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快活林 呼之欲出(1 / 2)

饕餮攻略 八月薇妮 11199 字 8個月前

這一夜, 長懷縣縣衙幾乎徹夜燈火不熄。

安縣丞跟武都頭兩人,連番審問今日提到縣衙的奸/殺案嫌疑人。

先提審的是那位馮公子, 這馮公子一看便知道是個酒色之徒,眼神渙散,腳步虛浮。

武萬裡下意識便覺著不太可能,畢竟以這位馮公子的腿腳,似乎做不到如那天晚上那凶徒一般敏捷。

但也說不定,萬一他作奸犯科的時候吃了什麼補藥……又或者目下的情形是裝出來的呢。

最引人懷疑的是,這馮公子說不出那柳家娘子被害的時候他到底在哪裡。

起先武都頭詢問他的時候, 他先是說在自己房中休息,結果詢問他屋裡的丫鬟,那些丫頭卻並沒見著人。

馮公子立刻改口, 隻信誓旦旦地說自己去了怡紅樓睡姑娘,先前是怕說出來不體麵才隱瞞的。

然而武萬裡叫人去查, 依舊是不曾見過馮公子光顧。

於是馮公子便出現在了衙門裡。

麵對審問,馮公子依舊咬緊牙關,還說自己在青樓, 又說那些姑娘大概是忘記了之類。

武萬裡不耐煩, 便恐嚇著要動刑。馮公子恐懼, 這才無可奈何, 說了實話。

馮公子要求安縣丞屏退左右,隻留武都頭一個。

這才供認道:“我並非有意說謊,隻不過難以啟齒,但我絕不是那命案的真凶……因為在昨天晚上, 我、我在二姨娘房裡。”

“二姨娘?是誰?”安澄驚訝地問。

馮公子低著頭,哼唧道:“二姨娘翠菊……是我父親的小妾。”

安縣丞跟武都頭雙雙驚動,武萬裡前車之鑒, 皺眉問道:“公子不會又是在扯謊吧?”

馮公子苦笑道:“我扯謊也不能如此自汙……翠菊原先是我娘的丫頭,我跟她本就有點私情,誰知她被父親納了,所以……”

武萬裡皺眉道:“明兒我是要去查證的。若翠菊不承認的話……”

馮公子大驚,忙叫道:“都頭,千萬不要,如果給父親知道了,還不扒了我的皮?”

“這可由不得你了,”武萬裡知道他跟自個兒父親的妾勾搭,已經有點瞧不起,便道:“虎毒不食子,再說,就算給馮老爺打一頓,也總比當殺人凶手人頭落地要好。”

馮公子拚命求他不要張揚。武萬裡不為所動,叫人先把他帶下去。

安澄問武都頭:“這位馮公子所說是不是真的?”

武萬裡道:“誰知道,就算是真也不足為奇,大家子裡的齷齪事多著呢。”

安澄歎了口氣:“真是有傷風化。”

第二個提來的,是南城武官的朱師傅。

這位朱武師不愧是習武的,身材壯碩,虎虎生風,看著本不像是個需要喝鹿角酒的。

武都頭問他是否想到昨夜案發之時人在哪裡,朱師傅依舊堅稱道:“我說過我是喝醉了,在屋內歇息,你們不信又能怎麼樣。”

“沒有人見過?”

“我自己住在武館的後院裡,平常也是獨來獨往,沒有人看到又有什麼奇怪的。”

“那鹿角酒乃是壯陽補腎的,你無緣無故為何喝這個?”

朱武師臉色微□□:“誰規定就不能喝這個呢?二老爺,律法有這條文麼?”

安澄笑了笑,道:“如今是非常之時,都頭也是按規矩行事,一切都為儘快找出真凶,你配合縣衙調查,儘快撇清自己,也有助於我們查案,千萬不要藏掖,害人害己。”

朱武師聽了這一番話,臉色稍微緩和,低頭想了會兒才道:“二老爺是通情達理的人,我也不敢欺瞞,隻是……這話我隻能跟二老爺說,彆人聽不得。”

安澄想了想,便先讓武萬裡退出。

武都頭很是不樂,但為大局著想,隻得暫時站到外間,過了不多時,安縣丞召喚,命人帶了朱師傅離開。

“二老爺,到底怎麼樣?他說什麼?”武都頭忙問。

安縣丞的臉色越發奇異,跟先前聽說馮公子和他的“二姨娘”不倫還要奇特。

他沒有立刻回答,隻過了會兒,才小聲道:“你去找一個人來問……”

“是誰?”

