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使者是第一個趕到吳王都吊唁西侯,隨著陳國使者的到來,其他諸侯國使者陸續到達。。臘月十八這天,鄭鈺銘和楚朝輝最盼望的趙國吊唁使團的馬車隊從北城門進了王都。
趙國的使者名叫武銑,是趙太子信任的舍人。他先是代表趙王到西侯靈柩前上了香,然後再去拜見吳國新王,遞上趙軒親筆寫下的國書。
武銑年紀三十多歲,外表看起來精明能乾,對吳國新王行禮時態度謙遜。
“鄙國太子聞聽貴國奸妃賊臣作亂,馬上召集兵馬準備幫貴國滅掉亂黨,不想剛發兵進入衛國,就聞聽貴國先王已經平定內亂,先王以庶長的身份繼承了吳國國主之位。吾太子得到消息後,歡喜異常,為貴國百姓免了禍亂慶幸。可歎天意弄人,貴國英明之主不能長壽,聽到貴國先王的噩耗,太子心中悲痛,本想親自來王都吊唁,可惜國事繁多脫不得身,隻能派小臣作代表給貴國先王上香,並賀貴國新王順利承位,。”
武銑口齒很伶俐,趙軒帶兵想到吳國來分一杯羹的行動,被他說成要來幫吳國平定內亂,至於原先為什麼是打著北侯旗號進入衛國,武銑提都不提。
趙使者武銑是代表趙國國君和太子前來吊唁,吳國王庭接見趙使者儀式就得隆重。會見安排在正殿之上,除了吳王笙,鄭鈺銘、楚朝輝和王庭重臣都參加了會見儀式。
吳王笙身穿黑色菱形紋龍鳳冕服,頭上戴著白玉串珠九旒冕冠,規規矩矩坐在高高的木台之上,腦袋不太靈光的吳王笙穿戴上王室衣冠,不言不語端坐木台王位之上,倒有一股諸侯威嚴之氣。
正殿木台之左側站立的是鄭鈺銘和楚朝輝,右側是驃騎大將軍和魏仁,魏仁的位置本來是魏慎該站的地方,可是公子光下葬後,魏慎心灰意冷,在公子光陵墓旁蓋了兩件草屋居住,不再過問世間之事。。
武銑將手中國書交給侍者,微微抬頭觀察鄭鈺銘和楚朝輝。等他看清鄭鈺銘楚朝輝兩人的外貌後,心中不由吃驚。
武銑一直認為,能稱之為人中之龍的隻有自己國家的太子趙軒,那趙軒身材高大,五官俊朗,先不說能力多麼出眾,光是外表,武銑就從沒發現有人能出其右,可現在在吳國王庭,外表不遜趙軒就有兩個,而且這兩個氣質不同,卻同樣奪目,仿佛日月相印。
侍者從武銑手中接過國書,並沒有像武銑認為的那樣先交給鄭楚兩位權臣,而是上了木台,彎腰躬身遞給吳王笙。
“明,來孤這裡!”吳王笙抹著眼淚朝鄭鈺銘招招手。
剛才武銑對西侯的一通讚頌,又惹得他思念起自己的父親。吳王笙很想大聲痛哭,臨要痛哭前,他記住鄭鈺銘所說,隻有做一個好國主,父親以後在夢裡見麵才會跟他說話,王庭禮儀官教導,一個君王是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大哭,所以吳王笙忍著不發出哭聲,隻是不停擦著眼睛。
鄭鈺銘步上木台,跪坐在案幾旁,接過吳王笙遞給他的國書掃了一遍。“侍者,念!”
侍者躬身接過國書,朝吳王笙拜了拜,轉身打開國書高聲宣讀。
趙軒在國書中言辭客氣,但意思卻不怎麼客氣,國書中隱隱要求吳國讓出咽喉口,作為交換,趙國會承認吳王笙的國主地位,兩國以原來吳衛的邊境線劃分趙吳國邊境。
“我吳王室遵循大秦繼承製傳承王位,本就是正統,哪有不正之處?”楚朝輝聽完,臉上哂笑。。“倒是貴國好像沒有經過天子同意,就發兵滅了衛國吧?”
武銑皺眉,趙軒對衛用兵的理由並不光明正大,可以說是無中生有,發兵的借口也有點讓趙軒臉上無光。
“衛王室欺人太甚,堂堂公子奸殺了吾太子寵姬,衛王不但不懲處,反而袒護。吾太子受此大辱,一時沒有忍住怒氣先發兵衛自己討回公道,不過在發兵後,吾太子已經派使者跟天子報備了。”
跪坐在吳王笙身側的鄭鈺銘很想發笑,這個趙國的太子很有意思,一頂綠帽子戴得恨不得全秦朝的人都知道。
武銑對正殿中眾人臉上忍俊不禁的表情視而不見,反而侃侃而論:“衛國失禮在先,我趙國取衛國國土消恥辱是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