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牆掏出地圖:“……真的嗎?”
“嗯嗯!”大魷魚歡快地點頭,觸手全都伸到了岸邊,“走吧走吧,我帶你們去。”
……
原始森林的更深處。
巨樹參天,枝葉縱橫交錯,密林裡漸漸傳出鳥鳴。
這是距離綠舟越來越遠的信號。
植物的生長已經超出了人類常識,奇怪的植物歪七扭八地交纏在一起,樹林裡滿是綠蔭和泥土的氣息,偶爾有一些小型野生動物飛快地略過。
池茉悄聲感慨:“……這裡空氣還滿清新的。”
“對吧。”大魷魚的十條觸手都在地上爬動著,撐起他巨大的身軀,“我有時候吃完飯會到這裡來散步,這裡就像我的……那個詞怎麼說來著。”
兩根觸手舉起來撓了撓頭,好一會兒才想出來:“哦哦,後花園!這裡就像後花園一樣。”
正在努力攀爬樹根的眾人:“……”
樹根越來越高,有時候能有兩三米,就像高大的壁壘,人力無法越過,大魷魚就會趴在樹根上用他的觸手把大家卷過去。
到了後麵,大魷魚乾脆伸出三四條觸手,讓大家坐在他的手上。
對於普通人類或是獸類很漫長的徒步旅行,在大魷魚麵前,好像確實就隻是散了個步。
不過半天的時間,他們已經越過各種障礙,到達了森林深處。
奧牆有點無語地從龜殼裡摸出地圖看了一眼:“……噢,這裡確實有一條河。”
讓他們自己走,可能要走三天才能走到。
等到了這裡,再回頭,早就開學了。
大魷魚把大家放在岸邊,自己的觸手都伸進河水裡,泡澡似的,發出滿足的喟歎。
河麵很寬,看上去有七八十米。
“過了這條河,好像有很恐怖的東西,”大魷魚悄悄告訴池茉他們,“我沒進去過,綠舟裡的人好像也沒有。”
也或許是有人去過那邊。
但遭遇了巨大的犧牲,於是就退了回來。
不再提起這件事情。
總之,池茉他們這種“普通高中生”,還沒有聽說過關於這條河對麵的傳聞。
“再往那邊,說不定還有彆的綠舟。”大魷魚養著腦袋,看向河對麵的參天巨樹,“也可能是彆的生物……唉。希望他們不要吃魷魚。”
這片流域安靜祥和,大家帶的物資尚且充足,乾脆就挨著河畔紮了營地。
像出來野營,輕鬆愉快地又過了一個晚上。
夜裡還是輪流守夜,分組和之前一樣。
大約是之前變得巨大,和大魷魚大戰消耗了體力,這天晚上軟團子睡得十分香甜。
池茉便悄悄把它留在了睡袋裡,自己從帳篷裡出來,和陸嘉白一起守夜。
她原本以為要坐樹根,沒想到陸嘉白隻是在樹根上點了點,纖細柔軟的枝葉便紛紛抽條而出,自行編織成一個翠綠的……藤椅?
椅子十分寬大,形狀看起來也舒服極了。
池茉輕聲說了“謝謝”,便坐進了椅子裡麵。
不過幾秒,陸嘉白也走到她身邊,在椅子裡坐了下來。
兩個人頓時挨得極近,大腿幾乎貼在一起。
池茉動了動下腿。
旁邊的陸嘉白穿的是短褲,一雙長腿伸出來,又白又細,又很筆直……簡直就和他毛茸茸的耳朵一樣,看起來特彆好摸。
不過摸彆人大腿,多少有點太澀了。
池茉沒好意思,隻是抬手揉了揉陸嘉白的腦袋,輕聲問他:“今天是不是嚇到你了?”
