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本地人……怎麼我剛才聽著有外地口音。”
“有幾個外地人,一個北河人,兩個西川的,不過西川的是瓦工,他們今天沒來。”
“師傅,這個廠的設備是我們公司提供的,我可不可去現場看看?”
“這有什麼不能看的,不過要帶安全帽,不然被安全員看見不好。”
“能不能借一個給我?”
“不嫌臟就戴我的,監理辦公室有好安全帽,他們門鎖了我進不去。”
“我不嫌,謝謝了。”
韓昕戴上老爺子的安全帽,舉著手機拍了幾張照,然後走到工人們挑燈加班的地方,一邊像檢查工程進度似的拍照,一邊笑問道:“天都黑了,你們還不下班?”
一個木工回頭看看亮著燈的活動房,苦笑道:“老板在辦公室打牌,他不說下班我們不好走。”
“他打牌打忘了怎麼辦?”
“頂多乾到六點四十五,時間一到我們就收工。”
王寶城果然在這兒紮鋼筋,彆看年紀挺大的,但活兒乾得倒挺麻利,左手送細細的鐵絲,右手用鐵鉤子勾住圈幾下,就把鋼筋綁的牢牢的。
他顯然聽不懂陵海話,彆的工人說說笑笑,他隻能時不時抬起頭跟著傻笑。
韓昕順手拍了幾張照,又東拉西扯了幾句,順著小路來到幾間活動房拚的工地辦公室前。
正如工人們所說,他們的老板正在跟管項目的人在打牌,聽著應該是在炸金花,一百塊錢打底,玩的挺大。
韓昕不想打草驚蛇,把安全帽摘下來還給正蹲在水龍頭前洗碗的看門老頭,又發了一根煙,說了幾句客氣話,這才走出工地。
“張大,劉指,王寶城還在紮鋼筋,他們大概六點四十五下班。另外發現個新情況,有個包工頭正在裡麵的辦公室,跟幾個工地的管理人員賭博。”
“裡麵有幾個辦公室?”
“三個活動房,兩個辦公室,最外麵的是門衛室,看門的是個老頭兒。中間的是監理辦公室,門鎖著,裡麵沒亮燈,應該沒人。打牌的在東邊的辦公室。活動房,沒後門,隻有兩個小窗戶,堵住門就行了。”
沒想到來抓捕殺人犯,還能摟草打兔子抓個賭。
張宇航不禁笑道:“我們馬上到,你盯緊了,等會兒負責認人。”
“是!”
“老劉老劉,等會兒我們兵分兩路,我這一組負責抓捕王寶城,你們衝進去抓那幾個賭博的。”
“張大,王寶城的老婆怎麼辦?”
“我讓派出所的同誌盯著,他們剛到。”
“行,你們趕緊過來吧。”
……
張宇航趕到工地大門附近,等了十幾分鐘,鐵門開了一扇,隻見工人們一個接著一個騎著電動車出來了。
站在工地門口裝作打電話的韓昕沒動,眾人不敢輕舉妄動。
就在眾人盤算著王寶城什麼時候出來時,一個人影從裡麵出來了,沒騎電動車,是走出來的。
相比一個五十多歲的殺人犯,裡麵的那幾個賭徒要難對付一些。
韓昕見王寶城往張大那邊去了,並沒有急著動手,而是打開手機屏幕舉起來指了指,旋即轉身示意劉海鵬等人過來。
張宇航收到了信號,依然沒輕舉妄動,直到要抓的人慢悠悠的走到車前,才示意田墨打開車燈。
王寶城乾了一天活兒,又累又餓,根本沒注意路邊的車,頓時被汽車大燈的強光照的睜不開眼。
“行動!”
隨著張宇航一聲令下,眾人推門下車,衝上去直接把王寶城摁在車頭。
王寶城猝不及防,都沒來得及掙紮,雙手就被反銬上了。
“我們是公安局的,知道我們為什麼抓你的嗎?”
“不知道,你們這是做什麼……”
“王寶城,你已經逃了十幾年了,還想逃到什麼時候!”
這個名字王寶城自己都快忘了,張宇航突然喊出來,他頓時嚇的魂飛魄散,要不是範子瑜等人架著,真會癱倒。
與此同時,韓昕帶著劉海鵬和情報中隊的兩個兄弟,衝進工地,一腳踹開辦公室門,摁住驚慌失措的包工頭,嗬斥道:“我們是公安局的,都不許動!”
“說你呢,想做什麼?”
“警察同誌,我們……我們玩的小。”
劉海鵬亮出證件,笑看著辦公桌上的一堆百元大鈔道:“押上去的和你們手裡的,加起來少說也有三四萬吧。如果連這都叫玩的小,那什麼才算玩的大?”
一個矮矮胖胖的眼鏡顯然是見過大世麵的,並沒有像包工頭那麼驚慌失措,竟放下手中的錢,一邊拿起煙要發,一邊諂笑著說:“兄弟,交個朋友,彆那麼較真。”
“誰跟你是兄弟,坐好。”
取證很重要。
劉海鵬收起警察證,舉起執法記錄儀:“小韓,幫他們點點。小顧,他們這兒應該有文件袋,找個文件袋把他們的手機裝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