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一下:“以前我相信有,可現在我不信了,我覺得人都是會變的,人性這種東西誰又能說的清呢?”
司宴側頭看我,那條圍巾被他拿在手上,他臉上表情有些冷。
“這就是你不願意住院治療的原因?”
我一怔……
“溫眠,嫁錯人不是你的錯,這也不是什麼十惡不赦不可挽回的事,但你要記住,你不能為了一個不值得的人拿自己的身體健康開玩笑。”
我知道司宴是誤會了。
剛查出自己身體健康出現了問題的時候,我確實是有些自暴自棄,可現在……
我搖搖頭:“司宴,謝謝你。沈南庭隻是其中的一部分原因,更重要的是我媽。”
“住院治療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你上次給的治療方案我有認真看過。現在還不排除我腦袋裡這顆瘤究竟有多少風險,我怕手術中途會有什麼風險……”
“司宴,我怕。”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那麼信任司宴。
他之前和我並不算很熟。
哪怕是以前在學校,我跟他有過為數不多的交流也僅僅是一些學習上的問題。
加上我跟我媽沒搬家之前,我們同住一條胡同。
司宴又是個不怎麼愛說話的,我們見麵了也不過點頭打招呼,相互問句好……
此刻,他側頭看著我,我也側頭盯著他。
我想,也許是因為他這個人清清淡淡的,一副淡出江湖與世無爭的模樣吧。
我竟覺得安心。
亦如很多年前的一個夜晚。
胡同周圍有學生放學後被人販拐走的事跡,我當時怕的要死,我媽又忙著工作賺錢。
有次老師拖堂放學晚了,我就提心吊膽的攥著書包帶子跨上回家的路。
胡同長長的,水泥路年久失修,前不久下了雨,臟汙的積水彙聚在那些坑坑窪窪裡。
我小心翼翼的避開那些水坑貼著牆根走……
將黑的夜起了風,吹的人打了個哆嗦。
我正害怕的要命,忽然察覺身後跟了人,一條長長的影子。
我小心回頭……
怕那人發現了又將腦袋縮回來。
不知道在加快了腳步來回扭頭多少次之後,身後的小少年忽然開口:“是我,彆怕。”
那年的我們似乎才讀五年級……
後來在很長的一段時間,我驚奇的發現隔壁鄰居家的小男孩放學時間跟我差不多一樣。
因為每次放學我總能在長長的胡同裡瞧見他……
隻不過後來,初中,高中,大學……時間過得太快,歲月一晃,我和他也沒了其他聯係。
如今我才忽然覺得,他此刻站在我身側的安心亦如當年我一回頭就能瞧見跟在身後的他一般的安心。
在長久的沉默過後,司宴忽然開口。
“隻要做了最全麵的檢查,或許不是壞結果呢?”
我當時也不過覺得頻繁頭疼去做了腦補CT,更全麵的檢查……
我正要說什麼,小區門口不知何時開過來的車忽然猛地一摁喇叭。
“有病啊!”
我身後吃過了飯出來散步遛彎的大爺被喇叭聲嚇了一大跳,大爺住著拐杖跳起來罵。
手指著緩緩降下車窗露出一張臉的沈南庭,那手指像是要戳進人眼眶裡。
我忙開口安撫大爺情緒。
好說歹說才將人哄走。
回頭,瞧見沈南庭,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他下了車,車門被甩的震天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