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宋朝度左等右等,等不到夏想前來彙報工作。宋朝度知道夏想正在醞釀下一波浪潮,正焦急地等他來講寶市之行的成效,怎麼突然不見人影了?托秘書去領導小組找夏想,方格和王林傑卻說沒有見到夏想,也不清楚古玉去了哪裡。
神秘送禮人
夏天,小丫頭穿了一個大背心,隻蓋住了臀部,露出了雪白修長的大腿,更襯托得臀部渾圓,大腿筆直。她穿的大背心後麵印著寶馬的標誌,三個著名的英文字母“BMW”環繞在藍天白雲之上,穿在小丫頭曼妙的曲線玲瓏的身上,彆有一番韻味。
“從哪裡弄了這樣一個背心穿?”夏想大感好奇。
“我也忘了,好像是上一次去寶馬4S店,他們非要送我一件禮物……嗯,對了,就是它。我覺得當個睡衣挺好,就穿上了。”小丫頭對穿衣方麵不是很講究,看背心是純棉的,覺得扔了挺可惜,就當作睡衣在家中穿了。
“知道‘BMW’三個字母是什麼意思嗎?”夏想眼睛一轉,計上心來,打算逗逗小丫頭。
“誰不知道,還想考我?”小丫頭得意地說道,“‘BMW’,全稱為巴伐利亞機械製造廠股份公司,是德文Bayerische Motoren Werke AG的簡稱,翻譯過就是寶——馬。”
她還故意拉長了聲調。
“錯,大錯特錯。”夏想伸手攬住小丫頭的腰肢,壞壞一笑,“‘BMW’的意思其實是彆摸我……”
小丫頭驚呼一聲,一把推開夏想:“就知道你沒想好事,彆亂摸呀……”
正嬉鬨間,“咚、咚、咚……”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兩人都是一愣。自從曹永國去了寶市之後,家中白天就很少來客人,晚上更是沒有,會是誰?
小丫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穿著,急忙跑進臥室去換衣服,對夏想說道:“去開門,可能是爸爸以前的朋友。”
夏想打開門,見門口站著一個陌生的女子。
不得不說,這個女子確實很漂亮,上穿緊身短衣,胸前波濤洶湧,下穿黑色短裙,在昏黃的燈光的照射下,黑裙和白腿映襯,更顯魅惑。上身的短衣有點過短,正好露出了一截小蠻腰。
腰肢纖細曼妙,不盈一握。
她手中提了一個不大的手提袋,站在門口,衝夏想盈盈一笑,說道:“夏處長您好,我叫周虹,以前承蒙曹伯伯和王阿姨照顧,在市裡接了一個工程,今天是特來表示一下謝意的。”
夏想並不認識周虹,一聽是嶽父的朋友,又口稱伯伯和阿姨,以為是熟人,就一錯身請她進來。
周虹從夏想身邊走過的時候,不小心腳下一滑,整個身子就斜靠在夏想身上。碰巧她胸前的兩處山巒正壓在夏想的胳膊之上,豐盈柔軟,彈性宜人。
不過也讓夏想立刻心生警惕,細看周虹,見她眉目含情,雙眼如霧,而且剛才腳下一滑,看似無意,其實卻有故意的嫌疑。
夏想可不是女人一勾引就站不穩的人,相反,他深知女人有意接近,必有不良企圖。
正好曹殊黧換好衣服從裡屋出來,迎了過來:“周虹你好,請坐,我給你倒水。”
周虹忙客氣地說道:“不用麻煩了,我坐坐就走。曹書記現在不在燕市,我來打擾多有不便,不過想到以前曹書記的照顧,心裡總覺得過意不去,就想不管怎麼樣,禮節也應該到了才是。”說話間,她將手中的手提袋向前一放,“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就是一個心意。我們自己做的是煙酒生意,所以特意找了一些市麵上不常見的煙酒送來……千萬彆推辭,要麼我就沒臉做人了。”
夏想看了一眼,見裡麵的煙是白煙,上麵沒有商標,酒也沒有品牌,感覺挺怪,就說:“我爸不在,你想要感謝他,心意我們領了,東西我們不能收。我不抽煙也不喝酒,留著也沒用。”
周虹卻堅決要留下,並說:“夏處長這麼說就等於打我的臉了……煙是我自己卷的煙,彆有味道。酒也是我親自勾兌的酒,市麵上絕對喝不到。不敢說有多好,絕對是獨家。有道是有錢難買非賣品,我的煙酒隻給熟人,從來不出售。”
夏想還想再說什麼,周虹卻站起身來,說道:“就不打擾你們休息了,我先走了。”
她動作挺快,站起身就走。曹殊黧急忙拎起手提袋要還給她,周虹卻一轉身就出了門。無奈之下,夏想拿起手提袋追下樓去,見周虹在前麵走得挺快,腰肢扭動起來,左右搖擺,如風擺楊柳一樣,眼見就來到了小區門外。
夏想剛到門外,發現周虹正站在樹下的黑暗之處,一臉淺笑地看著他。夏想向前幾步,伸手一遞手提袋,說道:“對不起,不能收你的東西。”
