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林伯從外頭回來,就見自家小主子正在給院子裡的靈棗樹澆水,靈棗樹的葉子已經快沒了,瞧著光禿禿的,十分可憐。
靈棗樹下的土已經翻新過了,地上一片葉子都沒有,一看就知道是被曲寧埋進了土裡,當肥料去了。
林伯愣了一下,好一會才小心地問:“少爺,您怎麼了?”
曲家對曲寧極為苛刻,住在這種破敗院子也就罷了,家主還動不動就將他打得皮開肉綻,修煉資源也不給,甚至連曲寧和林伯的吃穿用度都要他們自己解決。
一個年歲不大,臉上有塊占滿半邊臉的胎記,修靈天賦還不好的孩子,能有什麼辦法解決自己的生活問題?
隻能平日裡悄摸去後山采些野菜靈草回來,讓林伯拿去賣,好歹換一些吃食。
林伯不忍心看少爺小小年紀就為生計憂愁,就自己去外頭找活兒乾,他資質雖然差,但好歹是個武者,多少能賺一點資源回來。
隻是能賺到的畢竟是少量,他自己本身資源也需要修煉,現在曲寧已經引氣入體,正式步入修煉了,需要的資源也比從前多了,修靈者需要的資源可比武者要貴上許多,主仆二人的日子難免拮據。
曲寧習慣了這樣的日子,尋常時候都是儘量讓自己樂觀,但也總有糟心和樂觀不起來的時候。
這時候,就需要發泄了。
曲寧這孩子務實,即便發泄,也要找有用而不浪費力氣的途徑。
從前曲寧一不高興就劈柴,今天卻把他一直細心嗬護的靈棗樹葉子給砍沒了,可想而知有多嚴重。
林伯一臉擔憂。
該不會家主又找少爺麻煩了吧?少爺身上的傷還沒好全呢!
曲寧站起身,有些心虛地站在林伯和靈棗樹中間,試圖用身形擋住不讓林伯看見,可惜他個子太小了,林伯還是一眼就能看到。
“我沒事,我就是想給靈棗樹修剪一下葉子,沒想到……”曲寧解釋道,越說聲音越低,“剪過頭了。”
林伯嘴角抽了抽,當他看不見殘留的那些葉片上的劍痕?
不過少爺身體很靈活,看起來是沒受傷。
林伯稍稍鬆了口氣,道:“少爺沒事就好,靈棗樹也的確是要修剪一下了,少爺做得很好。”
小少爺自小就懂事,從不主動惹禍,都是禍患自己找上門來,林伯自然不會因為靈棗樹葉子沒了責怪他。
何況,他一個仆人,也沒有立場去責怪主子。
曲寧臉騰的紅了,他把林伯當長輩,若是林伯罵他一頓他心裡還好受一些,但林伯沒罵,還誇他了,他就覺得非常羞愧。
“林伯,我以後不會糟蹋靈棗樹了。”曲寧小聲道。
今天他也不知怎麼回事,得知季寒淵來到曲臨城了,心裡就非常亂,得知季寒淵有個容貌出眾的小師弟,心裡就更亂了。
他潛意識裡覺得季寒淵不應該有小師弟,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種想法,但就是覺得這個小師弟的存在是個變數。
這個變數讓他心裡發慌,甚至連後來自己做了什麼都不知道,等他回過神來,靈棗樹就變禿頭樹了。
“老奴相信少爺。”林伯笑著把他拉到一旁的石凳坐下,溫和地問他,“少爺可以告訴林伯,到底怎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