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共八個人,隻要開兩輛車。
韓昕剛鑽進轎車後排,範子瑜就笑道:“老韓,要不是遊隊剛去了辦案中心,電話打不通,這好事根本輪不著你。”
“辦案中心的手機信號被屏蔽了嗎?”
“信號倒沒被屏蔽,是進去審訊嫌疑人不能帶手機,要寄存在外麵。”
韓昕回頭看向辦案中心,不禁笑道:“離這麼近,我還沒去過呢,有機會去見識見識。”
範子瑜拍拍他大腿:“彆去了,沒什麼看頭。一進去就要被全程錄像,還有人現場巡檢,連說話都不能大聲。”
這時候,張宇航從辦案區出來了。
他指指大門口,讓劉海鵬那一輛出發,然後拉開車門鑽進這輛車的副駕駛,一邊示意田墨開車,一邊回頭道:“小韓,我讓豆豆剛拉了個群,把你也拉進去了,趕緊看看嫌疑人的照片。”
“是。”
不看不知道,一看就放心了。
嫌疑人矮矮瘦瘦,滿臉皺紋,頭發掉差不多了,背有點駝,看著有六十多歲。
出動這麼多人去對付一個老頭兒,真有點殺雞動牛刀……
“小範,你熟悉情況,你給大家介紹下。”張宇航調整了下座椅,趕緊係安全帶。
範子瑜連忙道:“這個老家夥姓王,叫王寶城,今年五十三歲。2001年6月21日,在老家與鄰居發生口角,回家拿刀捅了鄰居四刀,然後畏罪潛逃,被公子嶺市公安局列為網上逃犯。
他現在的名字叫李昊春,通過網上研判發現,他應該是冒用了北河省屏山縣東王鄉焦北村一個精神病人的身份,也就是拿人家的戶口簿去當地派出所辦理了一張身份證。”
韓昕看著小群裡的身份證照片問:“身份證是真的,照片也是他本人的?”
“不然他也不至於逍遙法外到今天。”
範子瑜笑了笑,得意地說:“他故意殺人前是個光棍,畏罪潛逃到北河後搖身一變為李昊春,而且娶了個老婆。
他老婆叫陳春蘭,今年五十五歲,也是東王鄉焦北村人。能想象到他的新身份證,應該是他老婆幫著去辦理的。”
“他現在做什麼,他是怎麼來我們陵海的?”
“他是去年十月份來陵海的,在西塘工業園區的歐珊木業建築工地打工。他老婆也來了,二人租住在距工地不遠的塘西六組村民張誌軍家。”
張宇航接過話茬:“小韓,我跟老劉商量了下,分為兩組。他帶第一組去工地布控,我帶第二組去張誌軍家附近蹲守。你是偵查員,經驗豐富,等到了建築工地門口,你就下車,進去確認下他在不在工地。”
“行。”
……
西塘鎮距城區並不遠,韓昕上網研究了一會兒歐珊木業的資料,很快就到了歐珊木業新廠區的項目工地。
劉海鵬等人乘坐的車,停在項目工地斜對麵的一家電子元件公司門口。
韓昕推門下車,環顧了下周圍的環境,徑直走向工地。
鄉鎮的工地管理沒城區的工地那麼嚴,大門緊鎖,但大門上開的小門卻虛開著。
韓昕推開小門走進工地,發現工人還沒下班,有的在紮鋼筋,有的在立模板,施工區域周圍支了好幾盞碘鎢燈。
左側的空地上,停了十幾輛電動車,一個正在拔充電器的工人發現了他,直起身問:“你找誰,有事嗎?”
“錢總在不在,我是來找錢總的。”
“我們這兒隻有餘總和張工,沒有錢總。”
“這不就是歐珊木業嗎,怎麼可能沒有錢總?”
工人楞了楞,走過來笑道:“你是來找甲方大老板吧,我們是乙方,是乾活兒的!這兒是工地,建好了是分廠,你找大老板應該去總部,聽餘總說總部在高新區那邊。”
這時候,一個看著就知道是門衛的老頭兒,從大門左側的活動房裡走了出來:“你曉得什麼,高新區那邊也隻是個廠,人家的總部在東海!”
“大老板是東海的?”
“你不曉得!”
“我哪曉得這些,我隻曉得我們田老板。”
“不曉得你跟人家瞎說什麼。”
“好好好,不說了,我去看看他們搞好了沒有,搞好就下班。”
韓昕目送走熱心的工人,掏出剛才跟範子瑜要的香煙,給看門老頭遞上了一根,笑看著施工區域問:“師傅,怎麼就這幾個人乾活,像這麼乾,廠房什麼時候能蓋好?”
“看來你是真不懂,這是廠房又不是商品房,用不著那麼多人。”
“為什麼?”
老爺子點上煙,解釋道:“廠房都是鋼結構,我們隻負責下基礎,基礎搞好做鋼結構的廠家直接來安裝。
等他們一進場,這工程就快了。等他們搞好,我們就做做地平,把裡麵外麵平整壓實,澆上水泥,然後就沒我們的事了。”
韓昕指著施工區問:“總共就這幾個工人?”
“肯定不止這幾個,他們是鋼筋工和木工,瓦工和小工今天沒來。”
“有活才來,沒活兒就不要來,人家能賺到錢嗎?”
“陵海的工地多呢,做工程的也多,光我們這個小工地就六七個小老板,工人是調來調去。”
老爺子抽了口煙,又指指不遠處的電動車:“再說都是本地人,有的做就做,沒得做就不做,大不了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