周虹伸手去擋,有意無意間,她的手就抓住了夏想的手,柔柔地說道:“一共幾十元的東西,夏處長至於追出來還我?你不要的話,直接扔垃圾筒好了。反正我一個女人在燕市,瞧得起我的都是對我另有所圖,瞧不起我的認為我靠出賣自己才有了今天。如果夏處長嫌棄我送的東西太少,也想打我的主意,那我就算看錯人了……”
夏想隻好縮回手,說道:“既然你這麼說,我收下好了。”
周虹又笑了,在黑暗中露了一排整潔的牙齒,說道:“謝謝夏處長抬舉。在我看來,肯收我東西的人才是好人,不肯收我東西的人,都是想刁難我,然後乘機提出非分的要求……”
夏想聽她總向某方麵引,就心中一動,故意說道:“說實話,你確實挺漂亮,很容易讓人有非分之想。”
周虹頓時一臉嬌羞,低下了頭:“夏處長可不要跟我開玩笑,我哪裡還漂亮?都是半老徐娘了,我今年都三十歲了。”
“女人三十一枝花,正當年,正是花枝招展的年紀,哪裡老?不要亂說。”夏想成心逗她一逗。
周虹笑容之中有一絲得意一閃而過,卻被夏想敏銳地收在眼底。
她笑了一笑,戲謔地說道:“夏處長家中已經有了一個貌美如花的嬌妻,可不要貪心不足……男人可以偶爾花心,但不可時時花心。”
夏想嗬嗬一笑:“看來你很了解男人。”
“就是,我對男人的了解很深,如果全講出來,嚇你一跳。如果你想聽的話,有時間就打我電話好了。”說著,她也不管夏想是不是同意,伸手拉過夏想的手,在他的手心寫上了電話號碼。
周虹的小手柔軟而冰涼,滑膩之中有一絲彆樣的涼意,讓夏想不由多看了她幾眼。心想一般而言氣血不通才會手腳冰涼,現在是夏季,離她近在咫尺,也感覺不到她的熱氣,確是怪事,可見她是一個渾身清涼的人,和衛辛有些相似。
不過周虹漂亮歸漂亮,她的舉止之中總有一股風塵的味道,為夏想所不喜。
寫完後,周虹嫣然一笑,衝夏想揮揮手,轉身走了。走到幾米之外她又停下,回頭又是一笑:“我等你電話,夏處長,和你說話,讓人感覺很舒服。”
夏想拎著手提袋回到家中,也沒擦手上的電話號碼。一進門,就被小丫頭抓個正著。她一把抓住夏想手,氣憤地說道:“你太過分了,就下樓的這麼一會兒工夫,連電話都留了?周虹長得是挺漂亮,你還真有品位,見一個愛一個!”
夏想也知道小丫頭是故意氣他,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搖頭說道:“難道說,我的帥氣和魅力也是一種錯誤?”
“嗬嗬,彆臭美了。”小丫頭忍不住大笑起來,拿過一個濕毛巾要替夏想擦掉手中的數字,“快擦了,怪臟的。周虹我也不認識,不過以前爸爸幫助過的人不少,總有人打著各種名義來送禮。如果周虹以前來過,她長得這麼漂亮,我一定能記住。”
夏想卻急忙將手縮了回去:“不能擦,得讓我記下號碼。”
小丫頭怒了:“夏想,你太囂張了,是不是心裡真有想法?”
夏想不急不怒:“就算真有想法,你也不知道是不是?”一邊找了紙和筆抄下號碼,一邊騰出一隻手抱住小丫頭,哄道:“你說你,挺聰明的一個人,怎麼吃莫名的乾醋?我是那麼容易被女人迷惑的男人嗎?再說周虹就算漂亮,也比你差了不少,我還不至於那麼沒出息。”
小丫頭其實也是故意逗一逗夏想,不過還是說:“你們男人都一樣,都是貪心不足,家裡娶一個,外麵再養一個,心裡還牽掛一個,叫什麼紅玫瑰白玫瑰,據說還有紫玫瑰,也不嫌玫瑰的刺兒紮手……”
夏想不由吃了一驚,不行,小丫頭現在越懂越多,得及時讓她的心思簡單起來,忙說:“我的理想是,贈人玫瑰,手有餘香。所以我手中隻有一朵玫瑰,其他玫瑰,就任由彆人摘去好了。”
情急之下,夏想的表白顯然遺漏了連若菡,小丫頭聽了,衝他做了一個鬼臉,調侃他說道:“說得比唱得還好聽,我還不知道你?看你用心哄我的分兒上,證明你心裡確實還在意,就暫且饒你一次。不過我可有言在先,一個男人有兩朵玫瑰就足夠了,再多了,小心刺兒會紮你的手,傷我的心!”
夏想汗顏,小丫頭時不時敲打他幾句,雖不明說,但心裡有數,就是給他一個台階,讓他不至於太沒麵子。夏想不免有些感動,洗乾淨了手,又抱著小丫頭親了一口,才說:“得妻如你,夫複何求!”
“好酸!”小丫頭還是又被夏想打動了,臉上閃爍著異樣的光彩,她回過神兒來,問道,“周虹到底有什麼企圖?”
夏想一擺手:“不用管她,她是女人,我是男人,女人想要在男人身上沾光,不管是從哪一方麵算起,難度係數都挺高……”話未說完,胳膊上已經被人擰了一下,他不由驚叫一聲:“真舍得下狠手,真疼。”
小丫頭瞪大了眼睛:“我替彆人教訓你,你服不服?”
