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春夢耽擱了起床時間,鄭鈺銘起床後,簡單梳洗了一下,穿上專為參見蔚山君而做的深衣。這朦朧的暗朱紅色深衣,讓鄭鈺銘又想起昨晚的夢境,想到那似真似幻的淫/亂場麵,鄭鈺銘臉上不由發燙,眼睛不由自主看向楚朝輝。
“鈺銘,紅色和你很配!”楚朝輝站在鄭鈺銘身旁,眼睛裡有毫不掩飾的欣賞,甚至有驚豔。
“我們快走吧,再不走來不及了。”鄭鈺銘低頭,急步往外走去,他原來為了過節喜慶,選了朱紅色做深衣,如果選用楚朝輝身上的深青色,也許昨天晚上就不會做夢成親,不做成親的夢,就不會有那場印像逼真的春夢。
“不吃早飯也得帶點點心走。”楚朝輝把桌上熱騰騰的饅頭抓了放到一個小竹簍裡,又拎上了一壇豆漿,這些帶到馬車上給鄭鈺銘當早飯。
去達城的交通工具是輛馬車,這輛馬車是山穀鐵匠和木匠共同研發出來的,馬車樣式參照了西方中世紀的四輪馬車樣子。車輪是鐵製,鐵輪胎外包裹著一層樹脂,這種樹脂經過熬製後,類似橡膠,有彈性,有減震作用。不過沒有橡膠耐磨,樹脂輪胎使用一段時間就會磨損,得重新更換新輪胎。產出這種類似橡膠樹脂的大樹,是鄭鈺銘從沒見過的樹種,隻有深山老林上百年的大樹才會分泌。
山穀砍伐大樹時,鄭鈺銘和楚朝輝發現大樹斷口分泌出的樹脂後,連忙把這些百年大樹保留下來,在沒有橡膠時,這種樹脂是很好的替代物。不過因為技術不行,輪胎隻能做成實心的。
跟二十一世紀的天朝曆史一樣,大秦大陸很久以前就有了兩輪馬車,在二十一世紀的時空,秦始皇駕馬車東征西戰的時候,中國的馬車已經相當發達,秦始皇統一了全國後,馬車的輪距以及道路的寬度也統一了,以便馬車可以快速通行,可見當時馬車的重要和普及程度。去秦陵看過的人們便能明白一點,為什麼中國人領先世界幾千年,那些細節以及工藝簡直難以想象是幾千年前製作出來的。
這時空的馬車製造水平同樣很高,隻不過沒發明轉向器,有鄭鈺銘提供的轉向器資料,一輛靈活便捷的四輪馬車就生產出來了。使用樹脂輪胎和在車廂和輪子間加了銅製的彈簧避震器,即使道路不平,坐在四輪馬車上,舒適感還是比兩輪馬車和騾車舒服。
鄭楚兩人去達城拜年穿的是禮服,年底前下的一場雪正在消融,地上泥濘,騎馬去達城會弄臟衣服。所以這次去達城兩人便使用上了新的交通工具。馬車由山穀中的奴隸馬夫駕駛,衛青和霍思中騎馬跟在馬車旁。霍思華被留在南埠吳大家跟吳妻學做女紅,鄭楚兩人不需要霍思華成為女紅能手,不過女孩子學點女紅總是好的,畢竟這個社會不是工業化社會,什麼東西都可以花錢買到。
式樣獨特的四輪馬車到了達城蔚山君府後,引起先到的達城貴族圍觀,和鄭楚兩人關係密切的陳氏族長陳蒙,更是爬上馬車,讓四輪馬車的奴隸車夫載著他在蔚山君府周圍兜了一圈。
“這種車不錯,可不可以幫老夫造一輛?”陳蒙一臉留戀地從車上下來後,趁著沒人注意,拉著鄭鈺銘要求。
“這個,陳族長,南埠匠人少啊,開春後得打造農具,這車”鄭鈺銘盯著陳蒙的小眼睛一臉為難,心底卻對陳蒙自稱老夫翻白眼,陳蒙年紀四十歲都不到,這算哪門子的老夫。
“那老夫再送一家鐵匠給南埠,怎麼樣?”陳蒙小眼珠一轉,連忙提出交換,和鄭楚打交道的經驗告訴他,這兩位知事最喜歡彆人送他們匠人。
“陳族長,我想建個車廠。”鄭鈺銘把楚朝輝朝身邊拉了一下,示意楚朝輝用高大魁梧的身子幫他和陳蒙擋一下。不讓彆的貴族看到他們在密談。
“什麼是廠?”陳蒙的聲音受鄭鈺銘舉動影響,連忙也低了下來。
“就跟作坊差不多,專門製造馬車。”鄭鈺銘咬著陳蒙耳朵說話。“我們兄弟想和陳理事合作,南埠出技術,陳家出匠人和地方。”
“合作?”陳蒙覺得這詞新鮮。
“咱們專門造這樣的車賣給彆人,除去花費,賺到的錢幣一家一半,如何?”
