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舍人不必多禮,來陪光下一盤。”公子光見到魏慎顯得很高興。
“昕見過舍人!”陪在公子光對麵的藝人昕從蒲席上爬起,對著魏舍人彎身長揖。
魏慎看著昕酷似女人的臉,眉頭微皺,揮手擺了一下。
“昕你下去吧。”公子光知道魏慎不喜歡藝人,便讓昕先行退下。
“公子今年已經二十有一,子嗣之事得多加考慮了。”魏舍人等昕的腳步聲遠去,才低低勸說公子光。
“魏父,光見到那些女子厭惡!”書房沒有彆人,公子光和魏慎說話開始無所顧忌。
“光!你不喜女子的話,不如把昕收入帳中。”魏慎試探。
“不,魏父,光不喜做齷蹉之事。”公子光一臉的厭惡。
魏慎長歎一口氣,他從公子光出生就在旁守候,看著自己守護的孩子慢慢長成俊秀溫雅,心中非常自豪,可是他的公子光什麼都好,什麼都讓他滿意,卻有一樣怪癖,那就是不近色。
公子光的不近色其實是一種禁欲,他認為情/欲是一種罪,是一種肮臟。在公子光年紀小時,魏慎還有些欣喜,感覺自家公子不同於其他公子的淫/亂,可當公子光成人後,依然抗拒女人的親近,魏慎發急了,四處尋找美女,希望這些美女能入公子光的眼眸,哪怕公子光隻和她們春風一度,隻要能讓這些女人孕育出一個繼承人來就行。可是任魏慎使出許多花樣,公子光對這些女人都不加辭色,昨天那位美姬脫光爬進公子光的被窩,依然被公子光命人連人帶床褥扔到院落之外,而公子光的臥室被褥重新換了套新的。
藝人昕是兩年前來達城表演箜篌時引起公子光的注意,公子光很欣賞眉清目秀地昕,對昕常有賞賜,也經常召昕來君府說話。魏慎覺得女人無法引起公子光的性/欲,可能男子會引發公子光的**,隻要公子光對性還有欲,那麼就有辦法讓公子光跟女人生出繼承者。可事實讓魏慎很煩惱,他的公子光好似就是對性無追求。
就在魏慎愁苦時,一個啞奴進來趴在地上磕了個頭,然後朝著魏慎咿咿呀呀比劃了一下,意思是前院守衛有事要進來稟報。
“讓他進來!”魏慎揮了下手。公子光明顯對守衛通報沒有興趣,他的注意力已經轉到眼前的圍棋之上,藝人昕所執的白色棋子已經落了敗相,公子光便把自己放到白棋一方,設想如何破解黑子的圍堵。
“見過公子!見過舍人!南埠知事鄭鈺銘求見。他要敬獻東西給公子”衛士進房單腿下跪。
“南埠知事?”魏慎猛一聽南埠知事這個名稱很陌生,再一聽鄭鈺銘這個名字,方才明白原來是一個多月前獻藥救治了公子的那位海外人士。
“不是有兩位知事嗎?今天就來了一人?”魏慎對楚朝輝的印象比較深刻,楚朝輝給他的感覺就是一位勇士,當時如果不是擔心蔚山君的病情,魏慎很想把楚朝輝招攬到身邊。
“是那位獻藥的百慕人嗎?快請他進來!”公子光聽到鄭鈺銘的名字也抬起頭,鄭楚二人自稱自己海外故國在一個叫百慕的地方,公子光絕處逢生,對兩位海外人士充滿好感。
“南埠知事鄭鈺銘參見公子、舍人!”鄭鈺銘進了書房便朝著上首的蔚山君行禮,一邊行禮一邊慶幸這個時空的磕頭跪拜大禮隻在祭天祭祖時使用,官員和平民百姓參見上位者隻要行揖禮。
“知事免禮,請坐!”公子光仔細打量鄭鈺銘,更覺得鄭鈺銘眉如墨畫,膚色如玉,身材修長,氣質溫潤優雅。
公子光嘴裡說的請坐其實是跪坐,因為這個時空還沒有椅子,坐就是跪坐在蒲席上,上次公子光在臥室召見他們,讓他們坐的也不是椅子,而是兩個小木凳。
“鄭知事!對南埠可還滿意?”公子光對鄭鈺銘越看越喜愛,隻覺得一塵不染的人就必須長得是鄭鈺銘這樣的模樣。
“南埠非常不錯,村民淳樸勤勞,多謝公子的賞賜。”鄭鈺銘站起又拜謝一次。
鄭鈺銘的恭敬態度讓魏慎很受用,他摸了摸美須對鄭鈺銘點了點頭:“鄭知事,有什麼困難儘可和君府開口。”
“南埠一切安好,沒有什麼困難。”鄭鈺銘嘴裡客氣,心裡卻在嘀咕,他缺錢缺人,你魏舍人肯幫麼?
“鄭知事來君府要獻何事物?”魏慎人心底猜測鄭鈺銘敬獻的東西是瘧疾藥。
“是水車!”