夏想立刻沒話說了,小丫頭抬出連若菡,立刻就將他壓得死死的。倒也不是他有多怕連若菡,而是兩個女人都對他溫柔似水,毫無怨言地接受對方的存在,這是讓他最心軟的地方。
夏想正經起來,分析周虹的意圖:“她肯定是另有所圖,不管是想引誘我,還是想賄賂我,她都不會達到目的……”說話間,他忽然想起了什麼,急忙拿過周虹留下的手提袋翻看幾下,沒發現什麼異常,奇怪地說道:“就是不值什麼錢的煙和酒,估計連兩百元都沒有,這也算受賄,簡直是玩笑。”
小丫頭卻警惕地說道:“可不要小看沒有品牌的煙酒,說不定裡麵大有文章。”
一瞬間,夏想想起了鄭冠群的電話,頓時警醒起來,將手提袋翻了個底朝天,卻沒有發現有什麼蹊蹺之處。還是小丫頭聰明,她將整包的煙撕開,拿出一盒煙打開,從裡麵抽出一根香煙。她的手指翻動幾下,外表看不出異樣的香煙被慢慢地打開,最後伸展成一張長方形的紙——可不是普通的紙,而是一張百元紙幣。
夏想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送禮送得如此巧妙如此有心機,也是聞所未聞之事,他一把抱過小丫頭:“有一個聰明的老婆,果然是福氣。”
小丫頭“哼”了一聲,沒理會夏想的馬屁,又拿出酒仔細看了看,然後將酒瓶交給夏想,氣勢十足地說道:“粗笨活兒就由你來乾了,打開瓶蓋!”
夏想急忙打開瓶蓋,向酒瓶裡麵看了看,又聞了聞,沒發現什麼異常,確實是酒。小丫頭從他手中拿過瓶蓋,翻了過來,伸手向裡麵一拿,就從裡麵拿出一個金燦燦的硬幣大小的東西來,放到夏想的手心。
“瞧瞧,是不是金幣?”
“還真是金幣!”夏想驚奇地說道,將金幣翻了過來看了幾遍,讚道,“想不到,沒想到,還真有這麼聰明的送禮之人。這哪裡是送禮,根本就是讓人猜謎。我倒想審審你,你怎麼知道裡麵有機關?”
小丫頭得意地一仰小臉:“哼,我是誰,我是你聰明絕頂、見多識廣的老婆。爸爸雖然不是貪官,但每年也收不少禮,沒辦法,禮尚往來,不收就是不近人情。送禮的人都知道爸爸不收錢,便想方設法變著花樣送錢。有在魚肚子裡塞錢的,有送錢包時在錢包中放銀行卡的,等等,無所不用其極。不過用錢卷成香煙,在瓶蓋中塞金幣,我還是頭一次見到。”
夏想此時再想到鄭冠群的提醒,不由打了個寒戰,厲害,果然厲害,一不小心還真差點著了道。要不是娶了一個從小在官員家庭長大的老婆,就算他得到了鄭冠群的提醒,恐怕也不會想到煙酒之中的埋伏。如果被彆有用心的人利用此事大做文章,就算不會因此而丟官,但肯定會影響惡劣,甚至有可能影響到在領導小組的工作……
談判和談心
幾天後,《燕省日報》上又發表專家學者的文章,針對夏想三人的文章進行無情的反駁,甚至還有專家學者不顧身份,指責夏想不過是有了一點實踐經驗,就沾沾自喜,傲然以專家自居,是自不量力之舉。對範錚和嚴小時的攻擊也是挑剔二人年紀輕、見識少,並指責二人的論點站不住腳。隨後專家們的觀點保持了高度的一致,就是燕省的產業結構調整進行到現在,雖然取得了一點成績,但遠遠說不上獲得了成功,甚至引進柯達的投資也是建立在以前達富一直和柯達談判的基礎上,並不能完全歸功於產業結構調整的功勞。
葉石生看到這些文章之後,雖然氣憤,不過還是置之一笑,說道:“所謂的專家,不過是一群妒賢忌能之輩。”
夏想看到文章之後卻是笑了:“主動跳進坑了,好,就等下一步成績出來,看看如何打你們的臉!”
經過一係列的談判和協商,齊氏集團和將台酒廠正式簽訂了投資意向書,由齊氏集團向將台酒廠注資一億五千萬,取得將台酒廠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意向書簽訂之後,齊東來開始著手籌集資金,在夏想的授意下,此事一直是保密進行,單城市政府和齊氏集團都守口如瓶,沒有透露任何消息。
一周後,美國最大的太陽能製造商最日光公司總裁邁克飛抵寶市,進行商業考察。和邁克一同前來的,居然還有衛辛。
衛辛是受連若菡所托,專程陪同邁克前來寶市。因為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衛辛和邁克的交流最多,也最得邁克信任。連若菡認為有衛辛陪同,有助於讓邁克和夏想之間愉快地交流。為了夏想,連若菡確實儘心儘力。
邁克一口美式英文,說話時語速又快,他帶來的美國翻譯說起中文來是美國人聽不懂,中國人聽不太明白,而且還有濃厚的粵語口音。而寶市請來的中國翻譯聽不懂許多專業術語,幸好有衛辛在,可是幫了夏想大忙。
邁克一行受到曹永國、邱緒峰等人的熱烈歡迎,儀式過後,就由邱緒峰、夏想等人陪同邁克進行實地考察。夏想和邱緒峰負責介紹,衛辛在一旁成了主要翻譯,反倒讓兩個專業翻譯閒而無事。二人倒也有趣,就湊在一起,互相學習起來。
邁克參觀完太陽能光伏的中小企業之後,沒有發表什麼看法。回到寶市為他們安排的酒店之後,邁克邀請夏想和邱緒峰一起談談。
夏想隨同邁克上樓,在樓上的小型會議室裡,舉行了一次小範圍的關門會議。
上樓的時候,衛辛故意落後幾步,走在夏想身邊。衛辛已經大學畢業,算是成為了連若菡的正式員工,待遇優厚。她穿一身職業套裝,戴一副黑框眼鏡,化了淡妝,眉毛彎彎,睫毛長長,收腰挺臀,也算有了動人的風姿。
夏想見衛辛目光閃爍,猜她有話說,就悄聲問道:“你好像有什麼事情要說?”
