”
林昭言佯裝生氣的鼓起腮幫子,“怎麼能說是打擾呢,陛下能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謝晚燭聞言,柔聲細語的哄了會兒,“是我的錯,下次不會再這樣了,阿昭大人有大量,彆同我置氣了好不好……”
林昭言本就一句話就能哄好,這下謝晚燭柔聲細語的,他更是被哄的飄飄欲仙,心臟跳的快的都不像自己的了。
但是在下意識的出口應聲之前,林昭言還是清醒了過來,他氣呼呼的撒潑道,“我不管,陛下今、今天不親親我,我、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說著,他眼珠子轉了轉,補了句,“這次的事情我會記一輩子的,等到年老八十的時候,我還要時不時的拿出來說事。”
雖然林昭言嘴上這麼說著,可是他從來不記得謝晚燭對他的不好,隻記得謝晚燭對他的好,每次謝晚燭做了什麼讓林昭言傷心的事後,他就會自我洗腦加勸誡,不斷的去想謝晚燭先前對自己的好,然後成功說服自己繼續無條件的喜歡、支持謝晚燭。
謝晚燭也一直知道這一點。
他長睫低垂,壓下眼底的情緒,然後笑著低頭親了親林昭言的唇角,很是溫柔的哄道,“阿昭原諒我吧,阿昭最好了……”
080 爭寵4
林昭言被謝晚燭哄的心臟劇烈的跳動,幾近著迷的神魂顛倒,耳後根的紅霞一度染到那張俊朗無雙的麵容上。
黑白分明的眼眸裡泛起癡迷的神色,林昭言摟著人,將臉埋到了謝晚燭的懷裡,心滿意足的歎氣,“小燭真好。”
說著,他意味深長的話鋒一轉,隱晦的說道,“我真的怕現在這些都是鏡花水月,其實小燭什麼都知道……小燭對我好也隻是為了哄騙我,哄騙我在小燭想要做什麼事情的時候,讓我背叛國師他們。”
這沒頭沒腦的話讓謝晚燭身體一僵,隨即他很快的恢複了過來,裝傻道,“阿昭,我知道什麼呀。”
林昭言眸光輕抬,不經意的掃過謝晚燭的眉眼、鼻梁、紅唇,他微微一笑,“沒什麼,小燭現在這樣就很好了。”
見謝晚燭神色如常,一點也沒有被拆穿的緊張和驚慌失措,林昭言眸光深了深。
是他多想了嗎,可能是常年帶兵打仗,他的第六感一直很準的,他總感覺……小燭是假裝失憶的,在偷偷蟄伏,想要給他們致命一擊。就連小燭對他好,也是為了在小燭最後除去柳鶴衍他們的時候,希望他能站在小燭那邊,背叛柳鶴衍他們。
這樣的念頭時不時的在林昭言的腦海中閃過,他又覺得荒誕不想相信,可……不知為何心總是慌慌的,他也有這樣的懷疑,可小燭至失憶之後表現的沒有任何異常。
見到林昭言唇邊單純無害的笑容,在對方看不到的地方,謝晚燭眼底劃過一抹陰鷙,柳鶴衍他們都沒懷疑他假失憶的事情,為什麼林昭言會懷疑?!
謝晚燭指尖很輕微的顫抖了下,他笑著摟住人,歪頭疑惑道,“什麼叫我現在這樣就很好?那我以前是什麼樣的。”
林昭言眨眨眼,在謝晚燭懷裡撒嬌賣乖,將話題岔了過去。
……
出了林昭言的寢居後,謝晚燭瞬間收起了唇角的笑容,變得麵無表情。
在當初溫子衿打造的地下室裡,那些藥是他故意吃的,怎麼可能沒控製好藥量,所以失憶是假,悄悄籌劃才是真。
謝晚燭深吸口氣,這次真的是拚上他的全部底牌了,倘若再敗真的隻能當階下囚了。
胸口劇烈的起伏,謝晚燭死死咬著下唇閉上眼平複心情。
不、不能再失敗了,這次他一定要贏。
既然林昭言懷疑他了,那他便不能再想著哄騙林昭言,在最後時刻向著他了。
想到這裡,謝晚燭心口澀然了一瞬,他睜開眼,蒼白的指尖輕輕捂在心口,無力的咬著下唇。
阿昭,自從你想要同柳鶴衍他們一起囚禁我的時候,我對你便同對柳鶴衍他們一樣狠心了,彆怪我要除掉你,是你自己選擇他們的。
……
*
謝晚燭剛推門走了進去,柳鶴衍便強撐著病體下了床。
柳鶴衍身體也沒有其他幾位好,他捂唇輕咳了兩聲,襯得那張風光霽月的淺淡病容,璨似含霜美玉,讓人忍不住憐惜。
謝晚燭快走了兩步扶住人,輕聲道,“怎麼起來了。”
柳鶴衍借勢倚在了謝晚燭的身上,他病懨懨的彎了下眼,語氣溫和清潤,“迫不及待的想見陛下……”
似乎是擾動了情緒,忽覺喉間染上癢意,柳鶴衍抬手捂著唇角輕咳兩聲,才歪頭看向謝晚燭,嗓音裡帶了不易察覺的委屈,“我不去見陛下,陛下就不會主動來見我了……”
謝晚燭彎了下唇,“我這不是來見你了嗎……”
說著,他一邊將人扶到床榻上,一邊話鋒一轉,“所以阿衍,你們為何會在溫泉池裡中暑?”
這話叫原本想委屈撒嬌,討點親親抱抱的柳鶴衍神情僵了下。
他總不能說是因為想要堅持到最後,占謝晚燭便宜,才不願意出去的吧,且每個人都是這樣的想法,最後全部暈倒在了裡麵。
柳鶴衍輕咳了聲,想要岔開話題,卻被謝晚燭追問道,“阿昀,你們又不是小孩子了,熱了怎麼會不知道出來呢?還是在裡麵發生了什麼?”
