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鈺銘捧著蔚山君簽發的分封羊皮令有點懵懂,他和楚朝輝已經被蔚山君任命為南埠知事,南埠和山穀、山穀東麵和南麵的兩座小山都歸他們倆了,南埠村上的二、三百農戶也歸他和楚朝輝管轄。
魏慎很滿意鄭鈺銘受寵若驚的模樣,那個南埠小村子即使年年豐收,一年也收不到二十匹布的賦稅,萬金可是合五百匹棉布的,要收二十幾年的賦稅才能收到萬金,如果像去年那樣的旱災,公子仁慈減免一半,那就得三十幾年才能收到萬金這個數目。用一個小小的村子和一個無人煙的山穀酬謝異鄉人的救命之恩,比用萬金去酬謝合算多了,至於那個山穀和包圍山穀的南山和東山,不過是兩個小山頭,不出產什麼,也沒有什麼特產,那種無人居住的地方,也隻有砍些柴火和伐些樹木做床椅的好處。
鄭鈺銘和楚朝輝接過冊令後,再三對魏慎拜謝,鄭鈺銘在魏慎的殷切目光之下,知趣的把剩下的奎寧西藥全部獻了出來。
“鄭知事!楚知事!你們居所還有沒有這樣的良藥?”魏慎小心地把這些西藥放入懷中,達城周圍氣候溫熱潮濕,到了盛夏蚊蟲叮咬,極易感染瘧疾,治療瘧疾的良藥最好能時刻備在身邊。
“沒有了,我們兄弟隨船漂泊,如果這些良藥不是貼身存放,早被海水衝走。”鄭鈺銘很小心的回答。
在這個醫療條件極其落後的世界,原時空帶來的藥物就是有機動,也得留著防備萬一,誰的命都沒有自己命大。
“沒有了嗎?那兩位會不會配製?”魏慎臉上顯然有點失望,這次蔚山君府除了蔚山君感染瘧疾,還有幾個貼身服侍蔚山君的侍者也感染了此病,其中一人很得魏慎信任,鄭鈺銘和楚朝輝帶的瘧疾藥多餘的話,魏慎想把這個侍者也救治一下,畢竟培養個得用之人不是很容易的。
“這...”據鄭鈺銘所知,除了金雞納霜可以醫治瘧疾,一種叫青蒿的菊科植物也可以,不過鄭鈺銘認識的幾種青蒿好像都不含青蒿素。
“魏舍人!我們會配製瘧疾藥,不過非常費時,很耗精力。”站在旁邊的楚朝輝突然發言,他現在的吳地方言雖然說得僵硬,但至少已經能和人交流了。
“哦!不管多耗時、多費精力,請兩位能多多配製。嗯,你們隻要配製出這種良藥,以後你們南埠的貢品就不需繳納。”魏慎臉上露出喜悅。
“多謝魏舍人。”
鄭鈺銘聽到魏舍人說可以以藥代貢,不由多看了楚朝輝一眼。
鄭鈺銘和楚朝輝拜彆魏慎出來,一出魏慎的住處,鄭鈺銘一把就扯住楚朝輝,小聲問他。
“你懂青蒿?”
“嗯,果敢那地區的老百姓經常得瘧疾,基本都是用青蒿素醫治,我認得含有青蒿素的黃花蒿,我們現在的山穀到處都有。”楚朝輝小聲告訴鄭鈺銘。
“什麼時候可以配製成藥?”鄭鈺銘一聽,眼睛發亮。
“黃花蒿春天就生苗了,最好的采摘時節是秋天。”如果不是這時空的天氣異常,現今的青蒿已經開始發芽。
“這種蒿是全草可以入藥的吧?”鄭鈺銘定心了,現在不怕奎寧西藥斷貨,以後得了瘧疾也是有法可想。
“是的,可以全草入藥,這種青蒿到處可以生長,就如野草一樣,哪都可以安家。”山坡、林緣、荒地、田邊,到處可見黃花蒿搖曳的身影。
吳大在外院見到兩位結拜兄弟從內院出來,馬上急急忙忙迎了上去,臉上的大嘴笑得合不攏。
“恭喜兩位賢弟,不,恭喜兩位大人!”吳大朝著鄭鈺銘和楚朝輝行大禮,他在外院已經得到消息,自己結拜的兩位海外兄弟已經成為南埠村的主人,已經是蔚山君的知事,知事是一種閒職,好比前時空的顧問。
“大哥,你怎麼就和我們見外了!”鄭鈺銘在吳大彎腰前扶住。
“哈哈,為兄太高興了。”現在的吳大是真高興,古時的異兄弟不是隨隨便便拜的,認了就是一輩子,吳大剛才有點故意叫兩人為大人,就是要鄭鈺銘和楚朝輝再親口確認一次,他們是異姓兄弟。異姓兄弟是南埠村的主人,他這個做大哥的,當然不可能是農奴,不可能是佃農,以後在南埠,就是三號人物了。其實吳大在南埠村民心裡是一號人物,不過吳大顯然更喜歡官方認可的三號地位。
吳大在外院隻知道鄭鈺銘、楚朝輝得到蔚山君的賞賜,但救治蔚山君的經過卻不知道,在領著兩人去馬廄時,一路上跟兩人詢問救治情況,並不停打聽蔚山君容顏舉止,蔚山君十二歲就被吳王冊封到達城,做了九年的達城城主,吳大卻沒有見上一麵的榮幸。
三人到馬廄領了騾車出了蔚山君府,騾車剛離開蔚山君府門前幾步,一位三十幾歲的中年人就攔在了騾車前方。
“徐醫者,你攔住我們做什?”
吳大坐在車廂前,騾鞭一甩,指著徐醫者大聲喝道,有兩位知事義弟,很漲了他的膽氣。
“三位,請借一步說話。”徐醫者態度很恭敬。
楚朝輝一見徐醫者,就附到鄭鈺銘耳邊低笑:“我看可以換好處的來了,你可得把刀磨得鋒利點。”最初被帶到蔚山君府,楚朝輝看到瑟瑟發抖地站在內院的一群醫者,以他過目不忘的眼力,一眼就認出徐醫者是那群發抖中的一個。
蔚山君昨天早上身體就大好,城中的醫生在傍晚時分,被魏慎警告一番後,都給放回家去,這個徐醫者回家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貓在蔚山君府邸附近候著,他要候的就是鄭鈺銘和楚朝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