衛辛欲言又止,過了一會兒才說:“現在不方便,等會談之後,我們去外麵坐坐,好不好?”
夏想點頭答應。
和邁克的會談不是很成功,不是邁克不肯投資,而是他獅子大張口,不但要求有政策和稅收上的優惠,還想一口吞並所有的中小企業。開出的價格倒還可以,但邁克的意圖是想將在寶市所有中小企業吞並之後,建立一座加工廠,隻投資金不輸出技術。
夏想沒有同意。
邁克的態度十分堅決:“太陽能技術美國是世界第一,技術上的領先才能保證實力上的領先,夏先生,資金問題不是問題,但技術問題不容商量。”
夏想了解美國人的狡猾,不到最後一刻不肯鬆口,他就笑道:“邁克先生不遠萬裡來到中國,中國有句古話,有朋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我很高興認識邁克先生,也願意和邁克先生成為好朋友。交友貴在交心,我有一句心裡話想告訴你,寶市市政府對中小企業的改製信心十足,也有決心做好。我想邁克先生在來中國之前,也詳細了解過中國國情,就是政府的力量十分強大。所以說,我們最大的優勢就在於人多力量大,我也可以明白無誤地告訴邁克先生,我們最需要的不是資金,而是技術。貴公司投入的資金,市政府的承諾是兩年時間就可以完全收回,我想有如此優惠的條件,我們所提的要求技術轉讓的條件,也就是理所當然。”
邁克一臉驚訝地問:“兩年就可以完全收回投資?如果夏先生有這麼好的條件,歐洲的太陽能公司會聞風而動,不過據我所知,目前好像隻有最日光公司在和你們接觸?”
“嗬嗬……”夏想笑了,“剛才我已經說過了,交友貴在交心,因為邁克先生和史密斯先生是好友,又和諾頓先生是舊識,史密斯先生和諾頓先生都是我的朋友。中國人是最講究人情味的,所謂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正是從朋友的角度考慮問題,才會首先邀請邁克先生訪問中國,來寶市進行考察。實際上,德國和英國的太陽能公司也有意投資,而且他們也答應技術轉讓。不過說實話,他們的技術力量比起貴公司還是差了一點,所以我的態度很明確,就是要引進最先進的技術。”
邁克對夏想打出的人情牌不置可否,而是問道:“貴政府如何保證投資在兩年內就可以完全收回?”
夏想也學邁克的樣子聳聳肩:“抱歉邁克先生,在你同意技術轉讓之前,無可奉告。”
邁克不快地說道:“夏先生不實在,剛剛還說交友貴在交心,還說你最講究人情味,怎麼翻臉不認人了?”
夏想心中暗笑,邁克不快就證明他在意了,便說:“說得對,交友貴在交心,不過我和邁克先生才認識不久,還談不上是好朋友,需要再繼續保持接觸,增進了解……”
談判暫時告一個段落,表麵上沒有什麼進展,不過雙方都知道了對方的底線和優勢所在,也就有了進一步談判的可能。而且夏想也清楚,邁克既然前來,就是想賺錢來了。所謂的不轉讓技術,隻是一個籌碼而已。
邁克,不過是想追求利益最大化罷了,可以理解。夏想有信心談成此筆生意,因為他和連若菡之間有足夠的默契,連若菡讓衛辛前來,就是在暗示夏想,成敗係在衛辛身上。
晚上的寶市雖不及燕市燈火輝煌,但也是車水馬龍,一片繁榮。夏想和衛辛肩並肩走在寶市的大街上。正是寶市最炎熱的季節,二人都衣著單薄,路上行人擁擠,他們不時擠在一起,夏想能感受到衛辛胳膊上涼涼的舒適感。
夏想微微側身看了身旁低頭不語的衛辛一眼,問道:“還習慣在國外的生活?”