不想承認自己懷著不好心思,然後自食惡果中暑暈倒的柳鶴衍突然假裝頭暈了起來。
他抬手輕撫額間,輕咬下唇,眼垂低斂,臉色蒼白又昳麗,“陛下……我頭好暈啊……”
謝晚燭隻好作罷,他扶著人躺下,柔聲道,“阿衍,許是沒休息好,你再休息會吧,我去子衿那看看。”
說罷謝晚燭就想起身,卻被柳鶴衍拉住了手。
柳鶴衍如墨做的眼睫輕輕煽動著,他輕輕低低的道,嗓音裡帶著微不可見的哀求,“陛下哄我睡吧。”
謝晚燭抿著豔麗的唇,猶豫了一瞬後,他點了點頭。
可能是在林昭言和薛珩那糾纏的,謝晚燭的心情都不是很好,沒一會兒他便在柳鶴衍懷裡睡著了。
先前說頭暈的柳鶴衍一點都不見有頭暈的跡象,他單手撐在謝晚燭的臉側,目光癡迷的流連在身.下人的臉上,眼神像是要吃人。
良久,他不滿足的將臉埋到了謝晚燭脖側,深深吸了口氣,情緒低落的歎喟道,“不論何時,陛下還是一樣的無情,臣傷成那樣了竟然都不來看望……臣真的好傷心啊……”
室內昏睡香氣嫋嫋,柳鶴衍的餘光掃到熏香,眼尾很輕的彎了下。
在謝晚燭進來之前,柳鶴衍點了昏睡香,此香香氣很淡,讓人無法察覺,且聞久了會昏昏欲睡,所以謝晚燭很快就睡著了,而柳鶴衍沒事的原因是,他提前服用了解藥。
手上的力道緩緩的收緊,柳鶴衍低頭,將血色的唇貼到謝晚燭脖側跳動的血管上,輕輕吮吸了下,神情著迷,“寶寶,希望你是真的失憶,而不是假裝失憶蓄勢想要殺了我們。”
……
柳鶴衍畢竟教過謝晚燭的,對謝晚燭是有一定了解的,他相信那時服用藥是謝晚燭無路可走之舉,可他心裡隱隱擔心這些都是謝晚燭裝的,隻為了麻痹他們,再給他們致命一擊。
不行的……
柳鶴衍眼底泛著興奮又危險的光,他意味深長的笑了下,“寶寶,倘若你真的是假失憶,在偷偷籌備殺我們的話,再次落到我手裡,我真的會*死你的。”
先前到底是心疼謝晚燭,柳鶴衍很多很**的手段都沒有使出來,要是事情真發展到了沒辦法的那一步,為了留住謝晚燭,沒有什麼手段是不能用的。
……
*
因為柳鶴衍給謝晚燭下了昏睡香,等謝晚燭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第二日了,然後他錯過了去看望溫子衿和顏遇的時間。
而昨天下午溫子衿和顏遇就收到了謝晚燭看望薛珩他們的消息了。
謝晚燭:“……”
完了完了完了。
一開始謝晚燭著急的穿著衣服,想要去溫子衿和顏遇兩人那,可穿好之後他又有些怕了。
沒等謝晚燭糾結完到底去不去,門被推開了。
溫子衿和顏遇兩人被下人們扶著走了進來。
他們見到榻上的謝晚燭和柳鶴衍,眸色瞬間變了。
顏遇原本是被人扶著的,見狀,他直接揮開了下人的手,跑了過去。
中暑在當時是挺嚴重的病,要休養好幾日的。
顏遇不管不顧的跑到了床榻前,鳳眸瞪的很大,“我、我就說我左等右等都等不到陛下來,原來是沉醉在溫柔鄉裡了。”
這時柳鶴衍突然薛珩上身,他嬌弱的躲在謝晚燭身後,低低道,“陛下,你看攝政王殿下,好凶啊。”
說著,他挑釁的勾了下唇,“都是同僚,何必呢?再說了陛下想待在哪兒是陛下的自由,身為臣子的攝政王殿下怎麼能越權,多管陛下的事情呢。”
柳鶴衍一隻手搭在謝晚燭的肩膀上,一隻手穿過肩膀下麵,然後兩隻手交疊纏在了一起,整個人從後麵摟抱住了謝晚燭,他歎了口氣,語氣溫潤道,“臣覺得攝政王殿下需要被降降官職了,怎麼能質問陛下呢……”
情緒到了深處,柳鶴衍輕咳了兩聲,嗓音啞了起來,一副病懨懨的姿態,完全聽不出話裡話外的狠毒之意。
要是真削了顏遇的權力,那就等於砍了他的左膀右臂,很多權力被收回,很多事情都乾不了了。
顏遇本就尚在病中,又情緒太過激動,他捂著心口喘了兩下,才平複住心情坐到了床榻上,“柳鶴衍!你好惡毒啊!!用不正當的手段霸占了陛下一整晚,竟然還在我麵前耀武揚威……”
他凶巴巴的瞪著柳鶴衍,然後一轉頭紅著眼眶撲到了謝晚燭腿上,哼哼唧唧道,“陛下偏心!昨日看望了右相他們,卻不來看望我……”
謝晚燭很是頭疼這種場麵,這時,他感覺到身上有一道十分炙熱的目光,不偏頭都知道那是溫子衿的。
謝晚燭:“……”
三個人,要怎麼哄?!
謝晚燭強行振作起來,他深吸口氣,抬手去摸了摸顏遇的腦袋,溫柔道,“阿遇,昨日不知為何感覺太累了,睡了過去才沒去看望你和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