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熱而濕潤的唇含過來,帶著一點點疼,讓衛玉靈魂出竅。
衛玉沒忍住,低呼出聲:“九爺!”
眼見裡間兩個人已經難舍難分。
隱隱約約能聽見那些被欲念所催,煎熬至極發出的繾綣響動。
靖王李司遖口乾舌燥,渾身微微發抖。
他目不轉睛盯著裡間,呼吸都開始急促。
正看的情難自己,躁動不堪,外頭重又響起了敲門聲。
靖王沒理會,那人又敲了兩下,靖王怒吼:“滾!”
門外的人有點兒焦急,雖然害怕,卻還是不得不說:“王爺,太子殿下到了。”
起初靖王竟沒有聽入心。
那人不得不提高聲音:“王爺,太子殿下到了!”
“什麼?”
“太子殿下正在外麵等侯王爺。 ”
李司遖如夢初醒,猛然回頭:“真的是太子……來了嗎?”
“千真萬確。”
靖王眉頭緊鎖,看看自己身上。
外間道:“殿下來的很急……王爺還是快去看看吧。”
最終靖王低聲罵了幾句,去桌上先吃了一杯茶,又拿起自己的裘衣披在身上。
開門往外走,才過院門,就見地上躺著幾個人,靖王愕然:“怎麼回事?”
那管事道:“就是之前的那傻大個兒,差點兒打進來。好不容易才攔住了。”
李思楠咬牙道:“沒用的廢物。”
外頭堂中,太子殿下李星淵雙手攏著披風,他並沒有落座,就淵渟嶽峙地站在廳內,神情冷漠。
在他身後,是崔公公,阿芒,劍雪,並四個東宮內衛。
眼見靖王從屏風後走了出來,太子殿下看向他,直截了當的問:“王兄,衛玉何在。”
“這是怎麼了?一個兩個的跑到本王這裡來找人。”李司遖哼了聲:“難道我這裡是失物招領的所在嗎?”
太子麵無表情:“王兄,衛玉到底在哪?”
靖王無視太子,一撩袍子坐在椅子上:“你也太無禮了,已經入夜,你跑到我這裡來興師問罪了?就算衛玉是你的人,那他也有結交朋友的權利。你管得著嗎?”
李星淵深深呼吸,淡淡道:“王兄如果不說,那孤隻能自己去找了。”
“你說什麼?”靖王顯然沒料到太子會這樣說,他震驚地看著李星淵,冷笑了聲:“你敢。”
太子一抬手,身後的幾名內衛立刻行動。
靖王沒想到他說到做到,猛的站起身來:“給我站住!李星淵你也太目中無人了,你以為這是你的東宮?來人!”一聲令下,門外的王府侍衛急忙衝了進來。
崔公公一驚,太子卻不為所動。
他淡淡的環顧周圍眾人:“你們誰敢動手,便視同謀反。那個想死的隻管來。”
李星淵幾乎從來沒有在靖王麵前擺出太子的威風,此刻卻當仁不讓,鋒芒畢露。
儲君在前,王府那些侍衛們心中膽寒,竟沒有一個敢冒然動手的。
靖王大怒:“李星淵,你欺人太甚!”
太子看向李司遖:“如果我的人安然無恙,我會向王兄致歉。如果衛玉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王兄才知道什麼叫欺人太甚。”
“你、你……”靖王倒吸了一口冷氣。
一名東宮內衛自屏風後閃出來。
太子一眼看見,當下不再理睬靖王,昂首快步向內走去。
阿芒本跟在太子身後,在剛才跟王府侍衛動手的時候,他身上也掛了彩,卻渾然不在意。
此刻見侍衛們都站在前方門口,阿芒上前,用力一腳踹了過去。
門扇頓時被踹開,阿芒立刻就要衝進去,卻給劍雪及時攔住了。
阿芒著急地問:“你乾什麼?”