夜色濃重,河流上方沒有枝葉遮擋著天空,能清楚地看見暗色的天空上,閃爍著無數細碎的星光。
月光也很亮,已經接近圓形的月亮灑下銀輝。
森林裡傳來的風清爽又溫柔,寂靜的黑夜裡,隻有池茉很輕的聲音落在耳邊。
陸嘉白偏頭看了池茉一眼,抖抖耳朵反問她:“你害怕嗎。”
“有一點點。”池茉說,“我以為抓不到蕊蕊了,那個時候一下子好害怕。”
陸嘉白沒再接話。
他朝著池茉靠過來,精致的麵容在夜色中顯得更柔和,他的聲音也很輕,融化在風裡:“可以抱你嗎。”
池茉看著他的眼睛,知道這一回他沒有喝醉。
是清醒著的。
也是真的……忍不住了。
池茉主動摟住他的肩膀,把他往懷裡抱:“好啦,抱一下還是可以的,隻要你是清醒的就可以。”
陸嘉白慢慢摟住她。
他的下巴搭在池茉的肩膀上,毛絨絨的頭發蹭著她的臉。
池茉勾著他的脖子,手指順著他的後頸往上摸,摸到他藏在絨毛之中的圓耳朵。
陸嘉白又抖了抖耳朵,但那隻耳朵被池茉捏在手裡,抖不出來。
池茉想到人們擼貓的動作,手指又順著他的耳朵邊摸下去,摸到耳根附近,不輕不重地捏了捏。
她沒看見,陸嘉白放在她身後的手,已經捏緊了樹枝藤椅的扶手。
“這樣舒服嗎?”池茉好奇地在他耳邊低聲詢問。
陸嘉白隻是默默加重了呼吸,沒有回答。
池茉摸得好玩兒,另一隻手也伸了上去,兩邊耳朵一邊一隻,握在手裡好一番揉捏。
“……茉茉。”陸嘉白輕歎,“不要摸了。”
池茉又揉了兩把才戀戀不舍地把手放下,她和陸嘉白已經差不多變成了麵對麵坐著的姿,放下的手剛好在他的腰後麵交叉,把他圈在懷裡。
……他的腰還蠻細的。
池茉這麼想著,手已經控製不住地往下伸過去了。
陸嘉白:“……”
池茉捏住了他的尾巴根。
“對不起。”她沒什麼誠意地道歉,“沒忍住,可以摸一下嗎。”
語氣完全複刻了他剛剛問“可以抱嗎”的時候。
聽起來很乖,又帶著點委屈和誠懇的請求。
沒有人能拒絕這樣的請求。
更何況是池茉說什麼他都會聽的陸嘉白。
他身體向前傾,手掌按在池茉的身後,身體幾乎和她的貼在一起。因為個頭高一些,不彎腰時,池茉眼前隻能看見他的鎖骨……
池茉抬起一點視線,剛好瞧見他上下滾動的喉結。
“可以。”他低聲說,“……彆摸太久。”
池茉恨不得把他抱在懷裡摸他個三天三夜。
她如願以償地再次捏到了陸嘉白的尾巴根部,這回陸嘉白的尾巴立刻豎了起來,像一根小旗杆一樣直挺挺的翹著。
池茉揉捏著尾巴根,捏到厚實光滑的一層絨毛,捏到裡麵溫暖的皮膚,還摸到了圓形的尾巴骨。
原來尾巴裡麵是這樣一節一節的小骨頭……
池茉順著他的尾巴往上捏,一點一點,好像不含任何其他意味,隻是在嚴肅地研究尾巴內骨頭的構造。
陸嘉白卻幾乎支撐不住,差點就壓著她的身子一同倒在柔軟翠綠的藤椅裡。
一根根枝條從藤椅上蔓延出來,柔軟又親昵地卷住了池茉的手腕,陸嘉白的聲音已經有些沙啞,難得保持著冷靜和平緩:“可以了。”
“再摸一小下下。”池茉沒被圈住手腕的那隻手又伸了過去,順著最後一點尾巴尖再往上,終於摸到了尾巴末尾的那一團絨毛。
像個可愛的毛球。
但手指伸進去,還是可以摸到已經很細的尾巴骨。
原來一整條尾巴裡麵都有骨頭呀。
難怪甩來甩去的,那麼靈活。
池茉捏了捏那一點尾巴尖上的骨節,仰起頭貼著他的耳朵問:“你會討厭我這樣摸嗎?”
陸嘉白:“……不會。”
怎麼會討厭呢。
池茉終於放開了他的尾巴,他還有點戀戀不舍,差點兒就用尾巴去卷她的另一個手腕。
他支起身子,藤蔓聽從他的心聲,卷著池茉手腕的那邊高高舉起,將她的手臂舉過頭頂——
池茉愣了下,緊跟著,陸嘉白的臉就蹭了過來,像一隻真正的大貓,頭頂輕輕撞上來……然後用他毛絨絨的腦袋和耳朵根,在她的下頜處親昵地蹭了蹭。
池茉又被他蹭的很癢。
但這柔軟的毛發和親昵的小動作,又分明讓人感覺心都融化了半截。
陸嘉白偏了下臉,這回蹭到池茉下頜的就不再是柔軟的毛發,而是他光潔的臉頰。池茉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腦海裡下意識地冒出來一句,他皮膚好好啊。
蹭到下頜處的,終於變成了他的唇。
陸嘉白像是想要親吻,卻又怕冒犯了她,灼熱的呼吸和微涼的唇隻輕輕停留在下頜附近,再慢慢蹭到耳邊,落在她的耳垂上。
他的兩隻手都還撐在池茉的身後,甚至不敢抬起來抱住她。
大概是怕形勢太過激烈而一發不可收拾。
池茉也在擔心,他們的同學就睡在不遠處的帳篷裡,身邊潺潺的河流深處還睡著一隻巨大的魷魚弟弟。
可這一刻天地之間卻好像什麼都不剩,她的腦海裡一片空白,耳邊仿佛隻有陸嘉白溫和的呼吸和小心翼翼的親吻。
她一隻手被舉過了頭頂,另一隻手摸索著伸進陸嘉白蓬鬆的頭發裡,無意識地抓了抓。
心臟跳得像是在擂鼓。
陸嘉白的尾巴忽然伸過來,悄悄卷住了她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