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一個餓死鬼不知是盲目逃躥還是循著鬱齡的氣息而來,朝著她所在的方向橫衝直撞,被不開心的奚展王直接一腳踢飛了,狠狠地摔在地上,七竅流血,身上洶湧的鬼氣頓時變得微弱,給人一種身體都不凝實的感覺,顯然是受傷不輕。
鬱齡再次大開眼界。
原來鬼受傷後也會七竅流血啊,身體會變得飄忽起來,好像隨時要飄走一樣的單薄,一看就像是鬼。
當然,最厲害的還是奚辭,根本不用什麼輔助工具,就能直接腳踹鬼飛,難不成妖都是這樣的?鬱齡知道天師收鬼時需要很多輔助工具,極少單靠著蠻力就能將鬼打傷的。
難道這就是鬼怕妖的原因?
蘇鸞對那些餓死鬼的下場看都不看一眼,將餓死鬼拍出來後,對奚辭道:【大人,這人被餓死鬼吸食過多生氣,又陰氣入體,氣息非常微弱,如果不及時救治,不過三刻鐘就會死亡。】
奚辭看了鬱齡一眼,說道:“你先將他送出去。”
蘇鸞看他一眼,似乎沒想到自私自利的妖也會救人,她應了一聲,一把將地上已經神智不清的天師扛起走了。
見蘇鸞離開,鬱齡托著氣死風燈,抬頭看奚辭。
奚辭微笑地看她,依然是一副和氣的樣子,柔聲道:“我們走吧,應該快要到了。”
鬱齡遲疑了下,“不等蘇鸞了麼?”
奚辭挑眉,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問道:“她來不來問題都不大,難不成你不信我能保護你?”
當然不是!
鬱齡馬上搖頭。
奚辭笑起來,眉眼舒展,柔和乾淨,就像春日陌上如玉公子,在這樣陰冷黑暗的世界裡,依然沒有改變他一分色澤。
“我知道你信我,走吧。”他拉著她的手,繼續愉快地前進。
兩個鬼將被蘇鸞殺了後,路上倒是遇到很多鬼,都是有道行的,比當初在墓園裡碰到的那些還要恐怖。
鬱齡感覺到裸露在外的皮膚在這樣的陰氣中都麻木,看著周圍那些密密麻麻的鬼,深刻地意識到鬼有道行和沒道行的區彆。
當初在墓園裡,雖然也是鬼山鬼海的,可那些鬼都是被圈在墓園中沒有什麼道行的,就算混進了一個厲鬼,也不成氣候,所以當時並不算太驚險。可這裡的鬼,都是有道行的,而且還是膽大妄為的,徘徊在周圍明顯地用一種惡意的視線覬覦著她,時不時地撲過來,想要抓去她一塊肉似的。
又有一隻鬼從半空中撲過來,鬱齡側身一躲,那隻鬼的利爪堪堪擦過她的頭發,抓落了幾根發絲。
鬼太多了,而且這些鬼都是被鬼藤驅使豢養的,明知道麵前的人不能惹,依然敢悍然出手。
奚辭抽出一把桃木劍,在手中惦了惦,然後朝周圍的鬼和氣地笑了笑,便毫不猶豫地大開殺戒。
一陣鬼飛鬼跳後,大半的鬼都在桃木劍下化為一陣青煙消失,剩下的那些鬼終於嚇破膽,明白眼前這隻大妖的凶殘,終於也不敢再用覬覦的目光盯著鬱齡看。
這些鬼紛紛退開,露出一條通道。
奚辭收起桃木劍,像變戲法一樣將它置於雙手一合,那桃木劍就化為一把姆指大的短劍,被他收進挎包裡。
解決了這些層出不窮的鬼後,奚辭拉著鬱齡繼續前進。
鬱齡忍不住朝他攜帶的挎包瞅了瞅,終於明白為什麼那些天師和妖總能從身上掏出這麼多東西來了——明明他們帶的背包看起來真的不大,原來還有這等奇特縮小的術法。
“隻是一種障眼法罷了。”奚辭笑盈盈地和她解釋道,“隻要是玄門的人都能學會,不過隻能作用在一些玄門的法器上,普通的東西可沒辦法縮小裝走,不然這世界就要亂套。”
鬱齡剛腦補了下小偷要是學會這種術法,偷東西時不管是多大的東西,隻要縮小拿走就行,聽到他這話,不禁為自己的腦補有些臉紅,輕咳一聲。
又走了一會兒,奚辭突然停下來。
鬱齡以為又有什麼情況,身體緊繃起來,下意識地朝四周張望。
氣死風燈裡的火光突然閃爍起來,她下意識地掐緊手中的渡厄鈴,心中微悸,還未看清楚,就聽到一聲啪的聲響,破空聲響起時,奚辭已經摟著她後退幾米。
一道尖厲的鬼哭狼嚎聲響起,奚辭揮手,幾個草人疾飛而去,擋住了那來自半空中的密密而來的攻擊。
半空中,長長的黑影張牙舞爪地舞動著,他們站在這黑影麵前,顯得如此的渺小。
這一係列的情況發生得非常突然,不到幾秒鐘又結束了,鬱齡隻覺得一陣茫然,壓根兒沒反應過來。
等她反應過來,就著氣死風燈的燈光,隱約能看到不遠處那一坨巨大的黑影,看著有點像昨晚追得她和陳明明狼狽逃躥的鬼藤。
它看起來虛虛實實,並不真切,渾身黑黝黝的,就像一種沒有枝葉的藤蔓,近距離之前,能感覺到它身上散發著不祥的氣息,似乎和前晚在酒店差點被婁悅捉住又被一個女鬼救走的東西很像,又比那個東西更可怕。
難不成這就是鬼藤?
奚辭的目光在周圍逡巡了下,突然開口道:“鬱天競,是你吧?”
鬱齡愣了下,抱著氣死風燈,雙目灼灼地在周圍尋找,可惜周圍太黑了,她什麼也看不到。
奚辭手指一彈,突然半空中轟的一下出現一縷燃燒的符火。
這縷符火並不算太明亮,從半空中飄落,終於讓鬱齡將周圍看得清楚。
鬱齡首先看到的是麵前那株巨大的鬼藤,它高達十來米,不見葉子,那些長長的條藤,在夜色中張牙舞爪,就像數不清的頭發,虛中還實,中間有一條非常粗壯的藤條,那上麵有一隻巨大的鬼眼。
鬼眼半睜半閉,似乎醒未醒,讓人望而生寒。
鬼眼之下,還有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那屍體懸在半空中,被無數的細小的藤條穿透身軀,殷紅的血液一滴一滴地順著藤蔓滴落到在地上。
從屍體上破碎的衣服中可以知道,這人應該是另外一名天師,已經隕命此地。
鬱齡看得駭然,覺得連空氣都透著一股惡心的味道。
隻是明明眼前這一幕是如此的可怕,她卻硬生生地逼著自己沒有轉移目光,接著目光落到鬼藤之下,一道身影從黑暗中緩緩走來。
纓紅色的戰袍,手持長槍,慘白僵冷的麵容,一雙渾濁的血紅色眼睛……
“外公。”鬱齡輕輕地喚了一聲,還未來得及高興,對上那雙眼睛時,不知為何,手腳不聽話地開始發冷。
他對她的聲音置若罔聞,一雙沒有感情的渾濁眼睛淡淡地掃來,陰冷地道:【爾等何人?】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