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軒一走進趙王的宮殿,心就一沉,宮殿內原來已經撤換掉的吳國用品又被重新擺置出來,那些精美的器具,在木架上熠熠生輝。趙王依然半躺在軟塌上,懷中抱著吳國製造的銅暖爐。
“父王!”趙軒慢慢走到軟塌前,向自己父親行禮請按。
“軒兒,坐軟塌上來。”趙王眯起渾濁的眼睛打量兒子,發覺自己兒子微微有點消瘦,心中不由一歎。
“父王招孩兒來有何事吩咐?”趙軒撩起黑色深衣袍角坐到趙王一側。
“軒兒,最近消瘦了啊。”趙王拍拍兒子肩膀。“其實作為一位君主,最快樂的地方,是他的話至高無上,無人違抗,可是這樣會讓君王不正確的命令無人規諫,長此以往,此國必危。”
“父王...”趙軒知道必定有許多貴族到趙王麵前告狀,但沒想到趙王口氣這麼嚴重。
趙王擺手打斷趙軒辯駁,他上身往後一靠,微閉著眼沉默一會,方才睜眼說話。
“想當初孤還沒有為太子時,你王祖父已經覺察分封製不妥,趙國如果要強大,必須取消封分製施行,削弱封主的力量。為此,你王祖父一直在暗地裡慢慢削減大封主的勢力,扶植小貴族進入王庭掌權,到孤繼承王位,又花費二十年時間,方可以陸續收回封邑,五年之後,時機成熟,孤才正式發詔書取消封分製,趙國從那時起,國力方慢慢強大,此策得到執行,兩代君王,前前後後共花費五十餘年方成。”
趙王說到這裡,老花的眼中閃著自豪。
“父王!”趙軒臉上有羞愧。
“軒兒,治國如烹小鮮,好的廚子做菜既不太鹹,也不太淡,因為他們擅長調好作料,治國就如同做菜,既不能操之過急,也不能鬆弛懈怠,隻有恰到好處,才能將事情辦好。”
趙王有好幾個嫡庶子,趙軒最得他喜愛,從小就當接班人培養,趙軒十二歲受封為太子後,趙王一直強勢維護他的繼承人地位,以致其他兒子長大,無人敢對繼承之位有任何想法。五年前趙王感覺精力不行,直接將國家大權移交給太子,自己在王宮修養享受生活,其他書友正在看:。
“父王!軒明白了,軒做事太過急切。”父親對自己的淳淳教導,讓趙軒感激。
“孤知道你是對的,就如你王祖父看待分封問題,孤相信,軒兒隻要耐心,會解決這個問題。”趙王見趙軒立刻明白自己的意思,覺得很欣慰。
“孩兒一定會讓趙國成為諸侯之首。”趙軒在自己父親麵前發誓。“孩兒之所以如此急切,是那吳國崛起速度太快,想到以後強國在側,孩兒才焦急。”
“哈哈,軒兒不必憂心,想那吳國君不君,臣不臣,早晚有大隱患,趙隻要坐等時機就可。”趙王並不像兒子這樣看高吳國,在他心目中,吳國如今的行政方式,等於架空了君王權利,臣子們的權力大於君王,早晚有嚴重後果出現。
“還是父王有遠見。”趙軒看著自己父親一臉崇拜,趙王對他來說,亦父亦師,當然也亦君,趙軒的治國之術,都是由趙王傳授。
春節過後,趙國派駐在邊境的重兵撤走,一月初,武銑作為趙國特使出訪吳國,出使目的是本著兩國友好而來。武銑的特使隊剛到咽喉口,衛青和霍思中就將消息飛鴿傳書到王都。
鄭鈺銘接到消息,馬上召見吳牧,讓他準備和武銑談判,務必要從武銑的出使中為吳國撈點好處。
以武銑為首的特使團在吳國王都呆了五天才離開,武銑在月底回到趙國,二月初,咽喉口邊境的集貿市場恢複,恢複後的集貿市場交易量比以往增加,吳國或其他國家的商人,販運貨物進趙國,品種不再受限製,原來不允許進入的奢侈品取消了限製,隻是趙國關卡收的關卡稅比以往增加一成,奢侈品除了增加一成關卡稅,還得另外交一成稅收。
趙軒重開邊境關卡的同時,對國內田地賦稅進行了改革,種植糧食的田地降了賦稅,從原來的百分之二十降到百分之十,種植經濟作物的田地沒有降稅,依然是百分之二十。
趙軒對農田賦稅的大幅度降稅,讓趙國的百姓歡欣鼓舞,加上趙軒將從吳國偷學來的農田管理知識,讓地方官吏告知各村長老,提高了田畝產量。
這些利農措施,使趙國國內百姓的積極性高漲,咽喉口附近偷渡到吳國的趙民日漸稀少,畢竟人都是留戀故土,遠走他鄉都是不得已而為,現在趙國的田地賦稅和吳國一樣,百姓們當然選擇留在故土耕種,至於吳國國內農民除了繳稅外不負擔其他雜役的消息,趙國百姓因為信息閉塞,並不清楚,隻以為趙吳兩國的農民負擔一樣。