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知事,再說說一畝可產多少粳稻。”魏慎眉頭舒展,粳稻的畝產讓他歡喜。
“額”自鄭鈺銘跟貴族提議明年種植粳稻,魏慎隻要見到鄭鈺銘就要他介紹粳稻的產量。很多次後,鄭鈺銘都要懷疑魏慎得了老年癡呆。
“鄭卿,楚卿,跟光說說百慕國過年的事。”公子光見魏慎又叫鄭鈺銘老生常談,便微笑著把話題岔開。
“百慕國一到年底,在外遊子都會想儘辦法回家團聚。”鄭鈺銘想了一下,開始組織語言描述天朝的春運。
“百慕國的人為什麼要到遠方謀生呢?為什麼不呆在父母身邊?如果都呆在父母身邊,就不會有騾車堵路了。”公子光不理解百慕國的人們為什麼要遠離家鄉。鄭鈺銘跟他描述的是春運高速上的塞車情況,當然,汽車改成了騾車。
“不是喜歡,是沒辦法。”鄭鈺銘都要抓狂了,要把一個現代化社會描繪成跟奴隸社會相似,是多麼不容易。看著鄭鈺銘煩惱的模樣,楚朝輝不由拉了拉嘴角,當鄭鈺銘描述一群騾車擠在高速公路上塞車,他差點把嘴裡的酒噴出來。
“沒辦法。”公子光臉上忽然落寞起來。“是啊,誰會喜歡離開家呢。”
“公子!”魏慎滿臉擔心。
“魏舍人,我沒事。”公子光朝魏慎一笑,十年前離開吳王都,公子光再沒能去看一眼幼時生活的地方。
楚朝輝朝這對城主臣子看了一眼,心裡對這個年輕人有種憐憫,公子光失去母愛的同時,也失去了父愛,在吳王都的吳王顯然不怎麼把這個兒子放在心上。公子光所有的父愛都隻能從魏慎身上得到,難怪公子光私下要稱呼魏慎為父。公子光僅有一次在楚朝輝麵前失態稱呼,讓楚朝輝牢記住了。
楚朝輝的新年假很短,到了大年初五,他便帶著訓練了半年的五十個奴隸兵外出實戰了。實戰地點在有山匪出沒的地方。這些地方很偏僻,人煙不多,山匪都是小股人馬,楚朝輝收集到的資料裡,最大一股山匪不過二、三十人。
“當心點!”鄭鈺銘看著整理行囊的楚朝輝,心裡非常不安。
“沒事,幾個小毛賊,清理他們很輕鬆,用他們練手主要目的還是為了增強訓練效果。”楚朝輝抬頭朝鄭鈺銘呲牙一笑,很高興鄭鈺銘臉上的擔憂表情。
“還是當心點好。”鄭鈺銘跟楚朝輝打過無數次獵,見識過楚朝輝的身手。
“嗯,我會當心。”楚朝輝放下行囊,走到鄭鈺銘麵前。“倒是你,我不在的時候要多加注意,如果有什麼危險,啥也彆管,先找個地方躲著,等我回來再說。”
“我在山穀和南埠有什麼危險?”鄭鈺銘白了楚朝輝一眼,山穀奴隸對主人的忠心,在範津日夜洗腦教育下是很明顯的。南埠村民過著從來沒有這樣富裕的日子,對主家的維護也是顯而易見。
“達城少去兩次,和公子光還是保持距離為好,省得魏慎老審視你。”楚朝輝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自己的擔心,公子光對鄭鈺銘舉止越來越親密,這讓楚朝輝心煩,也使魏慎對鄭鈺銘越加關注。
“我不是那種人!”鄭鈺銘臉上有點發熱,斷袖的事情已經在達城老百姓之間流傳開來。
“什麼那種人?”楚朝輝嘴角一歪,鄭鈺銘剛聽說這事後,氣得把彆墅二樓小客廳的煙灰缸給摔了,害得楚朝輝抽煙隻能托著一個瓷碗放煙灰。
“就是那種”鄭鈺銘忽然想到正月初一晚上的那場春夢,臉上騰地一下,開始發熱。