安縣丞咳嗽了聲,道:“是武館後街的……趙員外。”

“趙員外?”武萬裡莫名其妙,“難道案發時候他在跟趙員外一塊兒?可那時候已經晚了,又有什麼要緊應酬?”

安澄歎了口氣:“總之你叫人去問,哦不,你親自去查證,記得避開彆人。”

武都頭嚷道:“二老爺,你到底在打什麼啞謎,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嗎?這趙員外又不是姓朱的’二姨娘’。”

安澄無可奈何,小聲說道:“你怎麼不懂,他們兩個之間……”

武萬裡直愣愣地看著安澄,硬是想不通。

安縣丞見他竟不開竅,隻能招手叫武萬裡上前,在他耳畔低語了一句。

武都頭聽見那個罕見的詞,虎軀一震:“啊?!”

安縣丞道:“明白了麼?千萬彆張揚,不是什麼好事兒。”

武萬裡眉頭緊鎖,半晌才喃喃道:“真他娘的……活見鬼,這些人怎麼什麼都能亂搞起來。果然是什麼……世風日下。”

安縣丞無奈地笑笑:“罷了。接著審問吧。”

最後一個帶上來的自然是魏旌。

有了前麵兩位“臥龍鳳雛”的出色演繹,安縣丞跟武都頭不禁浮想聯翩,簡直懷疑魏校尉也跟什麼見不得光的人偷偷摸摸了。

隻可惜讓他們失望的是,魏校尉確實清清白白,沒有跟人勾三搭四。

但越是這樣,越難證明魏旌的清白,倒還不如他跟什麼人有一腿的好。

武萬裡隻好儘量詳細地詢問魏校尉是如何到了關帝廟,又歇在哪裡的。本來魏旌很不願意配合,隻因黃士鐸的格外交代,他也隻好一五一十地說的明白。

魏旌帶下後,已經到了子時。

武都頭索性不睡,按照魏校尉所說,出了縣衙,往關帝廟而去。

關帝廟的晚上也並不關門,武萬裡熟門熟路入內,到了正殿之後的院中,打量片刻,進了偏殿廂房。

他撩開供桌底下的幔布向內打量。

裡間地麵上鋪著一塊兒不知哪裡扯來的黃布,皺巴巴地,武萬裡看著那明顯有人躺過的痕跡,輕輕一歎。

魏旌說的不錯,他應該的確在這裡歇息過。

可惜,沒有人證就是沒有人證,就算他來過這,也不說明他沒去過柳家,畢竟他離開快活林後,有的是作案的時間。

但如果魏旌真的是那個凶徒,對於野狼關守軍來說,可算是極大的醜聞,百姓們會如何看待此事?

次日一大早,馮公子,朱武師相繼被放出縣衙。

武都頭已經按照他們所說,找了相關之人查證,到底也問出真實口供,證明在那段時間裡,兩人都不曾離開。

魏旌雖無人證,但他可是野狼關的守軍,留了一夜,已經是黃老將軍格外的情麵,何況又不能證明他殺人,隻得也先放了出去。

魏校尉前腳剛走,衛玉便來到了縣衙。

得知人都放了回去,衛玉皺了眉。

安縣丞忙問是否有什麼不妥,衛玉道:“許是我多心,但昨兒看過衙門內那些舊年的相關記載,假如是一人犯案的話,我擔心……他近期還會再作案。”

安縣丞毛發倒豎:“什麼,這是為何?”

衛玉道:“此人連續作案,顯然是個老手,他犯案以來,從未被人發現過,但昨晚上卻被中途打斷,他必定不能饜足。”

安澄駭然地望著她:“衛巡檢,你此話當真?”

衛玉道:“我也盼是我多想了,但如果從那賊人的角度出發,恐怕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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