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第 185 章(2 / 2)

“不鬆!媽,危險,彆去!”

“我不是你媽!你鬆手鬆手!”許麗雲要瘋了,頭發遭亂,口中也不管不顧的胡言亂語,“我就知道,彆人的孩子養不熟,你舅舅待你多好,你呢,遇到事兒就自己躲著,你不是我的孩子,不是!”

太過激動,並且心神驚懼,許麗雲白眼一翻,整個人軟了過去。

莊東福拉著許麗雲的手鬆了鬆。

不、不是她的孩子……這話是什麼意思?

……

另一邊,潘垚和玉鏡府君沒有理會許麗雲的哀嚎,這會兒,潘垚的視線落在砸在地上,沒了氣息的許風和身上,看了眼幽藍且平靜的天,眼裡有敬畏。

“這是天罰,是他李代桃僵,欺瞞天道,上天給的懲罰。”

瞞的時候有多天衣無縫,謊言詭計被戳穿時,上天便有多怒。

這時,這處有馬蹄踢踏的聲音響起,潘垚看去,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

“秦將軍?”

來人是秦牧秦將軍,他從虛空中走來。

隻見他高坐大馬,穿一身鎧甲,頭上是紅纓盔甲。

盔甲將整張臉都傾覆住,隻露出一雙眼睛。盔甲上有枝蔓纏繞的圖案,相聚拱起的地方,猶如長龍昂首,頗有氣勢。

“籲!”秦牧勒緊韁繩,馬兒昂首,踢踏了幾下腳步,停了下來。

“是予安兄和潘小友啊。”

“秦將軍。”玉鏡府君打了個招呼。

“府君,秦將軍怎麼來了?”潘垚不解,拉了拉玉鏡府君的袖袍,仰頭問道。

玉鏡府君和秦牧相互對視,皆是一笑。

“你忘了,剛剛你還朝秦將軍借了箭。”玉鏡府君拍了拍潘垚的腦袋,笑潘垚健忘,“可不敢這樣大聲,仔細下回秦將軍不允你借箭了。”

“哈哈哈,那不會!”秦牧爽朗一笑。

是他!

潘垚瞪大了眼睛,瞅了瞅下了高馬,這會兒牽著馬兒,一身鎧甲,看過去氣勢不凡的秦將軍,努力地將他和小神龕中那尊石頭神像靠近。

一點兒都不像!

當初那匠人手藝粗糙了!

想起自己和阿茶姐姐昨晚嬉鬨,把將軍的紅纓都撥到了麵龐上,潘垚心下心虛,想著,隻等一會兒人走了,她定要再回去,偷偷地將紅纓再撥回去!

“謝將軍借箭。”潘垚道謝。

“客氣了,”秦牧拱了拱手,聲音真誠,“倒是我要謝一謝潘小友。”

潘垚和玉鏡府君都意外。

“將軍,這話怎麼說?”

秦牧回頭看了一樣砸在地上,被雷火劈得沒了人形的黑炭塊,幾不可聞地歎了一聲。

接著,一道勾魂鏈襲出,勾出了許風和的魂。

胎身命被毀,許風和的魂渾渾噩噩模樣。

“你們也瞧出來了,他是真童子,前世是仙。”秦牧也不隱瞞,直接將事情的緣由說了一遍。

許風和本是陰間幽都閻王殿裡的一名鬼仙,犯了賄賂貪腐之罪,本來要被罰入畜生道,直到罪孽消弭。

隻是他事先得了消息,搶先一步投了人身,還帶了身為鬼仙記憶修為的胎身命。

佛珠串,是他將數百上千年的修為煉化在其中,隻要避開天道修行,慢慢的,他便能將佛珠串中的修為再化為己用。

“黃泉不好走,記憶有所缺失,不過,依著殘存的記憶,行那桃代李僵之法,倒是也足夠。”

尋常的童子命,隻需消孽債,擺供做法將其送走即可。

許風和的胎身命也是他,本就是為躲孽畜道的懲罰而來,怎會願意被送走?

秦將軍看了一眼院子裡的山茶,他知前因後果,知道這山茶花鬼的人身是如何由來,又歎了一聲,道一聲可惜。

是個可憐的姑娘,還未睜眼就叫爹媽害了,連出生都是一場算計。

“賄賂貪腐之罪?”潘垚意外。

見玉鏡府君看來,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以為他是思凡。”

思凡,也是春心萌動。

天界禁欲,卻仍然是欲界,光陰孤寂,有神仙春心暗動,情愫漸起。

據說,男神仙心動五次就被譴下人間,女神仙尤為苛刻,心動一次便要被罰。

潘垚哼了一聲,不忘和玉鏡府君嘟囔,告狀道,“重男輕女,上頭的風氣不行!”

“我們人間在領袖的帶領下,都在慢慢改變思想,也不知道上頭的人改了沒!沒改可不成,那是落後!是愚昧!”

玉鏡府君:……

“慎言。”外人還在呢,有話回家說。

他拍了拍小姑娘的腦袋,朝秦將軍看去,秦牧輕咳一聲,隻當自己沒聽到這一些大不敬的話。

被譴下做童子命,一般有思凡,逃跑,犯錯被罰……等原因。

許風和自小養在廟裡,穿著僧袍,敲著木魚念著經,行事卻跟那豁嘴的和尚一樣,沒念出一句正經,竟然還引著同宗的堂妹行不倫事,就為了誕下和自己血脈最為相像的血脈,好行李代桃僵之事。

欺瞞上天,躲過死劫。

這一輩子不正經,想來上一輩子,他定然也沒好到哪裡去。

潘垚有這一思凡的猜想,實屬尋常,合情合理。

“是受賄貪腐。”秦將軍也是無奈,“他生前貧苦,尤為愛錢。”

“有幾百上千年的時間了吧,我們也是前幾十年前才發現,他收了人間一修士的供奉好處,膽大包天,竟然替他將一縷善魂投為人胎。”

人死後,前塵往事皆了,僅一縷善魂投胎,此事有違規矩。

“那人間修士頗為狡詐,還以功德修身,補全魂魄,如此一來,雖然隻是一道善魂投了人胎,卻也不會有癡傻的顧慮。”

“自查出這事,知有人壞了六道輪回,上頭震怒,當即下了命令,定要拘了此魂歸幽都審訊。”

“隻是人海茫茫,人魂投胎後如泥牛入海,我們至今都沒有絲毫線索。”

頓了頓,秦牧看著這有著數麵之緣的前同僚,語帶希冀道。

“如今,我拘了許風和入幽都,想來,或多或少,應該能問出一些消息,如此一來,我也算是立了大功了,可不是我得謝潘小友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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