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稀奇。
不過是一個饢,將軍當真是要殺人?
“溫將軍!我知道錯了!彆殺我!彆殺我!”
溫伯懿一怔,在營中,兄弟們隻稱他為“將軍”,從未喚過姓,她是如何得知?
“按住他。”
一旁的將士隻得聽令。
“將軍,這個小賊雖偷了饢,但罪不至死……”
方才他們隻是想看熱鬨,沒想鬨出人命。
“難道本將軍是如此暴虐之人嗎?”
溫伯懿一邊說一邊用劍將小乞丐蓋在臉上的長頭發一劍斬下,繼而為他修理掉已經打結成團的長發,猶如在修剪一顆花草。
“臟兮兮的,看著不舒服。”
半柱香的功夫,被削成了一個短發小乞丐。
原本被掩蓋的麵容展露,小乞丐捂著臉蹲下身子不想讓人看到她的樣子。
可已經來不及了,被溫伯懿一把提在手裡展示。
整個右臉被燒傷,新長出來的肉早已不是原來的顏色,看著瘮人,難怪要用頭發蓋住。
“將軍,要不……還是找個東西給他蓋住,看著有些瘮人。”
溫伯懿回頭看著他,心中一沉。麵上卻顯露著平靜沒有端倪。
他知道她是誰,她也是自己所救。
沒曾想她居然跟到這裡來了。
“雖罪不至死,但也應該罰。”
說完就揪著衣領把她提走了,距離營地百米之外的草地這才盤問。
但也敵不住將士們吃瓜的心。
“你們說將軍會怎麼責罰?”
為首的最是喜歡看熱鬨。
“快快快,給咱將軍跪下了,這是要甜言蜜語為自己求情了?”
“那小子看著怎麼像個女的?誰家大老爺們兒長成那樣?走路扭扭捏捏風一吹就要倒似的。”
“磕頭了磕頭了!”
“將軍好像真的生氣了,拔劍了!”
“快看快看,拔劍了!”
吃瓜群眾越來越多,藏在小山丘後麵嘀咕。
百裡之外,儘是祈求。
“將軍,求求你收留我,如今,我已無處可去,若非萬不得已,我也不想來拖累將軍。”
溫伯懿眼神冰冷,看著她跪在地上祈求他,猩紅的眼睛裡淚光閃動。
“卿久,這不是你的來處,我給你托付了人家,為何還要跟來?”
“將軍之恩,卿久念在心裡,可是那家人不過隻是當時礙於將軍的情麵才接受了我,自你走後,日日拳腳相向,不得往生啊將軍。”
“我若不拚死逃離,如今早已是枯骨一具。”
“軍中不留女眷,這是我的規矩。”
卿久祈求:“將軍,我不會妨礙你們行軍打仗,我隻是想要留下有一口吃的就行,我會自己藏好,不給你們造成困擾。”
溫伯懿抽出腰間配劍指著她。
“軍中不留女眷。”
他還是那句冷冰冰的話。
說完,劍抵在了她的喉嚨處。
卿久沒有後退,直視他。右眼因為燒傷失明變形,留下難看的疤痕和泛白的眼珠。
“將軍,卿久不怕死,卿久留著這一口氣還有未了的心願。”
她還有未了的心願,新婚夜,毀了她一輩子。她什麼錯都沒有,憑什麼蒼天對她如此!
若是燒死她也就罷了,偏偏她命長,讓她苟延殘踹下來討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