在這個時空,有手藝的匠人都被貴族霸占,鄭鈺銘和楚朝輝從奴隸市場根本就買不到什麼有手藝的奴隸,流放到達城的罪匠被鄭鈺銘收羅一空後,大牢裡的流民都是些沒有技術的普通人,到南埠討生活的難民也基本都是農民,南埠生產缺技術工缺得要命,可手頭要開發的產品太多,匠人實在不夠用,自己培養怎麼也得三年後才有一批出師的學徒。麵對這種狀況,鄭鈺銘和楚朝輝商量著在達城地區找同盟,南埠的發展,以後早晚惹人眼紅,在惹貴族眼紅前,不如主動把貴族們拖下海,跟他們合作,大家同乘上一條船。
“好啊!要怎麼樣進行合作?”陳蒙的小眼睛冒著精光。
“等給公子拜過年,我們找個地方細說。”鄭鈺銘看著院子裡來拜年的貴族越來越多,楚朝輝的身體已經擋不住四麵八方的視線了。
“晚宴後就留宿老夫家裡,咱們徹夜長談。”陳蒙連忙安排詳談地址。
公子光在接見達城貴族時,氣色不錯,吳國和楚國聯姻失敗、漪姬氣壞躺床上的消息讓這位二十二歲的年輕人心情愉快。蔚山君府還沒接到漪姬已經滿狀態複活的消息。因此,公子光的愉快心情一直保持著。
公子光接受了貴族們的拜年禮後,在蔚山君府大擺酒宴,君府中的藝人紛紛上來獻藝,這一次,藝人昕表演的箜篌依然拔得頭籌,贏得在場貴族們的豐厚打賞。
“昕藝人!這次賞賜真是豐厚!”蔚山君府一位和藝人昕關係不錯的侍者,端著一盤貴族們打賞的金銀錢帛,一臉羨慕。
藝人昕微微一笑,不錯,這一次的打賞比往年豐厚,不過藝人昕心裡並不開心。他拿眼看向宴會大廳,身著黑色深衣的公子光正側頭注目南埠知事鄭鈺銘,臉上笑意款款。目光處的鄭鈺銘正對大廳眾人說著什麼,一身朱紅深衣映得臉上膚色如皎玉。
“昕藝人,要在下叫馬車否?”公子光沒有吩咐藝人昕留下,藝人昕表演完節目就得離開君府。
“麻煩侍者!”藝人昕回過神,從打賞中撿了塊金塞給這位討好他的侍者。藝人昕和蔚山君府的幾個侍者關係不錯,對這些侍者從不吝惜,經常會有錢帛奉送。
坐在騾車回住處的藝人昕,從賞賜中挑出一塊玉石,這是公子光對他的獎賞,看著這塊皎潔的玉石,藝人昕把它緊緊握在掌心,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公子光今天把南埠送來的葡萄酒拿了出來,葡萄酒不多,隻有魏慎、公子光的兩個舅舅和陳、郭族長,這幾位有限的顯貴被公子光賞賜了一碗。這種很甜微酸的葡萄酒很得他們青眼,喝完紛紛向鄭鈺銘和楚朝輝打聽如何能釀出這種美酒。
彆墅院子裡隻有兩棵葡萄,巨峰葡萄為扡插苗,扡插苗生長為一年,等苗可以結果要三年以後,因此要能暢飲葡萄酒,怎麼也得三、四年之後才能實現。
“可惜了,這麼美麗的酒要等幾年時間才能暢飲。”公子光看著自己麵前用玉杯盛著的葡萄酒惋惜。在白玉襯托下,微紅色的葡萄酒顯得分外豔麗,就如身穿朱衣的鄭鈺銘。
“南埠粳米可以釀米酒。”陳蒙最關心南埠物產,對粳米可以釀酒也從鄭鈺銘嘴裡打聽來了。
“用糧食釀酒不可取。”魏慎聞言,不由眉頭一皺,達城地區糧食都很緊張,他不讚成用糧食去製酒。
“以後糧多了吃不掉就可以釀酒。”鄭鈺銘見陳蒙縮住嘴巴不說話,氣氛有點僵,連忙出聲打圓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