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埠治安局的第三小隊隊長田豹,被值班室外的雞叫驚醒。他從椅子上坐直身體,用手抹了把臉,看了下室內的沙漏,發現已經到最後一次巡邏時間,他連忙起身踢醒圍在火爐旁打瞌睡的四個治安隊員。
“快都醒醒,把臉揉一下,等會出去巡邏彆著了涼。”
治安隊員被田豹踢醒後,一個個從蒲席上爬起,伸腰踢腿,準備今天的最後一次巡查,巡查完,他們今天晚上的夜班也就過去了,可以回家休息一整天。
“哈!好冷!”值班室的門被推開,一個穿戴嚴實的隊員走了進來,他剛和同伴巡邏結束。值夜的治安隊晚上分兩組輪流在南埠村巡視,五人一組,一組巡邏完換另一組,保證南埠村子晚上一直有人看護。“報告長官!第一小組巡視完畢,沒有發現異常情況!”
“嗯!”田豹點了下頭,便率先推門出去,對在門外準備進來的隊員吩咐道:“都不要再打瞌睡,等接班的人來了回家去睡。”按道理值班時不準打瞌睡,但在淩晨三、四點時人最熬不住,在值班室暖和的壁爐前,田豹一不小心就眯著了。
“是!長官!”幾個巡邏完的治安隊隊員繃直身體,對著田豹行了個不標準的軍禮,這種不正規的姿勢看得田豹一陣蛋疼,田豹和他的兄長田虎是第一批招收的護衛隊隊員,他們經過山穀奴隸軍官的直接培訓三個月,軍隊禮儀動作做得很規範,對田豹行禮的隊員是治安局成立後進來的,由治安隊自己培訓,培訓時間不長,訓練效果當然是折上打折。
治安值班室建在南埠村最東邊,從大門出來就見被積雪覆蓋的農田。田豹領著和知事府護衛一樣穿著的治安隊員,往北沿著村子邊緣開始巡邏,他們除了要這樣繞村子一圈,還得去幾個重點工廠周圍巡視。
巡邏隊的隊員每人裝備一把大刀,遇到匪人時,就用大刀招呼,腰間彆著一根短金屬棒,這個金屬棒有個名稱叫警棍,是村子內部糾紛時使用的武器。南埠村子有了治安巡邏隊巡邏,再沒有歹徒趁夜到村子裡偷雞摸狗,村人見到治安隊的隊員都很尊重,親切喊他們‘黃衣’,因為治安隊製服樣式雖然和知事府護衛一樣,顏色卻不相同,是黃色的,知事府護衛衣服顏色是青色。
村子邊緣以草棚子為主,居民以剛來南埠的難民為主,這些剛來的百姓,還沒有衛生意識,隨地大小便的現象隨處可見,田豹走在巡邏隊最前麵,又一次踩上了一堆黃金。
“你,過來!”田豹抽出腰間的警棍,指著一個提著褲腰從草棚拐角出來的男子,這男子明顯是在拐角隱蔽處撒尿了。
“長官!什麼事?”男子有點莫名其妙,不過他知道穿黃衣的很有權,老看到這些人在大街上懲罰犯規者,因此老老實實走到田豹麵前。
“填資料時背的規矩忘了嗎?再背一遍!”田豹用警棍對著男子肩部來了一下,打得男子疼得蹲到地上。
“沒忘,長官!”所有能在南埠定居的難民都得背十大守則,十大守則內容是鄭鈺銘參見二十一世紀天朝小學生紀律守則製定。
“第四條是什麼?”
“不準隨地大小便!”男子聲音很低。
“有廁所你為什麼不去?偏到房子後小便?成人觸範三次有什麼懲罰?”田豹聲音嚴厲,這時天已經微亮,有些已經起床準備上工的難民聞聽嘈雜聲都出門來看究竟。
“趕出南埠村,取消臨時居住資格。”男子已經明白自己做錯,聲音帶著哭腔。
“把腰牌給我。”田豹將警棍彆到腰間,從衣兜掏出一根木炭筆和一本線訂的小本子。
“求長官不要記我名字。”男子害怕的,扯著田豹的衣角求情。
“彆求我,定了規矩,大家就得遵守,哪怕是知事府長吏犯規,也得接受處罰!這是知事大人開會再三強調的!”田豹虎著臉,一點都沒有寬容之心。
男子無奈掏出木腰牌,腰牌是一組阿拉伯數字,住在南埠村的人每人都有一個,常住民開頭是‘1’,經商的臨時居民開頭是‘2’,難民是以‘3’開頭。難民要呆夠一年才能轉正成‘1’字開頭的常住民。
“犯了幾次了?”田豹記下號碼,每個號碼不會重複,隻對應一個人,田豹記錄完,把腰牌還給男子,這些記錄會回治安局存檔,記錄超過三次,懲罰程序就啟動,這種製度是連坐的,一人犯錯,全家趕出,被趕出的難民隻能到達城或者其他地方求生。
“一次!”男子睡到天亮被尿憋醒,懵裡懵懂之間,順著以前的習慣出門到隱蔽處小解,忘記自己已經到了一個有規矩的新地方。
“把規矩再背背,超過三次你就不能留在這裡了!”南埠的規矩可不止衛生這一條,男子即使遵守了衛生規則,保不齊就犯了其他規則。
田豹處理完隨地大小便的男子,環顧四周,發現好幾個難民都臉現驚慌,不由冷冷一哼:“誰是組長?”難民組每三十戶挑出一人做組長,這個組長相當於天朝農村生產隊的隊長。
“是我!”一個臉色不好的中年黝黑漢子從人群裡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