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明鐘子清?如果不是大帥提起,我還真的沒有想到他。”
聽到李恒提到鐘子清這個名字,呂兆波微微一愣之後立刻想了起來。
“先生跟這位認識?”李恒問道。
“何止是認識,我們甚至還是同一年中的進士。隻是我蹉跎歲月,也當了個知縣,而鐘子清卻被朝廷賞識,一路升到了兵部武備司郎中。他三年前丁憂回家守孝,兩年前我調任南江知縣後還去拜訪過他一次,算得上是有些交情的。”
呂兆波回憶往昔,語氣之中多少帶著些唏噓之意。
李恒心道你們果然認識,那事情就好辦多了。
於是他將李大山帶回來的消息告訴了呂兆波,後者愣了一下,卻似乎並不驚訝。
“鐘子清的確能乾出這種事情來。他本就是巴州人,從小就有‘神童’之稱,後來中了進士當了京官之後更是在巴州名聲大噪。此人做事乾練果斷,雖然是文官,但是卻頗有英武之風,而且還能騎馬射箭,真的稱得上一句文武雙全。”
李恒聽得出來呂兆波的語氣之中對這個鐘子清頗有些推崇。
他略作沉吟後問道:“那依先生之見,此人是那種迂腐愚忠之人嗎?”
呂兆波立刻聽出來了李恒的意思:“大帥是想要招攬他?”
李恒點點頭,很坦率地承認道:“的確起了愛才之心。不過需要先生幫忙啊。”
呂兆波道:“義不容辭。我可以先給他寫一封信,請大帥派人送去巴州。隻要大帥能救巴州,鐘子清一定會感激大帥的。到時候他隻要跟大帥一見麵,必然會被大帥的風采所吸引。到時候我再從旁說項一二,應該問題不大。”
李恒欣喜道:“那最好不過了。”
很快,呂兆波寫好了信,得到李恒首肯後,封上印泥,蓋上私章,然後交給了李恒。
“大帥,若是要救巴州,就得儘快發兵啊。”
呂兆波提醒道。
李恒道:“我已經下令李家軍第二營開始集結了。現在船隻也搜羅的差不多了。若是快的話,最多三日,我就會帶著援軍抵達巴州城下。”
呂兆波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第二營?而且大帥你還要親自去巴州?”
他完全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個第二營來,因為李恒從來沒有跟他說過這件事。
不過李恒卻沒有回應他這個疑問,而是直接回答第二個問題:“不錯,我親自去巴州比較合適。”
呂兆波也就不再多問。
李恒讓人將李大山叫來,將信交給他吩咐道:“你將這封信交給王忠,讓他想辦法送進城中的鐘子清。然後你們繼續在城外監視流寇的動向,記著保護好自己。”
李大山剛剛吃了一頓飽飯,就要匆匆再次返回巴州,卻沒有任何怨言,反而看起來乾勁十足,拍著胸脯道:“少爺你就放心吧,你交代的事情我一定辦的妥妥當當的。”
李恒給李大山派了一艘運輸船,跟他一起坐船南下前往巴州的還有一百名弓箭手。
這些人是李恒撥給王忠,讓他在巴州城局勢危急的時候用的。
不指望靠著這點人擊敗流寇,但是在關鍵時刻卻能牽製流寇,同時給城中守軍一點信心,讓他們知道是有援軍的,而不是孤立無援,這樣他們就不會輕易投降,就能堅持到自己帶著大軍趕到。
李大山離開之後,李恒又想到了錢的事情。
不過還沒等他開口發問,呂兆波似乎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主動開口彙報道:“大帥,我已經籌集到了二十五萬兩銀子,還有一千石的糧食,以及一些布匹和草料。現在這些東西都已經送入了縣衙的庫房之中。大帥若是要用,隨時可以派人支取。”
李恒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頷首讚道:“先生果然是乾才啊,這個結果比我預期的要多。”
至於怎麼籌集的,呂兆波沒有說,李恒也不想問。
不過他大概也能想到,因為這幾天城防營的人整隊整隊地開出了縣城。
至於去乾什麼,李恒猜想應該是自己這位呂知縣去幫助那些大戶們提高覺悟去了,主打一個“以理服人”。
看來這位呂縣尊已經很好地掌握了亂世之中跟這些鄉紳大戶們打交道的正確方法。
呂兆波緊接著又向李恒彙報了另一件事:“大帥,這幾天從閬中還有巴州等地來的難民越來越多了。我派人收攏了不少,讓人在城外搭建了一些窩棚讓這些難民暫時棲身,又讓人在設置了粥棚施粥,暫時穩住了他們。隻是難民越來越多,這麼下去也不是長久之計。”
在古代,無論是太平盛世還是亂世,難民永遠都是不缺的。
就算是太平盛世,也有各種天災,譬如洪澇乾旱以及地震風災等等,都會讓很多百姓失去家園,最終流離失所,成為難民。
至於亂世,往往天災人禍都湊到一起了,無數的百姓失去了家園,自然又造就了無數的難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