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國太子行宮離著王宮不遠。在王都,除了王宮,第二豪華的建築就是太子行宮。當初的吳王做太子時,也是在這座行宮住過。
行宮一座精致的後院,一陣陣女子的嬌笑聲從裡麵傳來,侍者來來回回穿插上著各種佳肴美酒,太子昭正在寵姬的院子辦著家宴。
吳國的太子今年二十有五,身體有點肥胖,五官跟已故的吳王後相似,很平淡。這幾年因為吳王想廢嫡立庶,太子昭天天生活在提心吊膽之中,生生把他催老了好幾歲。如今吳王立定心思,太子昭思想包袱放下,一直緊縮的眉頭舒展,對自己後院的女人脾氣變好,今天更是好心情地把自己的四個美人召集到一起飲酒作樂。
“君上!文宰大人來了,正在前廳等候。”一位身穿深褐色衣服的侍者進來跪下稟報。
“文宰大人怎麼又來了?我已經聽從他的勸告,不再開門迎客,他還要怎樣?”太子昭重重把酒杯放到案幾上,聲音大得把靠在他身上的寵姬驚得縮了縮肩膀。
侍者聽到太子昭話語中的不滿,跪在地上把頭垂得更低。房間內一刹那鴉雀無聲。
“你去前廳說一下,就說孤馬上來。”太子昭雖然很煩文宰的喋喋不休,可他也明白,文宰是他最堅定的支持者,隻要王位一天不穩固,他就一直得忍受文宰的嘮叨。
侍者離開後,太子昭的寵姬討好的說道:“妾去拿套衣服給君換上。”太子昭原來不穿沾著酒氣脂粉氣的衣服去見文宰。
“愚婦!孤隻是和自己美人喝點酒,難道還怕人說道?”太子昭一把把寵姬推到在地,氣衝衝離開宴席去前廳接見文宰,原來注意影響,是不想給人抓到一絲把柄,如今大位已定,再這麼小心翼翼,他還是一國太子嗎?這幾年他過得夠憋屈的了。太子昭想起自己趙國的表哥,同是太子身份,趙太子已經處理全國政務,大權在握。每次一對比,太子昭都要流下心酸的眼淚。
房中的美人等到不見太子昭身影,才紛紛起身去攙扶被太子昭推倒的寵姬。
“姐姐你身上可好?”太子昭推寵姬的力道很重,寵姬跌在地上,身子跌疼也不敢出聲。
“三位妹妹不要擔心。”寵姬勉強一笑。“等君上以後做了王,不再易怒,我們姐妹日子過得就舒心了。”
太子府這幾年危機重重,整個府裡都擔心會有噩夢降臨,太子昭的後宮女人們一邊要擔心著自己以後的命運,一邊要應付易怒的丈夫,沒有爭寵的心思,她們抱團在一起互相安慰,說真情也好,假意也罷,幾年的和睦相處,相互間倒都生出一片溫情。“對!等君上以後做了王,不再易怒,就有我們姐妹的好日子了。”
在前大廳踱步的文宰,等到一身酒氣的太子昭後,苦瓜似的臉上不由皺紋連連。
“君上!”文宰上前一揖,就想直言忠告。
“文宰不要責備,孤不過陪著後院美人小飲幾盞。”太子昭搶在文宰諫言前打斷。太子昭的意思是,他今天隻和小老婆在一起吃的家宴,沒有接見外臣。
“大王雖然已經立定心意,君上還是要一直束身自修。”文宰的意思是,太子昭還得純潔自身的德行,遠離酒色,給外界好影響。
太子昭一聽,額頭青筋微跳,幾年來他都沒有和小老婆輕鬆相聚過,現在心事已除,稍微輕鬆下就變成近酒色了?太子昭隻有四個妾,沒有太子妃,吳王原來存了廢嫡的心思,沒有給太子昭娶妃,怕太子有了貴族丈人,會多一份支持。
看著文宰花白的頭發,太子昭忍下心中煩躁,兩手一揖:“文宰言之有理,昭以後會注意。”太子昭後悔沒有聽寵姬的建議,換上一套衣服來見文宰。
“君上能聽諫言,以後定是明主。”文宰偏身還禮。
“文宰來找孤有何事。”文宰‘明主’兩字讚美,聽得太子很舒心。
“蔚山君昨天已經到了。”文宰是真的感謝蔚山君府,他覺得太子昭應該和他一樣。
“哦!孤知道了。”太子昭府上耳目早把進都的封主情況呈報上來了。
“君上應該派人慰問。”文宰建議,如果不是有虎賁守衛,不準封主們和貴族有交流,文宰想親自上蔚山君臨時行館答謝。
“這樣不妥,父王既然不樂意王都各方和封主見麵,孤作為太子就得首先遵守。”太子昭直接拒絕,他和公子光的感情,比不上他不想拂逆吳王意思。
“可是蔚山君”文宰想說達城是太子的堅定盟友,太子昭不能表現太冷漠。
“對於達城的相助,孤一直記在心上,為此還特意關照門人在路上接待了他們。”太子昭覺得自己對這個庶弟已經很關心了。
文宰見太子昭一臉不耐煩,吞下建議,既然太子認為不方便派人前去慰問,那隻能他派人前去表示關心,到時就說是受太子委托。
達城西方向,有一支車隊正慢悠悠地行進,車隊正中一輛大車上坐著個精瘦的古稀老者,古稀老者身邊是個二十左右的胖胖年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