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漢中由中原逃來的大批難民,梁州刺史張殷拒不開關,慕容棹也進不了城。又逢連陰雨百姓無處躲藏,又無食物充饑,哀嚎遍地,路邊餓殍無人掩埋。無人看管的孩子哭著站在雨裡卻引不來憐憫之心,所有人都為自己的前途焦慮誰又關心其他的事,個個顯得麻木不仁,麵無表情而又帶著期盼。
慕容棹找到為首的羅羕,文碩,慕容棹自報家門,在一座倒塌一麵牆的房基上搭建臨時帳篷,羅羕接出來說道:“恭迎千歲!”慕容棹客氣的說道:“羅將軍多禮了,在下一介草民難為千歲!”“千歲請到帳中一敘!”羅羕拉著慕容棹進了帳篷。
帳篷裡麵有點慘,破舊的桌子不大還少了一根腿,用幾塊磚頭墊著。地上泥濘不堪,踩踏的都是深深的泥印,沒有椅子隻能站著說話。“此處寒酸千歲見諒!”羅羕話裡帶著些許的無奈。慕容棹聞言說道:“羅將軍緣何到此?”
羅羕平複一下心情說道:“我們本是楚地人士,諸王混戰,莊稼顆粒無收,無休止的征兵,征糧,賣兒賣女也不夠官府的稅負,無奈之舉才舉家至此,漢中有遠房的親戚在此,聽聞漢中遠離戰亂想在此定居開墾,怎奈刺史大人不開城門,這二千多人又往何處。”
慕容棹聽完說道:“羅將軍可聽聞成都王的大名?”“聽說過,苦於無人引見!”羅羕擔心不無道理,去了成都如果成都王不收留幾百裡的距離不是談笑之間的事。“羅將軍多慮了,王爺禮賢下士,愛民如子,王爺本是流民更知百姓之苦,獎勵耕織,息兵養民,又有範賢人相助,國力如日中天,羅將軍若如投靠我願代為引見!”
羅羕顧不得地上的泥濘跪倒謝恩,慕容棹拉起羅羕寫了封書信給李雄,而後繞城走小路奔天水。
雨還在下,慕容棹披上蓑衣偌大的天地找一個人又是何等的困難,離著百花教越來越近,古銅色的雲越來越低,雨點密集斜織,好似巨大的珍珠簾掛在天空下。遠處的山峰隱藏在雲層裡,白色的霧靄在山腰升騰與上麵的雲相連,白黃相間更增加了雨勢。路上看不到行人,也看不到村莊鎮店,慕容棹感覺到了孤單。
一陣馬蹄聲在身後傳來,馬上驛卒趴在馬背上,馬的周圍一團水霧,掠過慕容棹身邊奔涼州方向而去。驛卒傳遞的是緊急文件直達天庭,也是國家的機密文件。慕容棹沒在意想的是找家客棧休息,百花教不想去了,花期的絕情很是上頭。走出大約四裡路,路中央一灘血跡,路邊趴著一個人正是剛才的驛卒。慕容棹急忙正過身體,在胸口處有槍傷,“仁兄醒來!”喊了幾聲驛卒睜開眼,用微弱的聲音說道:“這封密函...交到涼州刺史...張軌大人手...中必有重賞...,還有一份假的...讓彆人搶走了!”說著從懷裡貼身的衣服裡拿出密函交給慕容棹,雙手低垂已經沒有了氣息。
慕容棹放好密函,解下驛卒的腰牌放好,找個低窪地用石頭草草的埋葬了驛卒,而後往姑臧方向走下來。慕容棹感覺後麵有人跟蹤,跟了有十幾裡路回頭看卻沒有人,如果為了密函在曠野之上是動手的好機會,前麵出現村莊,離開路有十幾丈遠。路邊有一家興隆客棧,上下兩層木質結構,一層是飯店,二層是客房,後院是安置馬匹車輛的地方。
一層吃飯的人很多,有些是西域的商人,藍睛高鼻,膚色白,穿戴也不儘相同。慕容棹進來沒有人關注,看靠窗還有一張桌子坐下,夥計走過來問道:“客官,你需要什麼?”“一盤蠶豆,一盤青豆,肉乾一份,粟飯一碗!”夥計答應一聲下去準備。
挨著左側一張桌子坐著三個人,看穿戴不是商賈,葛布黃衣,腳下草鞋,帶著鬥笠,一副農民打扮,正在談論這著什麼。菜很快上來,慕容棹聽到東瀛公司馬滕派大將司馬瑜,周良,石鮮統兵五萬駐紮汾城討伐漢國。
慕容棹懷疑這份密函應該是朝廷的密函,下旨涼州刺史張軌出兵左國城,協助司馬瑜剿滅劉漢。心裡衡量密函該不該交給刺史張軌,交出張軌必然派兵,戰爭必有死傷。不交辜負了驛卒的重托。
此時門外走進來三個人,葛布粗衣黑紗蒙麵,黑紗包頭。慕容棹在身材上看是女子,為首的個頭不高,後麵身材勻稱,“夥計,有客房嗎?”“客官,還有客房樓上請!”慕容棹才想起自己也得要一間房休息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