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這幾日大獲全勝,當真是打得舒服!”
幾位壯士圍坐在一起飲烈酒談廝殺。
“這幾萬頃地,現在全部插上了大宣的旗幟,看誰還敢放肆!”
“是啊是啊,照這樣下去,都打到沒有人跡的地方去了,哪才是個儘頭。”
雖無敗績,但是在勞神傷心,這一路北上打過無數小國部落,強勢霸道毫無招架還手之力。之前有幾個能稍微聯手抗衡的早已被解還休除掉。
“馬上入冬了,咱們就駐紮在這裡吧。”
溫伯懿下令暫時紮營準備度過即將來臨的冬天,他們必須要儲存糧食,自力更生,這裡太遠,不能指望朝廷派下來的糧草兵馬,隻有他們自己形成一個自給自足的環境才能長久。
“還不知道這地兒叫什麼,要不給起個名兒。”
雖人煙稀少,但好在土地肥沃,牛羊成群,一望無垠的草地讓將士們身心愉悅。
“蒼山翠地。”
啊?第一次聽說四個字的地名兒。
“山為蒼色鬱鬱,地鋪翠色千裡,是個好地方。”
他相信,這裡過冬不會太冷。
“將軍!有賊!”
人群中簇擁著被揪出來一個渾身是泥的乞丐,瘦弱的身軀搖搖欲墜,被壯漢擰在手中猶如雞崽,蓬頭垢發滿臉汙泥早已認不出是個什麼,說是野人也不為過。
“將軍,這個賊偷我們的糧食!”
溫伯懿看著眼前的乞丐,他有印象,這個乞丐一直尾隨著他們,偷糧食的事兒其實他早就知道了,念在他沒有惡意,每次都隻拿一點兒也就不計較,不知今日怎麼就被捉住了。
“偷了多少?”
奇怪?將軍怎麼開口不談責罰?反倒關心起來了。
“兩個饢。”
這次確實偷的有點兒多了,以前,都隻敢偷半個。
“帶過來我看看。”
溫伯懿雖臉上舊傷未愈,但那張臉讓她也為之一顫,不愧是解還休看中的個男人,好一把溫柔刀,好似善意的笑卻讓她汗毛豎立。
小乞丐跪在地上不說話,隻是安靜地低著頭,一個勁的磕頭請求原諒。
油汙打結的頭發蓋住了大半張臉,溫伯懿毫不嫌棄的掏出懷裡的手帕遞給他。
“擦擦。”
眾將士沒有出聲,都在看將軍要怎麼處罰這個人,就當無聊日子裡一件打發時間的趣事了。
小乞丐顫抖著手接過帶血的手帕,擦了擦嘴角黑色的血跡。
“今天怎麼偷得比往常多了?”
喲!原來將軍早就知道了偷糧賊。
不愧是將軍,明察秋毫!
“天冷了,我想……”
嘶啞的聲音支支吾吾,這不是原本的聲音,這是多日未喝水的嘶啞之症。
原來如此。
“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一直跟著我的軍隊?”
溫伯懿取下腰間水壺遞給小乞丐,小乞丐搖頭不喝,她知道。水在這裡彌足珍貴。
“沒有名字。跟著你們,不用餓肚子,有……家的感覺。”
他們沒聽錯吧?這整日廝殺的日子竟然有家的感覺?
這人莫不是想要花言巧語誆騙他們的食物和水。
“將軍莫信,這謊話也太假了。”
眾將士齊齊點頭。
家?
他離開家已經半年了,在他的印象裡卻是很久了,不知道家裡麵的人怎麼樣了,過得好與不好他也不知道。
沒有急召,他就相信,家裡一切平安。
“取劍來!”
“將軍!劍!”
三個字嚇得小乞丐癱坐在原地,雖然被頭發蓋住也能看見滿目驚恐,拖著身子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