“人的適應能力很強,生活過久了就會習慣。”衛辛淡淡地答道,看了夏想一眼,目光中滿是複雜的情緒,忽然說了一句,“謝謝你,你真好。”
兩人來到一家咖啡廳,臨窗而坐,各要一杯咖啡。夏想喝了一口咖啡,苦中有甜,澀中有甘。雖然夏想還不是很習慣咖啡的味道,但多喝幾次之後,也覺得不是那麼難喝了。
生活,就是一個逐漸適應慢慢習慣的過程。
“謝我什麼?”過了半天,夏想還是問起剛才的問題。
“你自己知道,明知故問。”衛辛語帶不滿地白了夏想一眼。
夏想想了想,還是沒明白,隻好說道:“我應該謝你才對,你在若菡身邊,一直照顧她……”
“照顧她,因為我當她是姐姐,是我和她關係好,和你沒關係,你也謝不著我。”衛辛不領情,“我謝你,是因為當年在我最難過的一段時光,你出手幫助了我,暗中資助我許多。我才知道,你真是一個好人,雖然有點花心,但一點也不妨礙你在我心目中高大的形象。”
原來衛辛知道了當年的事情,夏想笑著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他也是無話可說,衛辛說他花心,他承認,因為衛辛肯定知道他和連若菡之間真正的關係。
“我想問問為什麼,可以嗎?”衛辛還是不解心中謎底,終於問出了心裡話,“我在想,如果說你真的花心,對我有什麼想法的話,當年連姐姐飛到美國的時候,我一個人在蓮居,你機會多的是,卻沒有任何表示。我就不明白了,當時你又不認識我,為什麼偏偏要幫我?”
衛辛的問題,夏想不好回答。
他攪動杯中的咖啡,低頭想了半天,才笑著說:“也許就是一種巧合,或者說是一種機緣,當時我到音樂學院無意中見到你,覺得你很像我的妹妹,覺得你很值得我珍惜,值得我去嗬護。在得知你的情況之後,我就儘我所能幫了一點。也不算什麼大事,舉手之勞而已,你也彆太放在心上。”
“對你來說是舉手之勞的事情,對我來說,卻是一生之中最重要的轉折。”衛辛忽然緊緊咬住嘴唇,眼中淚光閃動,“不瞞你說,當時我病急亂投醫,如果沒有你及時相助,我已經決定要去做陪酒小姐了,說不定現在已經淪落為……”
衛辛的目光中閃動著淚光,衝夏想堅定地說道:“謝謝你,真心謝謝你!”
夏想搖搖頭,又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衛辛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突然一把抓住了夏想的手,聲音顫抖地說道:“我知道你很花心,但我不在乎。我也知道我這麼做不應該,因為我和連姐姐關係那麼好。但我確實無法控製自己,不知道為什麼,我一直喜歡你,非常喜歡你。如果你願意,我願意和連姐姐一樣,做你身後的女人。”
夏想一愣。
他輕輕地抽回手,說道:“對不起衛辛,我真的不想傷害你。”
衛辛一臉失落,隻是勉強一笑,說道:“你就當我是無恥的女人好了。我這麼做,在你眼裡很低賤,如果讓連姐姐知道了,也會看輕我。”
夏想又有點不忍心,伸手輕輕抓住衛辛的手,輕聲說道:“你是個好女孩兒,真的,如果不是我有了妻子,有了若菡,也願意和你在一起。隻不過世界上有許多事情沒法走回頭路,錯過就錯過了,我們又能如何?你做我身後的女人,對你不公平,對殊黧不公平,對若菡不公平,也會讓我總是心懷愧疚。而且說實話,我也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好,離得近了,你就會後悔了……”
衛辛好奇地問:“後悔什麼?”
“我睡覺愛打滾,一不小心就會把你推下床,你到時肯定會後悔和我在一起。與其如此,還不如不去嘗試。”
衛辛“撲哧”一聲笑了,不著痕跡地抽回了手,說道:“行了,我憋了幾年的心裡話說了出來,也輕鬆了。你就當聽一個小姑娘講述曾經的夢想好了,現在小姑娘長大了,該勇敢地麵對明天了。”
一瞬間,衛辛臉上的表情好像輕鬆了許多。
夏想也由衷地為她感到高興,隻要心結解開了,整個人都會如釋重負,他以前也體會過這種感覺。
衛辛又和夏想說了一會兒連若菡和吳連夏——連若菡已經決定讓兒子叫吳連夏了。小連夏胃口極好,能吃能睡,長得極快。衛辛一說,就勾起了夏想的父愛,夏想想著遲早要接回連若菡母子,好逗一逗小家夥,讓他叫爸爸。
案發
說完連若菡的事情,衛辛又說到了邁克的來訪。來訪之前,邁克和衛辛交換了不少看法。雖然邁克不可能透露最日光公司的底線,但熟知邁克脾氣的衛辛卻告訴夏想,如果他能夠保證在兩年內讓最日光公司收回資金,最日光公司肯定會在技術轉讓上做出讓步。因為資金的回收代表著投資的成功與否,邁克和董事會的聘用合同即將到期,到時如果此項投資大獲成功的話,他接到下一任聘請書的可能性就會大增。
現在,最日光公司有不少董事對邁克上任以來公司的業務拓展緩慢,頗為不滿。邁克任內有幾筆投資失敗,他現在急需一次成功的投資來證明他的眼光和能力。
衛辛的消息可謂是及時雨,幾乎摸清了邁克的老底。對夏想來說,掌握了衛辛透露的信息之後,他幾乎可以肯定和最日光的合作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就看邁克能堅持多久了,他最後讓步是必然的,就看讓步的幅度了。夏想的如意算盤是,將資金回收的年限再提前半年,用一年半回收資金的巨大誘惑來迫使邁克在技術轉讓上做出巨大讓步,並且爭取最日光公司的投資金額達到五億美元。
不過,夏想還是有疑惑之處,不解地問衛辛:“就算邁克和你關係不錯,他也不傻,怎麼會透露給你這麼多信息?”
