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 49 章(1 / 2)

饕餮攻略 八月薇妮 10850 字 8個月前

衛玉揣著手, 皺眉看著死的透透的範二公子。

昨日遍尋不著範二之時,她曾設想過多半是範太保出力,把範賜藏在了某個地方。

她也認定了範賜絕對逃不出京城去, 一定會叫他伏法。

可卻沒想到,範賜竟會以這種方式慘死於暗巷中。

她正要吩咐檢校把人帶回禦史台,卻聽見急促的馬蹄聲響。

衛玉回頭, 見巷口的巡差眾人紛紛行禮,讓出一條路來。原來來的人正是步兵衙門的統領張嗣。

張統領跟衛玉交情極好,此刻快步上前,向著衛玉一點頭,又先看地上的屍首。

望著範賜的死相,張嗣也倒吸了一口冷氣:“什麼人, 下手這樣狠辣。”

衛玉道:“你又來做什麼?”

張嗣苦笑:“你以為我願意來麼?”

衛玉覺著奇怪:“怎麼了?”

“這個人……哦, 這屍首我要帶回去。”張統領低低道。

“什麼?這是我查的案子,自然是我帶回去。”衛玉很詫異。

張嗣嘖了聲,掃過周圍,又垂首對衛玉道:“你還以為這是個什麼香餑餑,值得我們兩個在這裡搶麼?這種棘手的禍害, 我恨不得把他踹的遠遠的不沾手呢。”

“那給我就行了。”

張嗣咬咬牙:“你彆糊塗,要不是為了你好……就算有人壓著我我也不願意來,你那裡已經死了一個府丞之子了,如今又死一個太保之子, 怎麼,你是巡按禦史呢,還是勾魂使者?”

衛玉想笑又忍住:“跟我有何相乾,範二公子可不是死在禦史台。”

“反正都是你辦的案子。”

“那是誰讓你來接手的?”

張嗣越發低聲道:“蕭相。”

衛玉聽是蕭太清,有點犯難。張統領見她不語, 趕緊回頭擺手:“都愣著做什麼,把屍首帶回步兵衙門。”

“老張!”衛玉急忙攔住。

張統領道:“你放心吧,我那兒也有仵作,查出什麼會立刻派人去告訴你。橫豎你要不樂意,就去找蕭相。”

他辦事兒很利落,手下的人也同樣,飛快抬了門板,又找布蓋住了範賜屍身,一溜煙抬著去了。

衛玉隻能先回了禦史台。

禦史台眾人也聽說了範賜之死,正也在議論紛紛。

任主簿見衛玉到了,迎著問道:“怎麼樣,你去看過了?”

衛玉道:“步兵衙門的人把屍首帶去了。”

任主簿先是意外,繼而道:“他們帶去了才好。不然的話,傳出去隻說是人犯接連在禦史台死了……簡直說不清。”

“你也這麼想?”

“我怎麼想不重要,要知道眾口鑠金積毀銷骨的道理,更何況你要是把範賜的屍首帶回來,可彆忘了還有個範太保呢。”任主簿心有餘悸,道:“你總不想鄭府丞衝撞禦史台的事情再來一遍吧,這範太保可更不比鄭府丞。”

衛玉道:“人又不是我殺的,他找我也是白搭。”

“你不知道有個詞叫’惱羞成怒’?何況範太保從不是個講理的人。”

衛玉在意的並不是這件事,而隻是問道:“陳六……知不知道範二死了?”

陳六被關在禦史台的牢房中。

先前因為懼怕範家的勢力,他沒敢指證範賜。

本來已經有了宛箐的證詞,指認那夜範賜不在他那裡,衛玉本想先緝拿範賜,隻要範賜還能張口,她就有把握撬開範二公子的嘴。

沒想到範賜成了死人。

衛玉不怕範太保興風作浪,不過張統領跟任宏的話倒是提醒了她。

如今最後的凶手成了受害人,死無對證,要了結這個案子,陳六的證供必不可少。

衛玉叫人傳了陳六。

這次她開門見山地便告知了陳六範賜已死。

陳六震驚,似乎不信:“是誰做的?”

“有待查證。”衛玉道:“屍首已經被步兵衙門帶了回去,範太保已經去往認屍。信也好不信也罷,現在速速招認是你唯一的機會。”

陳六慢慢地反應過來:“衛巡檢,無論怎樣我都是個死,如今範賜已經被殺了,我如果再指認他,那範太保豈不是……”

“你不指認也活不了,”衛玉打斷了他的話,她冷然盯著陳六道:“你隻以為你閉口不言,範家就會放過你,不錯,假如範賜還活著,隻要你死,你的家人興許無恙,但如今範賜死了,而範太保遲早知道你是涉案之人,你以為他會容你?以他的性子,一旦遷怒,你的家人可會安然無恙?隻怕要讓你們所有人都為他的兒子陪葬。”

陳六的臉色逐漸變得慘白。

衛玉的話絕不是危言聳聽,畢竟在範家這種高門權貴之人眼中,他們這些人如同螻蟻一般微不足道。

“我、我……”陳六滿麵絕望,他的目光轉動,忽然猛地跳起來,向著旁邊的牆上撞去,竟是要自戕。

然而他還沒有撞到牆壁,就被人牢牢地抓住。

阿芒揪著他的後領,把他往地上一扔。

“你以為你死了就萬事大吉了?彆做夢!”衛玉盯著陳六,厲聲喝道:“我告訴你,你如果死在這裡,我也會封鎖消息,外頭絕不會知道此事,故而你死也是白死,我想你保證,你前腳去了鬼門關,你的家人一定也會跟著到奈何橋!”

陳六駭然:“衛巡檢!你不能……你不能這樣絕!”

衛玉的臉色甚至有些殘忍,她毫不留情地盯著陳六道:“你想試試看?”

陳六跌坐在地上,渾身發抖:“你、你……你想我怎麼樣,照你說來,難道我無論如何都……”

衛玉道:“你身為禦史台的差役,知法犯法,必死無疑,你的家人也會因而蒙羞,就算沒有範太保,他們也無法在京城立足。如今我給你指一條明路,你把範賜如何買凶的經過詳細供認,我會叫人把你的家人送出京城,換一處地方過活,也遠離了範太保的威脅。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你自己選!”

陳六聽她說自己家人無法在京城立足,正自頹然,聽衛玉說到最後,他的眼睛裡透出一點光芒。

重新坐了起來,陳六道:“衛巡檢,我招認,我會如實招認!”

中午不到,天空又開始飄雪。

任宏把陳六的供詞收拾妥當,一邊嗬著手問衛玉:“如果他選擇尋死,你真的會阻住消息,不理他家人的死活?”

衛玉望著外頭的雪花飄舞:“我不想回答這些’如果’的問題。”

任主簿回想她方才威脅陳六的那種凶煞冷然模樣,任憑是誰看了心裡都要一顫。

他笑道:“誰要不長眼惹上衛巡檢,那可真是……嗚呼哀哉。”

正此刻,一名侍從急匆匆而來,道:“衛巡檢,範太保來了,像是衝您來的……”

任宏捂住嘴。

衛玉無奈地看向他:“你這嘴敢情是開過光的?”

範二公子死在街頭,有人急忙前往範府報信,範太保五雷轟頂,不肯相信。

聽說範賜的屍首在步兵衙門,範太保策馬衝去相認。

正好步兵衙門的仵作在驗屍,範二公子赤著身子,露出了身上那一眼看去數不清的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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