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宋徽宗、宋欽宗和宋高宗時空, 昏君三父子都在琢磨著如何合情合理地弄死對方,直播卻還在繼續。
“‘君王城上豎降旗,妾在深宮那得知。十四萬人齊解甲, 更無一個是男兒’這是亡國之君後蜀後主孟昶的花蕊夫人所著《述國亡詩》。可這首詩又未嘗不是曆代王朝亂世中女子的命運寫照。”
“靖康之亂後,徽欽二帝麵對金人的牽羊禮都能坦然受之,然如仁懷皇後朱漣等女眷卻不堪受辱自殺者眾。運氣略好一點沒被金人擄去如女詞人易安居士後半生亦是因國破家亡落魄江湖。”
“曾被宋徽宗垂青的名妓李師師下落更是眾說紛紜,有人說她捐獻家資為軍費後做了女道,也有人說她被金人所擄後於途中投水而亡。”
若說仁懷皇後, 尚不知是誰, 可天幕連名字都說出來了, 又那裡容得朱皇後僥幸。在猜到宋欽宗可能是自己丈夫時,朱漣便已知曉自己的未來不會太好,如今確定了, 卻反而不再惶惶不安。
指望皇帝怕是指望不上了, 依著皇帝和太上皇的秉性, 真到了逃命的時候, 他們可不會管後宮嬪妃和皇子皇女的死活。
朱皇後在自己宮中轉了兩圈,腦海中忽然閃過一道靈光——天幕稱讚的梁紅玉將軍不就是同時代女將嗎?按著時間,如今梁紅玉應該已經是韓世忠的妾室。身為後妃,朱皇後不能繞過皇帝征調忠臣良將入汴京,但梁紅玉隻是女眷,招其進宮卻不難操作。
朱皇後招了自己的親信上前,讓人去尋梁紅玉。她決定將梁紅玉請到自己身邊, 訓練宮裡的宮女太監, 令自己的一雙兒女隨梁將軍學騎射。在等梁紅玉入京的同時,朱皇後先讓女兒柔嘉公主褪去了足紈,養腳。
朱皇後的兒子皇太子趙諶不過九歲習武尚不算晚, 而五歲的女兒開始纏足不久,眼下尚能養回來。
以前天幕說裹小腳不好,但世情如此,朱皇後並沒有立即給女兒放足。可天幕都說了汴京城破,除了趙構都會被金人擄去,這個所有人自然也包括她的孩子。這時,她再也不想去顧忌世俗的眼光了。
見鬼的女子以溫柔貞靜為美,她現在就恨不得孩子們包括女兒個個如梁紅玉將軍一樣能挽強弓,能提刀殺人。
因天幕預警,百姓陸續逃出汴京,皇帝正焦頭爛額,根本沒功夫來管後宮,讓朱皇後的計劃施行起來順利不少。若真有汴京城破之日,或可有逃生機會;若真逃不出去,也好過死的窩囊。
朱皇後也想了許多其他事情,比如將兒女托付給梁紅玉送他們離開汴京。梁紅玉能帶著兒子夜馳搬救兵,若提前安排也定能帶著她的孩子逃出京城。金人南侵一定會追著皇帝走,她是皇後不可能離開皇帝獨自逃命,但至少可以將子女送走,不用被金人一鍋端。
天幕說韓世忠和梁紅玉都是忠心之將,然既知趙構是個昏君,且有皇太子在,韓世忠他們必然會選擇擁護皇太子。朱皇後都想好了,她要想辦法讓皇帝提前寫一道詔書,一旦汴京有失,就以李綱、嶽飛、韓世忠等忠臣輔佐皇太子。
因皇太子的祖父、父親和叔叔這些前車之鑒,朱皇後不敢奢望兒子多賢名,隻希望兒子學會聽話,聽忠臣的話。皇太子年幼,不用和趙構一樣有主見,隻要他能如季漢後主劉禪信任諸葛武侯一樣重用這些忠臣,大宋便可無憂。
眼下皇帝已有意召李綱、韓世忠和嶽飛等將領護駕。可不管是太上皇還是當今都不太喜歡這些耿直的將軍。昏君既需要這些將軍的保護,又不喜將軍們的諫言。因天幕說嶽將軍等一心北伐才被趙構迫害,朱皇後不怕皇帝不答應。
皇帝也怕自己逃過不過那災劫最終還要落入金人手裡,那時,有個一心北伐記得救駕的將軍也好。
“仁懷皇後、易安居士、李師師是靖康亂世中不同社會階層女子的縮影,在那個時代女子上至皇後帝姬,下至普通百姓、賤籍女伎,又有哪個得以逃脫?麵對亡國破家的滅頂之災,這些女性展現出了那些滿口道德卻在國難之前變節的士大夫和漢奸掛在嘴上卻做不到的氣節。”
“我敬佩她們的剛烈,卻又惋惜惋惜她們的命運。憑什麼導致國家滅亡的昏君依舊錦衣玉食,卻讓無辜的百姓和女子承受這一切!然我們無法祈求敵人的憐憫,亦無法讓所有人向善,隻能去學習如何在亂世中自保。”
“極力推崇稱讚如梁紅玉這樣的女性,不是說其他女子不如她,而是希望天下女子以她們為榜樣,明白女子安身立命所在。從武將家的小姐落魄為官妓,又重新走出了泥潭,成為讓後世之人念念不忘的傳奇,梁紅玉憑借的是自小練就的武藝及過人的智謀。”
“或許並非人人都能如梁紅玉得到習武的機會,但至少可以試著讓自己稍稍變得強大。”
“哪怕並非人人都如梁紅玉一樣天生神力,能挽強弓,可舞劍走繩。但至少不要為了以三寸金蓮取悅男子而去裹小腳,屈服於男權,屈服於男權下變態的審美。纏上裹腳布,隻會讓自己喪失健康的身體,喪失在戰亂中和天災中逃生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