“鈺銘,和公子光保持距離,我們和他不是一類人。”
“我明白。”鄭鈺銘微微歎口氣,公子光從小養尊處優,身為諸侯國主之子,養成他從上向下俯視的習性,對鄭鈺銘再喜歡,相處過程也不是平等對待。給鄭鈺銘的感覺就如二十一世紀的人們寵愛寵物。這種不平等的相處方式,鄭鈺銘即使對公子光再有好感,也生不出做知己的感覺。
“我走了!不要多想我!”楚朝輝趁著鄭鈺銘走神,猛地抱了他一下,抱完便迅速放開,拎上行囊便走出彆墅。
楚朝輝的舉動讓鄭鈺銘恍惚了一下,等他反應過來,楚朝輝已經走到彆墅院門外。彆墅院門外的空地上,筆直排列著五十名奴隸士兵,衛青正牽著兩匹戰馬站在隊伍前列等著楚朝輝。
奴隸士兵這次出穀沒有穿藤甲,上身穿著對襟短衣,□是長褲,腰際係著腰帶,腳上是布鞋,膝蓋以下打著綁腿,個個背上背著麻布背包,背包中是乾糧和必用品。這次外出訓練,初步計劃為時一個月。
奴隸士兵手上的武器五花八門,有弓箭,有弩,有大刀,有長槍,有木棍。
經過半年的訓練,這群奴隸士兵們整個精神麵貌脫胎換骨,光站在那裡,就隱隱透著股威勢。
山穀中的其他年輕男奴隸,用一種羨慕的目光注視著這排奴隸兵。兵本來在人們心中就是身份高貴的象征,大秦普通平民想成為一個虎賁是非常不容易的,所以這個世界的人們對士兵很尊崇。山穀中奴隸雖然不能稱呼為兵,但奴隸們感覺他們就是虎賁,隻有虎賁才會有這樣的氣勢。何況士兵每月有軍餉,衝著那豐厚軍餉,年輕奴隸們心裡都生出向往。
範津在年前結婚,大壯在年前訂婚的事情更加激勵著山穀奴隸,因為這兩人是有房子的。奴隸們覺得,就是因為這兩人有一套漂亮磚瓦房,他們才娶到山穀中最美麗的兩位女子。山穀中未婚女子不多,人人都想先擁有一套房子好搶先定下婚姻。
山穀中務農和在工廠工作的奴隸,按照目前收入,要兩年後才能存夠磚瓦房的首付,而當兵的話,隻要一年就可以存夠,也就是說,當兵的奴隸一年後都可以有自己的房子,到那時,山穀中的未婚女子父母,隻會挑選奴隸兵做自家女婿。粥少僧多,沒有當兵的年輕奴隸們怎麼會不心急。
楚朝輝領著衛青帶著奴隸兵們出了山穀,往南埠東麵,達城南方進發,往那邊行走一天,有座山脈,山脈四周人煙稀少,山匪們就落腳那裡,山匪搶劫對象是從旁路過經商的商人。達城去吳王都要從山脈旁經過,去東海販鹽的商販也要從這裡通過。
這座山脈靠近達城,但不歸達城管轄,搶劫的是到達城經商的商人,按道理經濟受損失的是達城地區,這裡屬於三不管地帶,達城完全可以派士兵掃蕩一下。但是,由於大秦的貴族們都很看輕商人,認為商人不事生產,創造不出財富,對他們的領地起不到什麼積極作用,也就不願保護商人利益。
魏慎正是持這種觀點的貴族,他覺得這些不到達城搶劫的匪人不具危險,不像西邊楚國境內的匪人會越境搶奪貴族莊園的東西,魏慎全部的武裝戒備隻衝著楚國境內的匪人。這也造成從陸路到達城經商的商人人數逐年減少,一些本來走陸路的商人改道水路,繞路乘船從南埠上岸去達城。
楚朝輝清理這些匪人,一為訓練,二為達城跟外界的流通,達城商路通暢,對南埠隻有好處。剿匪有一舉兩得之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