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要安排人過去,沒想到這差事落自己頭上!
韓朝陽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跟著楊警長走進辦公室,愁眉苦臉地說:“師傅,我不是叫苦叫難,不就是搬家嗎,搬過去住也沒什麼,但我不是正式民警,還在試用期,連執法權都沒有。”
楊濤暗想就知道你小子會找理由,不喜歡當警察為什麼考警察公務員?
領導已經決定了,沒任何討價還價餘地,楊濤把帽子往桌上一擱,回頭問:“你有沒有入職?”
“入職了,崗前培訓時就辦了入職手續。”
“既然入職了,既然參加過崗前培訓,你就是正式民警。”
楊濤坐到椅子上,捧著茶缸語重心長地說:“朝陽,相比彆人你算很幸運的。管稀元跟你一樣是普通高校的大學生,跟你一樣考的是警察公務員,就因為比你早三年,當時市裡沒錢,他們一批全是先培訓後入職,培訓期間一分錢工資都沒有。
你現在雖然沒工作證,沒執法權,但至少給你配發警服,佩戴一級警員警銜。再乾幾個月去考試,合格之後就定職定級,就上報省廳給你授銜。
管稀元那一批有什麼,分到所裡連警服都沒有,整整乾了一年‘便衣警察’,見習期一個月隻有600多塊錢。什麼加班工資,福利工資等等,什麼都沒有,還特麼一天到晚的加班。”
老管運氣是不太好,不過還有更倒黴的。
不出韓朝陽所料,楊濤又說起同一批分到花園街派出所的吳偉。
“你大學一畢業就參加公考,一考就考上了,就變成國家乾部。你看看人家吳偉,高中畢業考警校,好不容易考上了,上四年警校又不給安排工作,要跟你一樣參加公考。結果他們那一批報考的人太多,沒考上沒辦法,響應國家號召去參軍。”
“大學生士兵,說到底還是個士兵,在部隊乾了兩年,彆說提乾連考軍校的機會都沒有。他們那個部隊又不缺士官,隻能退伍。我也當過兵,在部隊乾十幾年,他們這些士兵真是去時敲鑼打鼓一片風光,回來時冷冷清清一片淒涼。”
楊濤不無惋惜地長歎口氣,接著道:“上警校時學得是治安專業,在部隊摸爬滾打,沒有一技之長,又考公務員,結果學業因為參軍耽誤了,又沒考上,隻能退而求其次報考政法乾警。
這次倒是考上了,不過又要上兩年警校。你算算,警校四年,部隊兩年,考上政法乾警又上兩年警校,他整整穿了八年製服、整整過了八年軍事化管理的生活,才實現當警察的理想,才成為一個正式民警。”
作為所裡最不受待見的人,韓朝陽對最受所領導乃至師傅另眼相待的吳偉實在沒什麼好感。
31歲才找到份工作,這還是國家照顧,在招考政法乾警時放寬“四類服務人員”報考的年齡限製。大好青春就這麼沒了,有手有腳去哪兒找不到口飯吃,想想他腦子真是有病。
更讓韓朝陽窩火的是,昨晚去光明區典尚咖啡廳幫同學救場的事,所長和教導員是怎麼知道的。
花園派出所距那兒十幾公裡,分彆隸屬於兩個分局,所長和教導員的家也不住那邊,除了昨晚去過典尚咖啡廳的吳偉,還有誰知道這件事,還能有誰會給領導打小報告?
想表現是吧,有本事去破幾個大案,抓幾個嫌犯,打小報告算什麼本事!
韓朝陽越想越窩火,忍不住問:“師傅,是不是吳偉打的小報告?”
“跟你談工作,你問這個,現在問這些有意義嗎?”
楊濤也不喜歡彆人看見屁大點事就往領導那兒捅,但許多事是不能解釋的,頓時話鋒一轉:“去警務室要乾哪些工作,回頭我給你列一份清單。中午沒什麼事,先去你同學那兒收拾東西吧,我跟朝陽社區吳主任打過招呼,行李收拾好直接搬到警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