衛辛低下了頭,臉頰微紅:“邁克對我有好感,向我求愛,我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他就始終纏著我……”
美人計?夏想暗笑,沒想到衛辛還挺厲害,不過轉念一想又不對,美國人很有職業操守,一般在私人時間不談公事,更不會透露商業機密,他怎麼可能告訴衛辛他的處境?
夏想說出了他的疑問。
衛辛笑著解釋說:“你算是猜對了,邁克向我大獻殷勤不假,但隻要涉及公司的事情就一概不提。不過他的處境,他的好友諾頓就十分清楚了。連總開口相問,諾頓敢不回答?美國人也是人,和中國人一樣都怕老板。至於他們公司的一些商業機密,也是有一次邁克喝醉了,不小心說了出來……”
衛辛的臉上浮現一層紅潤,微有嬌羞之意,夏想明白了,就問:“你對邁克也有點動心了?”
衛辛點點頭,又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不喜歡外國人,感覺生活習慣上差異很大,但邁克確實很會哄人開心。”
夏想不好勸衛辛什麼,隻是說:“謝謝你的寶貴信息。至於你的個人私事,我不好發表意見,隻想提醒你,感情問題雖然有激情,但更需要理智對待,尤其是兩人差異太大,畢竟美國人和中國人在文化和習俗上有巨大差異。”
衛辛沒說話,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夏想才明白過來連若菡安排衛辛一起回國的目的,到底是他的女人,處處為他著想。
此後又拖了兩天,談判進入僵持階段。夏想不急,邁克也假裝不急。不過到了第三天,形勢就急轉直下,邁克見夏想不肯讓步,終於低下了高昂的頭,同意了夏想提出的技術轉讓的要求。當然最後的結果是各退一步,最日光以五億美元和技術轉讓入股,雖然控股權還在寶市手中,但合同上還有一個附加條款,如果一年半之內投入的資金不能全部收回,最日光公司有權以更低的價格獲得百分之百的股份。
意向書簽訂之後,邁克就換了一副表情,笑嘻嘻地問夏想:“夏先生,現在我們是朋友了,你也該告訴我如何能保證在一年半之內就收回全部投資了吧?你隻有告訴我實情,我才好回去說服董事會批準投資。在這一點上,我們的利益是相同的。”
夏想就將邁克拉到一邊,小聲說道:“邁克先生,真言不入六耳,我提前聲明一下,我們簽訂意向書的事情,現在還處於保密階段,誰也不能向外界透露,否則有可能會帶來負麵影響。你也知道,中國的事情很複雜,官員也很複雜。萬一有一個比我更大的官員和德國的太陽能廠家接觸之後,談妥了條件,那麼我們之間的合同就可能要作廢。”
邁克一臉心領神會的表情:“我明白,我明白,權力意誌不止在中國有,在美國也有……”
夏想對邁克的態度還比較滿意,就說:“貴公司的投資到位之後,新產品一旦投入生產,先用三個月到半年時間將寶市的住宅路燈全部更換為太陽能路燈,並且規定以後所有新建住宅的路燈都要采用太陽能路燈,否則不予批建。除此之外,還要將全市的交通信號燈更換為太陽能信號燈,僅寶市一市,就需要多少太陽能產品,邁克先生應該可以粗略算出……“一旦在寶市推廣成功,到時燕省再向全省推廣,不提全省的路燈,就是燕省在今後一年所有新建的小區都更換為太陽能路燈的話,數量之大。邁克先生如果了解中國現在房地產業發展的速度,就心裡有數了。”
“有數了,有數了。”邁克雖然是美國人,但對中國國情的了解也不少,雖談不上精通,至少也非常明白政府的力量。他聽了夏想的想法之後,心中算是一塊石頭落了地,不過他也不傻,知道夏想的級彆不高,說話未必管用,又說:“在寶市,夏先生也許有影響力,但燕省的政策,以夏先生的級彆,恐怕說不上什麼話!”
夏想嗬嗬一笑:“等正式簽訂協議的時候,我請省長先生出席,邁克先生儘可放心。”
邁克確實放心了,樂嗬嗬地回國了。衛辛卻沒有和他一同回去,而是留了下來,要回燕市看一看,同時也要回家看望一下親人。
夏想同衛辛一起回了燕市。路上,衛辛有說有笑,一點也沒有憂傷的樣子,讓他大為寬心。到了燕市,衛辛謝絕了夏想盛情的相送,自己坐車走了。
夏想也沒有回家,直接回了辦公室。
單城市和寶市下一步的改製即將拉開帷幕,夏想相信,一旦兩市的新聞再次爆發出來,必將引起極大的轟動,因為他精心準備了一道大餐給程曦學等人。他和範錚、嚴小時的文章,雖然罵得痛快淋漓,並且激怒了不少人,但僅僅是一道開胃菜而已。等真正的大餐抬上來之後,才會讓程曦學之流啞口無言,而且無地自容。
在成功的事實麵前,任何巧舌如簧的辯解都隻是紙上談兵的玩笑罷了。
上午十點多到了辦公室,夏想馬不停蹄地聯係齊亞南,了解了一下將台酒廠的進展。隨後他又和邱緒峰通了電話,把最艱難最瑣碎的工作交給他去處理。比如如何將十幾家太陽能企業先整合成一家,最後讓誰擔任新公司的負責人,如何具體分配利益,和美國人劃分職責,等等,就全是邱緒峰的事情了。夏想隻負責大局,其他小事,一概不再過問。
結果邱緒峰大為不滿:“我怎麼感覺你倒像是市委書記,定下方向路線之後,交給我來具體執行。你現在說話越來越有派頭了,我這個副市長,基本上專門為你服務了。”
不滿是假裝,邱緒峰其實還是滿心歡喜的。
夏想剛處理完相應事宜,還沒有來得及喘一口氣,剛直了直腰,就見兩個臉色不善的人門也不敲直接進來,非常有氣勢地問:“誰是夏想?”
