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稚展書觀看,上書“當今朝廷綱紀混亂不堪,各方諸侯應並力勤王。適才得到雍州文書,說你興兵內訌。鄙人督察經略一方,義在討伐叛亂之徒,將士三萬,絡繹進發,朋友故舊受害之痛,心中怎可言狀!古人作戰,以保全國家為上,你若單人匹馬來軍門謝罪,你我尚可共事平定世難。”主簿麴晁進言道:“主公,張軌先禮後兵,羌兵雖勇猛,但是麵對三萬之眾數倍與我,況且汜瑗為將,此人身經百戰,善用兵法克敵於朝夕,以我看還是暫時歸順涼州,日後再做決斷。”
“麴主簿言之有理,我也正有此意,主簿可否辛苦一遭去涼州下書。”麴晁當即齎書至涼州來見張軌,刺史府中麴晁見到張軌呈上書信,張軌打開觀罷問道:“麴主簿,既然韓將軍歸順大晉,我會稟明萬歲加官進爵。”“多謝大人,大人雖秦州城微兵少,但處於入關中隘口,自古兵家必爭之地,韓稚野心勃勃,難為手下將,需置心腹之人鎮守,方保隴西無憂。”張軌點頭稱是,留麴晁在涼州聽用,派主簿賈龕趕往涼州為刺史,而後上表河間王司馬模陳述此事,也是走一個過場。
汜瑗和張茂來見張軌,集結人馬疑似震懾,目的達到了算作一場教軍場點兵,張茂回府,下人來報找到了範輕荷,在一家客棧,慕容棹聽聞急匆匆來到客棧。範輕荷也在打聽慕容棹的下落,聽到一些消息,結果趕去百花教沒見到,又去仇池也沒找到,氣得範輕荷回到涼州守株待兔,不想慕容棹送上門來。
慕容棹到在房門前,換好店裡夥計的衣衫敲門轉腔轉調的說道:“小姐,我來送熱水!”範輕荷也沒多想說聲:“進來!”慕容棹確信是範輕荷,推門低著頭端著一盆水放在門旁邊,範輕荷坐在椅子上盯著慕容棹問道:“怎麼換了你了,張慶去哪裡了?”“回小姐,張慶回家了!”“慕容棹,還裝!”範輕荷跳起身雙手抓住慕容棹肩頭說道。
慕容棹抬起頭麵對麵,範輕荷臉上剛見笑容又快速的消失,鬆開手抽泣著走向床邊說道:“你可知道我等你等得好苦,為了尋你幾個月來我走遍隴西隴右。”“有勞小姐了!”慕容棹剛走到近前範輕荷一把抓住慕容棹右手說道:“我不管,跟我回成都成親!”慕容棹忙道:“範小姐,王爺派我到涼州下書,現在回不了成都。”“我等你下完書再回成都,不能離我左右!”範輕荷又怕慕容棹跑了,慕容棹無計可施,無可奈何的點頭。
世子派人來請慕容棹說是有要事商議,慕容棹不敢耽擱,範輕荷跟在後麵寸步不離,進了世子府張茂拉著慕容棹進了密室拿出一封信說道:“千歲,我有一封信請交於南陽王,此事派彆人怕是漏了口風,隻有千歲能做到,懇請千歲不要推脫。”慕容棹明白這封書信大概內容,張茂想通過朝廷確定自己的世子之位,若不答應日後無法相見,接過書信裝好說道:“世子切放寬心,我定把書信交到南陽王手中。”世子預備銀兩,慕容棹隨即動身去洛陽,順便看望王彌。
平陽在大都督劉淵治理下換了一副天地,王彌官拜前鋒將軍,見到慕容棹到來欣喜不已,急忙派人去請楚王劉載,王彌與楚王相交甚厚, 時間不長,劉載著便裝赴宴,看劉載體長八尺,頭戴棕色皮弁(bian,魏晉時期一種鹿皮做的帽子),一襲玄衣,黑色微卷長須,龍目方準,眉骨高聳,見了慕容棹抱拳拱手。
王彌引見,劉載恭敬的說道:“我當何人,原來是千歲,千歲威名遠播四海,恨不得見,今日一見三生有幸。”“王爺過獎,棹不過卑國小民,豈能與泱泱大國相論。”“王爺,當初是千歲救我性命,才有王彌今日之榮,名為恩人實為兄長!”“既然如此,我也以兄弟相稱。”慕容棹忙道:“王爺,秋風高攀了。”“這位是?”王彌方才注意到範輕荷。“我是秋風未過門的妻子。”慕容棹瞪了一眼範輕荷,一點女人的矜持都沒有。“嫂夫人,請坐!”
酒宴排開,黑盤濁酒,果蔬菜肴,綠衣紅裝,歌豔舞嬈,王彌布菜斟酒,對待慕容棹恭敬有加,對於劉載也是如此,王彌說道:“兄長,還不知道吧,王爺文通曉經史和百家之學,熟讀孫吳兵法,善詩詞歌賦,以書法見長,草隸為絕,武能百步穿楊,雙臂拉三百硬弓,勇猛矯捷,能有王爺輔佐我大漢之辛。”“將軍過獎了,玄冥愚鈍,多虧恩師督促,枯木細琢才有今日之態。”慕容棹聽說過此事,上黨名士崔遊幾個學生,包括劉淵,範隆,朱紀皆為棟梁之才,劉載所說的恩施應該是朱紀。
“秋風兄,意欲何往?”劉載問道,“王兄,我奉成都王之命回成都完婚!”慕容棹不能說去洛陽下書,劉載大笑說道:“秋風兄,成都離此千裡之遙,何不在平陽完婚。待我引見秋風兄與萬歲相見,萬歲求賢若渴,何不在此高官得坐,施丈夫之為?”“多謝王兄好意,久離鄉音甚是掛懷,田園荒廢,祖上無人祭典,乃是在外之人心結所在。”劉載沒再勸說,舉爵說道:“大丈夫身在四方,終歸是落葉歸根,秋風兄乾此杯,但願日後常相見!”“天涯殊途,恩情不改,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