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時學了算術,所以才找到了在當鋪當代理掌櫃的活兒,所以他覺得很有必要學算術,為了以後謀生。
桌上空蕩蕩的擺著一本擦屁股書,連個紙筆也沒有。
海峽去屋裡,主動拿出了皺巴巴的寫了一麵的黃紙。
還有磨禿嚕毛的毛筆,和一小瓶墨汁。
“用背麵寫!”海峽把黃紙放到了桌子上,用手摩挲著抹平。
那黃紙上墨跡斑斑,質量粗糙的黃紙還能再利用?石頭湊過去說。
“先生,這個能用嗎?黑乎乎的寫了能看出個啥來呀?”“先生,你這紙太粗了吧,小雞仔上去都得劈叉!”曉花好奇地拿出毛筆,在粗糲的黃紙上蹭了兩下。
一直沒有吭聲的曉菊,看著海峽先生手裡的一卷黃紙,一臉驚訝和佩服”寫了這麼多呀,讀書人真是太厲害了。“
整個紀家灣就沒幾個識字的,她家先生光寫字就寫了這麼一大摞,太不可思議了。
海峽老師被不著調的學生弄的很不好意思,白淨的臉有些泛紅,他家能買起這些就很不容易了。
他每次在心裡打底稿好久,才下筆寫的呢,這單麵黃紙他都視作寶貝,平時都舍得不拿出來用的。
紀曉北看出了海峽老師的窘迫,這不明擺著不給人家麵子嘛!
紀曉北陰沉著臉,大手往桌上一拍,啪的一聲,桌子被拍出了一個裂縫。
海峽見識過東家的威猛,嚇得連人帶板凳一起倒了地上。
石頭和曉花也覺得自己過分了,嚇得縮瑟了脖子,不敢抬頭。
曉菊咬著嘴唇也低了頭。
“我給你們請了先生來,是讓你們好好學習的。
先生把自己舍不得用的紙筆,拿出來給你們用,還挑三揀四的。
先生讀書十幾年,去參加了好幾次秀才考試,那是他日夜苦讀的結果。
瞧瞧你們,目不識丁,目中無人,兩眼空洞……那個什麼,你起來!”
海峽還在地上坐著呢,用餘光見到紀曉北指自己,趕緊連滾帶爬地站起了身。
他覺得女東家的話,好像也不是在表揚自己,什麼叫參加了好幾次秀才考試?聽著不像是誇自己的。
“馬先生,給他們看一眼你的文章!”紀曉北說。
海峽先生慌忙把黃紙翻過來。
“看到沒,這都是先生寫的文章,寫的多好,字跡工整,文采斐然,下筆如有神……”她編不下去了,其實他寫的繁體字,她認識的不多。
三個人都露出了驚異的神色,滿滿當當一頁紙,比石頭畫的那些工整多了。
他們看馬先生的眼神都不一樣了,馬先生悄悄地挺了挺胸脯。
“行了,馬先生你上課吧,我去地裡乾活了!”紀曉北拍了拍手出了門。
背後傳來一個小聲的詢問“馬先生,你真的太厲害了,光考場都進了那麼多次,我都沒見過考場……”
“咳咳咳……好了,今天學習三字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馬老師背著手踱著步講起了課。
“這句話的意思是,人剛出生的時候,稟性是善良的。稟性本來很接近,隻是由於後天的生活環境和學習環境不同,差異就越來越大……”
“馬先生,就是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孩子會打洞嗎?”曉花搖著頭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