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一個百人隊守衛李家灣,李恒帶著剩下的一千人前往縣城。
李恒一身戎裝,騎著白馬,十名全副武裝的劍士親衛護衛在兩側,行走在隊伍的中間,其中一名劍士還扛著一麵巨大的大纛,上麵繡著一個金色的“李”字。
這是李恒的帥旗。
李家軍的第一個千戶李成則是帶著隊伍走在最前麵,在他身後則是一名扛著繡著“第一千人隊”字跡的旗牌兵。
這兩麵旗子是小荷帶著幾名侍女連夜趕製出來的。
從李家灣到南江縣城,直線距離大概在三十多裡路,但是實際路程將近五六十裡。
雖然隊伍的行軍速度已經很快了,但是因為擔心遲則生變的李恒還是覺得太慢。
於是他下令隊伍停下來,讓十名穿著重甲的劍士將鐵甲脫下來放在隨行的騾子身上。
這次出發前李恒特意帶了十匹大騾子,就是為了馱運物資。
現在正好派上了用場。
隨後李恒又下令全體人員打上綁腿。
綁腿可是長途行軍的利器,既能減輕疲勞,防止小腿腫脹,還能保護腳踝和小腿,不怕被路上的荊棘樹枝等雜物劃傷,還能防止蚊蟲叮咬。
在必要的時候還能充當繃帶包紮傷口,做擔架,甚至在穿越一些比較危險的路段時還能當成安全繩。
除此之外,還能用來綁俘虜,總之用途非常的廣泛。
而且綁腿的製作也非常簡單,材料就是隨處可見的碎布頭布條,製作成本非常低廉。
這幾天張媽就帶著村子裡的一群婦人趕製了幾千條綁腿,平均每個士兵身上兩副還有備用的。
脫下鐵甲,打上綁腿之後,果然行軍速度增加了不少。
……
此時的南江縣城,縣衙,知縣的小院門口站著兩名士兵,緊緊地守著小院,不讓任何人進出。
就連後門也有人守著。
書房之中,南江知縣呂兆波和女兒呂婕相對而坐,臉上都是帶著濃濃的憂色。
“父親,劉嗣成既然以下犯上,卻又隻是囚禁我們,他到底想做什麼?難道他想謀反不成?”呂婕開口問道。
呂兆波看了一眼女兒道:“此人必然是打算將南江城獻給流寇,以此作為投靠張獻忠的禮物。而我們一家,則是他向張獻忠納的投名狀。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此人已經派人前往閬中聯絡流寇去了。屆時,他肯定會引來流寇占領南江城。”
看著如花似玉的女兒,呂兆波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
他知道,劉嗣成極有可能打著將女兒獻給流寇的主意來獻媚。
不過這種話自然不能跟女兒說。
“劉嗣成這個畜生,父親平日裡待他不薄,對他如此信任,他卻反過來背刺父親,真是個豬狗不如的東西。”
呂婕憤怒的罵道。
呂兆波有些驚訝地看著一向溫文爾雅,從來不說粗話的女兒竟然開口罵人,心道難道是自家閨女上次受驚之後性情也發生了一些變化。
呂婕罵完之後,看到父親的望著自己奇怪的眼神,也意識到了自己剛才是失言,有點不好意思的僑臉一紅,小聲道:“女兒實在是太氣憤了,才會失言,父親莫怪。”
呂兆波自然不會計較。
呂婕看父親不怪自己,急忙轉移話題道:“父親,我們必須想辦法儘快將消息傳遞出去,讓李恒李公子知道縣衙發生的事情儘快帶兵來救我們。縣城一定不能落入流寇手中。”
呂兆波歎了一口氣道:“除了我們一家三口之外,其他人全都被劉嗣成抓走了。我們現在徹底跟外界隔絕了,任何消息都傳不出去的。”
呂婕焦急道:“父親,那我們該如何是好啊?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呂兆波沉默了一會道:“如果那位李公子如你所說是個睿智果斷之人的話,此時三日之期已經過了,他應該會意識到這其中必然發生了變故。如果他果斷一點的話,此時就應該帶兵過來先一步搶占縣城。”
如果李恒真的能搶先一步占領縣城的話,那麼局勢還有挽回的希望。
那樣自己一家也就不用死了,女兒也能保全清白之身。
可是那個少年真的會如自己希望的那般果斷睿智,能夠及時帶兵趕到嗎?
如果他真的能在流寇之前占領縣城,那自己奉他為主也未嘗不可。
他又看了女兒一眼,心道如果那個少年真的能做到自己期望的事情,有些事情也不是不可以考慮。
呂兆波這麼想著,但是卻又很快搖了搖頭。
那少年是人又不是神,距離縣城又有幾十裡的路程,怎麼會知道這裡發生的事情。
罷了,還是不要抱著太大的希望。
如果真的流寇先至的話,大不了自己帶著妻子和女兒一起以死明誌,絕對不能讓女兒落在流寇的手中,淪為他們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