辦公室隻有夏想和古玉在,方格和王林傑最近忙著單城市的事情,整天不見人影。古玉雖然看似清閒,但每天也要處理大量文件,正忙得不可開交,連夏想回來也隻是簡單地打個招呼。猛然聽到有人來找夏想,她也沒有多想,用手一指夏想說道:“辦公室就兩個人,一男一女,夏想是男人,還用問哪個是?”
“沒問你話,誰讓你多嘴的?”來人之中為首的一人語氣十分嚴厲地說了一句。
進來的人兩個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黑一白,站在一起給人非常滑稽的感覺。不過認識他們的人卻一點也沒有那樣的念頭,因為他們是省紀委專查大案、要案的黃林和劉旭。
黃林生得黑又瘦,劉旭長得白而胖,因為兩人辦過不少大案,雙規了不少貪官,而且還將數人送上了刑場,因此人人談之色變,稱之為黑白無常。
夏想不認識他們,不過見他們的樣子就知道來者不善,站起來說道:“我是夏想,請問二位是誰?找我有什麼事?”
“我們是省紀委的辦案人員,我是黃林,他是劉旭。我們接到舉報,有人反映你收受賄賂,請跟我們走一趟,接受調查。”黃林首先亮明了身份,雖然他說話非常嚴厲,不過還算禮數周到。
“誰舉報我?我犯了多大的事兒?”夏想笑著問了一句。
黃林見到夏想滿不在乎的態度,不由一愣。
省紀委接到信件和電話雙重舉報,說是領導小組的處長夏想收受巨額賄賂,證據確鑿,上麵將時間、地點以及受賄金額都寫得清清楚楚,而且還附了幾張照片——照片雖然有些昏暗,但還是可以看到夏想手中拿著一個手提袋,和一個女子在路燈下交談。其中還有一張照片是二人手拉手的情景,看上去舉止十分親昵。
舉報信上還特意注明,夏想不但和該女子關係曖昧,還收受該人大量金錢。在手提袋中,用百元大鈔卷成的香煙共五條,每盒香煙裡麵裝有兩千元,五條香煙就是十萬元巨款。另外五瓶酒的瓶蓋中有五枚金幣,總價值五萬元。夏想總共收取十五萬元的巨額賄賂!
事實清楚,證據確鑿,因為夏想是處級乾部,級彆不高,不夠資格入紀委書記邢端台的眼,黃林和齊旭就將此事向主管的省紀委第一副書記古人傑作了彙報。
古人傑是高成鬆的人,在高成鬆時代就和邢端台不和。高成鬆倒台之後,他曾經惶恐過一段時間,後來事情慢慢平息,也沒人找他的麻煩,他就知道算是過了關。不過他心裡對夏想很不以為然,一心認為夏想不是什麼好人,趨炎附勢,用陰謀詭計打壓異己,連堂堂的省委書記他也敢死碰,彆人要是惹了他,那還了得?
古人傑對武沛勇之死有兔死狐悲之感,對高成鬆被開除黨籍連貶三級的下場也深感同情。他覺得高書記辛勞一場,為國為民做了不少好事,最後卻落了個身敗名裂,真是可憐可歎。說到底,都是夏想和宋朝度在背後煽風點火,否則高書記至少也能安然離休,安享晚年。
古人傑後來還和回到南方老家的高成鬆聯係過幾次,高成鬆得知夏想現在越來越受到重用,深惡痛絕,再三告誡他要提防夏想,一旦抓住時機,一定要置夏想於死地。否則不定什麼時候和夏想結了仇怨,夏想是不死不休的性格,任誰也會被害死!
