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垚拍了好幾張好吃的菜色。
潘三金和周愛紅繼續看照片,每一張都愛不釋手,有在山茶樹下的,有飄雪的雪地裡,還有貼著牛羊的照片。
隻見小姑娘將腦袋和牛兒湊在一處,還真說不清,到底是牛的眼眸大,還是他們家盤盤的眼珠子大。
“對了對了,我還帶了好一些的特產,活羊活牛不好趕,這不,帶的是肉乾,我嘗了,也特彆好吃呢,爸爸媽媽,這一份咱們自己留著,老仙兒的那一份,回頭我自己給他送去。”
潘垚大方一拍肚子,“多著呢,敞開了肚皮吃!”
潘三金和周愛紅又是一陣笑。
“好好好,咱們盤盤有心了,出門還記掛著爸爸媽媽,我這心裡啊,比喝了蜜還甜。”
潘家這一處熱熱鬨鬨,周愛紅拿著一張照片稀罕不已,隻見照片裡,兩邊是枝丫疏朗的高大樹木,冰晶攏在上頭,樹乾好似都成了銀灰之色。
中間是一條小河流,蜿蜒清透,小姑娘坐在一片巨大的綠葉上,葉子的頭尾翹起,像一方的小扁舟,流水往下,小姑娘眉眼彎彎,笑得快活又肆意。
“哎!這張好,我喜歡這張。”
潘垚也探頭瞧了瞧。
“我也喜歡這張,府君幫我拍的呢,媽,那水可涼了,濺起來的水花好像都要變成冰花,不過也就是這樣才好玩,和咱們這兒是不一樣的景。”
“您去不?我帶你和爸爸也一起去玩?”
周愛紅連連搖頭,“不了不了,瞧著就冷,我和你爸這老骨頭,還是不折騰了。”
潘三金不服老,卻也有些怕冷,最後道。
“等開春了去!”
“好,咱們開春了一起去。”
潘垚左手挽住爸爸,右手挽住媽媽,左右瞧了瞧,發尾的小辮子快活地翹起。
周愛紅有些意外,“府君也去了?”
“嗯。”潘垚將擺在飯桌上的照片收攏好,“府君可好了,一察覺我那兒有危險,馬上就來了,還陪著我一起回來。”
村子口種的是脆柿子,才下樹便能吃,不需要像軟柿子那樣需要捂一捂,削皮刀一刮,空氣裡有柿子的香氣,甜甜膩膩,還有一道清香。
潘垚咬下一口,被冰得眼睛微微眯起。
“唔,好吃!”
“危險?”一聽這話,周愛紅和潘三金的心俱是一揪。
就算這會兒瞧著閨女兒好好的在這,兩人也擔心得不行,眼睛上下瞧著,嘴裡忙不迭地追問。
“怎麼了這是?”
“有沒有哪裡受傷了?”
“沒事沒事。”潘垚連忙搖頭,將事情說了說。
潘三金和周愛紅兩人一臉吃驚的神情。
哪裡想到,這閨女兒去吃一場酒席,還是喜宴,那也能撞上事兒,還是陳年舊事。
人都有好奇心,周愛紅也不例外,她挪了挪坐姿,側身看向潘垚,好奇道。
“真是在醫院被人偷了孩子?不能吧,光天化日之下,還是公家的地方,就有人膽子這麼大?”
電視上都不敢這樣演呢!
“難說。”潘三金倒是有不同的看法,“都說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冒險來一回,這該賺多少啊!”
兩人略略思考,倒是覺得還真是有可能。
生孩子時候多混亂,當媽的幾乎是拚了一條命將孩子生下,生下的時候,人也要昏厥過去了,真有那壞心的人,將孩子藏了,說是死胎,確實能藏過去。
因為,一些人,家裡人是不讓看死去的那個孩子的,一看,這孩子入了眼,也就擱在了心裡,以後啊,想起來就滿心都是痛。
還不如不看。
就算不相信,家屬鬨著要看,惡人胡亂拿一個死胎蒙混過關,那也是有可能的。
潘垚:“不知道,我走的時候,公安去查了,估計得過段時間才會有結果。”
……
又過了幾日,潘三金從老仙兒那兒拿了張報紙回家,瞧著才從學校回家的潘垚,連忙招手讓她過來。
“爸,怎麼了?”
“盤盤你快看,這上頭寫的偷孩子的案子,是不是就是T市湖安鎮那案子?”
乖乖,一十來年裡,竟然偷賣了六十八個孩子。
這嚇人的喲!
“對,就是這個案子。”
潘垚早知道這事了。
今兒在學校裡,她就收了一封信,是丁玉如寄來的,上頭寫了許麗雲家的後續。
拔出蘿卜帶出泥,許麗雲家的莊東福是醫院裡偷抱來的,據說,當年許風和給了醫院裡做醫生的堂妹三十張大團結,這才說動了人。
說來,它確確實實是一樁買賣。
人做惡事的時候就是這樣,一開始提心吊膽,等到確定沒有事了,妄念起,膽子也就更大了。
偷賣孩子,這事兒簡直是無本的生意。
掙錢猶如針挑土,用錢猶如水推沙,賺了一回快錢,用起來也不心疼,等錢用完了,再想要像以前那樣踏踏實實地賺小錢,就很難回去了。
有一些惡,開了口子便再也止不住。
後來,許風和那堂妹還賣了好幾回嬰孩,和搭檔一起,回回都謊稱生的是死胎。
“要不是怕人說,這醫院的嬰孩夭折率高,她偷的還不止六十八個呢。”
潘三金拿著報紙,也是感慨不已。
直言人的心要是壞了,隻有更壞。
“那莊家那孩子,他尋到自己爸媽了嗎?”不知道什麼時候,周愛紅從屋裡走了出來。
她手中還拿著要削皮的大白蘿卜,不記得莊東福的名字,卻也關心他的情況。
“恩,找到了。”潘垚點頭。
“玉如姐姐說了,是一戶姓陳的人家,家裡還有個大兩歲的哥哥,不是太富裕,挺窮的吧,哥哥一直在考試,考運不行,兩三回了都沒考出個什麼結果,倒是讓家裡更窮了一些……”
“他鬨著他養父呢,說是莊家是他打小的家,有感情了,不想離開莊家去陳家。”
說著說著,潘垚停頓了下,眉頭微微蹙起。
一直在考試?還回回沒考出個結果……
難不成——
是前段日子瞧到的龍眼?
神氣內藏於眼中,以後當公務員,是寒門麻雀窩裡飛出金鳳凰的那個?
潘垚搖了搖頭,嗐,不會這麼巧吧!
左右是彆人家的事,念頭隻浮掠過一瞬間,潘垚便拋開了去,不再搭理。
她呀,還是操心操心自己吧。
今晚的作業好多呢,得趕緊寫完!
天大地大,寫作業最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