話音未落,身邊人影有一晃,是太子殿下邁步走了進去。
太子環顧周圍。
他屏住呼吸,先看見了地上的一件衣裳,那自然是他曾經給了衛玉的玄狐鬥篷。
此刻天色已經暗了。
垂落的帳幔隨風微微擺動,室內寂靜,隻有簾幕後有細微的怪異聲響傳了出來。
李星淵牙關緊咬,往前幾步,然後一把掀開眼前的簾帳。
眼前所見,讓冷靜自持的太子也不由色變。
衛玉半是趴在地上,眼神迷離。
在她身後,是那少年,單臂將衛玉攬主,姿態甚是狎昵。
他們兩個都是衣衫不整,臉色潮紅。
更加……空氣之中散發著一種令人不安的氣味兒
太子的呼吸都亂了,眼中透出怒火。
然後他快步走向前,不由分說,一把攥住衛玉的手,竟是硬生生將衛玉拽了過來。
衛玉猝不及防,恍惚看了他一眼:“殿下?”
她的發簪不知掉到哪裡去了,發髻半偏,幾乎散開,臉上濕漉漉的,不知是汗還是什麼。
李星淵將她緊緊抱在懷中,看了一眼旁邊兒的小九爺。
少年已然有些昏沉,但察覺懷中的人被奪走,他抬頭看向李星淵:“你……”
他猛然躍起,含糊不清地叫道:“還給我!”
有那麼一刹那,李星淵幾乎按捺不住那股濃烈的殺意。
就在宿九曜將動手之前,有一道身影從李星淵身後閃了出來。
劍雪出手如電,迅速點了宿九曜腦後的風府穴。
少年一聲不吭地倒了下去,劍雪及時將他攬住。
李星淵看著昏迷不醒的宿九曜,總算收回目光。
崔公公則把地上衛玉的鬥篷撿起來:“殿下……”
太子用鬥篷把衛玉裹住,抱起來往外走去。
出了門,就見靖王站在廊下,李司遖一臉無辜:“喲,這裡是怎麼了?”
太子止步,眼尾微微抽動。
靖王毫無察覺,煞有其事地說道:“先前是玉兒著急忙慌地來找小九兒,我索性就讓他們兩個在這兒見麵了,怎麼兩個都……是睡了麼?”
他故意把話說的模棱兩可,語調卻顯而易見,這個“睡”自不是普通的睡。
崔公公有點擔心太子。
李星淵把衛玉抱緊了些。
可靖王顯然是意猶未儘,執意要火上澆油。他笑問:“怎麼了三弟?你為何不言語?”
太子一聲不響,玉麵上泛出淡淡鐵青。
靖王說:“本王看你好像不太高興?其實玉兒跟小九交好也是人之常情。畢竟這小九兒不惜抗命要去跟上玉兒,玉兒為了他又急急忙忙找到本王這裡來……可見兩個人一路上朝夕相處的,自是會情投意合,蜜裡調油,誰也離不開誰的……你也不用吃醋。”
李星淵把衛玉交給身邊兒的阿芒。
他轉身走向靖王。
靖王意識到自己激怒了太子,但也不信太子當真敢如何,畢竟李星淵在他麵前一向過分“溫和”退讓。
李司遖道:“怎麼?”
冷不防李星淵揮手一拳打了過去,靖王猝不及防,被打的往旁邊跌了出去。
李司遖疼的悶哼,捂著臉:“你、你敢動手?”
此刻靖王身邊的那些侍衛紛紛衝了過來。
東宮的內衛們也立即在太子身旁,一觸即發似的。
李星淵抬手製止,他冷冷的望著靖王:“孤打你是教訓你。你又能怎樣?”
靖王匪夷所思,叫道:“你……你不怕皇上……”
“你如果想去皇上麵前告狀,儘管去。我也不怕把今日的事情稟明皇上,要是皇上知道了你對宿九曜動手……我倒要知道皇上會怎麼處置。”
靖王瞪著他,咬牙不語。
太子輕蔑地冷哼了聲,轉身帶人離開。
出了靖王彆院,崔公公回頭看看:“殿下,這小九兒該怎麼辦?”
太子已經上了車轎,垂眸看著懷中的衛玉:“讓劍雪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