“水車?”魏慎皺眉,這個水車可以做什麼用?
“鄭知事,光隻知道有牛車,有馬車、騾車,從來沒聽說過水車,這水車也是載人的嗎?”公子光有了興趣。
“稟公子,這水車不是載人載物的,它是從河裡往田地車水用的!”鄭鈺銘從袖中掏出一張羊皮獻給公子光。
“你是說水車可以把水從河裡車到田地?”魏慎眼睛睜得老大,如今田地乾旱,到處都犯愁田地灌溉問題。
“這就是你所說的水車?”公子光打開羊皮紙,看著水車圖形發問。
“是的,屬下還帶了實物過來,實物就在前院當中。”鄭鈺銘這次來見蔚山君所帶禮物就是水車。
“魏父,我們快去看看!”公子光一高興便忘記顧忌,喊出了私下對魏慎的稱呼。
“好,我們到前院去看看。”魏慎眼睛瞟了下鄭鈺銘,發現鄭鈺銘神色自如,沒有注意到公子光嘴裡稱呼的改變,他心底一思量,感覺鄭鈺銘是個外鄉人,大概不了解公子光稱呼的不同含義,不懂也好,省得他找人滅口,畢竟他和公子光關係再親密,公子光也不能稱呼他為父,這事如果傳到吳王宮,被吳王知道要不喜公子光的,如今那妖姬在王宮越發得寵,連大公子都要禮讓那妖姬三分,公子光在大公子登上王位前不能有錯柄給妖姬抓住。其實鄭鈺銘注意到蔚山君稱呼的改變,他對這時空的稱呼用詞不敏感,沒覺得公子光這麼喊魏慎是不妥。
前院並沒有羊皮紙上的水車,隻有一堆木材在那。霍思中和衛青正守候在旁。
“水車在哪裡?”公子光左右環顧。
“公子,水車就是地上這些零件組裝起來的。”鄭鈺銘在南村製造水車時,規定好了尺寸,水車打造出來後,後續的水車全部采用統一標準,采用後世的流水線生產法,每個木匠專門製造幾種零件,所有零件製造好再拚裝,這樣木匠的工作效益大大提高。
“組裝?”公子光好奇地看著地上的水車零件,他聽不懂鄭鈺銘嘴裡所說的現代名詞意思。
“把這些零件拚裝好後,水車就出來了。”鄭鈺銘隻得儘可能地用這個時空的語言解釋。
“這東西拚出來就可以從河裡抽水?”公子光低頭察看木器零件,這些零件不全部是木製,有些地方用了鐵。
“公子不信,可以讓鈺銘到河邊把水車架起。”鄭鈺銘對自己的產品非常有把握。
“那就去城外尋找一處地方拚裝水車。”
公子光急不可耐要看水車車水,魏慎一不想掃公子光的興致,二來他自己也想見識水車威力,如果如鄭鈺銘所說,有了水車,達城就不怕天旱。
魏慎點了三十幾名衛士,十幾名侍者和啞奴,一行五十多人駕著馬車浩浩蕩蕩往城外駛去,達城老百姓看到蔚山君的車駕出城,一個一個都跟在馬車後麵看熱鬨,衛士們司空見慣達城百姓的好奇心,也不驅逐,隻是在百姓太過接近車駕時才大聲喝止。
到了城外,選定一處河址,鄭鈺銘讓霍思中和衛青指揮侍者在河邊組裝水車,霍思中對組裝水車非常在行,不到一個時辰,一座四五米高的水車就架好了。
這處河流水流平緩,風向也不對,不能驅動水力和風力自動車水,霍思中便指導侍者用人力車水,當河水車進了乾裂的麥田時,四周看熱鬨的老百姓響起一片歡呼。
作者有話要說:霍思華的年齡原來設定為六歲,現在修改成九歲。
白蠟蟲的分泌物——白蠟是古代主要的製蠟原料。我國用蠟曆史悠久,距今已有三千多年曆史。晉陶弘景《名醫彆錄》中有蟲白蠟的利用記載。唐李吉甫《元和郡縣誌》載邠州、郡州、諒州、唐林州貢賦中有白蠟,說明唐代就有人工養殖白蠟蟲。但文獻中最早記載是南宋末年的周密《癸辛雜識》,其載:“江浙之地,舊無白蠟。十餘年間,有道人自淮間帶來求售。狀如小芡實,價以升計。其法以盆桎(桎字未詳),樹葉類茱萸葉,生水旁,可扡而活,三年成大樹。每以芒種前,以黃布作小曩,貯蟲十餘枚,遍掛之樹間。至五月則每一子出蟲數百,遺白糞於枝梗間,此即白蠟,則不複見矣。至八月中始剝而取之,用沸湯煎之,即成蠟矣(其法與煎黃蠟同)。有遺子於樹枝間,初甚細,至來春則漸大,收其子如前法散育之。或聞細葉冬青亦克用。其利甚溥,與育蠶之利相上下。白蠟之價比黃蠟高數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