古人傑信以為然。
後來古人傑慢慢地和崔向開始走近,再受到崔向的影響,對夏想的印象更是越來越差。而讓古人傑對夏想厭惡到極點的是,豐利正是他的至交好友。豐利被搬開,古人傑也知道他是政治犧牲品。但豐利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古人傑麵前說夏想的壞話,並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夏想身上,一心認定是夏想搬弄是非才讓葉書記對他不滿,將他弄到了老乾部局。
古人傑聽多了夏想的壞話,再加上他本人對夏想也看不過眼,又在崔向和豐利的雙重影響之下,在他眼中,本來和他沒有什麼接觸更沒有過節兒的夏想,就成了世界上最可惡的壞人。古人傑一心認定,夏想肯定又貪汙又好色,彆落在他手中才好,隻要被他發現夏想有經濟和作風問題,非得一棍子打死不可。
隻是他派人暗中調查夏想,卻發現夏想行事周正,辦事滴水不漏,根本讓人挑不出任何過錯,更沒有經濟和作風問題。古人傑大為納悶兒,又不敢相信夏想真是一個清廉又不近女色的官員,尤其是他現在這麼年輕,又有級彆,大權在握,怎麼可能沒有美女環繞?但不可能也沒辦法,就是抓不住夏想的一點把柄。不管夏想是真無事可查,還是隱藏得太深,反正讓古人傑無處下手就是了。
古人傑鬱悶得不行,不過後來他得到崔向的授意之後,就滿心期待起來……
終於有事情發生了。
在聽到黃林和劉旭兩人的彙報之後,古人傑差點高興得跳起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夏想既年輕又身居要職,怎麼可能沒事?就算貓兒不吃腥,也架不住主動有腥送上門不是?夏想呀夏想,這一次證據確鑿,看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十五萬元,輕則讓你丟官並且開除黨籍,重則判你幾年也不為過。
古人傑大喜,當即指使黃林和劉旭:查,嚴查,一查到底。
黃林和劉旭在省紀委裡麵,基本上不屬於任何派係,他們二人辦案最是講究鐵麵無私,隻要有人犯了事,隻要上級發了話,他們就會一查到底,誰的麵子都不賣。
得到了古人傑的點頭,兩人又整理了相關證據,並且在夏想居住的小區走訪過幾次,都沒有太大收獲。根據照片想查到周虹的來曆,也沒有什麼線索。現在隻有物證,如果能找到當事人,做到人證物證齊全,夏想的事情就可以做成鐵案,讓他一輩子也翻不了身。
不過沒有人證沒有關係,隻要是有問題的官員,都怕跟他們去協助調查。一協助,就會在他們的連番攻勢之下潰不成軍,很快就會交代全部問題。他們認為夏想年紀輕,經曆少,肯定會立馬交代問題。於是二人決定打夏想一個措手不及,等夏想出差一回來,就直接殺到辦公室,給他一個下馬威。
不承想,夏想表現得輕鬆自若,沒事兒人一樣,還能笑得出來,就讓黃林吃了一驚。他見多了不少官員一聽他是省紀委的人,立刻就矮了三分;也見過不少官員理直氣壯,甚至趾高氣揚地大喊大叫;還從未見過如夏想一樣,鎮靜得好像真的沒有貪汙受賄一樣。
第一階段——審問
黃林不相信夏想沒事,但夏想如此表現,他就認為夏想彆看年輕,但心思深沉,比起幾十年的老官場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在心中得出了結論,夏想此人,不好對付。
“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心裡清楚,在我們麵前裝腔作勢是沒有用的,既然找到了你,肯定是掌握了足夠的證據。”黃林倒也不是故意恐嚇夏想,而是他辦案久了,說話間自然而然就流露出一股威懾的口氣,也是一種心理戰術,“跟我們走一趟,請配合我們的工作。”
夏想也不分辯,也不據理力爭,而是點頭說道:“好說,沒問題。古玉,我去配合一下省紀委同誌的工作,中午飯你先幫我打上,來一份青椒炒肉,來一張餅就可以了。記得幫我蓋好蓋子,彆涼了,我回來就吃。”
現在已經十一點多了,再有幾十分鐘就開飯了,夏想的意思是他去去就來,還能回來趕上飯點。黃林暗暗發笑,原來夏想不是鎮靜自若,而是傻得可愛,不知道被紀委請去配合工作的嚴重後果。
再回到這個辦公室已經沒有可能了!
不是丟官開除黨籍,就是蹲監獄,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吃?真是一個沒頭腦的人。
古玉氣呼呼地站了起來。
古玉平常在夏想麵前是好脾氣不假,但她也不是一般人,彆人對她呼來喝去可不行。黃林剛才的語氣非常不善,又聽他懷疑夏想貪汙受賄,知道夏想一些底細的古玉不禁又氣又怒,冷笑一聲說道:“你說夏處長貪汙受賄,你確定沒有弄錯?看你年紀也不小了,好歹也是老紀委了,怎麼還犯這種低級錯誤?我可告訴你,要是你們抓錯了人,我和你們沒完。”
被一個小姑娘呼而喝去,黃林又好氣又好笑,他還沒有說話,身後的劉旭怒了。劉旭向前一步,質問古玉:“紀委辦案,有你什麼事?你一個辦事人員,能知道什麼?請不要妨礙紀委的工作,我鄭重地告訴你,沒你什麼事,不要沒事找事。”
劉旭和黃林一樣,秉承鐵麵冷麵的辦案風格,說話辦事都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而古玉習慣了夏想對她和顏悅色,本來被黃林剛才一喊就心中大不痛快,又被劉旭冷鼻子冷臉一說,更是怒了:“怎麼沒我的事了?你們不是說夏處長貪汙受賄嗎?好,他結婚的時候,我送了他一塊價值連城的美玉,少說也值一百萬,你們要不要把我也一起抓了?”
夏想不由苦笑,古玉怎麼儘耍小孩子脾氣,現在是置氣的時候?他忙從中勸和:“好了古玉,少說兩句。我陪紀委的同誌走一趟,說清楚之後就回來了。你現在一鬨,反而更亂了。”
黃林一聽,頓時警惕地打量了古玉幾眼,問道:“在我們麵前說話,可要注意一點,不是什麼話都能亂說的。”
他也是好意,是提醒古玉一句,一百萬的金額太巨大了,古玉的樣子可不像有錢人。再說就算真送了,哪裡有自己承認的道理?
古玉卻昂首挺胸地說道:“我沒亂說話,送了就是送了,怎麼著?我想送他幾百萬幾千萬都成,你們管得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